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
物理世界,环研究院内,躺椅上的秦衣冠猛然睁开眼睛,高声道:“鲁州狼抢夺了幼鼠的一个分裂人格,当做自己的『高我』,拥有制造梦的能力,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说着。
秦衣冠也同时起身,看向房间的另一侧。
却见华胥和豪斯医生,坐在椅子上,背衬着一扇硕大的窗子,整个身躯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甚至只能看清他们的轮廓。
他们很平静,没有说话。
秦衣冠骤然眯起眼睛,“今天的夕阳,怎么这么明亮。”
随即。
秦衣冠几步走到窗前,向外侧看去。
身躯直接僵住。
外界的天空已经被染成了橘色,那是因为太阳正在斜斜坠落。
那颗巨大的、橘红色的火球,已经距离地面不足百米,身躯歪歪斜斜。
秦衣冠再次蹙了蹙眉,找到了太阳坠落的原因。
它中箭了。
一支被燃烧成了黑色箭矢,插在太阳的表面上。
此时,在秦衣冠的视角中,太阳坠落的位置,正好与环研究院那斑驳的栏杆重叠,栏杆上有一处缺口,那是因为其中的铁条被人掰断,用在了别处。
轰!
大地颤动,剧烈的摇晃感,瞬间传递到秦衣冠的脚下,而且足足持续了十几秒,房间的天花板上洒落一缕缕灰尘。
太阳如巨大的火球,坠落在远处的地面上,半个身子嵌入土壤里,四周的树木也被烘烤燃烧,整个环境温度也在直线上升。
凝视着前方景象,秦衣冠的身躯如泥塑木雕,一动不动。
太阳的体积,是地球的130万倍,质量是地球的33万倍。
它,怎么可能会坠落在地球上。
所谓的‘火球’,来自于人类那狭隘的定义,它是一颗恒星,它是太阳系的中心。
即便它真的坠毁,那么地球也只能沦为一粒尘埃,瞬间被烤化、碾碎。
所以...
秦衣冠眼神微睁,神情骇然,一寸寸回头。
而此时坐在椅子上的华胥,笑呵呵道:“我早说过,这是梦!我的意思是,这里是梦!哪有什么所谓的逻辑?”
秦衣冠的脑海中,如闪电一般划过多个画面。
之前,他与豪斯医生来到这环研究院时,华胥出场时的第一句话,就干脆直接——“这是梦!”
那时候的秦衣冠不以为意,因为豪斯医生说过,这家伙的病症,就是分不清梦与现实。
之后,华胥搭弓射箭,想要射下太阳,说太阳是异度入侵者的前哨站。
那时候的秦衣冠,还以为那支用铁栏杆做成的箭矢,会跌落在某一处泥土中...
秦衣冠又想到华胥吃泥土时的场景,他也曾强调过——“这是梦,没有什么所谓的逻辑!”
秦衣冠忽然又意识到,自己第二次返回这里时,发现原本正午的夕阳,已经变成了夕阳,而自己,明明没有离开那么长时间。
如今,秦衣冠将一切都结合起来,忽然明白,那时候的太阳,已经‘中箭’,而且已经开始坠落了。
“我靠。”
秦衣冠扶住额头,瞳孔皱缩,“这里怎么会是梦,这是谁的梦,我又为什么会看见这些...”
也是此时。
秦衣冠忽然看见,华胥那破旧的白大褂的领子下,藏着一块金属胸牌。
此时华胥挺胸,那块铭牌终于暴露了出来,
铭牌的左端,是一个环研究院的标志,而右端,写着一行字样——‘后勤组2级职员——0255'。
华胥本身就是后勤组2级职员,头衔没错。
但这0255...
秦衣冠尽量在震惊的情绪中,保持着理智,并且努力的回忆着,“这个0255,我为什么这熟悉?!”
忽然。
秦衣冠眼中精光一闪,随即脑中响起一声惊雷。
此时此刻,他的脑中跳出了一段画面。
他与豪斯医生第一次进入环研究院的办公室时,在窗边发现了第一具白骨,一具已经死了十几年,没有任何外伤的白骨。
扯掉窗帘,光芒照射进来之后。
他在那具白骨上发现了一个胸牌。
——‘后勤组2级职员——0255'。
秦衣冠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华胥,“你就是那第一具白骨,你...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却见华胥直勾勾的盯着秦衣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在做梦而已!”
下一刻。
华胥忽然起身,神情严峻的盯着窗外,“没时间跟你解释了,那些异度入侵者冲进来了,我必须要启动我全部的科技手段,来保卫地球!”
却见窗外。
那坠毁的太阳中,忽然冲出无数高大的人影,它们穿着一种绿色的会蠕动的铠甲,嘶吼着,想着环研究院冲杀而来!
与此同时,天空中也出现了数不清的绿色飞船,如黑云压城。
却见华胥意气风发,高声喊道:“虚拟机启动,大一统华力启动,零点能源,启动!粒子光矛,启动!各单位注意,发射聚焦的粒子射线并无视规模限制,一定要对敌人造成巨幅伤!”
华胥的口中,不断的喊出一个又一个新科技的名字,秦衣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慢慢的,华胥的怒喊声越来越远,像是近在眼前,又像是咫尺天涯。
华胥和这世界,都一样,变得越来越不真实。
也是在这愣神的功夫。
一头凶猛的异度入侵者,冲到了秦衣冠的身边,一只机械手掌猛的穿透了秦衣冠的胸口,并握住了他的心脏,嘭!秦衣冠的心脏被捏成了肉泥。
呼!
秦衣冠双手捂住胸口,猛的坐起身来!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着上身,躺在铁锈城的公寓二层。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黯然无恙,根本就没有任何损伤。
他起身,拉开厚重的窗帘。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不用抬头看,太阳肯定漂浮在天空中。
这才是真正的物理世界。
根本就没有环研究院...
根本就没有华胥...
秦衣冠的额头缓缓留下汗水。
之前。
我从没醒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