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早, 白棠就一个人前往了罐头厂。虽然牛胜利离婚的事情让人大跌眼镜。但生活依然还要继续。
来到罐头厂给安排的小车间，位置比较偏，位于罐头厂老厂区。跟新厂区那漂亮的楼房没法比。就是最简单一层红砖黑瓦结构。但就是这样简陋的车间, 已经是白棠没想过的好了。
掏出钥匙打开车间那扇老旧的铁门，里面空****的, 只有一些老旧的桌椅板凳。
白棠今天要安排人过来把这里打扫干净, 还要找老师傅检查房顶的瓦片有没有漏水问题。之后，就可以凭着批条，直接去罐头厂的仓库，把一条已经淘汰的粉碎、灌装生产线安装到里面。
这些工作听着很繁杂，但安排人来做还是很快的。不到一天的功夫, 整个车间就焕然一新。要不是重新刮墙皮耗费时间, 白棠觉得今天也能把墙皮给翻新。
送走了来搞卫生跟检修房屋的工人, 夕阳西下。何天成已经骑着自行车过来接人了。
“明天能调试生产线？”
坐在自行车后座，靠着何天成那宽阔有力的肩膀，白棠微微点头：“对, 明天上设备，安装调试。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后天就让工人上班，开始学习操作机器。老洪那年前不是弄了一批干辣椒吗？咱得赶着时间, 尽快把辣椒酱做出来。”
洪大金那边年前就拉了大半车斗的干辣椒过来。放了一个春节。这会儿天气冷, 干辣椒还比较容易保存。要是时间托得太长, 气温回升。干辣椒很可能会变潮。到时候就不好用来生产辣椒酱了。
“那明天要早点过来安排生产线的事情。我明天上午的课不多, 请个假, 到时候再补回来。”
白棠也没有拒绝何天成的帮忙。不过还是提了句：“要是课程紧张, 你就别请假了。不是说今年要开始找实习单位了吗？到时候你这样老是请假, 怕是安排不到好单位。”
虽然这个时候的大学生稀罕, 但好单位也很稀罕的。目前，何天成的人事关系依然在罐头厂。上大学属于暂时脱产的学习。学习结束后是要返回原单位继续上班的。
不过，实习却不一样。何天成可以去好的实习单位实习。要是实习单位满意的话，还可以跟罐头厂协商。等何天成毕业后把人要过去。
当然，这个过程中里面有不少可操作的空间。
何天成摇头：“那个不着急。”
其实，何天成的导师给他推荐了一家建筑设计院。但是，他不太喜欢那里的风气。感觉好多人都是在磨洋工混日子。这样的单位他怕自己进去后会变成他们那样。加上这种旁人眼中的好单位，有不少竞争者。有人已经跟学校那提了他经常请假的事情。估摸着最后这个机会会黄了。
但何天成也不可惜。
学建筑是他的兴趣。他本人有单位有收入，并不怕工作的问题。再说了，如果罐头厂这里的工作做的不开心。他还能自主创业。从媳妇的那个梦里，何天成已经敏锐察觉到未来世界的不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吃过早饭后就去罐头厂了。
当然，去罐头厂之前找邱大妈说了两句话。
因为今天过来调试机器的人是邱大妈的男人吴家康。两人出门前就特意过来跟邱大妈打声招呼。
“放心，老吴知道那厂子的工人都是咱大杂院的。他可上心了。保证今天会带着手下人，把机器全部调试好。”
吴家康是罐头厂调试维护机器的老师傅。就是花宝安，也是从他手底下出来的技术工人。
等白棠夫妻两人到了罐头厂后，发现老吴人已经到了。带着几个学徒就在仓库门前等着他们。
“吴师傅，咱来的这么早？”
平时两人都是喊吴大爷的。不过今天在工厂，就换了称呼。
老吴乐呵呵地说道：“那不是要早点把机器弄好吗？机器好了，咱大杂院的人也有工作了。”
一行人乐呵呵地说着话，就安排人开始搬运机器调试机器。
——
于此同时，另一头的宋莉跟苏玲玲，正提着东西到了大杂院所在的胡同。跟那些老邻居唠嗑起来。
