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大师傅出手,并寻来了昔年几位弟子,那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加上四儿一起,开始准备巨型翡翠的雕刻。
事情到了这一步,孟砚青干脆大张旗鼓,专门举行了一个开刀仪式。
她不知道未来这快卌二萬種将来命运如何,这样举世罕见的珍宝,她得了也许怀璧其罪,所以从长久来说,也许她会考虑捐给国家。
不过就现阶段来说,为了防止意外,她还是希望尽可能护住,至少在岳大师傅雕刻出来前,她必须护住,确保岳大师傅雕刻中安然无忧。
如今她干脆大鸣大放,等于把这件事公开化,坦**无畏,反而对这块巨型翡翠是一个保护,这么招惹的物件,也没人再敢轻易打它主意了。
与此同时,她也关注着龙哥走私的情况,果然龙哥走私被抓后,当地缉私科遁着线索,果然追查到了罗战松身上,又通过罗战松,直指陈家。
这些都是隐秘进行的,再具体的情况也不是孟砚青说能了解的,不过至少从孟砚青知道的情况来说,罗战松看来是没指望了,至少是出不来了。
从这点来说,她总算松了口气。
上辈子自己儿子进监狱,自杀,这辈子至少自己儿子安然无恙,罗战松进监狱,命运就此已经定格,她是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这时候她和陆绪章的婚礼也筹备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商量了下,便举办了婚礼。
婚礼是中西结合的,赶了现在的流行,西装婚纱。
陆老爷子高兴,这婚礼就举办在首都饭店,请了圈子里相熟的各样人。
首都饭店有几个相熟的服务员,见到这情景,羡慕得要命,也都替她高兴:“这次宾客的名单,可都是有头有脸的。”
孟砚青也看过宴请的客人,确实有不少眼熟的大人物,新闻里见过的,不过以陆绪章如今的成就,以及陆老爷子的地位,倒是也正常。
整个婚礼很顺利,各样准备也多周到细致。
其实早就领了结婚证,也住在一起了,不过婚礼举办的时候,那种庄重肃穆的仪式感还是让孟砚青感动。
特别是当富丽堂皇的钢琴曲响起,陆亭笈亲自牵着她的手走在红色地毯上,将她的手交到了陆绪章手中时,她看向眼前的陆绪章。
十二根绘满穿枝西蕃莲的大圆柱气象宏伟,彩绘描金的雕梁画栋下,五盏莲花金穗大吊灯自那华美的藻井花饰中洒下柔和的光。
西装革履的陆绪章挺拔颀长,站在那璀璨的灯光尽头,微抿唇看着她,眸中装满了柔情荟萃的笑。
在任何场合都足够游刃有余的他,此时的样子竟略有些腼腆,带着一种中国古典式的矜贵和沉默。
或许因为太过在意,以至于抛却了后天所有的修炼和伪装。
孟砚青看着这样的陆绪章,这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还记得他们第一个吻,略有些局促的,试探的,暧昧的,青涩的。
那个永远都优雅潇洒的少年,那个风华无限足够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少年,其实在面对她时,也会有些拘谨和不安。
她知道,那是因为他足够在意。
这一刻,她也想起过去,在她漂泊的那些年,她想过很多很多。
从最初的不甘心,到后来的绝望,再到后来的漠然。
她也曾经想过,想过有一天,也许陆绪章终究会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会这样牵住对方的手,和对方一生一世。
是怎么样的机缘,让她拥有了这样的机会,可以和他许下白首之约。
许多许多的回忆向她涌来,她胸口涨满了喜悦和酸楚交融的复杂情绪,以至于喉头略有些哽咽。
不过她还是抿出一个笑来。
无论过去如何,他们终于牵着彼此的手,重新走到了一切。
今天的陆亭笈在西装包裹下,显得格外英挺,十六岁少年的张扬中,隐隐有了几分成熟的内敛感。
