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儿,这件事并非不是干爹不愿意救你,只是这殿下的东西丢了,你教干爹如何救你?”掌教公公苦口婆心地道。
他是掌管整个公主府的管事,能不被受到牵连,而一起被拉下去跺去双手,已然是万幸了,谈何救人。掌教公公在心里腹诽。
听到掌教的含着拒绝的话,那宫人神色露出绝望,眼中一片灰败,浑身失力地跌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她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局了。宫人忍不住伏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到底还是自己的‘子孙’,掌教见她这般,也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出言提点:“与其在这里自哀自怨,倒不如四处找找,说不定就是丢在哪个旮旯里了。”
宫人抬眼含着热泪,摇头:“干爹我找过了,就是丢了,平素里我也未曾得罪过人,也不知道那个贼人,这般的祸害我。”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就是放在那里的,所以才会这样笃定是不见了,除了有人要害她,根本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掌教公公闻言,眼中满是怜悯,复道:“你的品性如何,干爹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是你那不成器的弟弟,可不见得有没有连累你。”话里的意思似若有所指。
他的话刚好说到了什么点上,宫人眼角的泪一顿,随即想到了什么。
宫人想到后又赶紧将这个念头摇去,始终不敢相信,那般风光霁月的神仙人物,也会偷东西吗?
可、可是他现已经不再是以前那矜贵之人了,奉时雪如今落魄得人人都可欺负。
而且宫人又想起来了,昨日自己的弟弟还前去欺辱过他,指不定是有些怀恨在心的。
早上的时候,她好像还在公主殿看见他,好似是带着雪主子来过这边……
“可是想到了谁?”掌教公公神奇祥和地缓缓蹲下去,怜爱地伸手摸着她有些呆滞的脸。
宫人回神,赶紧摇头:“不、不、他不会的……”语气带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迟疑。
“他如何不会?要知道祭师族被抄家那天,所有的私产都是充裕了国库,如今听闻他连五个铜板都拿不出来,”
掌教公公露出一抹轻嘲,眼中毫无情绪波动,冷漠地看着眼前矢口否认的宫人。
“他、他……”宫人想要反驳,但此次讲不出话来回复掌教。
她始终不觉得奉时雪是会做这样事人,每次听见掌教带着暗示的话,都会下意识地反驳。
可今日只有他进来过,当时都她还奇怪,奉时雪怎么突然来这里,而且好似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来过。
“傻女儿啊,切勿对人这般掏心掏肺,刚才我过来时,还曾撞见他了,便注意到当时手中似拿着什么金色的东西,瞧见我了便快速收起来,我当时便奇怪却没有多想。”掌教公公言语恳切地道:“结果谁知道过来便看见你在这边哭。”
“真是他?”宫人闻言神情错愕,语调上扬,眼中始终有些不信,可掌教又何必骗她。
“谁知道呢。”掌教公公扯了嘴角,语带讥讽:“要晓得再是清高的秀才,还能为了五斗米折腰,跟何况他如今连狗都不如。”
这句话倒是实话。
“那、那干爹真要是他,我怎么办啊。”宫人呐呐地出声,神情满是无措。
掌教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先不说她弟弟前去欺辱过他,单说他如今确实太落魄了,谁知道会不会打这个注意。
毕竟公主的东西都是一等一的好,那可是足克的纯金啊,偷偷拿出去融了,都能得换得不少的银钱。
若真是他偷了这东西,这完全就是在害自己啊。
再加上掌教都给她透了秘,是有瞧见金色的东西一闪而过,可不就是暗自告诉她,东西就是奉时雪拿的。
所有的信仰在性命面前,是根本无法比拟的。
似对宫人的不忍心,掌家公公思索片刻,给出了一个比较择中的方法。
“这样,距离殿下醒来还有些时辰,不如你领着人先去那个院子搜搜,时间也用得不长,若真是他的话,也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处理,说不定还能找回来。”
宫人点头后露出灰败,她自然是想要去,可是那个院子是公主的,昨日那些人差点受罚丢命,现在都让她还有些心有余悸。