胡同里不少人都知道苏玲玲发大财了。开着小汽车，穿着体面。上次还开车把宋莉给带走了。
今天苏玲玲这一过来，大伙儿都有点疑惑。
而当苏玲玲给每家每户都送上一盒子糕点的时候，大家就更加疑惑了。
苏玲玲却像是没看到这些人的疑惑那般，认真地说道：“我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做了不少错事。这不，我现在赚钱了，就想着给大家买些礼物作为赔礼。也不祈求大家的原谅。”
大部分人都不是苛刻的，但对于苏玲玲，一个个都保持着警惕。
苏玲玲见状也不生气，而是笑眯眯地带着宋莉离开了。
等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宋莉好奇问道：“为什么要对那些泥腿子那么好？”
“不是带你去拓展过业务吗？”
宋莉想到前两天的事情，更加疑惑了。
前两天，苏玲玲带她见识到了什么叫有钱人的聚会。在那个投资会议上，来的人都是些做小生意赚大钱的人。这种人平时宋莉是瞧不上的。但知道这些人兜里的钱后，她就瞬间改变了主意。
参加那个聚会的，都是苏玲玲手头上那个投资项目的投资人。
听说这种投资项目什么的，都是从国外传过来的。国内暂时还没有这样的项目。而且每个月还有固定分红。投资这个项目，比把钱单纯存在银行划算多了。
但那次的聚会，参加的人都是有钱人，可不是大杂院这些货色可以比拟的。
“这投资也不能发展这些人啊！他们都是穷鬼来的。”
苏玲玲听到这话，就觉得宋莉还是太嫩了。
有钱人有些更加舍不得掏钱。反而是穷人，一辈子存着钱不花，手里能动用的钱可比有钱多多了。而且穷人都想着要发大财，在知道有方法可以暴富的时候，谁又能把持得住呢？
但这个道理，苏玲玲是不会跟宋莉说的。毕竟宋莉也是她的客户，未来的提款机。
这样的投资项目，不说现在这些没见识的人。就是后世网络信息大爆-炸的年代，依然有不少人会投资到不熟悉的领域。
“被这么说。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咱也就赚他们一点介绍费而已。反正带他们投资到项目里面，他们是沾光了的。这样的好事，其实我也不乐意让那么多人参加。就是我那领导，要求我这个月要招收到更多的投资人……”
宋莉听不懂苏玲玲口中那些什么投资回报率、投资周期、投资融资啥的。但她知道这个投资项目，每个月给的都是实实在在的钱。这些钱已经足够让她不干活就能舒舒服服过下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苏玲玲几乎每天上午都会带宋莉去胡同那走街串巷。
有时候是带着水果去的，有时候是带着糕点饼干去的。反正每次过去都不空着手。渐渐地，胡同就有人接纳了她们。开始跟她们聊家常。
这种变化是潜移默化的，白棠并不知道苏玲玲这些小动作。
她在车间设备调试好后，就开始通知大杂院的工人去上班。
第一批工人只有四个人，由练大妈带着孙大妈的儿媳，还有后院的两个小媳妇。
大家伙刚上班的第一天学的就是生产线的操作。等学会之后，老洪那边干辣椒到位就开始生产了。
不同于手工作坊的辛苦，机器生产的辣椒酱很多工序可以用机器替代。工人只需要在分拣辣椒、切割辣椒的时候，开好机器就可以。而白棠则是给辣椒酱进行调味。之后的熬煮加工，也是由机器完成的。
反正，当第一罐辣椒酱做出来的时候，就没有人不高兴的。白棠更是当场让工人试味道。发展跟手工作的没差多少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厂子算是成功活下来了。
等工人下班回到大杂院的时候，再次看到苏玲玲带着宋莉过来了。
因为这两人来过大杂院很多次，大家伙儿一开始也没注意她们来干啥。直到看到她们在胡同转悠了几圈。之后就看到有胡同的邻居跟她们聊得很欢乐。