他挽着孟砚青的手,笑看着自己的父亲:“我把她交给你了。”
说着,他将孟砚青的手交到了陆绪章手中。
这一刻,摄影机对准了这一幕,镁光灯响起,在场参加婚礼的众人不敢感慨。
谁能想到,单身十年的陆绪章再婚了,再婚对象如此年轻美丽,关键是他那儿子竟然和新娘子关系如此亲密。
只能说,这一切都太过美满了,娇妻美子,一家和睦。
陆绪章自儿子手中接过来孟砚青的手,之后一个轻笑,俯首下来。
在场所有的人看到了陆绪章的笑。
三十四岁的男人,剪裁得体的西装衬托出颀长的身形,红色的领带削弱了眉眼间的锋利,他五官英挺,眉眼温和沉静,这么一笑间,是过尽千帆后的成熟韵味。
二十年前,法国驻华大使馆的圣诞晚宴,他曾经让在场所有人为之惊艳,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年轻姑娘的芳心。
二十年里,他早婚,生子,丧妻,出国留学,又一步步登上高位。
这样的一个人,一步步走来,步履稳当,是长辈眼中冉冉升起的一颗星子,也是那些爱慕者心里不可割舍的月光。
谁知道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男子最后花落谁手。
可如今,在这璀璨的灯光下,所有人都看到,他抿唇一笑间,眸中装着的是充满温柔的爱意。
任凭谁看着这样的目光,都会忍不住感慨羡慕。
不过大家的目光再次看向新娘子,今天的新娘子雍容优雅,美到了极致,唇边含着的笑意,仿佛掠过茫茫岁月后的恬淡从容。
这样的一对男女,也实在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
而这个时候,就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陆绪章俯首下来,线条清晰的脸部微侧,之后在孟砚青唇上烙下一个吻。
伴随着那个吻,现场顿时炸起一阵欢呼声,而随之而来的,是耳边落下的温柔声音:“砚青,我们重新在一起了。”
*
结婚后,陆绪章又拿到了汽车和大哥大指标,陆续给孟砚青置办好了,有了这些就方便了,打电话随时可以打,自己有车也比较自由。
如今他们住在王府井大街的院子里,有时候周末时候,一家人会过去郊外玩,不出去玩的时候会把陆亭笈和宁碧梧叫过来一起吃饭。
平时工作日,早上陆绪章送孟砚青上班,如果下午时候孟砚青没什么课,她会带着一些书或者资料离开学校,偶尔去看看岳大师傅的情况,之后便过去陆绪章单位,等他一起下班。
下班后两个人手牵着手,会去逛王府井商场,之后或者下馆子吃饭,或者买点什么自己做。
陆绪章的手艺非常好,只做两个人的菜并不辛苦,他做饭孟砚青便打下手。
这种日子确实美好,美好到秋叶落尽是瑰丽,美好到初冬的小雪是浪漫的,美好到就连窗外吹起的风都是甜蜜。
这天,孟砚青开着车过去玉雕工厂看望岳大师傅。
其实岳大师傅这边的进度她是不管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相信岳大师傅比自己更想做出完美的作品。
不过离开时,陈叔却提出来,说是感觉最近有人在关注这边的玉雕厂,今早他发现墙上好像有些奇怪印迹。
这让孟砚青顿时提高了警惕。
其实本来他们玉雕厂已经是设立了重重铁门,又设立了安保小组,由陈叔带领人马保护好这巨型翡翠。
不过现在听说这个,孟砚青还是不太放心,想着得加强人手,务必警惕起来,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离开后,她便先回家了,今天陆绪章有要紧的会议,和国外那边电话开会,不能耽误,估计不会回来做饭了,她想着把头天他熬好的鸡汤热一下,再下个面条,烫个青菜就差不多了。
回去的路上有些冷,不过她开着车,倒是还可以,如今有车了,到底是方便许多。
快到家时,大哥大响了,是陆亭笈给她打电话。
陆亭笈:“母亲,我怎么听陈叔说,玉雕厂那边打算加派人手?”
