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哲随风随行,一路无言。
貌似平静,然,无人可知,萧哲此刻正怒火万丈,杀气冲天。
敢如此嚣张的刺杀她,看来尔等非要朕大开杀戒了。
行至尚书房,还未进了门,远处便走来张良与白狼二人。
行走如风,一路怒焰,隔着甚远都令人看的清晰。
待人至近前,萧哲不等他二人言语便打断道:“进去再说。”
二人点首,一道相行入了尚书房,次第落座。
“皇上,箭雨从东南方射来,东南方是元老赵德汉文的地界。我仔细检查一番,那箭雨至少自屋顶射来。而看那数量,也应有数百人藏身高处。”
张良白眉斜挑,如实相告。
“我看,此事定然是他而为。萧哲,你只要一声令下,我这就前去将那老东西捉拿而归。”
萧哲冷眼看了白狼一眼,淡漠若秋,然那眸中寒凉还是泄露其心火怒焰。
“无有证据,岂可妄为。”
“在场杀手悉数被斩,看来,证据不好寻了。”张良阴沉着脸,提着醒。
“还有五日,这只是开始。”
萧哲话音刚落,但闻宫人禀报,庆阳王萧承求见。
萧哲精明的看向宫门。但见萧承一身锦绣重彩华丽而沉闷的步入,行君臣大礼不可懈怠。
“大哥,可是有事?”私下里,萧哲更喜亲近的称辞。
“二弟,你可知今日射杀思思的是谁,是否以为乃赵德汉文所为?”
萧承甚是直接,可见他对此事的重视。
“大哥,不妨直说。”
“大哥派人盯着他,却看到了皇奶奶身边的嬷嬷,出入赵德汉文府邸。”
皇奶奶?莫非……
“继续说下去。”
“线人来报,那嬷嬷在那呆了一盏茶便悄悄离开了,走时抄小路而行。”
张良审视着太子,片刻而吟:“庆阳王这消息来的正是时候。皇上,是否将那嬷嬷抓来审问。”
“是要审问,只不过,不会明着。大哥,只是有劳你要跑一趟了。”
萧承不解道:“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劳烦大哥约赵德汉文一见。”
约他?萧承凝眸不解,问道:“如此岂非打草惊蛇?”
便是张良与白狼亦难解。萧哲究竟是何用意。
“非也,大哥请他叙旧,其他的,无须理会。”
白狼诡变,似乎嗅到阴谋的气息,一抹阴险浮现唇边:“你是想让那老东西自乱阵脚,而继续动作。这招引蛇出洞倒也算妙。”
一语惊醒,萧承恍然明了。
“如此,我便照做就是了。”
“白狼,你也不闲着,盘问嬷嬷的事,就由你来完成。并将这嬷嬷失踪的消息放出去。”
白狼精明如是,自是明白萧哲其意。爽快言道:“此事包在我身上了。”
“大哥,你与韩飞率五十万大军在这五日内守在皇宫内外。可随意走动盘查,尤其是皇奶奶与太上皇的宫门外,可频繁些。”
张良允诺,萧哲的意思,他明白了。任你在兴风作浪,奈何军队镇压。面对强权,只能震慑了。
“二弟,你,不会伤害父皇和皇奶奶吧。”萧承眉心微锁,略有心悸,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哥放心,朕不会为了这位子,伤害自己的亲人。只不过,偶有震慑,还是必行之事。朕,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了她。”
几人望着神色坚定的萧哲,不由得唏嘘感慨,思思就是他萧哲的逆鳞。
触及必损。
萧哲是不会轻易放过图谋伤害思思之人,哪怕是太上皇,和皇祖母。
……
皇祖母的宫门前不知何时多了无数的将士,手执刀剑,威风凛凛的只教宫人们观之退让,不敢靠前了。
宫门外的长青松亦收敛了往日的张扬有些个紧束着。
不知是否也受那无端多出的兵将们的感染,乖巧了许多。
一上了年纪的嬷嬷探头探脑的出了太皇太后的宫寝,顺着墙拐角打算去御膳房看看,今日伺候主子的膳食。
主子近日总说心慌乱,要叮嘱她们熬点清淡的汤水。
身边两名宫女碎步相随,但凡路过的宫人皆为这嬷嬷施礼,看得出,往日里,是如何个恭敬与她了。
进了御膳房,诺大的房内到处锅碗瓢盆,皆是上好的器皿承装,肉蛋青菜,应有尽有。
十几个御厨不停的忙乎,不单是做着皇家人的吃食,连同宫人们的膳食也一并出了,这等工程,可小不得。
这嬷嬷行至一处灶前,伸手掀开热气腾腾的瓦罐,一股清香扑鼻,令嬷嬷满意点首。
“很好,太皇太后今日身子不适,喜吃清淡,你们仔细着,莫要让汤水过油。似这般甚好。”
“嬷嬷放心,您安排的,我等自会精心着。只是,方才我见宫里多了甚多兵将,这是怎么回事?”
“和你不相干的事莫要打听,只管做你的膳食就好。没事我走了。一会儿命人为主子端去。”
“喏。”
环视一下灶间,嬷嬷抬脚与两位宫女出了膳房准备回返。
却被一宫女拦下:“嬷嬷,太上皇命我唤您过去。”
“你是哪家的宫女,我怎未见过你?”
“奴婢是新来的,在太上皇处当差。”
“哦,去吧。”
“嬷嬷,太上皇只让您一人过去。”说时遂看一眼那两位女子。意思明了,她二人不得跟随。
嬷嬷精明的眸子划过一丝诡异,急忙言道:“待会儿你们将这汤给主子端去,我去去就回。”
那宫女嫣然一笑,遂领着嬷嬷离开众人视线,消失在回廊拐角处……
二宫女见怪不怪,索性回了御膳房候着。
只是不见,待行过拐角,那嬷嬷脖子一阵剧痛,身子瘫软,双目紧闭堆委着被身后女子搀扶,拖着入了一间侧室,门儿紧闭不见踪影……
……
太皇太后身边的红人,秋心嬷嬷失踪了。
此事让人心生恐惧,怎的偏偏军队驻扎皇宫内苑,秋心嬷嬷就离奇失踪?
此事也好巧不巧的传了赵德汉文的耳中。
豪华府邸内,赵德汉文正在品茗,这是下边的官员所赠金贵的毛尖茶,味道清新,惯是安神。
仆人面色紧张踱步而入,附耳不知言语些什么,只是赵德汉文闻言浓眉紧皱,似乎,有些不悦。
“当真?”
“千真万确。老爷,且宫里传话,皇上派无数官兵徘徊在宫内,尤其是太上皇,和太皇太后那里。”
思忱良久,赵德汉文发福的身躯似塔微微而动。
“下去吧。”
“喏。”
正当时,仆人来报,庆阳王下请帖,邀老爷去醉香楼一叙。
“老爷,您若不愿,找个借口推辞就是。”仆人见其阴沉似水,不免担忧着问道。
“我倒想看看,萧承,是何用意。去,不但去,还要带上薄礼。”
仆人想了片刻,终拱手允诺。身形倒退,只管听令行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