掌教暗自注视着她脸上的表情,知道了她的顾虑,便出言宽慰道:“你且放心领人去搜,殿下那边我自会帮你,要是真的丢了殿下最爱的凤钗,只怕是大家都要受道牵连,干爹这是救你也是自救。”
这话说得在理,宫人想了想确实也是这般,掌教他掌管着整个公主殿,殿下若是要发火,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有了这句话,宫人心里踏实了些,当即起身擦干眼泪,行了礼告退前去找凤钗了。
她走得匆忙,所以没有注意到身后,掌教眼中的怜悯更甚了。
他这次倒不是对着宫人,而是对着殿下打定主意要折辱的那人。
只可惜他只是一介残缺的宫人,头都是系在裤腰带上,自身都难保了谈何旁人。
掌教立在原地驻足观望片刻,摇摇头便赶回去复命。
褚月见此刻正仰躺在软榻上,翻着这个朝代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看了几页后便停下来休息,可只要她将思绪放空,心面就忍不住想着奉时雪。
女子应该要比男子温柔些,所以这次她让女子去了。褚月见想,这次总不能再对奉时雪拳打脚踢。
等过会儿她再出现在奉时雪的面前,然后救他于水火中。
虽然和上次有异曲同工之处,但她这次不打算领什么欺负人的任务,所以就算不是正数,也该涨成原来的分数。
翻了几页的书,褚月见才佯装刚起床的模样,唤人来洗漱。
一切都如自己计划的那般,褚月见得知自己的凤钗被弄丢了,气得连头都不梳了。
她在公主殿发了好大一通火,命那些人都不许跟着她要亲自去找。
然后褚月见在众人的注视下一脸怒气,提着宽大的裙摆,独自往外面走着。
不能跟过去,众人都心惊胆战地守在公主殿,只期盼当真是奉时雪拿的,然后公主只处罚他一人就行了。
众人以为正在大怒的褚月见,此刻正一脸惬意地走在宫道上,脸上明媚得跟今日得阳光般。
她是故意不让那些人跟着的,人跟得多了随时都会有人设崩塌的风险,向现在这样一个人待着,简直不要太舒服地做自己。
偏院距离公主殿不远,出了公主殿几步路便走到。
隔得大老远,便听见里面传来的熙熙攘攘地尖锐声,褚月见将目光放在前面的院子上,神情带上思索。
看来里面还在白热化的阶段,她有些好奇被那些人欺负的奉时雪,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想起被自己欺负时他一脸的漠然,褚月见的脚步顿下,随即果断将步伐一转,拐进另外的矮墙下面。
这里基本没有人来,还有一棵硕大的歪脖矮槐树遮挡着。
褚月见仰头看着这棵树,眼中闪过兴奋,暗想这里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褚月见便悄悄地爬上树,好在穿的身轻便的绿裳,碰巧和树叶融为了一体,藏在里面并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
谁能想到褚月见一脸怒气地出来找茬,结果现在却爬树,还偷偷摸摸地将头伸到别的院子里。
褚月见眼含好奇地拉开浓密的树枝,然后趴在树枝上歪着头,终于看见了里面的场景。
待看清里面的场景,褚月见差点从树上滚了下去,还好反应快,她将树抱得紧紧的才没有掉下去。
想象中的奉时雪被欺负的场面没有看见,入眼的反而是奉时雪现在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孑然而立在院子里。
他清隽风华的眉眼微垂,褚月见不用去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现在的浓厚杀意。
“已经说过了,此事并非是我。”奉时雪眉眼染上了不耐,声音依旧没有起伏。
若不是手中持着一把长剑,可能这些人都已经信了。
本来还有些怀疑的宫人,见奉时雪手中的剑,五分的怒意,现如今直接变成了十分。
在宫中是不能持剑的,特别是奉时雪这样的罪臣。
都知道他进公主殿的时候,是已经收刮干净了,再放进来的,谁知道她们刚才竟然在里面,搜出了一把剑,还有丢失的那只凤钗。
她们都从奉时雪这里搜出来这些东西了,已经铁板钉钉的事,不成想他竟还不承认。
不去说那支凤钗,单说那把剑,剑身镶嵌着宝石肉眼可见的华贵,且剑身还是用最好的乌兹打造而成,剑身还护着一层金箔。
哪怕是个不懂剑的人瞧见了,也知道这是把名剑,绝非是奉时雪现在这个身份能拥有的东西。
“都已经从这里搜出来了,你还不承认,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是这样的人,这剑肯定也是从殿下那里偷的,等我一会定要去禀告给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