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河兄弟,是出了什么事情吗?”罗十六又问我。
我沉默几秒钟,将罗十六所说的消化了,才告诉他柳絮儿留在了老熊岭的事儿。
罗十六说:“红河兄弟,此事,同样在蒋师伯的预料之内,我们分别时,他说你无法按时回来,恐也不能完成对他的许诺,絮儿姑娘会有她的机缘造化,我们都无法干涉,事已至此,你应该尽快赶回内阳,先处理了白观主的事情,否则白节气一直留在这里。另外,师伯要校验你算卦的能力。”
“算卦?”我愣了一下,脸色变了变,道:“老头子要我闭关十年?”
“这……”罗十六顿了顿,说:“你还是先回来,师伯的意思,是白观主的事情,他会跟着走一趟,还有壬家的事儿,这两样当务之急解决后,再谈其他。”
“……”我深呼吸数次,尽量平复心绪。
听罗十六这样说,我是摸到一点儿眉目了,白树封解决,壬家搞定,还真要我进二气山十年不出?
舒家的事儿,都直接被他摒弃在外了。
也是,对于他们的实力来说,我进了二气山,其余人妥善安排,舒家翻不起什么风浪。
可十年啊!闭关十年,黄花菜都凉了。
“罗先生,回头我联系你。”语罢,我挂断了电话。
抿着嘴,直愣愣的盯着手机,一会儿后,我拿起来栗木棍。
细密的树皮,温润而又生气盎然,顶端那布条旁侧,还有一些枝丫,隐约有嫩芽要长出来。
我抖落一下栗木棍,那条布展开。
“十观相术观天下善恶,五绝地书断万龙生衰!”
关于阳算和阴术,都是各九个字,尽显其蓬勃之气。
“上卦为人,下卦为地……”我低声喃喃。
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没有头绪。
这一行路上,发生的事情接踵而至,我哪儿有时间去分析怎么起卦呢?
可便宜师父又把这事儿当了真,他真要好好教我阴阳术,我又无法拿出来十年去闭关。
我丝毫不怀疑,如果到了他身边,我想走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到时候说不定师祖廖呈也很满意,毕竟他想要我闭关五六十年啊!
我觉得我师父和师祖,真是天生的师徒,动不动就让人闭关。
半晌,思绪稍稍平息下来。
我大致有了决定。
柳絮儿暂时是不用担心的,用铜葫芦恢复了精力,怕是会达到全盛时期,既然那老黑熊不想认可单阆,而是选择了柳絮儿,应该会有足够的把握保护她,毕竟,这黑老太太悬得很,不能以常理度之。
白树封那里的事情,的确不能拖延太久,就是不知道白节气带了多少人,都带了些什么人去内阳。
我觉得,罗十六和我师父他们回去,有极大的可能,是担心袁氏阴阳宅中我师奶的情况。
有他们坐镇在袁氏阴阳宅,才不会出现意外。
否则的话,白节气找不到我,万一找到袁氏阴阳宅去,那篓子就大了。
顿了顿,我又分析了一遍先天算坟茔的情况,差不多得了一个结论。
白树封会中招,完全是因为他对玄甲六十四天算的过于贪婪,外加没有弄清楚里头的机关和毒。
我们要救白树封,又不会去探更多的地方,哪儿用得上劳我师父大驾?可能他就是打算盯着我,到时候揪我去闭关了。
那我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不会算卦之前,暂时不和我师父碰头。
白树封要救,我单独通知白节气,让他请来罗十六,我们进入先天算坟茔,一样有把握成事。
想到这里,我镇定了许多。
只不过,心里头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己的资质,真就这么差吗?
罗十六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出黑,阴阳术融会贯通,就算沈髻还没有出黑,一样会算卦,他们俩遭遇的事情,恐怕不比我少,为什么我就是做不到呢?
一时间,烦闷的心绪上了心头,我为了平息安静下来,使用之前沈髻教我的吐纳之法呼吸,总算才平静一些。
再之后,我没多想别的,好好睡了一觉。
次日醒来时,思绪清醒了许多,整个人都好多了。
我打算先补一补灰仙请灵符的库存,再赶路回内阳。
当我拿出来五帝砚和封葬笔,又画了一张灰仙请灵符,灰太爷正要呕血的时候,我忽然怔了一下,伸手挡住了灰太爷。
灰太爷吱吱一嗓子,现在虽说没上身,但这种简单的意思,我差不多能琢磨到,它肯定不理解我为什么挡着它。
“我很厉害的,灰太爷。”我喃喃的说了句话。
“吱吱。”灰太爷又叫了起来。
我将符纸拿了起来,托在掌心中,灰太爷便没法子吐血上去了。
“这张符,是张立琮的灰仙请灵符,我看了一遍,就会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灰仙请灵符搓揉成了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灰太爷没叫了,像是人一样站着,懵了一样。
我平铺了一张纸,快速的勾勒了一道符!
不过,这符画到尾巴上时,我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画不出来,而是符契需要一个核心,需要一个亡人的名字。
“这是我学会的第一张有关于阴术的符,沈髻的师尊,老阴先生沈骥口述,我第二遍,便将符勾画出来,不是因为第一遍画不出,是因为第一遍,沈骥老先生没和我说核心,没有亡人的名字,我不知道后续怎么画。”
我目光落在灰太爷的身上,哑声道:“资质,灰太爷,我资质是没有问题的,我天赋一点儿都不弱,可天赋不弱,为什么难以窥探真正的阴阳术?”
“上卦为人,下卦为地,心要静,神要宁,天地有正气,山有气,水有气,一块石头,一根草,一个人,各有各的气息!”
“柳家道士有气,正气贯穿于胸,白树封则融山气,人似山,强横无敌。”
“灰太爷,你也有气?我借用了你的气,得到了仙家的一定能力?”
“心要静……神要宁……”我再一次重复喃喃,然后,我低头盯着自己腰间。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我算卦的速度,会比罗十六还有沈髻慢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