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众人等候多时,方等来了萧哲。
萧哲依旧白衣翩翩,温润如玉的佳公子行走间自成品格,倜傥风流,让人难移眼目。
只是今儿个,众人看向萧哲皆一脸惊色……
萧哲缓慢跪拜后起身来开口声音悦耳动听:“不知父皇急召儿臣所为何事?”
太子二目喷火红彤彤若两个灯笼,不等皇上开口,突的站起身一把揪起萧哲平整的衣领,恨到骨髓的嘶吼:“你昨夜派人杀了我母后,萧哲,魔鬼,我要杀了你!”
萧哲英俊无比的眸子一片坦然,然双手已经牢牢抓住太子的手猛然一推,直将其踉跄着重新跌落在地。
“母后被杀?何时的事?我刚回府,便被父皇召来,太子哥,知你悲伤,但亦不可如此污蔑本王!”
萧哲略有怒气,站在大殿,矢口否认。
众人微愣,莫非,真不是他所为?
“若非昨日我绑了思思,你何故会暗杀本宫母后?萧哲,你这个恶魔,混账!”太子依旧撕心裂肺的吼着。
萧哲暗道,好,很好。萧承,如今也让你体会母亲被害的痛苦!这仇,我忍辱负重十几年,如今,终于报了血海深仇!痛哉,快哉!
“太子哥,我还未与你算账,你反而倒打一耙诬陷我。我杀了母后?可有证据?若没有,就这般堂而皇之将我污蔑?你还真是欺人太甚!”
说道愤慨,萧哲看向皇上,高声道:“父皇,您也见了。昨个清晨他绑了思思至城郊,害的儿臣提心吊胆苦苦寻觅一整日。若非儿臣所派暗卫拼死救下思思,恐今生,再也见不到她了。本以为今日要向父皇这处讨个公道,却被太子哥诬陷是我暗杀了母后。难道,谁都可以信口开河,胡乱将本王定罪不成?”
这……
“阿哲,此事,真不是你做的?”
“绝对不是。父皇若不信可严查就是。”
“朕,自会严查。也就事论事。先说说承儿绑了思思一事吧。说吧,因何绑她?”
太子勉强着站了起来,虽心大悲恸,然,还要强打精神应付着。
“我绑她,只不过想看看萧承究竟是否真心待她。父皇也知,儿臣对思思一直倾心。都是他,横刀夺爱,抢走了她。儿臣只不过是不甘心罢了。但儿臣并未伤思思半分。父皇若不信,可将思思召来一看便知。”
萧哲嗤笑道:“太子哥,真会避重就轻。思思亲口告诉我,说你恨我和思思,怨她将母后卦象说出。若非思思机智将你哄了,恐怕早被你生吞活剥了。”
众人皆不得插嘴,只看着他二人对质。
“我若害她,岂容得你来相救?萧哲,你这人面兽心的恶魔,总有一日,你会遭报应的!”
“太子哥,可听说过,因果报应?万事有因必有果,我不与你追究十几年前本王母后被你母后残害致死一事,你还有脸在此污蔑与我?思思本已嫁与我,你却纠缠不休,甚至做出此等下作之事。谁是恶魔,想必各位一目了然吧!”
周仁出言道:“因果报应,丝毫不爽。臣亦深谙其道。故而,为官多年,从不敢懈怠,贪腐。并非为名利,只不过惧怕因果罢了。”
“不错,我吕才虽无周大人这般严谨,然也知晓,恶到深处必遭天谴。想想,今日正是月圆,王妃的卦象,刚好应验。臣,惶恐。”
太子闻言岂会罢休,跳将起来怒指周仁吕才,颤抖着喝道:“你的意思是母后她罪有应得,遭了天谴!难道明晃晃的暗杀也被说成天谴?吕大人,本宫今日方知,何为见风使舵,满嘴胡言!”
“太子殿下请息怒吕才并无此意。”说完一语,吕才悄悄退下。他的目的已达到,不必在纠缠不休。
“殿下息怒。周仁并非此意。此事需容些时日,仔细调查,到时,会还殿下一个公道。”说完周仁亦退在一旁。
萧笛轻咳几声后说道:“大哥二哥都消消气,此事,让父皇好生调查就是。你二人可不要为了此事而结仇怨啊。若你们斗的你死我活,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萧哲心清明,萧笛,很好,恐我二人真那样了,你会是第一个兴奋之人。
“不错,事情未查明前,你兄弟二人不要结怨。承儿,本来你绑了思思乃罪过,但因看在你母后丧毙一事,暂且饶你一次。去看你母后最后一眼吧,朕,也去送送她。”
说罢,起身悲哀着向后宫而去。
太子泪流满面的怒目相向与萧哲,恨言道:“萧哲,你会后悔的!”
踉跄着步子,亦向后宫而去。
萧哲冷峻的容颜暗藏杀机,皇后死了,接下来,就轮到你了。真是笑话!
“二哥,你我也去看看吧。毕竟,人没了。”萧笛故作悲恸,走向萧哲。
萧哲点首赞同,索性二人亦跟随太子步伐而去。只留一众大臣们,只等皇后入殓时方可探视。
走了片刻,皇上的龙撵便已至后宫。
眼见九鹤宫门前宫女太监们在地上跪拜哭泣连成一片,院外停放豪华棺椁,几个宫人连同太医似乎刚停下手忙脚乱。
见皇上驾到纷纷退至一旁。
皇上想要近前却被太监拦住,意为怕惊了圣驾。
皇上挥手推开太监,只道,若不看她一眼,心难安。既然拦不得索性由着皇上躯身近前。
低眸间,只见皇后已衣冠整齐,那头颅,已被太医用线缝合在一处。
似乎睡着,宫女还为其上了妆,并不恐怖。只是,毕竟人死,僵硬的身子一派死气。
皇上眼见皇后遗容阴阳相隔,心,难免哀痛。
“丽华,去吧,到了阴曹地府,若见到了她,替我和她道一句,对不起。是朕错怪了她。冤枉了她。你,也记得向她赔个不是。如今你这般下场,只当你是赔罪了。”
皇上自言自语时,身后太子已飞一般扑了过来,眼见皇后安详若熟睡的模样。太子早已哭的肝肠寸断,哭的撕心裂肺。
任由宫女太监将其搀扶,依旧随时若昏迷之狀,颤巍巍,只留大悲恸,愈发感染了周围人,随之呜呼……
当萧哲与萧笛赶赴至此时,刚好见皇上偷偷抿泪,而太子……早已哭成泪人,趴在棺椁上探手抓起皇后的手,久久不曾撒开……
人人都知晓,从此,太子就成了没有娘的孩子……
然萧哲丝毫不为所动。
曾几何时,他幼时眼睁睁见自己的娘亲被皇上射杀,与那肮脏的男人一同被条床被包裹,连个像样点的棺椁都没有,被太监们丢入大火炉,就这么化成一堆骨灰,被抛至荒山野岭……
他的娘亲,母后,有谁惋惜!
他幼时丧母,又有谁怜惜!
没有,一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