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只是切磋而已,何故要搭上人才的性命这等彩头,不要也罢。”匈奴使臣出列说道。
“是啊,只是切磋,却要沾上血腥。这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突厥使臣亦大声喧哗。
“如此谁还敢来切磋文采,如此暴力,怎生是好。”乌桓族亦不甘落后。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直扰得大殿之上乱哄哄如一盘散沙,星点遍布的凌乱。
皇上挥一挥手,压下众人高谈,微笑大方说道:“各位,稍安勿躁。”
果然,人声止息,闻声望去。
“的确,这彩头重了些,阿哲,在换个彩头吧。”皇上看向萧哲,今日,这彩头已引起群忿,实在不妥。他日必然自己会落得个暴虐的名声。这是万万要不得的。
“儿臣倒是欣赏这棋圣决绝不怕死的气魄。”萧哲缓慢开口,姿态优雅一如既往的谪仙风姿,颠倒众生的魅相,迷惑世人。
而他心中却嗤笑,棋圣?你也配。在自己眼中,只有军师和那个女人才有资格。
怎么又想起她?
内心摇头,又道:“生死棋局,不是更刺激么?”
大殿一阵安宁。是啊,这等彩头犹如赌徒,用命在赌。定然生死关头精彩绝伦!
只是,无论哪一方输了,被杀都是损失,毕竟绝顶高手,还是少之又少。
“这……”使臣还要言语,却听皇上开了金口道:“若贵国棋圣不惧生死,朕便准了。三日后,朕会选出对弈高手与你切磋。若哪一方输了……朕,会厚葬与他。”
鲜卑族使臣容颜慌乱,后悔不跌。这是何苦,他们赢了还好说,若输了,岂非损失惨重。要知道,这棋圣,可是他们尊贵的王子啊!
不错,这气度非凡的年轻人正是鲜卑族的王子。以棋圣的身份向南梁讨教,挑衅。
如若输了……
鲜卑使臣面如土灰,却依旧谢恩退下。
皇上心中却不甚安宁。据他所知,并未听说他们南梁有何出色的对弈高手。若无人可应战,岂非丢尽了他南梁皇室乃至整个南梁人的脸?
心思难安,看向萧哲,却见萧哲面不改色气度照常,不由得心中打鼓,莫非,他有这能人?
匈奴使臣回头不动声色的与那护卫对视一眼,转头看向萧哲,眸中不免惊色。这个萧哲,果然是不好惹的杀星!
而那护卫却眸如鹰鸠,利如闪电的看着萧哲,大手偷偷紧握成拳。他知道,将来,自己与他定然会有决战杀场的一刻!
歌舞继续升平,而此时,却无人有那心思观赏。三日后,他们真的期待,这场以命搏命的对弈!
当喧嚣退却,万物归于宁静时,大殿早已人去楼空,各国使臣纷纷退下落脚使馆休息去了。
只留萧哲太子,和萧笛与皇上父子几人守着冷清清的大殿,侃侃而谈。
“阿哲,此事太唐突。若没有那能人,朕和南梁的脸可是要丢尽了!”皇上忧思,眉毛紧拧,极为不悦。
“父皇,儿臣原来的随从张三倒是个对弈高手。可惜,可惜去了二哥府上一日,便失踪不见了。”萧笛言及此,依旧气的不轻。眼神不善的看向萧哲。
“哦?阿哲,可有此事?”
“回父皇,三弟说的没错。张三半夜便在儿臣府中跑了。至今下落不明。”萧哲一脸淡定,如此云淡风轻的模样倒分化了萧笛口中重事。
“不过,军师诸葛尘的棋艺,儿臣认为天下无双。这世上若说何人能与之媲美,除了一人,儿臣也实在想不出他人来。”
“二弟,军师是不可能了。找了半年一无所获。你口中的还有一人,本宫倒想知道是谁。”太子看向萧哲,目露期待。何人,能与军师媲美?
萧哲复杂的看了太子一眼,转首对皇上说道:“是齐思思。”
什么?皇上太子和萧笛好似听错了,不禁异口同声问道:“谁?”
萧哲微微一笑道:“齐思思。”
太子第一个炸毛,容不得半点犹豫当即反对道:“不可!二弟,大哥知道你厌恶她,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绝,想要杀了她直说就好,何故如此拐弯抹角?”
“是啊,二哥,你这可不对了,想要她死太容易了,何故要将父皇和整个南梁的脸面做陪葬?”萧笛更是不削。那个女人草包一个,二哥也太抬举她了吧!
“阿哲,莫不是说胡话?”皇上脸色愈发阴沉,以为他有何底牌,不想竟如此不堪,真是后悔应下这赌局!
“齐思思,本王的确不喜,可,太子哥,你如此在意她,对她,却不了解分毫。真不知,你喜欢她什么。”那唇边嘲讽不削的笑意,还是刺激了太子。
“怎么,你了解她?那倒说说,你都了解她什么!”言语间怒气横亘,遮掩不住的发泄着。
“我还不及太子哥你,不过,恰巧,我知道她棋艺精湛,堪比军师。甚至,有过之无不及。”萧哲的确如此想法。只是他不知,思思后来的棋路不似从前隐有相让。步步杀气太过凌厉,自然令萧哲身临其境,记忆犹新。
“哦?阿哲,不可欺君。”皇上似看到希翼,不禁翘首以待。
“儿臣不敢。父皇若信不过,将她招来一试便知。”
“不可!事关生死,思思绝对不能冒这生死大险。”太子拦得急切,却忘记了自身的身份。
皇上不满的看向他,萧哲亦如吞了苍蝇般觉得恶心。怎么,你当真爱她如此之深了吗?
“阿承,不得任性。朕即刻命人将齐思思调过来,一试便知,若她无那能力在回去守陵就是了。你何故如此担忧!”
这………
太子踌躇了,还好,给她留了机会。
萧哲冷眼看着,虽不言语,然变了味儿的空气还是不够新鲜。使得他鼻头禁了几下。
……
思思万万没想到,好好的,有个什么邦交朝贡。朝贡也就罢了,居然还有个什么对弈高手,有个高手也就罢了,居然寻到她来应战。
而直到她被调遣至皇宫大殿,才惨痛的知晓,举荐她的居然是他!
男人华丽衣装下薄厚相宜的唇角一扬,便划出一抹炫美的尊贵。萧哲冷眼上下打量着思思,见其依旧狼狈,暗讨这个女人真是不知装点自己,青灰衣衫薄拢,一条墨带扎束腰间成为细瘦柳条儿。头顶一把拳头髻干净利落怎的就喜欢做男子装扮……男子?
一个激灵冲破脑门儿,萧哲心惊的又仔细瞧了去。
他想从身后看看她的背影,只看一眼就好,只一眼,似乎便能寻到他的影子般。
而今日这女人却身子如磐石就是巍然不动。那挺拔的脊背真真像极了他的。
难道他们是兄妹?但不能啊,这个女人的身世他清楚得很,如此凄惨的成长史,不可能有兄长。右相那个狡猾的老东西也生不出军师那样奇特的人才。
此时耳边却响起太子的声音:“怎么样,身子骨好了么?”
“好了,多谢表哥!”
萧哲不动声色的垂眸状做思索,而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这二人这番腻歪,着实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