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苗疆这里,通过毒虫厮杀得到的蛊虫,本身作用并不很大,充其量只是毒性大一些而已。 要让它变成致命的存在,那就需要再利用其他有毒的东西反复的投喂和淬炼,让这只毒虫不仅自身剧毒,还能向外界释放有毒的物质。 某些意义上来说,这就像是炼出了一个泄露状态的危险化学瓶子一样,蛊虫经过的地方,人畜都会受到影响,轻则中毒,重则死亡。 “刚才我说了,机会是要你自己来争取的。” 苗疆首领指了指这些罐子,“你的性命,由老天来决定。现在,你自己选一个罐子,让里面的毒虫咬你一口,十分钟内你没死,我会给你解毒,也会给你这个机会。” 听到这句话时,陈锋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 而一旁的常振山更是断然道:“这不可能!我们不可能接受这种对赌的要求!” 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让陈锋去赌自己选到的是毒性较低的虫子? 天知道这十几个罐子里,有几个是毒性低的?万一这里全都是剧毒的虫子呢? 十分钟的时间看似很短,但对于一些剧毒的虫子而言,一分钟的时间就能够要人的命了。 陈锋也犹豫了。 这些年来,陈锋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圣人君子过,他也有自己的软肋和牵挂,那就是林小兰和两个闺女。 这种玩命一样的打赌,陈锋怎么可能痛痛快快的满口答应下来? 万一真的出事的话,他无法想象林小兰该怎么承受这一切。 看着犹豫的陈锋,苗疆首领的脸上现出了一丝不屑的笑意。 “刚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你的雄心壮志和气魄呢,都丢在哪里了?” 苗疆首领不屑道:“连勇气都拿不出来,我知道了,你们这些人,根本就是为了偷盗和破坏圣地的宝物,对不对?” “你说的不对。” 陈锋忽然间抬起头来,目光平静的看着他,“我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惧怕死亡,因为死早晚有一天会到来,没什么值得怕的。” “是吗?那你在犹豫什么?” 苗疆首领脸上的不屑更加浓重了,他愈发觉得,陈锋只是个卖弄口舌的骗子罢了。 不敢就是不敢,还说什么从来都不惧怕死亡?这不是在搞笑么? “死并不值得让人害怕,我害怕和担心的,是身边的人。” 陈锋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或许,只有身边无亲无故的人,才会把生命看做儿戏吧。” “你……” 苗疆首领突然间像是挨了一记暴击似的,心神剧震之际,话都说不出来了! 陈锋那一句无亲无故,无疑是戳中了他心里的某些痛处。 但是更令他没料到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既然刚才您也说了,只要我撑住十分钟,就会给我解毒,那么,我相信您。” 陈锋说完,目光就落在了面前的这些瓶瓶罐罐上。 但很快,陈锋就放弃了用肉眼去甄别它们。 这些瓶罐大都是矮胖造型的,高度不过二十公分,宽度也快有二十公分了。 这样的造型,根本无法判断里面的毒虫是大是小。 更何况,大的毒虫未必毒性一定酷烈,小的虫子,也有可能一口就能要人性命。 别说陈锋对毒虫没多少研究,就算是让身为生物学博士的晁云清来了,他也做不到隔着罐子判断里面的毒虫。 而一旁的常振山,心神更是绷紧至极。 他很清楚,这个选择,陈锋非做不可,但其危险性也是难以估量的。 这个时候,常振山也只能下定了决心。 陈锋如果平安无事的话,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假如陈锋真的出了事,那他就别无选择了,哪怕是拼了命,也要带着其他人干掉这些家伙不可。 几秒钟之后,陈锋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选它。” 陈锋指了指面前一个泛着青色的罐子。 “哦?为什么?” 苗疆首领显然有些意外于陈锋会选择面前的这个罐子,便开口询问了一句。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陈锋淡然道:“既然是比拼运气,那么我就只能按照直觉来了。” 实际上,陈锋心里真的没有多少把握。 这些瓶瓶罐罐几乎都是一样的,他能赌的就是这里没有多少能够置人于死地的毒虫。 像是蜈蚣蝎子一类的毒虫,被咬或者蜇了一下,也不至于送掉性命。 他选这个罐子,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这个罐子散发的气息似乎更冷一些。 苗疆首领没有再开口,拿过来了陈锋选的那个青色罐子,然后打开了上面的竹片封口。 顿时间,一股更加强烈的寒气扑面而来! 陈锋和常振山都微微吃了一惊,倒是苗疆首领并没有太大的动作,但是他的面色却明显严肃了起来。 当着二人的面,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铁钳似的两根手指猛然闪电一样探出,伸进了罐子里。 随着他的手指逐渐提出来时,陈锋看到,在他的食指和拇指之间,捏着一条蚕一样的虫子。 这虫子通体是灰白色的,泛着一抹晶莹的质感,如同小指头一般粗细和长短,尾部上方有一根竖起的尖刺。 此时,苗疆首领捏着的,正是这虫子的中段腹部,它那脑袋和尾巴都扭来扭去的,看着并不危险,甚至还有些滑稽。 “这是什么虫子?” 常振山看得眉头紧皱,向苗疆首领问道。 有些时候,越危险的地方反倒越安全,同样的道理,看着越安全的东西,往往也有可能暗藏杀机。 谁也不敢保证,这看似人畜无害的白胖虫子,究竟是真的无害,还是剧毒的存在。 “你的运气还不错,这可是头奖。” 苗疆首领似笑非笑的向陈锋说了一句,“开始吧,至于它是什么,等你支撑了十分钟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闻言,陈锋也没多说什么,事到如今自然只有赌一把了。 但实际上,陈锋心里还有一道依仗,他心里相信,这苗疆首领恐怕并非真的想要治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