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哲愣在那里,不知所云,只能眼看着思思将惠安师父搀扶而坐。
惠安师父看着几人懵懂吃惊的模样,便娓娓道来……
原来,落家,是南齐有名的世家,落安之的后人。
而二十几年前,落家出了一对姐妹花,长姐落雨,其妹落殇。
这两姐妹貌美如花,性格各异,是为当朝皇上与大臣贵胄们争相惦记之人。
尤其是落殇!
拥有绝世容颜不说,且聪明绝顶,气华无双。令无数英豪为之折腰。
用落雨的话讲,便是妹妹所到之处,皆如流星耀眼,令所有的世家小姐们黯然失色。
皇上为了能得到她的一个回眸一笑,不惜徘徊与落殇经常出入之地,任由风吹雨打,也要守在那里,等待美人经过。
而正是因为皇上痴心一片,才打动了落殇,嫁给他作为一国皇后。
为此,南齐皇上可是得罪了太多男子,以至于总是惹来杀身之祸。
当时因为爱慕落殇皇后的人太多,故而民间早有落殇皇后的画像,遍布大街小巷。
只是,南梁攻陷后,百姓们怕惹祸上身便偷偷的将落殇皇后的画像一众焚毁。如今只怕再难寻到半张了。
思思听完不胜唏嘘,不禁感慨道:“真是可惜落殇皇后,那么出色的女人了。”
“妹妹她至今下落不明。哎!我亦是母子分离,久不曾见,妹妹她也是落了一女,如今不知身在何方。哎……”
说道悲伤处,任人感慨。命运捉弄,让人当真无法抵抗。
“这……落殇皇后的女儿,已经寻到了。”本不想说,但,思思还是说出。她不想惠安师父遗憾着,临走之日,闭不上眼眸。
“哦?当真?她,她身在何处?相貌如何啊?”惠安师父实在难掩激动,颤抖着身子,看向思思。
“她叫落蓉,被王爷安置在江南,相貌绝美,只是,不若落殇皇后那般智慧罢了。师父放心,我们此次抗击匈奴分支时,她亦跟随,这才返回江南不久。”
“原是如此,王爷大恩大德,老尼感激不尽哪!”说罢,惠安师父便欲起身拜谢,被萧哲与思思齐齐搀扶。
“师父言过了。”萧哲说完看向金戈深邃莫测,如今许多事已败露在他眼前,他若反咬,可是致命一击。
金戈自然看出萧哲忧虑,抱拳道:“王爷放心,如今我也算南齐后人,与落蓉姑娘,和王爷你,同站在一条船上。我岂会做那拆船之事?”
他所言的确言之有理。
“可有落蓉姑娘的画像?我想看看,可否与我那亲妹妹,有几分相似?”惠安师父哽咽着,看向萧哲。
萧哲摇头,却道:“我可以画一副。”
说罢,转身坐回,执笔飞快轻描,亦引得惠安师父走将过去。
仔细看着萧哲一笔笔勾勒直至最后一抹赤红点了朱唇。
一个清晰而真实的美人跳跃其上,令人叹息,落蓉,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只是……
惠安师父张目结舌,上下审视,直看的几人不解。
“这,这不是我的表妹,落云么?”
惠安师父此言无疑不若巨石惊浪,直拍的几人神色微变,疑惑不止。
“师父,您再说一遍?”思思终于嗅到不同之处,紧紧追问。
“这,分明就是我那窝囊废柴的表妹落云哪!”怕看错了,惠安师父又将头探进几分,仔细瞧着,而所言依旧不变。只道这就是自己的表妹,落云。
“难道说,王爷您错将落云的女儿当做前朝公主?”思思终于反应过来,心中酸楚不已。如此。他娶她岂非明目张胆了?
萧哲闻言依旧惊愣,又道:“师父,您确信,她是您的表妹?”
“简直一模一样啊。表妹有个女儿,我听妹妹说过,还说落云好福气,生个貌美如花的女儿。那时,她也快要生产,书信与我,还让我择日带两个孩子去看她。却不想,我正准备去看她和孩子,便生了变故。哎!”
往事太过令人心酸,提及自损肝肺,当真不愿回味。
萧哲只顾惊呆,原来,她不是南齐公主?既如此,留着还有何用?只是,毕竟师父曾言,要护她一生,自己岂可食言?
“既如此,看来本王该继续寻找真正的公主了。”萧哲终于回了心神,恍若梦游之人,呓语着。
金戈有了疑问道:“要寻找表妹我看也不难,想必表妹与姨母相貌相似,若有姨母的画像,依照此相去寻,岂非容易了?”
“不错我也正有此意。可是,我若就这么说与你,王爷可会画的?”
萧哲思量一下,便应下一试。
惠安师父复又坐下,思绪回返曾经的岁月,那时的妹妹,太美。
“丹凤眼弯弯,墨珠儿黑又亮,直葱鼻小巧玲珑,小嘴儿弯弯,鹅蛋脸……
静若兰花动若风竹。细瘦的脊背总是挺拔而立。仿若山峰巍峨不动。若说妹妹何处最是惹人心动,那便是她的气华,转首回眸间,令人无法错目……”
待萧哲应着惠安师父所述,一并将美人缓缓描来,却惊了自己!
这,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思思么?
惠安师父与金戈一同看向画面,也一并惊得,无法回魂。
惠安师父看了画,又看了思思,往而复返数次,终于脸色苍白身子一歪,若非金戈扶着,势必要摔倒。
思思亦诧异,急忙劝解道:“师父,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而王爷亦是描述所画,本就照着我的模样来画,若有相似,亦为正常。”
哪想惠安师父却早已泪流满面,摇头若拨浪鼓,哽咽道:“不,王爷他,画的很像……你知道,因何六岁那年你来庙上,我第一眼便喜欢了你么?就是见你若见妹,可我当时确定你不是她的,便一直压抑着内心的想法。可,原来,是我自欺欺人了。老天爷给我们开了这么一个玩笑,你,真的就是我那好妹妹的女儿,思思!”
思思闻言不若五雷轰顶,惶恐而立,眼看着萧哲变了颜色的脸面,心,忽而一沉……
自己记得清清楚楚,他曾云,不可能娶前朝公主的,而如今,他要如何?
二人无法在言,只静静的看着,眸中再也,放不下任何人,任何事……
眼见气氛如此尴尬,惠安师父收住眼泪,与金戈对视一眼,她不知,这二人究竟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