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人界会。
目送同颠离去的欧阳赤离苦笑了一声,其实于当天下午,同颠便通过传送阵来到了人界会。
不过这一天的时间里,两方一直在不断扯皮,就连欧阳赤离都被缠的不耐烦了。
最后便许诺让墨堂的副堂主汲尧亲自带领墨堂骨干成员,以如今墨堂的最新技术,并且人界会自掏腰包为木皇佛寺重建那些被玄哀破坏的建筑。
这份苦果他不得不咽下,毕竟他也没想到玄哀这莽货,竟然在发疯的时候,还不忘报出自己的名字。
随即他拿出令牌,没好气的讲述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认真道:“试探的差不多了,不过这耗费的资源,需要你地上佛国至少出七成!”
令牌那头的涅凡生倒是很大方,直接保证资源全出,然后分析道:
“这么看来百年前的最恶最绝望事件,也是同知佛魔之路的一部分。
不过现在基本可以确认,此事件并未给木皇佛寺造成太大的影响,而之前木皇佛寺故意营造出的那种内部冲突。
反而是为了拖延时间,或者以这种方式,间接安抚住密宗昙花寺。
毕竟若我是密宗昙花寺的住持,在知晓了木皇佛寺的内部因为最恶最绝望事件发生分裂,肯定也会静观其变。
坐等木皇佛寺因为冲突的爆发,实力大减后才出手。
结果嘛,这反而合了同知的心意。
但经过玄哀的试探,以及同知所爆发出的实力,很可能导致这种拖延战术失效。”
欧阳赤离却摇头道:“这种拖延战术本来就维持不了多久,同知适时的爆发出真实的境界。
在我看来,更像是让已经冷静下来的密宗昙花寺有所顾忌。
同时也是在对你地上佛国、大骷皇朝和万仙阁的一种警告。
这么做玩好了,会让大骷疆域继续陷入这种僵局,玩差了,很可能引火烧身,让几方势力先联合起来,共同针对木皇佛寺。
如今开战的理由也有了,就看除了你佛国外其他三方的势力之主,有没有足够的魄力了。
总之这次试探的结果还不错,不过对你佛国来说,恐怕是个比较糟糕的结局。”
涅凡生却很淡定的回答道:“对我来说,不算太糟。
同知这么一搞,反而能让佛国内部的主战派,暂时安静下来。”
“暴风雨前的宁静啊,只是不知爆发的点,会在何时引发。”欧阳赤离幽幽的叹了口气后,将令牌的链接解除。
对于大骷疆域那边,已经不需要他分出太多的精力,这或许是对欧阳赤离来说,这次试探后的最大收获。
……
木皇佛寺。
匆匆赶回的同颠,看着一半已经化为废墟的木皇佛寺,神情有些不满,当即来到那还算完好的大殿之中。
“师兄,你这么强,应该能够避免师侄他这一番乱搞吧。”
同知则是盘坐在一个蒲团之上,淡淡的看了同颠一眼。
“都毁了,才能迎来新生。
你应清楚寺内并非没有一些质疑的声音,特别是那些心中还留有无限美好的小沙弥,对于影像事件的爆发,更有不少意见。
只不过他们不敢提,也不敢说。
这对于我木皇佛寺来讲,并不算好事。
可因为这一战,玄哀师侄心中的佛,我心中的佛,想必能让他们明白些什么。
特别是看到这满目疮痍的木皇佛寺,更能让他们想清楚一些事情。
我不会引导他们走我的路,因为每个人的佛本就是不同的,但我也不希望他们成为人云亦云的一员。”
说到这同知慢慢阖上了双目,轻轻敲打着木鱼,口中低念着经文。
看着这一幕的同颠,挠了挠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他总感觉自己这个师兄,与曾经的善如来越来越像了。
见此他也不好说什么,便准备直接离开去找他那可爱的小徒弟。
不过同知再次睁开双目,好似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你的徒弟被几个师伯师叔看中,已经带去后院的镇魔塔内修炼。
此外还有玄哀师侄,当天已经苏醒,如今一直待在镇魔塔前的塔林中。
你若是寻他们,可去后院。
对了,关于觉空大师的事情,可以告诉玄哀师侄。”
同颠微微皱眉后,还是点了点头,在离开大殿,正准备关上大门时,恰好一缕阳光顺着门缝而入。
将同知的半个身子完全笼罩,而其另一半却浸没在黑暗之中。
隐约间他感觉师兄黑暗中的半边脸上一只幽深的瞳眸,始终在牢牢地盯着自己。
随即同颠打了个寒颤,直接将大门完全打开,让阳光沐浴到同知的全身,这时他才松了一口气,向着后院而去。
而大殿中的同知却微微摇头,随手一挥,大门半合半掩,留下的也唯有那一束能够照耀半身的光。
……
塔林深处。
玄哀正眼神迷茫的站在一处墓塔身前,与玄战拜善如来·同悟为师不同,玄哀的师傅早已圆寂。
在同字辈中,他的师傅论实力并不出众,可论佛理底蕴,却是数一数二的。
他记得师傅曾经跟他说过,自己是能成为佛的人。
这个评价,让当时的玄哀感到十分激动和自豪。
可现在他发现,成为佛,真的是正确的道路吗。
与同知的那一战,或者说被同知一式大手印直接打晕的那一战,让玄哀对自己的路,或者说对佛产生了质疑。
特别是感受着自己心脏处,那不断涌现的不甘,他知道那是红色舍利在作祟,这舍利包含了那名强者坐化前弥留的情绪。
他继承了舍利所带来的实力,也继承了这份不知对何事何物的不甘心。
这份不甘助长了他的迷茫,也让他的质疑再次加深。
“师侄啊,还站着呢,师叔请你喝酒怎么样?”吊儿郎当的同颠一步便窜到玄哀身旁,拿起一个酒葫芦朝着玄哀晃了晃。
玄哀没好气的说道:“师叔,这里是木皇佛寺,不是人界会,一些规矩该守的还是要守!”
同颠撇了撇嘴,拔开酒塞,举起酒葫芦就灌了一大口,然后意犹未尽道:“某人要是真的这么守规矩,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戒律院先领上三千杖罚。”
玄哀看了同颠一眼,二话不说直接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