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后,北京城过年的气氛就有了,忙着到澡堂子烫澡的,忙着去理发馆剃头刮脸的,各家各户也都开始置办新衣裳了,头上戴的和脚下蹬的统统都得买,这两天红莲商场客流量大,金首饰也卖得快。
孟砚青大概盘算了下,和深圳那边说通了,又一口气进了四十万的货,由胡爱华带着保镖亲自带着人过去深圳取货,最近首都饭店柜台人流量少了,耽误两三天也没事。
而这个时候,北京电视台的广告也说定了,过年北京电视台自己也有春节晚会,就在春节晚会中插播,价格虽然贵一些,但也咬牙上了。
至于地坛文化庙会那里,到底没争过罗战松,摊位没能拿下,被罗战松以八千元的价格抢走了。
胡金凤有些沮丧:“竟然让他给抢走了,让谁抢走也不想让他抢走啊!”
孟砚青:“也没什么,罗战松消息灵通,只怕早就筹划这一招了,你和他碰上,拼不过也正常。”
况且罗战松八千块钱买一个摊位,不一定能卖出去几件首饰,未必就能回本。
胡金凤:“那怎么办?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就拱手相让了?”
要知道,马上要到春节了,现在正是各家各户置办物件的时候,黄金首饰销量眼看着猛涨起来了,胡金凤明白春节档的机会有多重要。
至于地坛文化庙会,听说这次是要前后历时十三天,两百多个国营企业都会参加,门票预售已经十几万了,那是多大的客流量!
罗战松抓住这次的机会,销量怕是会乘风而起,到时候他们红莲拿什么和罗战松拼?
黄金销售还不同于餐馆或者别的行业,餐馆的话,今天吃了你家明天还能吃别家,但是黄金首饰谁家也不是天天买,老百姓临到年根买黄金,买了金首饰烫了头发过大年,等人家都买一遭了,谁还有钱再买他们红莲的!
孟砚青笑道:“入驻地坛庙会,只是我们的第一计划,第一计划失败,还有备案。”
备案?
她这一说,秦楷庭也意外:“什么备案?”
孟砚青笑道:“你们忘了吗,我们还有一个杀手锏,那就是门票。”
门票?
胡金凤想到了:“你意思是说,我们承办的庙会门票?”
孟砚青颔首。
胡金凤还是没明白。
秦楷庭蹙眉,多少想到了:“在门票上打广告?”
孟砚青:“是。”
秦楷庭到底是个能干的,道:“门票,我们可以自己设计花纹!只要按照他们的规定印上他们的字样,其它的我们都可以自己印!”
他这一说,胡金凤顿时醍醐灌顶。
“我们可以在上面打广告?印上我们的广告语?”
“这可是三十万张门票,这一下子等于活生生给三十万人打广告!”
秦楷庭也一下子兴奋起来:“关键是,如果电视台打广告,或者在庙会上打广告,人家看一眼不见得用心思,可是咱们在门票上打广告不一样了!他们买门票的时候肯定得先看看,买到后进去了,那门票是要装兜里的,逛多久装多久!逛完了还可能顺手带回家!”
这可是比电视台广告还要扎眼,是直接把广告硬塞给庙会的游客了!
胡金凤却想得多:“可是,人家看了咱们的广告,真会过来吗?咱们总不能去庙会外面摆摊卖吧?到时候人家看了广告,想买黄金,罗战松就在那边练摊呢,会不会人家直接就在罗战松那里订了?”
孟砚青笑着道:“所以咱们这个合同签得有意思,咱们免费帮他们印门票,只要达到他们的要求就可以了,至于这门票的其它空白处——”
她看着那合同,道:“在门票的一边,直接接一块,印上我们红莲商场的公交路线和车站名,再印上优惠卡,写上腊月二十五到正月初六,沿虚线剪下此票,到红莲商场购买黄金饰品,统统九五折。”
大家一愣,愣过之后,眼睛都亮了。
这实在是太狠了!
