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要逃跑! 站在克莱恩面前,正在通过“附身”占据对方身体的“血之上将”眉毛一扬,加快了占据的过程。 在扎特温的帮助下,这只需要数秒时间。 但下一秒,他面前的“疯狂冒险家”格尔曼·斯帕罗,就整个人消失了。 没有火光涌现,没有纸人飘落,无法控制自己身体,只拥有头部“操控权”的他,就这么消失了。 靠背椅上缓缓浮现一道身影,身穿黑袍的扎特温坐在了克莱恩一秒前所在的位置上,他那凹陷的双眼中同样浮现不解。 “我的附身,被解除了?” 他轻声说道,似在询问,又像在自言自语。 对“怨魂”来说,被解除附身并非罕见的事,剧烈的伤害、灵体的震动,甚至许多直接攻击灵体的子弹,都能在攻击被附身者的同时,让附身的“冤魂”放弃躯体,转而变回无形的幽魂。 但对扎特温,这位“玫瑰学派”的半神,序列4的“木偶”来说,一旦完成附身,想要从他手中跑掉,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 尤其是对一个序列5的“秘偶大师”而言。 那么,这个“格尔曼·斯帕罗”,又是如何摆脱自己的附身,甚至直接从“血肉之树”号上消失的? 他下意识就要利用“怨魂”的本能进行占卜,确认逃走的格尔曼去向。 现在可是在海上,他就算能逃脱,又能跑多远? 但下一秒,扎特温脸色猛地一变,他的灵性发出疯狂的提醒,有巨大的危机即将降临此处,降临整艘“血肉之树”! 而危险的来源,就在他的身下? 稍迟一点,“血之上将”塞尼奥尔也有所感触,他的视线望向扎特温的身下,那张属于自己的,外形酷似无数人骨拼合而成的船长椅。 两人几乎没有先后地发现了椅子旁的地面上躺着的一枚暗红色铁片,上面复杂的纹路正闪烁着微光,危险的气息宛如实质,正从它表面散发出来,充满整间船长室。 这是什么? 两人的第一反应不是逃离,不是通过非凡能力应对,而是困惑。 ———— 微风夹带着细碎的雪花拍打在克莱恩脸上,他下意识皱了皱眉,脖颈微微弯向侧面,这才发现僵硬的身体已经再次回归自己的控制了。 他从风衣内掏出一个小巧的人偶,这个用淡金色发丝织成的巴掌大的人偶已经变得漆黑,表面渗出了一丝粘稠的血液。 “替身人偶几乎报废……哪怕做了万全的准备,但我还是低估‘附身’的恐怖了……刚才要不是那个扎特温解除了部分控制,让塞尼奥尔接手,我甚至连呼救都做不到……” 他喃喃自语道,低沉的男性嗓音逐渐变成了清丽、婉转的女声,面容也有所改变,身高稍微向上窜了几厘米,胸、腰、臀的形状也开始出现变化。 但随即,“克莱恩”就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衬衫和风衣并不适合变化后的体型,皱了皱眉又变回了男性身躯,轻咳一声,语调也回归正常。 “还是等和克莱恩汇合再说吧……” 利用“虚伪”指环的能力变成克莱恩的安吉尔四下望去,发现和计划的一样,自己果然来到了《格罗塞尔游记》中的世界,而且就在自己曾经来过一次的城门口附近,那座只有“外来者”能看到的对开大门旁。 “这样,出去就不成问题了,而且回归的地点不会在‘血肉之树’号上,而是《格罗塞尔游记》的旁边。” 她用“格尔曼”的嗓音轻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藏在风衣内袋中的“背叛”符咒,那枚已经被提前用灵性激活,只待念出开启咒文就能使用的符咒,已经消失了。 “那么,要做的事,就很简单了……” 确认符咒不在自己身上后,安吉尔摆正身体,单手前伸,做出一个富有仪式感的姿势后,用古赫密斯语低声念诵道: “背叛。” ———— 灵性的危险预感如潮水般袭来,扎特温立即做出了决断。 这份果决也是他能在“玫瑰学派”内部数次战争中活下来的根本所在。 他那仍坐在船长椅上的身影瞬间变得虚幻,就要变为无形的幽魂,穿墙而出,离开这间船长室,离开整艘“血肉之树”。 但下一刻,他左掌戴着的黑色手套表面闪过一道晦暗的光芒,似乎拥有自己的思想一般轻轻握了一下拳头。 扎特温几乎隐没的身影再次出现,他已飘到墙边,身体却迅速凝实,几乎一头撞到墙板上。 他的“幽魂化”能力被偷走了,被自己的手套,自己的封印物偷走了! 看着表面虚幻,随即消失在手上的封印物,扎特温那和皮肤颜色接近的浅棕双眸微微散大,仿佛不敢相信般虚握五指,却发现这件由“寄生者”非凡特性形成的封印物已经成为幽魂,脱离了自己的手掌,缓缓飘开,就像有了自己的思想,甚至还在和自己的主人作对。 这是,那枚奇怪符咒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