孟砚青:“是,我听陈叔那意思,那边感觉可能有人盯上了,我想着到底防备着点。”
陆亭笈略想了想:“前两天我和四儿提起新鲜栗子来,这几天正好有,我正打算给他送过去,那我正好过去看看。”
孟砚青:“你别凑过去了,老实在学校待着吧。”
陆亭笈:“我给四儿送了栗子就回学校。”
孟砚青:“也行。”
这么说着话,孟砚青也到家了,她先停车,打开门,之后才把车子开进了院子,进了院子后,她略做收拾,热热鸡汤。
热着鸡汤的时候,陆绪章打开了电话,他没法回家了,惦记着她的晚饭。
他笑着嘱咐说:“如果不想做,就去外面饭店吃。”
孟砚青略有些得意:“我已经把鸡汤给热上了,等开锅再放一点青菜就行了。”
陆绪章轻叹:“对不起,倒是让你吃昨天剩的,要不然回头请个保姆?”
之前两个人不希望有外人,觉得碍事,也就不再请保姆了。
可他是不舍得让她下厨做饭的,但是接下来一段他工作肯定很忙,就怕忙起来顾不上她,请个保姆的话,还能照顾她生活。
孟砚青:“没事,你不用操心,我自己会弄!”
她抿唇笑着道:“我不会饿到我自己的!”
陆绪章轻“嗯”了声,之后道:“今天和那边开会,有时差,估计开完得很晚了,你吃过后,早点睡,不用等我,我带钥匙了。”
孟砚青:“好,如果太晚,你睡单位就行。”
陆绪章:“算了,我想回去,不过到时候动作会轻点。”
孟砚青听着,自然明白,哪怕比较晚,他也想回家搂着她睡。
她便笑道:“好。”
挂了电话后,她想着他刚才那又操心又舍不得的样子,不免想笑,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多少会觉得,又回到了过去,青春年少,你侬我侬,最甜蜜的时候,只不过这次的人生没有任何负担,事业也都已经有所成,儿子也长大懂事了,两个人可以心无旁骛,尽情享受爱情和婚姻,恣意宠爱着彼此。
她这么想着,竟不自觉哼着愉悦的曲调,准备过去厨房看看鸡汤。
谁知道这时候,电话再次响起来了。
孟砚青以为是陆绪章又有什么要叮嘱的,便顺手接起来。
可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却是四儿的声音,很急很急:“小姨,亭笈,亭笈出事了,好多血!亭笈出事了!”
孟砚青听得这话,心便狠狠往下一坠,不过她到底是冷静下来:“出什么事了?你在哪里,你们现在在哪里?”
四儿喃喃地道:“我们在工厂外面,要去医院,送去医院了。”
孟砚青马上问道:“哪家医院?”
四儿有些茫然,之后背景杂音中有声音大声喊道:“协和!”