当时答应承印这门票,白白赔了三千块,大家听了不是不心疼,那时候也没多想,现在看看这合同,再听听孟砚青说的,这简直了!
文化庙会的门票就是他们的广告牌子!
但是文化庙会也说不得什么,因为他们免费得好处,他们还能说什么!
胡金凤听着,兴奋得不行了:“老百姓肯定都有占便宜的心理,他们一看用这门票能抵三十元,这门票肯定不舍得扔,就算自己不买,说不定也会带过去给亲戚朋友留着!要我我不舍得扔,说不定能用上呢!”
那样的话,他们的这广告将更深入,更有效。
三十万门票出去,就是三十万行走的广告!
孟砚青笑着道:“当然了,这还没完,到时候我们包三辆大巴车,直接开到文化庙会的门口,写一个牌子,叫做‘红莲免费专线车’,庙会熙熙攘攘都是人,挤得要命,累得要死,连个坐的位置都没有,等他们从庙会出来,一看这里有专线车,不用排队不用等,还有座位,直接就把他们拉上来了。”
胡金凤忙道;“对对对,我们还要准备茶水点心欢迎她们!直接拉过来,用不了多久,大巴车跑得快,十五分钟就到咱们商场,到时候好吃好喝伺候着,专人给你讲解咱红莲的金!腿都不用你动,就给你摆眼前!”
大家听得全都笑起来,七嘴八舌分析着:“其实庙会上乱糟糟的,哪是买黄金的地方,别的吃的喝的也就算了,黄金这个估计大家一般不敢轻易下手,但是咱们把他们拉过来,到咱店里来,一切都有保障,安安静静地挑,那才叫滋润呢!”
大家越说越兴奋,一时迫不及待起来,自然捋起袖子开始干,秦楷庭负责找人设计门票并跟进印刷,胡金凤负责找大巴车,同时整顿服务柜台,为年节庙会的客流量做好准备。
大家都在忙活着,孟砚青也不歇着,她重新研究了黄金柜台的布置,觉得这空间还是太过狭窄,一时又看旁边有一处空地,靠着窗户,但平时是用于存放一些货物的,她便找上了红莲商场的宁经理,想用这块空地。
宁经理显然有些不乐意,那个地方是摆放一些临时货物的,用于周转的,如果借用给孟砚青的,他这里工作肯定麻烦了。
孟砚青见此,自然豁出去钱上,许诺了一个丰厚的租金,果然,那宁经理马上眼睛亮了,表示愿意出让出来。
孟砚青当即和那宁经理签订了长期合同,把那块空地和柜台一起租赁,加了价码,一口气付了半年的钱。
宁经理自然高兴得很,当即给孟砚青腾挪地方。
除了这个,孟砚青还提出,过年期间她要为红莲百货招揽一批客人,希望宁经理给那些客人一个折扣,同时给她一些提成。
宁经理听着疑惑,不过大家谈了谈,倒是认为可以成。
春节期间客流量增大的话,对他们大有好处,而他们本来就计划着春节可以打折扣,所以对他们来说,如果孟砚青能额外招揽来客人,百货大楼损失的无非是孟砚青的那点提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孟砚青便和宁经理讨论了具体的返点问题,彼此还签订了简单的合同。
大家合作愉快,宁经理办事也痛快,很快把那块空地腾挪出来。
这空地一腾挪出来,胡金凤看着也觉得不错,这样子他们的柜台旁就有了一些空闲地,顿时开阔多了。
胡金凤笑着说:“我们在这里摆个木桌,柜台就变大了。”
孟砚青却笑着说:“不,不摆木桌当柜台,其实我们的黄金首饰就那么些,犯不着太大的排场,我想在这里摆简易长沙发,再摆一个小茶几,到时候客人来了,可以在这里喝茶吃瓜子。”
啊?
胡金凤:“还得供他们喝茶吃瓜子?”
