对于胡有胆府邸思思并不陌生。
曾经的曾经,她与萧哲也曾受邀登门,被盛情款待过。
府门依旧,院内的槐树也依旧粗壮。虽凋零枝叶呈败落之姿,亦不减当年魁梧之神。
一路相形,很快入了厅堂。
明镜高悬四字辉煌巍峨矗立正中高额,与门外对面房屋袅袅炊烟呼应而就,怎生一个锦绣可言。
厅中摆放八角桌四处。一旁暖炉熏腾,令房内温暖如春,不甚寒凉。思思自然与穆建峰同坐一处。东华傲则与齐晏卞邪相伴。
对面二处,思思瞧着有趣,竟是胡有胆与夫人,两个女儿分坐两边。
桌案之上早已鸡鸭鱼肉分摆叠放。温酒数盏悉数落放。当称得上盛情款待。
“公子,大军不日离开边城,我胡有胆略尽地主之谊,有些迟了。还望公子莫要怨我。”
“胡大人,哪里话。若非胡大人相助,这边城何容得我齐晏卞邪据守于此。这份恩情令晚辈铭记于心。他日,我必当泉涌相报。”
“哎呀呀,我敬仰公子,做这等事,实乃分内之事。虽说我对不起萧哲和诸葛尘,但我于心无愧。因为,他二人离开边城数载,除了留下一堆难解之事便再无音讯。枉我与他们同仇敌忾,一起拼搏过。也罢,既然他们凉薄,也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思思恼怒,胡有胆简直胡说八道。萧哲拨银两派重兵把守边城,一日不可懈怠,何来置之不问。
复尔心道,思思莫急,再看。
“我自体会的。萧家人一向做惯了过河拆桥之事,非你一人,已不足为奇。”
“就是啊。能得公子谅解我胡有胆便是死也值了。”
这厢浅谈,忽闻对面二女间传来一道清脆声音:“公子,小女子胡彩娟,一向敬重英雄,请受我敬您这一杯薄酒。”
起身款款,倒是落落大方。执杯相邀未有半分拘谨。思思看的仔细,这女子年纪稍长,当是胡有胆的长女。
齐晏卞邪亦回敬而言:“承蒙姑娘厚爱,多谢了,请。”
一饮毕,但见女子起身来绕过桌案,行至近前,面带些许狂傲和不羁:“世人都传诸葛尘就是当今皇后足智多谋,才高八斗。有神鬼莫测之计和出神入化之术。然在我看来,不足为惧。”
思思微愣,冷目瞧去,这女娃儿口气斐然,她倒要瞧瞧,她究竟是何用意。
齐晏卞邪一双英目淡扫,往日涵养容他忍耐这口出狂言的女娃儿,在此大放厥词而不动声色。
“哦?姑娘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听闻她被萧笛所擒,如此非常时期,轻而易举被捉了,怎当言厉害?我看,不过尔尔。”
东华傲放下杯盏儒雅笑谈道:“姑娘所言差矣。道是马失前蹄乃人之常情。诸葛尘便是在厉害,也终究不过是一介女流,又不会武功,落入萧笛之手算不上稀奇。”
女子莞尔一笑,眼目端详东华傲,玉面略有微红。莺语音传:“也是,虽一介女流,倒是将萧哲魂魄勾了去。爹爹曾云,诸葛尘面貌丑陋,半面青黑,声音喑哑,缘何后来复成了貌美如花。公子就不曾疑惑?”
“姑娘的意思,是齐思思非诸葛尘,而为传言是吗?”
“不错,我猜,诸葛尘已不在人世,这传闻非真。”
语气坚定,似乎诸葛尘真的不在人世,已撒手人寰。
“姑娘不过猜疑,无有证据啊。”
“那也无人能证明,齐思思就是诸葛尘啊。”
这……
思思浅笑,倒有几分道理。
思思云:“姑娘所言极是,若齐思思非诸葛尘,那主公岂非更有望获胜?诸葛尘是否是齐思思,便不重要了。”
“想必您就是公子信任的军师李三吧。听闻您棋艺高绝,对兵法亦甚为精到。我看您倒是有些像诸葛尘呢。”言罢抚唇轻笑,似是而非的好似她就是在说笑。
然,东华傲却眉目生寒,看向对面胡有胆和其家眷。
“呵呵,姑娘抬爱,李三可当不得姑娘如此赞誉。其实我对诸葛尘亦心有佩服,若有缘相见,定会讨教一二。”
齐晏卞邪扭头打量思思,复言:“诸葛尘仙姿超绝,李三确实不及。不过,你之智我也是见识过得,莫要被诸葛尘名气所憾。尽管放手去做就是。”
“多谢主公,李三知道了。”
忽闻一阵铜铃般浅笑溢出,又是胡彩娟:“倒是上下齐心,方可盛敌,今日一见果然非凡。愿公子喜得江山,福寿无疆。不过,军师,我一向敬仰英雄豪杰,若你见了齐思思,还望代我传一句话,就说…她将萧哲的魂魄勾了去,令其杜绝后宫扩充,不知破了多少女子的梦想。她结的仇怨,可是数不胜数。让她可要当心了,有多少人可是等着收她那条贱命呢。”
喝!
思思闻言一切明了。胡有胆,你果然叛变。她若未料错,此女子当知自己身份。
既如此,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款款一笑,思思露贝齿藏与假髯下,妆成浓眉淡挑只道:“姑娘莫不是也钟意萧哲,而心生恨意?若如此说,这诸葛尘着实可恨。主公,你看,萧哲还真是个招惹桃花之徒,便是远在边城的女子亦对其念念不忘。啧啧,我等一干好男儿真是望尘莫及啊。”
嗖的,齐晏卞邪顿觉是非,凝眸看向胡有胆。果然,胡有胆闻言色变,急忙起身呵斥一脸惊色的胡彩娟,:“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别人怨恨诸葛尘,与你何干,偏生让人误解了,今后怎么嫁人?快坐回去。”
“我,我多言了。”旋身而返翩然落座,然那目光却紧紧盯着思思,实在复杂,令人观之不爽。
“无事,胡大人不必如此,我倒喜欢令千金肺腑之言。”说罢复杂的看向胡彩娟,端起杯盏一饮而尽。
“爹爹,莫要动怒,军师,听闻诸葛尘身形纤瘦,体态若鸿,我观你与她,颇为相似,还是说,你们之间有何关系,让我察觉不妥?”
思思终于怒焰当头冷目复杂至极的看着对面女子,便是东华傲亦眼放杀气,不犹不豫。
然女子似乎未见,又道:“呀,诸葛尘若真是齐思思,那可是使得好手段乔装改变。想要妆成男子亦不在话下的。公子,我说的,可对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