最后这两人离开后，刚从厂里回来没多久的练大妈，就好奇凑过去问她们到底聊啥。结果，练大妈听到一个让她惊讶的事情。
“投资？什么玩意儿？”
跟练大妈说话的，是胡同口一家的小儿媳阿花。阿花没有正式工作。不过家里的男人是罐头厂的装卸工人。这个时候的装卸工人，工资补贴就比技术工人要低一些。所以阿花手头上是有些积蓄的。
“是啊！练大妈。我这不是没有工作吗？苏玲玲跟那宋莉两人在路边聊天。我偷听到她们说什么赚钱的投资。然后苏玲玲说自己现在的东西，都是靠投资赚来的。就是那个宋莉，会离婚也是想去搞什么投资。反正我听着这个事情好像听能赚钱的。”
阿花也不太懂得这些。就是被那两人的谈话给吸引住了。凑过去问了一些事情。
这会让见练大妈过来问，她就把事情给说了。还特意问练大妈：
“哎，练大妈。你说这个事情靠谱不？这苏玲玲以前多落魄啊！都被罚去清扫公厕了。就她这样的，也没有再嫁给什么有钱人。她这钱就是靠那个什么投资赚来的。都开上小汽车呢！”
啊花想到人家都开上四个轮子的。她家连两个轮子的都没有。就忍不住心动。
不止阿花，接下来好几天，胡同里陆陆续续有邻居被苏玲那豪横的做派打动了。
毕竟每次来胡同都不空着手，这不正说明苏玲玲手头上的钱多吗？只有钱太多的人才会这样大方。
发生在胡同的事情白棠暂时是不知道的。在工厂成功生产出第一批辣椒酱后，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这批辣椒酱她特意去印刷厂打印了一批标签。她记得后来应该是可以注册商标什么的。但这个时候还真没有这东西。只能先将就着标签的名字来用。只希望后面别出现什么假冒产品才好。
因为忙着辣椒酱的生产跟出货的事情。当她听说苏玲玲在那搞什么投资项目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些天。
这天一早，白棠难得地睡了个懒觉。
因为第一批辣椒酱已经全部出完。暂时没有原材料可以继续生产。新的辣椒还在地里要等秋天收获。因此，请过来的临时工自然也暂时解散了。
不过，当白棠睡醒慢悠悠走到前院的早餐店，准备拿几个馒头吃的时候。就被邱大妈给拉到了一边。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早餐店的高峰期。因此邱大妈跟孙大妈都很轻松地在里面收拾东西。
白棠一过来，邱大妈就拉着她说道：“白棠，你听说了那个什么投资项目了吗？”
白棠一听投资两个字就觉得头大，摇头：“没听说。发生啥事儿了吗？”
“那苏玲玲整天带着宋莉到我们那条胡同晃悠。不知道什么时候胡同有些邻居就跟她去搞什么投资了。听说一个月最少有十个点的分红。”
一听到这么高的分红，白棠都愣住了。
孙大妈这个时候插话道：“是啊！我听说有人投得早的，已经拿到第一个月分红了。”
白棠算了算，投一百块一个月能拿到十块钱的分红。那投个一千块，一个月就有一百块了。那还用干啥活儿啊！大家都去投资不用干活了。
这个时候，普通工人的工资在四五十之间徘徊。这么一个高收益的投资项目，肯定能吸引一大堆人。
只不过，天上会掉这样大的馅饼儿吗？还刚好把人都给砸中了。
“白棠，你说我要不要也投一点？”
孙大妈对于这种不清楚的事情其实是不相信的。但架不住真的有人赚了几十块钱。几十块啊！那可是一个月的工资。
不用干活就能每个月白得几十块。这样的好事儿很难不让她心动。要不是这个什么投资项目是苏玲玲那弄出来的话。孙大妈都觉得自己早就投钱进去了。
白棠看着孙大妈眼神中的殷切，直接摇头：“你要问我的意见，那当然是不靠谱的。你想想，这么赚钱的事情，你觉得有可能吗？”
邱大妈其实也有点心动。但她人特别务实，怕出事不敢参与。现在听白棠这样一说，更加觉得不靠谱了。
