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云罗域,太冥宫殿群。
飞檐挂角,垂虹入水。
云阁依竹影,松色照宝台。
祥烟瑞云弥漫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连绵成一片,不时有仙鹤振翼而起,直冲云霄,鸣声清越。
仔细看去,来来往往的太冥宫弟子,羽衣高冠,精神抖擞,身上清气托举,昂首挺胸。
很多人都在忙忙碌碌,在林前,在石后,在小池里,布置禁制法阵。
整个气象,井然有序。
叶梦得,戚小天,欧阳林,三人踱步走出,法衣飒飒,妙音生香。
“诸位,保重。”
“旗开得胜。”
“早去早回。”
三人各自打了个招呼,就转身离去,准备按照前几日会议上的决策,前去斩妖除魔。
少顷,就看到一架架的飞舟云筏腾空,拖曳下长长的彩带,摇着明辉,然后向四面八方飞去。
且说自陈岩抵达幽云罗域后,就令人手起了一座玲珑宝楼,高有九层,云与阶平,推窗就看到霞色涌入,重重叠叠。
枝枝丫丫上,挂着冰珠晶球,
这个时候,周桐和白凉凉都在场,也在向陈岩辞行。
“两位,“
陈岩淳淳叮嘱,神情严肃,道,”堪舆图上标识的妖魔鬼怪,都是门下弟子自己打探的,上面的信息也不能尽信,小心为上。“
周桐看上去挺轻松,大袖飘飘,很有一种斜风细雨不需归的惬意,道,”我等只是对付一个,重担还是在陈道兄身上。“
”说的是。“
白凉凉峨眉淡扫,白裙素淡,轻声细语,道,”我们心中有数,陈道兄重任在肩,才要好好珍重。“
“我们走也。“
说了几句之后,周桐和白凉凉并肩走出,一人招来云撵,一人乘坐仙禽,离开驻地,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陈岩目送两人离开,自己一个人站在玲珑宝楼上,极目远眺。
只见海天混元一色,上下浩森。
不时有惊虹贯空,腾龙如电,呼啸往来。
烈烈大风吹来,带来了水上的湿意。
“起风了,真是凉快。“
陈岩深吸一口气,风云景从,招呼一声,一个童子自外面进来,垂首而立。
”去。“
陈岩拿出符令,交给童子。
哗啦啦,
白鹤童子小心翼翼拿好符令,倒退出了宝楼,然后呼啦啦一声,显出原形,是个一人半高的仙鹤,丹冠雪羽,神目如电,铁爪能给撕裂暴蛇,非常神骏。
仙鹤口衔着符令,双翅一展,上了晴空,再一个起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东南域。
山竖如剑,石骨嶙峋。
或是笔直,或是横斜,或是倒立,森森染霜白,玲珑剔透。
尚未接近,就有一种锐利之色,直刺眉宇,让人面色染白。
花青,钟文道,白山君,还有几个面孔较生的面孔,有的坐在树下,闭目养神,有的在云榻上,顶门大方光明,有的走来走去,神光悬轮,有的平平静静,自自然然。
只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们身上都有一种浩瀚的气机在沉凝,引而不发。
“诸天万界中的无上大教真是深不可测。“
花青俏立在一棵花树下,俏生生的,纤纤玉手摩挲着在云袖中一枚龙形玉佩,细细润润的气机流转,隐隐有金铁之鸣。
这样的法宝,虽然只是一件,但比起自己宗门传承的秘宝都似乎不差了。
这样级别的法宝,陈岩一口气就能拿出好几件,想一想,就是非常恐怖。
“这样的选择应该不错。“
花青美目一闪,敛去心中的诸多杂念,玉手握紧玉佩。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一声清脆的鹤唳,声传上下,远远传开,在山谷中回荡。
下一刻,
神骏的仙鹤落下,千百的影子倏尔合一,羽翼褪去,化为一个精明的道童,手捧符令。
“诸位上仙,“
仙童过来之后,手托符令,熠熠生辉,光彩夺目,道,“我家老爷的符令。“
众仙围拢上来,检查无误,顿时有一股冲天杀机激荡,铮铮然响彻四方,风雨大作。
白山君握着手中的赤龙大戟,上缠花纹,制式古朴,身上有昂扬之意,道,“执利刃,斩妖魔,平生之愿也。“
“我们要干的漂亮一点。“
钟文道很有心气,只是以往困于小界小宗中,前面无路,现在走出来,见识了种种,已经打定主意,要跟随陈岩,再进一步。
“我们行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不过前提是要将陈岩吩咐的任务圆满完成,
他们早有准备,简单商量了几句,开始各就各位,化为一道道的遁光而去。
东荒之地,风日大陆。
高山峻岭,森峙相对。
到处是青松翠竹,红枫爽叶。
悬水为飞瀑,滴玉凝冰湖,冉冉景致入画,美轮美奂。
或男或女的修士,来往于此间的飞阁宝楼,或是背负飞剑,或是昂扬姿态,有一种深深的骄傲。
天光自枝叶间斜斜地照下,映出法衣的纹理,太玄两个字,别有神韵。
有一个道人静静地坐在云阁前,上面长长的珠帘垂下,遮住面容,身上的气机沉凝如海,背后则是惊虹如龙,倏聚倏散,非常灵动。
他的对面,是个纤长的少女,鹅黄宫裙,看上去很温润。
两人之间,布置有玉案,上面放置着鲜果,水酒,佳肴。
只是看上去,完完整整,没有人动。
李疏钟用手一拨,珠帘散去,露出真容,面庞消瘦,眸子有神,他看着对面的女仙,眼中的惊讶之意一闪而逝,道,“真没有想到,以道友的身份,居然来三十三天趟这次混水了。”
少女轻轻一笑,半点看不出就是这位当年刚入真仙,就手持一柄法剑,连斩一十三位穷凶极恶大妖的真法派后起之秀的霸道,而今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已经是真仙三重圆满境界,在宗门中上位天仙的呼声很高。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甜丝丝的棉花糖,道,“都说天庭当兴,天运降临,我正好来走一走,看一看三十三天在这样的局面会,会有多少层出不穷的天才。”
“天庭啊,“
李疏钟用手点了点眉心,缓声道,“前几天就有人来,手是伸的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