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我只觉得脑袋里的血直往上涌……
一旁的秦六娘被吓得不轻。
沈髻额头上泌出了豆大的汗珠。
“我们要回蒋家村,我没害他……只是我……”
沈髻贝齿紧咬,眼中还是出现一抹慌乱。
她才告诉我,她和無先生僵持不下的时候,無先生忽然下了阴招,她险些丧命,忽然暗处又来了一个人,帮了她一把,她才得以脱身。
并且,她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结合了奇门遁甲和葬影观山术,将無先生困在了那地方。
这话,却更让我脑袋发懵。
“奇门遁甲?葬影观山术?”我不解道。
没吃过猪肉,但我见过猪跑,电视剧里头的奇门遁甲可不少,我知道真的也有,就譬如一些恐怖电影讲尸鬼,虽说里头很多东西是错的,但这也是普通人对一些未知事物的揣测。
真正的尸鬼,要比电视剧演出来的,恐怖一万倍。
若是奇门遁甲同理……無先生肯定就被沈髻给困住了。
至于葬影观山,我听不明白。
而更让我心头恶寒的,是沈髻说暗处帮她的人!
我觉得,哪儿有人平白无故这么好心。
帮沈髻,倒不如说是要害無先生!
一时间,我心都凉了半截。
壬河找上八茅镇,又对沈髻出手……
难道,暗中帮沈髻的就是他?
那这样一来,無先生岂不是落入了他的手掌,说不定已经……
想到这里,我脑袋都有些昏厥。
沈髻又咬了咬牙,道:“蒋红河,你可以松开了么?至少我现在不想伤你。”
清冷的话音,让我回过神来。
我看沈髻的眼神,却还是没有和善下来。
只是,我松开了手。
我并不是她的对手,她没有撒谎,是真心实意要带我走,要帮我。
可这不能作为她可能害死無先生的借口。
所以,我依旧面沉似水。
“我们要尽快离开八茅镇,回到蒋家村。”沈髻稍稍整理了一下衣领。
秦六娘在一旁用力点头,道:“对,对!红河,以和为贵,無先生本事可不小,即便是有人插手,也未必是要杀他。”
可饶是秦六娘在圆场,她的话,也没多大的底气。
我又深呼吸数次,心态勉强平复了一些。
我只能想着,無先生够强,没人能害的了他。
并且,我们不能在八茅镇拖延太久。
我还想到,那个在我身后出手,制止我对付沈髻的人……
那是否也是壬河?
是因为他要利用沈髻对付無先生?
我不敢再往深处想,因为越想,我就觉得心越凉。
更让人挣扎煎熬的是,我现在又不能直接走,因为瘸子张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还有老仙儿和老妪……
“把蒋家的东西还给我。”我努力抑制住思绪,抬起手,冲着沈髻说道:“你只告诉了我,蒋盘死了很久,我推断他的年纪,还有無先生的年纪,蒋盘不可能收你为徒,那蒋家的东西,就不应该落在你手中。”
“如果以后我曾祖同意,我会还给你。”我语气透着冷硬。
沈髻却摇了摇头,说刚才,她已经给我用过一次了。
她的确不是蒋盘亲自收的弟子,但她已经得到了蒋盘的认可。
而现在,她也不能给我东西。
语罢,沈髻的眼眸中,再次隐隐升起了冷意。
秦六娘又上前打圆场,她拼命对我挤眼睛,又道:“红河,你还得冷静冷静……沈姑娘一直在帮忙,且不说刚才,她不来,我们都得喂家仙了……”..
“先把老张找回来,赶紧对付了那老妪老仙儿,我们就去找你曾祖,有什么事情,大家当面谈。”
沈髻不再和我对视,而是坐在了桌旁。
我抿了抿嘴,心头犹有一股无力感。
她不给,我还真没办法……
“红河……你出去跟我买点儿吃的回来……”秦六娘又拉开了话题。
我知道她的好意,便没有再执拗。
沈髻没有和我要撕破脸的态度,我真和她闹翻的话,现在却没任何好处。
我便转身跟着秦六娘出门去买吃食。
期间秦六娘又劝了我几句,让我忍着点儿,我们现在是得依靠沈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说我知道了。
秦六娘又帮我捯饬了两下衣服上的褶子,认真道:“光知道了不行,还得做,我看沈髻对你态度还行,你都快把她衣领子扯破了,她也没翻脸。”
呃……
我挠了挠头,之前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个。
秦六娘唏嘘道:“长得漂亮,又年轻,你们的关系,还这么错综复杂,我建议你一定要稳重,無先生都活了那么多年,哪儿至于被一件事情弄死,他和你关系匪浅,真要死了,你肯定有所感应。”
“红河,你得把握住了。”
“秦姨……我没听懂你的意思?”我有点儿愣住。
秦六娘伸手戳了戳我胸口,道:“大学都能谈上商贾巨富的女儿,还让人对你百依百顺,你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她不教你,那你不能让她的东西,都成你的?”
我:“……”
我彻底无话可说了,甚至是呆滞。
秦六娘的脑回路,简直是太可怕了。
冷不丁的,我想起来沈髻最开始对我说的那一句话。
她问我好不好看,再多看一眼,就挖了我眼睛……
我没再多言。
不多时,我们就买完了吃食。
回去的路上,秦六娘和我分析了一下瘸子张的下落,我们都打算,今晚要去细芬那里看看,当然,这得带上沈髻。
那老妪和老仙儿显然有问题,老妪肯定弄出来尸体了,没有动手,绝对在憋着坏。
更有可能,她们不是沈髻对手,想要暗箭伤人!
只要找到瘸子张,我们就要主动出手,做掉他们!
秦六娘这分析很有逻辑和道理。
但我们要防备的,不只是老妪老仙儿,还有壬河……
一转眼,我们就回到了我家里。
秦六娘放下东西,又笑眯眯地给我使了个眼神。
她一边给沈髻盛饭,一边说让沈髻别介意我刚才的行为,那是年轻气盛,也是关心则乱,我是个有性情,也很孝顺的孩子。
我听得尴尬的,脚指头都要把鞋底子弄穿了。
沈髻居然还嗯了一声,点点头。
秦六娘又说了她和我的打算。
沈髻又点点头,道:“很有道理。”
这时,秦六娘忽然说了句很不着边际的话,她问沈髻住在哪儿,多少岁了?看她二十来岁的年纪,肯定还没结婚吧?
沈髻放下筷子,眼中不解,皱眉道:“此事,和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