毕竟，白棠可是她认识的人里面，最有见识的人了。
孙大妈听到白棠的话，脸上闪过一些挣扎。
白棠却没有再劝说下去。毕竟这钱不是她的。如果她过于劝说的话，万一那个项目是真赚钱。而孙大妈因为她的劝说，没有赚到这一笔钱。到头来，自己怕是要吃力不讨好了。
事情好像就这样过去了。
但等到晚上家里人齐的时候，白棠就把这个事情说了出来。
现在白棠家里一共住了白棠一家四口，还有许清欢夫妻两人。
这夫妻两人在京市人民医院学习工作，一切都很顺利。白天两人在医院忙活，中午在医院的食堂吃饭。晚上如果不用值班的话，就会在四合院跟白棠一家三口一起吃饭。
反正，两家人的相处很融洽。大家甚至都商量好。等许清欢夫妻两人回大东北的时候，白棠他们一家人刚好放寒假。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主要是看看许清欢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探望一下许清欢的家人。
现在大家一起坐在饭桌上，白棠就把今天听到事情说出来了。
“我就觉得奇怪。什么投资可以赚那么多钱的？”
何天成听完媳妇儿的话后，第一个说道：“这是不可能的。他们这样搞，最后怕不是要出事。”
最近忙着搞集资楼二期项目，何天成还真不知道胡同那边居然发生这样大的事情。
许清欢跟彭志还都是医生。对于这些什么投资的一点儿概念都没有。两人的钱都是存在银行的存折上。就连住的房子，都是单位给分的福利房。现在听到白棠说的话，都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
只不过，两人都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道理。纷纷点头表示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其实最怕那些老邻居经不住诱 2 2惑，然后把存了几十年的老本都投进去。要是那投资项目没问题还好。要是出什么问题，这些老邻居的日子肯定就过不下去了。”
普通人家平时除了吃喝很少花钱。工作赚到的那点钱都是存着的。要说胡同那边的邻居，每家肯定都有几百块的家底。这是最少的了。多的话怕是都要有上千块。
这些人的存款听着很多，但都是几十年来，一分一毫慢慢积累起来的。
要真被人给一锅端了。想想就觉得眼前一黑。
“我看孙大妈那个样子，就是心动了。她问我意见，就是想要有人阻止她。反正我是说这个项目不靠谱。但再多的，我一个外人不能说太多。”
桌上三个大人都明白白棠的意思。
因为一个不小心，怕孙大妈会觉得白棠断她财路。
真是让人为难，说也为难，不说也为难。
“等我明天有空去大杂院那瞧瞧。”
白棠的话刚说完，许清欢就叮嘱道：“记得别太管着人家。有些时候，你是叫不醒装睡的人。到时候别里外不是人。”
——
到了第二天一早，白棠先去找做白案的王师傅打听情况。
去年就听说王师傅的儿子靠着什么投资赚了钱。现在看看，果然是苏玲玲搞的那个什么投资。
白棠不知道苏玲玲最终的目的是不是骗钱。但显然这样大的投资项目，不太可能一直维持那么高的利润。
王师傅正在包包子，听到白棠的问题，头也不回地说道：“对啊！就是这个投资。全名好像叫什么XX投资的公司。听说是一家港商开的公司。公司也在港岛那边。然后，投资的钱都是拿去广省那边开厂子赚钱的。”
王师傅说道这里的时候，一副很懂的样子：“你想啊！这开厂子能赔钱吗？人家开那么大的厂子也跑不了。”
白棠见对方这样自信，忍不住问道：“王师傅，你家到底投了多少钱？”
王师傅听到白棠的话，笑着摆摆手：“不多不多，就几百块……”
白棠觉得王师傅这么自信，不太像只投了几百块的样子。但再多的问题她也不好问，于是只能笑着打哈哈先回了后院。