孟砚青:“那当然了,你想,我们是想从庙会拉人过来,逛了一天庙会的人他能不累吗?来这里站着继续听咱们和他们说金子,他们能听下去吗?好歹歇歇脚,喝口热水,这样才有心情听咱们讲,对不对?”
胡金凤一想也是:“对对对,有道理!我这观念还是不行!”
说白了,百货商场里就没想着让顾客坐一坐,毕竟服务员才是大爷,顾客都得拿票求着要买货,市场突然变了,观念跟不上,脑子里也没有服务顾客那根弦。
当下说干就干,孟砚青以最快的速度买了一条长沙发,都是现成的,好的,不过就是价格贵一些,至于茶几倒是好说,这个随便拿张桌子就行了,关键是要铺上好看的桌布来提升档次。
于是大家伙好一番忙活,把这客户休息区给弄差不多后,自己一看,亮堂又舒服,绝对宾至如归,这才松了口气。
她们这么忙活的时候,旁边柜台的服务员看着都皱眉。
“她们这是在唱哪一出?”
“我还盼着有个座位好好坐着呢,咱们自己还没坐,他们倒是给上门买东西的准备沙发了……”
两个服务员打着毛衣,纳闷地看,脑子怎么都转不过来这个弯来。
这些话,孟砚青自然听到了,只是不理会罢了。
时代就是这样,有人已经认清局势适应新的环境,而有人还在抱着老一套。
放心好了,早晚拍死在沙滩上!
*
周六是孟砚青和陆玉芙见面的日子,头一晚陆亭笈就住在孟砚青这里,他特意打电话约了出租车,这样第二天正好过去。
谁知道早上起来后,天却不好,乌云凝聚,冷风呼啸的,眼看就是要下雪的样子。
陆亭笈看着这情景,也是无奈:“昨晚天气预报也没说有雪。”
孟砚青却道:“要下就赶紧下,可别耽误后面的庙会,我这里还惦记着呢。”
她都已经不布下局了,就等着事情能成,如果这雪一口气下多少天,把好好的文化庙会给毁了,最懊恼的未必就是那罗战松,兴许是自己。
陆亭笈:“不会,哪至于,今天下了过几天就不下了吧。”
这么说着,两个人准备洗漱,这大冷天,家里也是冷锅冷灶的,孟砚青负责烧热水续煤球,陆亭笈跑出去买豆浆油条包子什么的当早餐。
等陆亭笈回来,孟砚青已经忙完了,两个人差不多吃过,孟砚青便开始收拾自己。
她知道陆玉芙必然和她较着劲,所以有心别别风头,自然要好好打扮。
倒是也不用花太浓的妆容,就薄施粉黛就是了,一个淡妆,戴上之前宝瑞珠宝那里赢来的猫儿眼耳坠,又把头发稍微打理过,最后穿上羊绒大衣,搭配香港买的国际大牌围巾,提上一个精致玲珑的包。
她照着镜子,对于如今的自己颇为满意,便是走在时尚的香港街头,依然是时髦得很。
这么想着,恰好看到陆亭笈正打电话问起出租车。
他刚才跑出去买早餐,外面风雪大,看着耳朵都红了,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是红的。
她便招手,示意儿子过来。
陆亭笈纳闷:“怎么了?”
孟砚青:“来来来。”
陆亭笈只好起身,过去。
孟砚青却直接从旁边雪花膏来用指尖铲出一块,之后直接抹陆亭笈脸上。
陆亭笈只觉脸上凉凉香香的,也是一愣。
之后他皱眉:“干嘛?”
孟砚青看着他那嫌弃的样子,道:“你看你,耳朵都红了,外面刮风下雪的,回头别冻了耳朵皴了脸,讲究点,好歹也抹个雪花膏!”
陆亭笈显然不太情愿,很勉强地道:“好吧……”
说着,自己用手把那雪花膏搓匀了,不过显然他还是觉得怪怪的,一脸在忍耐的样子。
孟砚青便觉得好笑,心想这儿子真是纯种的糙!
