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第十次,第三十次……
皇甫浩天又一次被五百血修罗完全肢解,他已经记不起这是自己第几次与之拼杀了。
他很肯定的一点是,在不知不觉中,他被拖入了某种幻境之内。
因为在第一次与血修罗对拼之际,自己击杀了对方三百多血修罗后,因为真气耗尽,而被剩下的一百余人所杀。
那一次他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死亡的滋味,但等到他再次睁开双眼后,相同的平原,相同的五百位血修罗,就在他茫然的看着自己本该沾满鲜血的双手时。
对方已经冲了上来,又是一次激烈的厮杀,结局也是相同,皇甫浩天带着三百位血修罗同归于尽。
第三次重生,第四次重生……
虽然明白自己是在幻境之中,即使身死也会再次复活,可是死亡时那一瞬间的恐惧却永远埋藏在他的心底。
他尝试与那些血修罗沟通,尝试离开这片平原,并且还想以自杀的方式,破除这个幻境。
事实是没有任何效果,自己能做的唯有和血修罗厮杀,若是闭目等死,对方将会把自己完全分尸。
那种清晰可见的痛苦,就算再一次重生,也会给自己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
又是一次重生,他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但面对那些血修罗,自己能做的就是全力一战,至少死亡时对方下手也会干脆利落一些。
而就在他们的不远处,阿修罗·许天复和鬼龙·阴不觉正站在原地。
“第四十六次实战,血修罗已经从原本死亡三百六十四人,到只需要死亡一百零三人,就能将天人合一境大圆满的皇甫浩天完美格杀。”此刻的许天复神情认真地看着平原上第四十七次混战。
一旁的阴不觉打了个哈欠:“还没到我出手的机会吗?”
许天复摇了摇头:“第一百次时你再出手,对了不要施展那招绝子绝孙绝生机,只用深恶痛绝罪凌迟就够了。”
阴不觉神情有些不满,自从上次与元初楼的子鼠分身一战后,他便发现意外得来的《魔鬼四绝手》这门强大的绝招,远比自己想象的更恐怖。
特别是这第二式,绝子绝孙绝生机。
这些日子,一到半夜,他就在大骷疆域到处流窜寻找目标,经过很多恶徒切身体验过之后。
最后让他明白一点,这一招是从根本意义上的完全爆蛋。
一旦被爆,再无任何可能恢复,无论多么强大的医术,就算移植一个新的,也会在下一秒原地爆炸。
而这次他想试一试,在幻境里,是否也能作用到现实当中。
“阿修罗,虽然我们不知道乾达婆到底在皇甫世家经历了什么,平日里他也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但我们都清楚那看似吊儿郎当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个被阴影完全包裹的内心。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帮皇甫凌云出出气,仅仅用深恶痛绝罪凌迟,我觉得一点都不解恨!”阴不觉想了想后,还是提议道。
许天复摇了摇头:“我与他认识的时间更久,自然清楚他所隐藏的痛苦有多么深刻,也就是如此,皇甫凌云才那么努力的修炼,为的是有朝一日由自己去报仇雪恨。
适当的折磨折磨这个皇甫浩天可以,但是太过的话,我怕他直接自杀,那么皇甫凌云一直以来积攥的仇恨,没有发泄点,那抹阴影也无法彻底驱除。”
阴不觉叹了口气,神情颇有些遗憾,但也只好点了点头。
另一边,虚幻的风云城内。
上官飞云发现那些族人不知何时皆以死亡后,便感到有些不对劲,因为以自己真武境初期的实力,不应该连距离自己那么近的族人的生死,都未察觉到。
但还不容他细细思考,他的对面出现了一道身影,正是一身红袍的夜叉·李仙雪。
此时的李仙雪身上的杀气已浓郁到了极点,并且她的眼神已经没有原本的清冷,转而是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疯狂。
与其说上官飞云面对的是李仙雪,不如说站在他身前的这个女子,是境界暂时提升至天人合一境大圆满的夜色杀人鬼!
“李仙子,我想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我是上官世家的家主·上官飞云,曾经我去圣医盟求药时,还见过你呢。”上官飞云还是尝试与之沟通一下。
而他对面的夜色杀人鬼却突然摘下面具,露出一种极为病态的笑容:“上官家主是吗,你既然曾经去过圣医盟求药,那我圣医盟让你空手而归了吗?”
上官飞云摇了摇头,然后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他总感觉现在的李仙雪状态有些不对劲:“李仙子,圣医盟的恩情我一直铭记于心,并且……”
话未说完就被夜色杀人鬼打断道:“那么当时圣医盟被大梦皇朝的国师府围攻时,你上官世家又在哪里?
又是这种苍白且敷衍的说辞,放心,接下来你我恩怨两清。”
不知何时,四面八方已被数之不尽的透着弑杀之气的爪影所环绕,爪痕划过之处,好似将虚空撕裂,滴答,滴答,一滴滴血水莫名浮现!
化水为河,化河为湖,化湖为海!无边无际的杀意血海!
血神隐·天香蚀骨万刮灭!
还没等上官飞云做出反击,血海已经将其彻底淹没,隐约间上官飞云察觉到那血海深处好似隐藏着一些未知的怪物。
就在上官飞云想要挣脱这血海之际,那些身影便已扑向上官飞云。
即使被其强大的气劲所震成碎肉,他们依然前仆后继的冲了上去,无数湿哒哒的手臂缠绕在上官飞云的双腿上,一股越来越强的力量将其不断拖入到血海的最深处。
感受着生命力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不断流失,上官飞云努力的挣开双目,放眼望去那些抓住自己双腿以及双臂的怪物,长相极其丑陋,好似来自幽冥的夜叉。
对了,夜叉,是夜叉。
上官飞云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是自己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沉重压在自己的心间。
这种沉重太压抑了,难以言喻的疲惫涌向心头,慢慢的上官飞云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