孟砚青听到了,忙道:“我马上过去。”
挂上电话后,孟砚青立即给陆绪章拨了电话,结果根本没人接。
很显然,他刚才给自己打完电话后估计就去开会了。
她只好算了,匆忙关了厨房的火,拎起包来,带了钱,就飞奔出来,她上了车后,开着车,一路紧急赶往医院。
入了冬后,天黑得早,此时路灯已经惨淡地亮起来,街面上人并不多,树叶落尽间,竟是一片惨淡萧条。
孟砚青紧紧攥着方向盘,心跳如鼓。
她开始隐隐意识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那本书中定下的命运,是一种神秘而可怕的漩涡,她用人力将儿子的人生线扯到了另一个方向,但是儿子对翡翠的兴趣,和罗战松的对抗,这一切仿佛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虽然罗战松已经被扣押起来,但是罗战松引动陈家,陈家和龙哥这条关系,都是关联着的。
如今儿子出事,到底是罗战松陈家那里的祸根,还是四十二万种惹祸,她一时也想不透,但到底明白,一定和这两样有关系。
就在这种杂乱的思绪中,她终于赶到了医院。
夜幕沉沉地落下来,风刮着枯叶扑打在挡风玻璃上,孟砚青径自驶入医院内,下了车,匆忙赶过去急诊处。
一到那里,迎头便碰上了四儿和陈叔。
陈叔见到孟砚青,眸中愧疚:“亭笈正在抢救中,是我大意了。”
孟砚青嘴唇苍白,心里沉痛,不过大脑却是格外冷静。
她颔首:“没什么,具体情况我们稍后了解,现在大夫怎么说,亭笈什么情况,你和我说说。”
陈叔皱眉,看了一眼急救室的门:“我们也是刚把他送来,不知道情况,需要等大夫出来。”
孟砚青点头:“好,那我们等吧。”
陈叔便先大概快速讲了下情况,说是他前几天的猜测果然没错,有人似乎在附近打探情况,结果陆亭笈过来给四儿送东西,走的时候他恰好发现了,他便跟上去一探究竟,正好将那些人抓个正着,由此打了起来。
陈叔蹙眉:“对方三四个人,带了刀,都是穷凶极恶之徒,现在派出所已经把他们抓住了。”
孟砚青:“嗯,这个回头再说。”
她大致猜到了,儿子年少,初生牛犊不怕虎,见对方可疑,又仗着武艺在身,便想制住对方,可对方哪里是省油的灯。
她已经心乱如麻,不过还是勉强镇定下来。
派出所的种种,以及后续的案件侦查,回头自然有陆家去操心,现在关键是儿子的安危。
她看了眼面色肃穆的陈叔,以及神情忐忑的四儿,到底是道:“放心,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
这些话,很苍白,很无力,是安慰他们,也是安抚自己。
接下来她也就不说话了,安静地等在走廊里,走廊里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味道,灯光惨淡地洒下来,一如窗外这个萧冷干涩的冬天。
她看着眼前淡绿色墙围,眼前开始恍惚,脑中竟然浮现出上辈子的种种。
这已经是她心底深处挥之不去的恐惧。
她真的害怕,害怕一切都是一场空。
她突然觉得浑身几乎没有半点力气,甚至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候,空****的走廊中传来脚步声,很快,一个人来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肩膀:“砚青。”
那声音熟悉而温哑。
她茫然地看过去,便看到了陆绪章。
她嘴唇颤了颤,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
陆绪章低声道:“别担心。”
孟砚青微颔首。
陆绪章:“我刚到的,先去和院长了解了情况,现在急救室中都是最有经验的专家,会尽最大的努力。”
孟砚青心里恍惚,听到这个只有点头。
陆绪章:“你当时给我打电话,我正准备开会,没接到,后来我打回去,你没接,我直接给玉雕厂那边打电话的。”
他声音有些干涩。
当时只是漏接了一个电话,不过却总感觉不对,这才给玉雕厂打电话。
他握着她的手,安抚道:“我问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耐心等着,会好的。”
孟砚青:“嗯。”
陆绪章当下也没再说什么,他陪着她一起坐在长椅上,安静地等着。
时间是无声的,一切都感觉很漫长很煎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灯光依然亮着。
这时候宁助理来了,陆绪章看到他,便安抚地握了握孟砚青的手,之后起身,和宁助理在旁边说话。
孟砚青听到了,他好像有重要的会议,她动了动唇:“其实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你去忙吧,有消息我通知你。”
她抿唇,努力挤出一个有些苍白的笑意:“不会有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陆绪章看了她很长的一眼,之后吩咐宁助理一番。
宁助理匆忙走了,走廊里回响着他的脚步声。
孟砚青静默地看着他。
陆绪章温声道:“本来就是电话会议,我让宁助理安排下,我不用回去单位,在这里陪你一起等着。”
孟砚青见此,也就不问了:“嗯。”
陆绪章垂眼,看到她的手,她的手放在膝盖上,微微颤抖。
他便伸出来,握住。
他这么握住的时候,才发现那手冰凉,毫无温度。
陆绪章:“没事的,砚青,没事的,亭笈一定会没事。”
孟砚青听到他的声音,眼中便开始湿润,她侧首望着他,用很低的声音道:“可是我很害怕。”
她甚至开始相信宿命,相信那本书的结局是不可逆转的,如同水流终究会从高处走向低处,哪怕用一块石头拦住,但它可以绕路而行,也许这就是大势?
