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才我的恶身说了一句很有趣的话，贪婪本就是一个强者必备的因素，不贪，何以成道。”林陌的双眼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冷初洛的神情倒是没有任何变化：“所以你猜到我的真正想法了？”
林陌点了点头：“这次你要走的与其说是悟道之路，不如说是蜕凡之路，其实你早就知晓自己的路该通往何处。
只不过你比较贪心，既想要完成师傅的夙愿，又不会委屈自己。
对天道的大爱，对人道的大爱，看似极为冲突，却未尝不能一同取之，你的无常命格便是这链接二者的契机。
然而我的出现，让你明悟到自己所差的最后一点。”
“《九天十地唯我独尊观想术》确实补足了我的缺失，分身功法造化教也有，再加上人界会搜集的类似秘术。
只不过这些都不适合我，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我看似是在苦思自己的道，实则是在融合这些功法，创出一门适合我的分身之法。”冷初洛淡然道。
林陌挑了挑眉：“所以，你现在成功了？”
冷初洛摇了摇头：“还差一点，就像你之前说的，一直以来我看似经历了不少苦难，可始终我都站的太高了。
蜕凡为仙，仙身悟天道，凡身掌人道。
我还需要经历一些原本并不被我看在眼中，那些普通人所过得平凡生活。”
林陌笑道：“如今的大霆倒是给你创造了这个极佳的环境，异族那几十万主力虽死，但还是有一些部落在肆虐流窜。
而联盟想要将他们尽数扑杀，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一切都是处于百废待兴的阶段，这一刻你也能完全体悟到平凡人的不易。
再凭此突破阳神境，成功蜕下凡身，分离仙身。
晋升的仙身回归造化教专心悟道，凡身则可以借着这个绝佳的时机，踏上人皇之路。”
冷初洛叹了口气：“可是没有瞒过你，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但在你昨日用出公子献头那一计后，我便知晓你早已看穿了我的意图。”
林陌却摇了摇头：“并不早，我也是在这三天内才想通的，主要还是因为有一个关键的人不见了。
再加上我足够了解你，代入你的身份后，才想到了一些缘由。”
“你真的要杀了他吗？”冷初洛沉声道。
林陌淡淡的看向冷初洛：“为了计划的完美无缺，他死了可以省却那一点点可能出现的麻烦。
但昨日血先生已经担下了一切黑暗，那点点麻烦不会再出现，而你又用得着他，那么他便可以活下去。
我倒是很好奇一点，哥舒镜依照血脉还是算作异族的一份子，唐九天的那一刀也切断了他与天地的联系了吗？”
冷初洛摇头道：“并没有，也是因此让我想到了派哥舒镜去收复至西草原那些小部落。
一是为了避过你下杀手，二是为了以后起兵做准备。
异族虽有种种缺陷，但你不得不承认异族那股悍不畏死的天性，极其适合征战沙场。”
林陌摸了摸下巴，沉思道：“所以只要你有办法重新续接他们与天地的因果，便能将其纳为己用。
其实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唐九天就算超常发挥，但斩断一族的因果，这未免有些太过了。
仔细想来，因果可被斩断，自然能够重新连接，而与天地再次产生因果关系，貌似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只不过异族在察觉到天地的排斥后，全都慌了，包括耶律修和大祭司，已经没有心情去深思，这件事本就不像他们想的那般，注定的死路一条。”
冷初洛微微皱眉：“重新连接……你的意思是？”
林陌笑了笑：“其实这个方法我是真不想说，毕竟曾经有人以此糊弄过我，我也用相同的招数欺骗过别人。
那便是武道之誓，这誓言是针对自己的武道之心，同时以天意鉴证，但这其中有太多的言语漏洞可以钻。
但不可否认的是，发下誓言，你便能够与此方天地产生微弱的因果关系。
而更进一步的问天之誓，能让你跟这片天地的因果更深一层。
换句话来说，只要异族将目前广为人知的那些誓言，依次发个遍，那这双方的因果，恐怕早已坚固到十个唐九天都无法斩断。”
“这么简单？”冷初洛的神情有些不可置信。
林陌耸了耸肩：“想要悟透因果确实很难，但只是产生因果，实在再简单不过。
就算你与一个极为陌生之人随便说两句话，说不定都会出现一根淡淡的因果线。
我只能说唐九天确实够狠，他那一招不仅把异族给糊住了，也把天下人给骗过去了。”
说到这林陌微微皱眉，只因根据自己收到的消息，原本唐九天是准备拉着耶律修同归于尽，可在最后一瞬间却反之一刀切断了异族与天地的因果。
这种结局导致整个唐门都被疯狂的异族屠戮一空，但最后唐九天在死去前，却笑了。
不可否认的是，那一刻的唐九天在因果之道，已经达到了此方世界的顶峰，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才会改变那一刀，从而笑着赴死。
而冷初洛却在思考林陌所说的话，随后点头道：“稍后我会抓几个异族试一试，这件事若真的这么容易，那对于今后组建的异族大军，我也能更放心一些。
对了，这个血先生的遗物，世人皆知到了我的手中，而以你我的关系，我将其作为礼物送给你，貌似也说得过去。
所以现在也算物归原主了。”
冷初洛拿出阴阳扇递给林陌，林陌接过后轻轻挥动，看向冷初洛：“你应该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
冷初洛抿了抿嘴唇，眼中有些犹豫，最后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会解决，你出手的话太过凶残。
况且你还有许多事要处理，距离地府重开还有三日，以及你所要等的那个人还未出现。
其实我很不解，她怎么知道你在等她，再或者说，她怎么知道这一局的真相？”
林陌挑了挑眉：“你怕是忘了，之前能够证实我出现在大霆疆域的那两方势力，其中一方还有另一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