她随手将旁边一盒没开封的雪花膏递给他:“拿着,以后都得抹,这个男女老幼都能用,而且没什么味道,你不用担心太香。”
陆亭笈只好道:“好吧。”
孟砚青打扮差不多了,看看时候还早,便先进屋学习了。
陆亭笈也凑过去,好奇地看孟砚青的那些设计稿,这么看着,他便想起谢阅的那些稿子:“他画得真有那么好吗?”
总觉得那谢阅得意得很。
孟砚青:“也没有,但难得有兴趣,可以好好培养。”
陆亭笈不太服气:“我也有兴趣啊!”
孟砚青淡看了一眼:“你有兴趣的话,未必要做珠宝设计,回头我去云南,可以带着你,多开开眼界历练就是了。”
陆亭笈:“是吗?去云南,好啊!”
孟砚青又道:“当然了,如果谢阅有兴趣,也可以一起去。”
陆亭笈马上耷拉下脸:“还是不要了,带他干嘛……”
孟砚青便笑了:“好好看书,等会出租车来了,我们就出门了。”
*
陆玉芙和秦绍生坐着车,一路赶到了约定的饭店,那饭店位于北海旁。
远远看过去,因为过年的缘故,北海各处古色古香建筑已经挂上了红灯笼,风雪飘扬间,有细小而光亮的颗粒发出剔透的光,那细小颗粒打在红灯笼上,红灯笼摇曳在红墙黄瓦之间,有一种北平城特有的冷艳感。
车子停稳当后,秦绍生就要开门下车,陆玉芙去道:“慢着,咱们等一等。”
秦绍生:“怎么了?”
陆玉芙笑了笑,道:“这个女人心眼儿多得很,我总得给她一个下马威。”
秦绍生疑惑:“下马威?”
陆玉芙:“是的。”
她笑着道:“我估计那个狐狸精马上就要到了,就让他们先过去,让他们等我们一会儿,我们要把架子端起来。凭什么让咱们早早过去等他们?”
秦绍生挑了挑眉,疑惑地道:“可是这么冷的天,咱们坐在车上等,这样也很冷呀,你确定?”
陆玉芙:“那又怎么了,咱们穿得暖和呀,反正让他们等一等!让那女人等得心急,等得忐忑,然后我们就突然出现,给她一个措手不及,我再端着架子,问她几个问题,想办法把她的底细给摸清楚!”
秦绍生无奈:“好吧。”
两个人这么说着,就见不远处的风雪中,隐隐看到一辆出租车停下来。
陆玉芙:“看,他们到了,这一定是他们了吧?”
说着这话,车上走下来两个人,一个赫然正是陆亭笈,自己亲侄子,陆玉芙一眼就认出来了,另一个却是位穿着羊绒大衣的时髦姑娘。
陆玉芙赶紧拿了纸巾擦了擦已经有些模糊的车窗玻璃,盯着那边看:“她可真会打扮,那大衣是香港的吧,还真时髦,做工好,贵着呢,这估计是大哥给她买的!还有,她耳朵上戴的什么,还有那围巾,贵着呢!”
她突然想起来了:“这是大哥给她买的吧!都是大哥买的!”
这么看着时,就见陆亭笈和那姑娘并肩走着,两个人说着话,看上去颇为亲近的样子。
陆玉芙便越发皱眉,就这么隔着车窗玻璃看着:“这一看就不是一个安分的!”
秦绍生无奈地看着,没有吭声。
这时候就见一阵狂风刮过,吹起那姑娘的大衣,衣摆翩翩而动。
而旁边的陆亭笈连忙伸出胳膊,以一种护着的姿势给那姑娘挡风。
陆玉芙大皱眉,眼睛瞪大了。
之后,她便看到,陆亭笈还伸出胳膊来,胳膊半揽着那姑娘的肩膀,仿佛怕她被风吹坏了一样!
陆玉芙这下子是真的恼了!
她咬牙:“你看看,你看看,这像什么话?”