陆绪章便揽住她的肩膀,低声道:“我以前不信命,但我现在信,我找了一位大师,特意让人算过了,我们的亭笈是长命百岁的命,我是,你也是,我们都会健康活到老。”
孟砚青咬住颤抖的唇:“好,我信。”
她眼泪落下来:“我们亭笈一定会没事的。”
如果万一有什么,她宁愿让她来承受这一切。
陆绪章便抱住了她颤抖的身体:“现在给他做手术的都是最顶尖的专家,他年轻,生命力强,一定会挺过来的。”
孟砚青趴在他肩头,低声道:“嗯。”
陆绪章低声道:“还记得小时候吗,有一次我不小心踢到他了,踢飞了,他不是也好好的,一点也没事。”
他这一说,她也想起来了,突然有些好笑,又有些难过。
她紧贴着他的胸膛,轻捏了下他的胳膊:“他很皮实。”
陆绪章抬手,轻抚着她后背,温声问:“饿了吗,你是不是一直没吃东西,我让人给你带点吃的?”
孟砚青茫然,摇头:“不太饿,不想吃。”
陆绪章:“还是吃点吧,我看你脸色不好。”
孟砚青想了想:“好。”
她其实不饿,完全没心思吃下去,不过还是觉得应该吃一些,儿子生死未卜,她应该保持体力,万一有什么需要的,献血或者什么的,她都可以做。
陆绪章便要起身,宁助理在外面候着,他过去说声就是了。
不过看着孟砚青神情茫然的样子,他脚步顿下了。
想抱着她,陪着她,这个时候她心里一定很难过。
不过他在片刻的停顿后,到底是先过去一旁,宁助理正焦急地候在这里,他不敢过去走廊,怕打扰他们。
现在看到陆绪章过来,忙道:“先生,我找了冯院长,会议室已经安排好了,等会你在会议室可以直接连线加入会议。”
因为是国际会议,现场会议室里其实也有一些驻外人员参会,会通过电话往外的形式加入,所以陆绪章采取这种方式倒也说得过去。
陆绪章颔首,吩咐他去买些饭菜来:“放些红枣枸杞,熬烂一些带过来,小宁,麻烦你了。”
宁助理点头,忙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去办。”
之后便匆忙出去了。
很快宁助理过来了,他带了饭盒来,饭盒里是满满当当的饭菜,他做事是稳妥的,除了陆绪章叮嘱的稀粥,还有别的几样小吃。
他给了孟砚青一份,又给四儿陈叔都分了,孟砚青其实没什么胃口,心里都是乱的,哪能吃下,不过她还是接过来,端着稀粥,一勺一勺地吃。
她完全不知道什么滋味,只是机械地塞进嘴中。
宁助理看着,自然很不忍心,也许看在外人眼中,不会明白孟砚青这个继母为什么对继子这么上心,但他是一路看着过来的,他多少猜到一些。
他只好从旁安慰:“应该没什么事,陆先生刚才找了院长,他很快开完会,过来陪着你。”
孟砚青缓慢地咽下一口粥,之后才道:“嗯,我知道。”
她当然得好好活着,看着自己的儿子健康平安,也看着那个罗战松还有陈家怎么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