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思思与钱庄老板安排众人的住处。
魅与穆建峰二人自是形影不离思思,其他人歇息而去,只有她二人留在思思房中继续商议。
思思面目凝重矗立房中,笔直的脊背似杆劲松挺拔而遒劲。
“此计白日我说的清楚,着人假扮诸葛尘于昌荣县,礼县分处之。今夜,便将此谣言尽诸散播。只是,有一计并未说。此事,我只信得过你二人。”
魅与穆建峰二人听闻身子一怔,能得到她如此信任是他们的福分。顿时,一种自豪感应心底而生。
“夫人,魅,深感荣幸。静听吩咐。”魅双手抱拳,只道是不止男人可侠肝义胆,女子,亦可如此!
“问出琳琅所在,在她附近,安插一个诸葛尘,且,是隐姓埋名,隐而显之的那种。”
魅和穆建峰颇为不解,对视一眼。终于又道:“魅不解,因何将诸葛尘安置与琳琅附近。”
思思缓慢转身,看向手中棋子,那黑白如友,时刻提醒着自己,在这纷繁的乱世中若获得一息尚存,便需步步为营,防患于未然。
“到时,你们就会知晓,我意何为了。”说罢抬眸冷冷的注视二人,令眼前二人突觉一丝诡异和难言的神秘,令人蠢蠢欲动,想要揭晓……
事实无常,谁人也不知道,何时,何地,便有那出人意料之事发生。
钱庄附近的江湖高手们不知从何处听闻真正的诸葛尘已现身昌荣县,皆纷纷不想错过这机会想要一探究竟。故而,离开了此处奔往昌荣县而去。
但仍有部分人并未放弃了思思。留守于此,寻个机会再行下手。
钱庄老板刁瑾,微胖而精明算计的生意人,这一日寻到了思思的住处,正在商议,他所见耳闻。
“王妃可知,前些日子打着钱庄主意的不轨之人已经奔赴昌荣县?”刁瑾精明的眸子审视着思思清冷的面容,不仅感慨,不愧是王爷看上的女人,单就是这临危不乱,便足以安定人心,大气端庄。
“不知。多谢刁老板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照顾,思思感激不尽。”说罢,双手抱拳,状若男子。
“王妃客气,您是王爷最珍贵之人,我们岂敢怠慢了。哎,今日,我是来相告一事的。”
思思不解问道:“哦?不知刁老板相告何事?”
刁瑾抬眸小心翼翼的说道:“想必王妃还不知,当今右相齐武齐大人已被贬至昌荣县,任职县长了。”
什么?他,被贬了?
不知为何,思思本来觉得应该高兴万分的,却忍不住一丝怜惜自心底油然而生。不由得回忆起他那苍老的背影来。
晚年本该享受官禄富裕的他,却落得个如此下场,是你无德,还是,报应呢?
而思绪纷繁轮转,思思料想,此事与萧哲定然脱不了干系。
切断太子与皇后的势力,必然先要绊倒家父。看来,萧哲,你的计划,正在启幕。也罢,他能有今日,当真也是罪有应得。
刁瑾见思思神色淡然无波,也不在多问,不由得感慨,也难怪,这女娃幼时遭相府姨娘欺凌险些致死,右相不闻不问,又将她轰撵出去,定然令这女娃儿恨之入骨。
“王妃,您可知因何右相被贬?”
“因何?”
“当今皇上嫌右相连家室都安抚不得,何谈国事,故而,罢其职。说来,还是因为你的缘故。”
思思闻言不见惊异,又点头道:“多谢刁老板实言相告,我还有一事想问问,我得一个妹妹,被鲜卑掠走的齐香儿,可曾回来,可是与我父同行?”
刁瑾不可置信的看着思思,恍若思思天大的本事一般,略有呆愣下急忙点头称是。
“嗯,齐香儿,是我施计告知与王爷夺回,算时日,也该了。”
刁瑾闻言又是一阵惊异,不由得暗自赞叹,这个王妃果然厉害,不愧为三军军师,初以为料事如神,竟不想人家早已谋定而动。
突的想起,近日传闻诸葛尘在昌荣县一事,想必也是她的主意吧。
“王妃,前些日子传闻你就是诸葛尘并引来杀手一事,令我等心生惧意。近日听闻,昌荣县又出现真的诸葛尘,你可知道?”
“不知。多谢刁老板又让我知晓一事。只是,给刁老板惹是非,多有打扰了。”
“啊,无,无妨,那,我先告辞了,王妃,您且休息吧。”
“刁老板,那,请。”
“不必客气,告辞。”
匆忙走出房间,见穆建峰与魅二人左右而侍,精明的三角眼看了魅一眼道:“这位姑娘,一会儿我送与王妃的一些个成衣,麻烦你取来交于王妃。”
魅只一眼便懂其意,点头允诺便是了。
刁瑾步履匆忙,很快走向钱庄的外堂,见无人,反手关上房门,一抹额头,竟然汗水淋漓。
“这个军师太厉害,看来,日后自己行事须谨慎,否则,王爷是墨禅子一事,也瞒不住她。”
自言自语刚落地,便听敲门应声而起。
“刁老板,我来取成衣。”
是魅!刁瑾急忙开门,二人假意客套一番,匆忙关门。
“魅,昌荣县有诸葛尘一事,可是王妃之计?”刁瑾熟稔而问。
“不错,正是。今后行事定要当心,万不能将主子是墨禅子一事暴露。夫人聪明绝顶,绝非常人。”魅言语谨慎,只要王爷不说,她们便不得坏事。
“我也是今日才发现,这王妃实在厉害。也不知,我方才与她交谈,可否让其怀疑了。”
“你与她说了什么?”
“只是告知她,她父亲右相被罢免至昌荣县任县长一事。”
“哦,右相被贬,恰巧赴任昌荣县?这倒是巧了。”
“是啊,我见王妃神态自若,未受丝毫影响,便多言了几句。”
“嗯,倒也无妨,今后行事需更谨慎才是,此事只有等王爷亲自告知与她了。我等万不可泄露马脚。”
“魅,你说,王爷当真视这王妃如宝?”
魅闻言复杂的看向刁瑾,启朱唇,叹言道:“王爷,视王妃如命。这个,无需质疑。”
“哎,也是,只有这等女子,方可与王爷相伴,这世上,我还真寻不到何人能与之相配的。”
魅低垂了眸子,是啊,只有这样的女人才会令他那样出色的男人折服。自己,也就只有做个护卫的命。
“算了,成衣给我,我要出去了,久了,王妃会起疑。”
刁瑾闻言急忙将包裹交于魅手中,自是不敢耽搁半分。
直到看着魅离去多时,刁瑾这才收回心思,走向桌案,提笔落字,将今日之事写好,折叠而后取来信鸽,一并放飞高空。
眼见雪白的信鸽飞向蔚蓝天际,不由得感慨一句:“不愧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对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