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墙可以抵挡野兽、强盗。
但对强大的魔法束手无策。
冰球轻易撕破木头,强行闯了进来,然后轰得一声炸开——蕴藏在里面的寒霜之力迸发,整间屋子从里到外,凝结上一层厚厚的冰霜。
偷袭成功。
但伊勒瑞斯看着那间安静的房子,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意味。
安静,太安静了。
就算自己的小谋划得手,也不该这样。
自己让领航员释放的魔法,控制效果多于伤害效果,哪怕他们没有防范,那道魔法也杀不死他们的。
可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
伊勒瑞斯挥手。
一堆狂猎骑士纵马,奔跑到屋子前,探头往里一看。
“伊勒瑞斯大人,没人。”一名狂猎呼喊。
没人?
伊勒瑞斯一愣。
扭头往那两名斥候看去。
那两个艾恩艾尔精灵神色茫然,这种情况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明明昨天晚上过来打探消息,他们就是住在这的。
咻咻声——
忽然铺天盖地从树林里响动。
无数箭矢流星一样射出。
埋伏?
伊勒瑞斯大脑飞速转动,把手一挥,没有说话,身旁的领航员举起手中法杖,杖尖宝石散发淡淡光泽,一道巨大、透明的魔法盾张开,把那些箭矢拦截下。
其他狂猎骑士们勒紧缰绳,握住长剑,准备战斗。
他们都身经百战,对战场有最基本的分辨能力。
这种庞大规模的箭矢……
在对面林子里,至少有一支弓箭手数量在一百以上的军队。
伊勒瑞斯举起手。
“冲锋!”他指向前方。
狂猎骑士们难以理解这道命令——毕竟从箭矢数量上来看,对面人数要远多于己方,但他们没有任何迟疑,表现出极高的战斗素养,纵马冲锋过去。
伊勒瑞斯带头冲锋。
他骁勇善战,无论什么样的战争,他始终都是冲锋在最前的那位。
自大、骄傲,是他身上扯不下的标签。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脑子。
恰恰相反,他很聪明。
没有脑子的人,或许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将军、一名优秀的骑士,但绝不会像伊勒瑞斯这样,成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
艾瑞丁和他说过,猎魔人身边的女术士掌握一种奇奇怪怪的魔法。
这些箭矢,应该是魔法效果。
他可不相信那一小片林子里,能藏的下数量那么庞大的一支队伍。
更不相信,这样数量庞大的一支队伍,在确定自己只有十七个人后,会如此奢侈,射出这么多箭矢——哪怕是艾恩艾尔精灵,在战争中也不会这么铺张浪费。
马蹄践踏泥潭,锤子击碎灌木。
而隐藏在黑夜中的,并非预料中数目庞大的军队,而是一个巨大、泛着钢铁色泽的拳头。
伊勒瑞斯目瞪口呆,不可思议。
它是怎么出现的?
拳头体积极大,比巨人还要高大,气势汹汹,在空中挥舞,朝着他们狠狠砸来。
树林可藏不住这么大的东西。
他们也没看到。
不过,现在可不是研究这种事情的时候。
拳头落下,他们都得变成肉饼罐头。
嗤呼一声——
马背上,伊勒瑞斯消失不见,再一秒,他出现在拳头上,挥动手中锤子,重重砸下。
轰得一声,钢铁拳头四分五裂,碎片迸溅。
体积没那么大后,它的威胁也就没有那么大。
领航员立起屏障,弹开碎片。
“上古之血。”伊勒瑞斯灵巧落地,盾牌打飞一片朝自己撞来的碎片,“还有那个猎魔人,我知道你们在,出来吧。”
昏昏倒地!
回应他的,是一道红光。
伊勒瑞斯反应极快,持盾格挡,魔咒当一声反弹。
白光一闪。
使用传送,他出现在红光打来的地方,比人头还大几分的锤子狠狠砸下。
铿锵着,哈利持剑格挡,幻身咒解除,显露出身形。
伊勒瑞斯的力气很大。
甚至单纯在力量上,哈利还比不上他,锤子压得吃力,他扭身,长剑一滑,卸去力道。
“猎魔人。”伊勒瑞斯狞笑,“你还真是让我吓一跳。”
“上古之血呢?”
在他身后,忽一道凛冽剑风,朝着脖子刺去。
伊勒瑞斯回身,举起盾牌,格挡下来:“原来在这。”
希里的刺杀没能成功,还差点被一盾牌拍飞。
狂猎那边,两个领航员举起法杖,施展魔法,同样是冰霜系,只是威能看起来远没有卡兰希尔的那般强大。
骑士们也再次开始冲锋。
“赫敏。”哈利念出一个名字。
在他身旁不远处,幻身咒解除,女巫念着咒语。
一块碎石变成藤蔓,被漂浮咒拎着升起。
简单的咒语组合,起到尽可能最大的效果。
狂猎们没能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他们身上的马也反应不过来,被藤蔓绊倒,摔了个七零八落。
“希里。”哈利又念出一个名字,“你们去对付那些骑士,这个人交给我。”
他看向伊勒瑞斯。
和大多数艾恩艾尔精灵不同,他拥有更加高大、更加强壮的体魄,锤子看起来有一百多磅的重量,但在他手中能被轻松舞动。
技巧很重要。
但对战士而言,身体素质是最重要的。
一百多磅的锤子和四五磅的剑,可不能相提并论。
“你一个人对付我?”伊勒瑞斯看着哈利,语气玩味,“猎魔人,在你在一个很有意思的笑话。”
“我和你们这群玩意交过手。”
“但,即便凭借一些魔药,把自己改造的不伦不类……”
“结局一早就注定了。”
他抡起锤子,朝着哈利狠狠砸去。
哈利不敢硬接,赫敏、希里的距离又近,他退向泥沼更深处,和这边的战场拉开距离。
锤子砸中地面,脚下传来微微震感。
“不是说要对付我?”伊勒瑞斯毫无顾虑地追赶着哈利,“猎魔人,为什么要逃?”
哈利没有回答。
心理估算距离拉开得差不多,轻轻一挥魔杖。
泥足深陷!
伊勒瑞斯脚下本就松软的土地,变得粘稠,本身的体重、又挂着盔甲、武器的重量,让他立马深陷下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大半个身体就深深扎进去,淤泥和臭水淹没到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