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无碍,郭先生无须担心。”白树封显得很大方。
我并没有再多说话,郭得水的性格我也算了解了,在这种环境下,恐惧即便是有,也会被眼前的利益所驱使,尤其是白树封表现的这么强势,郭得水就算心向着我们,依旧会忍不住想要获得一些对天元道场有用的东西。
手电筒的光束在晃动,掠过街道两侧的“屋宅”。
头几间石室完全空了,地面还有一些痕迹,曾经这里肯定有东西,应该是被舒家搬空的。
后边儿一些屋宅就有东西了,门头上还挂着牌匾。
这条街道,颇有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感觉,有布铺,粮铺,甚至还有酒铺,陈旧的布匹,已经空**的大缸,层层摞着的酒坛子,无不说明,曾经这里是一个让人生活的市井区域。
撇开其余的东西不谈,那找到须弥,并在山中造市井的先生,简直是个神人。
一转眼,我们走了得有百来米,左右大大小小得有三四十间铺子,涵盖了人生存需要的一切。
这类似市区街道的尽头,换了一种风格,左边儿是简陋的谷草,木板,泥砖砌成的屋墙,右边儿则是石砖修葺的瓦屋。
简陋的草棚户,对应着坚固耐用的砖瓦房,反差感更为明显。
这里的屋子就没有敞开大门了,屋门紧闭着,好像舒家也未曾开启过这里。
灰太爷在我肩头吱吱叫了几声,意思是,它开始嗅到三供奉,以及其它几个金家人的位置了。
我眼神一凝,微微抱拳:“白观主,灰太爷找到金家人了。”
白树封眼前一亮,说:“本观主正想看看这前人留下的阴阳宅,如此一来,先解决了那群人,后顾无忧之后,再慢慢打量。”
“带路吧灰仙。”第二句话,白树封是和灰太爷说的。
灰太爷吱吱一声,意思是让我请它上身。
我心头微凛,先摸了灰仙请灵符,才顺着灰太爷的指引往前走。
这整条街,开始看起来是正常的,无非是左右相差明显,一旁人生活的好似穷困潦倒,另一方却生活优渥。
可到了后边儿,就有了些许变化,草棚那一侧的房子,逐渐变得规整起来,砖瓦屋那一侧,逐渐变得阴森。
看似没什么大体变化,但有的屋门上挂着白灯笼,还有的,墙体上镶嵌着一个个瓦罐,一排排瓦罐乍眼一看,像是骨灰坛,正常门有两扇,这里变成了单扇,并且小很多。
不知不觉间,脚下已经不是正常的街道了,再往前,草棚房没了,是一条廊道一般的路,每往里几米就有一个拱门形,廊道约莫两米宽,两侧看不见屋子的模样,只有竖直的墙壁,以及开凿在墙壁上的门,好像在这里,市井街道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直接在山壁中掏出来的石屋。
隐约瞧见,有几个屋子的门是开着的,只不过光线太暗沉,无法辨别那里的情况。
领路的白节气率先停下来脚步,眼中透着忌惮。
灰太爷开始吱吱叫着,意思是,金家那几个人的味儿,就在这里徘徊,应该是进屋了,其中还夹杂着几个陌生的气味儿,应该是舒家的劳什子玩意儿。
我瞳孔微缩,和白树封说了情况。
白树封微眯着眼,沉声道:“大长老,你们有何畏惧?进去一探。”
白节气额头隐隐冒汗,迟疑了几秒钟,才进入那条廊道。
他们几人的手电筒光线,分别照射在近处的两扇屋门处。
后边儿的天元先生稍稍凑近了一些,其余光线也照射过去。
这里的屋门相距有一些距离,他们先停在了两个对屋门前。
郭得水喃喃道:“门冲煞?这里好像每一个屋宅,都直接用了这种煞……一方冲死一方……”
正当此时,那两个屋门中,近乎同时探出数只手臂!直接抓向白节气等人!
本来廊道就很小,他们几乎都在门口!
手臂将抓住人的瞬间,六人立即背对背,各自探出手,掐住了那些手臂!
地方太小,限制了他们的实力,八宅鞭施展不开!
白树封平静镇定,并没有担忧什么。
白节气等人一时间并没有落入下风,他们动作出奇的统一,狠狠往外一拽,手臂便被完全拉出屋门,后方是穿着不同的人!
一眼我就看出来,其中有金家人,也有舒家人!
他们眼神麻木呆滞,早就没了自己的神采。
下一瞬,白节气等人同时抬腿,一脚踹中那些人的腰腹!
轰然闷响中,他们被踹回了屋内,或者是廊道墙上。
手脱离了束缚,白节气等人再次抬手,黑镖嗖嗖射出,或是将人直接钉死,或是射入屋内,发出利器入肉的噗噗声。
白树封神态更满意。
白节气等人立即分散,各三人进入一屋内。
郭得水看得不停舔嘴角,我则没放松警惕。
那几人,是被撞祟了,还是成了活尸?
八宅一脉长老的实力的确强劲,换成我们这些先生,肯定那一下得吃大亏。
一两分钟后,白节气等人从房间出来了。
“观主,你们来看看。”白节气语气很凝重。
白树封迈步往里走,我们立即跟上去。
到了这两扇门中间时,我打了个寒颤。
本身这地方四处都是暖意,只是布局让人觉得阴森,可这地方,却有种吸扯的感觉,像是要将身上的某种东西硬生生拉拽出去。
一个屋内摆着一张桌子,伏案趴着一个人,桌上划得乱七八糟。
那屋内大部分东西都被搬空了,地上还有三人,被黑镖钉死。
能分辨出来,钉死的就是舒家和金家的人,伏案那尸身,衣着极为古旧,难道是当年的人!?
另一屋内就空寂多了,摆着好几个坛坛罐罐,其余东西都没有。
当然,这除了地上被钉死的金家和舒家人,以及一些碎落四散的符片。
白树封思索了片刻,先进了伏案有尸身的那屋。
我们同样跟了进去。
一下子,屋内变得紧窄多了。
桌上的划痕变得极为清晰,一笔一划中,甚至还有黑红色的痕迹,分明是血迹渗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