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绪快到极点。
瘸子张着重告诉过我,剃头挑子和更夫的传承已经快失传了。
我已经遇到过一次更夫,也是壬家放出来的手段,若非三个箬冠道士加上我一起围攻,都不是对手!
瘸子张还说过,更夫和剃头挑子性格乖戾,极为难缠……
更夫的手段我见识过,剃头挑子的是什么?
还有,上一次我对更夫那么吃力,是因为他重点控魂,剃头挑子应该不一样?
我已经不是瘸子张口中的小瘪三了,虽说这壬无常说了,要对付我曾祖,但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和他们斗!
霎时,那剃头挑子往前冲来。
它的速度太快了,单凭这气势和速度,远超我见过的所有普通箬冠道士!甚至能和八宅一脉的长老有的一拼!
危险的气息瞬间将我笼罩,我再一次后退!
这一次,我跑了相当长一段距离,估摸着大概到了壬无常控尸的最长距离,这距离是通过壬江那里尝试出来的,我在基础上又后退了十几米,问题应该不大。
正当我停下来,打算想出对策的时候,那剃头挑子先停驻下来一秒钟。
我冷眼看着它,正想出言嘲讽一两句,活尸本身吊着那口气,每天都在无与伦比的痛苦中度过,万一能有用呢?
结果下一刻,剃头挑子自下而上甩出手,那根扁挑顺势飞射而出,我猛地一个铁板桥的招式,躲过这扁挑,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可就在这时,更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剃头挑子迈出一步,居然打破了那道界限,十几米的距离转瞬而到。
我才刚好直立起来身体。
剃头挑子猛地一扬手中铁棍,那通红的棍子,啪的一下抽在了我的胸口。
巨大的力道,让我感觉肋骨都要断了,我硬生生被抽飞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灰太爷骤然从我肩头跃出,扑向那剃头挑子脸上的符!
我大喜过望,要是灰太爷能弄掉符,说不定也有用!
这剃头挑子太凶了,脸上的符,应该是正常控制,后面那张符才是锁定了我?!
眼见灰太爷就要扑上它的脸,那剃头挑子另一只手往前一拍,直接打中了灰太爷,灰太爷又被击飞很远的距离,落入了灌木丛中。
这期间,我撞在了一棵树干上,勉强支撑着站起来,胸口的衣服都被烧坏了,露出了下方的皮肉,甚至皮肉都有些焦黑,还有点儿肉香……
我:“……”
剃头挑子捡起来了地上的扁担,再一次朝着我冲来!
我哪儿敢停顿,快速朝着树干上爬去!
这会儿没有灰太爷,我速度慢了不少,剃头挑子已然冲到树下,他借着惯性,居然直接往树上冲来。
“操!”我啐了一口,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不需要缓和一下,不需要歇口气儿吗?
我近乎没有还手之力,他就不能缓步走过来吗?!
内心疯狂腹诽,可我也明白,这剃头挑子只是个活尸,被折磨了那么久,现在有了脱困安息的机会,怎么可能和正常人一样,见我快不行了,还慢吞吞的过来?
我爬上去了五六米,剃头挑子已经到了我脚下。
他就要朝着我腿上挥铁棍,另一只手扬起,扁挑朝着我后心砸来!
我一声闷哼,双臂双腿齐齐发力,拼命往后一跃,整个人在半空中一个空翻,顺势落在地上。
双腿发麻,胸口更是翻涌的疼,灰太爷顺势冲上了我肩头,它疯狂的吱吱尖叫着,身上的毛发凌乱,甚至嘴角有血。
剃头挑子见我跑了,身体凌空一旋,稳稳当当落在地上,又要追我。
我再次拿出一张符,这已经是第三张灰仙请灵符了!虽说灰太爷现在上身的次数没有多大限制,但是用完第三张,再用符,实力就会逐渐下降。
请灰太爷上身后,我再次逃窜,剃头挑子紧随着追上来!
它真的太快了,速度近乎和现在的我持平!
“吱吱。”灰太爷又在尖叫。
它先前其实就在骂,现在更是重复,说这鬼东西是人吗?快准狠,它堂堂灰家三太爷,被搞得这么狼狈!
我一边跑,一边喘息回答,说它当然不是人,明明是活尸。
奔逃之间,我想清楚了一点,心头更是恶寒,更夫控魂,能打人伤尸?这剃头挑子除了武力,还没有展现出来别的实力,难道说,他就是纯纯打人的下九流????.biQuPai.
这么长一段时间,我已经了解了下九流不少本事,在某一个方面极为专精,它活着的时候是专门打人的,现在死了,青尸身近乎是铜头铁骨,力大无穷,岂不是更加了几分战力?
“灰太爷,我有一招,有可能控制住它,你快点摘符!”我语速快到极点。
灰太爷又吱吱尖叫,让我别逼逼赖赖,削那山炮。
这下灰太爷是真动怒了,平时可没那么多黑话脏话。
快速拔出栗木棍,我猛然驻足转身,厉声喝道:“五绝,炉火焚阴!”
栗木棍狠狠往下一杵!
我没有用善尸丹,拿出解药的时候,师父就将善尸丹讨了过去,曾祖要拿着研究,况且说,现在善尸丹在我身上,我也不敢用。
借那玩意儿的命数,容易先将自己撑死了,上一次我是消耗了那么多用,都被撑得不轻,这一茬,我精气神饱满,根本不敢含丹。
一声闷响,栗木棍入地。
我只觉得浑身一阵阴冷,紧接着,那股阴冷骤然炸开!
炉火焚阴的原理,是借用阴木生阴火,阴火焚阴魂。
栗木棍本身就是一个小型的生机穴眼,对这一招本身加持就不小!
轰然间,我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声响,只是在脑海中回**。
嘴角溢血,鼻翼溢血,甚至我觉得眼角和耳朵都在流血。
那剃头挑子瞬间停在原地,山风瞬间变得极大,吹得他身上的衣服凛冽作响。
那一瞬,我感觉到了它的阴冷,简直就像是九幽的寒冰。
我脑袋的疼痛,并非像是用对付人的招式被反噬那般撕裂,而是被一根冰冷的棍子,扎进了脑仁一样。
灰太爷再一次冲到了剃头挑子的脸上,眼看就要掀掉那张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