秦绍生看着窗外,也有些疑惑,不过还是道:“可见他们感情很好。”
陆玉芙冷哼一声:“亭笈还是个孩子呢,结果对这个女人这么好!这个女人真不像样!她还挺年轻吧,也就比亭笈大几岁,年轻继母和继子这么亲近,传出去像什么话?”
秦绍生叹了声:“你瞎想什么呢?这种话能乱说吗?”
陆玉芙却是冷哼一声:“我看这女人能把他们父子两个全都拿捏住,手段高明得很!现在,先让他们进去,咱们就在这里等二十分钟,抻一抻他们咱们再进去。”
秦绍生:“你冷吗?我有点冷。”
陆玉芙吸了吸鼻子,裹紧了大衣:“我不冷。”
秦绍生:“好吧。”
*
孟砚青母子先点了餐,这饭店有老式茶汤,于是便来了一份。
孟砚青笑着说:“外面天实在是冷,正好先喝口热茶汤暖暖肠胃。”
陆亭笈其实往常并不爱喝这个,不过今天确实冷,也想跟着喝点热乎的。
很快,那服务员便来了,服务员却是老式店小二的打扮,肩膀上搭着一条白手巾,他先将茶碗放到两个人面前。
那茶碗里是糜子面,至于调料,有青丝红丝,芝麻核桃仁等果仁,也有什锦果脯和葡萄干等,可以按照各人口味另行添加。
孟砚青看了看,又加了一些松子仁和京糕条。
陆亭笈不爱吃甜的,便多加了果仁。
服务员帮他们把茶碗的糜子面用热水调过了,这时候,旁边的龙嘴大铜壶也烧好了,那大铜壶金光锃亮,旁边的龙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服务员给他们冲了热水,热水一下去,茶碗里的汤料已经冲熟了,一时香味伴随着热气扑鼻而来。
服务员给他们洒上一层红糖,中间再放一小撮白糖,这算是调好了。
当下孟砚青端起来,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只觉味甜香醇,绵软细腻,再加外面寒凉,喝一口这热乎乎的茶汤,自是暖胃,舒坦得很。
陆亭笈也觉得不错,大冷天,喝一口这个太舒服了。
一时服务员下去,母子两个品着茶汤,吃着一些瓜果小零食,笑着说话。
陆亭笈想起自己姑母,纳闷:“她怎么还没到,说好的这个点,该不会看着天气不好就不来了吧?”
他觉得就算不来,也应该说一声,哪能这样呢,太没礼貌了。
孟砚青却轻笑了下:“放心好了,肯定会来的,我估摸着再过二十分钟吧。”
陆亭笈疑惑:“二十分钟?”
孟砚青颔首:“不对,现在都已经有一会了,那就十分钟吧。”
陆亭笈:“……”
不太懂呢。
孟砚青:“你看,现在我们喝着热茶汤,软腻香美,然后隔着窗户,欣赏着这窗外雪景,是不是感觉很好?”
陆亭笈看向窗外,却见窗外漫天风雪,白茫茫一片,而在那白茫茫中,隐约可见远处的雕梁画栋。
他蹙眉:“还行吧。”
这算是很好的雪景吗?
孟砚青却笑道:“要说风景,确实不算多好,但是你想想,你在这温暖如春的房间中,品着香美的茶汤,看着外面的风雪,想着那有家归不得的人,想着那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人,是不是觉得,幸福感油然而生?”
陆亭笈:“……好像有道理。”
孟砚青笑道:“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想想别人的惨淡,就觉得一口热水都是好的。”
陆亭笈赞同:“对!”
孟砚青优雅地品了口茶汤,再次看向窗外。
陆玉芙估计还在煎熬着吧?
她已经迫不及待看到她被冻得鼻子都红了的样子了。
而此时的陆玉芙,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她揉着鼻子,看了看手表:“多长时间了?”
秦绍生:“距离你的二十分钟还有五分钟,要不我们先进去?”
陆玉芙不肯,倔着道:“不行!再坚持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