后院里，何天成正在叫两个孩子起床。见到白棠过来，低声问道：“怎样？”
白棠摇头：“投的就是那个项目。说投了几百，但我觉得肯定不止。”
白棠夫妻两人说着话，本以为跟王师傅的交集就这样过去了。
没想到王师傅这头做完了今天的馒头包子后。在离开前，居然跟他们说道：“就是，白棠。咱之前不是说好我要是不想再干这个工作，就提前跟你说的吗？”
白棠听到这话，心里就一个咯噔。这个时候要找一个手艺不出错，人品不错的白案师傅可不容易。这些老师傅一般都在国营单位里面过得很好。几乎没人会出来赚外快。
也就王师傅的儿子不争气，他想着给儿子存钱娶媳妇。这才接了白棠这个工作。
但现在，王师傅看样子应该要走了。
想到这里，白棠的心情就不怎么美妙。
“那你什么时候要走？”
白师傅也知道自己不厚道。但其实每天那么早过来揉面做馒头包子很累人的。因为他还有单位食堂的工作要做。之前是没有办法，家里缺钱。但现在有了投资分红的营生，这个那么累的工作，儿子就劝他别干了。
那臭小子这辈子就没那么孝顺过。老王也想享享儿子的福气。于是决定这次听儿子的。把这份帮工给辞了。就是有点对不住白棠这样的好东家。
“就做到这个月底。”
距离月底就剩下一个星期。白棠一看就知道王师傅不会改变决定，也就没再劝。而是点头：“行，那等做完这个月的最后一天。到时候工资给你结清楚。”
商量好后，白棠这才跟何天成、孩子一起出门。他们爷三上学去。白棠则是去大杂院瞧瞧情况。
先把孩子送到街尾的学校，之后何天成就骑着自行车送白棠去大杂院。
后座上，白棠看着人越来越多的街道，不由感叹：“怎么大家就那么相信那个什么投资分红呢？”
“说到底都是贪惹的。我就怕这些人现在一头掉进去这个坑。后面爬都爬不起来。”
何天成骑着自行车，看着远处开始建的楼房，心中无限唏嘘。
大家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但显然，有些事情是碰不得的。
夫妻两人在早上八点左右到了胡同附近那。
这么早，一般来说呆在胡同的人并不会太多。
何天成本来想把白棠放下就去学校的。但看到胡同口那颗大树下有不少人聚集到一起。于是，干脆跟白棠从自行车上下来。一起走过去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结果，走进去一听，果然都是在说那什么投资项目的。
“我跟你们说，别把钱给苏玲玲。你们忘了她这个人是连亲妈都敢卖的吗？你们怎么还敢把血汗钱交到她的手上？”
这话说得相当有道理，白棠就是站在人群最外头听到，都觉得十分有道理。
但是这声音听着挺耳熟的。结果从人群的缝隙中，白棠看到了说这话的人。
居然是大杂院人人都不喜欢的赖大嘴。
“嘿，赖大嘴。你这大嘴巴说的话有人信吗？你说苏玲玲没良心，我也觉得是。但她介绍的那个投资项目是真的有分红。我投了两百块就得了二十块分红。这二十块可是实打实的。她说了，下个月去领还是二十。”
白棠认出反驳赖大嘴的人，就是胡同里唯一的一个老光棍。这老光棍当年还被后院的高大妈介绍给胡小竹的。后来事儿没成，也没听说老光棍有再找媳妇。
“我是没钱，老本也就两百块。不然，我还要多投些进去。一个月躺在家里舒舒服服啥都不用干就白得二十块。这么好的事儿上哪里去找。”
老光棍之所以是老光棍，就是因为他人懒。要不是有一份亲爹留下来的正式工工作。怕早饿死了。就是这样，他上班还经常请假。不然就请人顶班。反正不是啥勤快人。
就是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更加让人相信。
一个月白得二十块啊！
这样的好事，让不少人都行动。
白棠见到大家表情的变化，就知道要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