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很快结束,陆亭笈果然捧回了成绩单,竟然是第一名,比他以为得要好。
他骄傲地扬扬眉毛:“父亲,飞机票定好了吧?”
一时又道:“虽然深圳那边比较乱,但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保护好母亲的,至于你,踏实在家里上班吧!”
他想想,补充说:“那边有什么新鲜的特产,我们会给你带回来的,你不用太羡慕。”
陆绪章:“……”
旁边孟砚青看着这简直要飘起来的儿子,一时也是想笑,他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这分明是要气死这老父亲!
他微挑眉,有些无奈,但也说不得什么,谁让自己公务缠身,哪有那功夫陪着去,只能看着这傻儿子在那里乐呵了。
临走前,陆绪章又叮嘱了一番陆亭笈,这几年深圳改革开放,经济发展得快,但也难免滋生一些牛鬼蛇神的,孟砚青又带着二十万元的汇票,这一路过去,总归要小心。
“万一真遇到什么,记得,钱不重要,安全第一,有人要钱就给他们。”
陆亭笈拍着胸脯打包票:“明白明白,放心好了!我都懂!”
看着儿子那很有把握的样子,陆绪章无奈摇头:“反正听你母亲的话就是了,万万不能自作主张。”
孟砚青要过去深圳,陆绪章自然万般不舍,临出发前一晚,百般缱绻,不知道多少不舍。
孟砚青懒懒地靠在他胸膛上,道:“不就是去一趟深圳,我以前还去香港两个多月呢。”
陆绪章埋首在她发间,有些贪婪地汲取着:“那不一样。”
失去了,还没得到,那是一种心态。
失去了,重新得到了,那又是一种心态。
这些日子,他心满意足之余,其实还是有些患得患失,总怕一个回头,美梦醒了,他依然是一个人。
孟砚青便搂着他哄着:“很快就回来了,再说还有亭笈陪我一起呢。”
陆绪章想起白天时候儿子那意气风发:“他啊……就是踩着我显摆。”
不过心里到底舒坦一些,儿子陪着也挺好的,他没事可以向儿子了解情况,有儿子陪着,一切都是踏实安稳的。
孟砚青听他那语气,又欣慰又委屈,听着真是说不出的滋味。
她便笑,忍不住地笑,又抚着他蓬松的发,道:“怎么这么像一只可怜的狗呢。”
陆绪章闷在她颈窝里:“我是狗,那你是什么?”
孟砚青揽着他结实的腰,笑道:“我是你的主人啊……”
她声音咬得很轻很软,蒙着一层性感的纱。
陆绪章的心便像被猫爪儿挠过一样。
朦胧夜色中,他掀起眼来,捧着她的脸细细凝视着。
在视线相对间,他声音压得很低:“你来,好不好?”
这话很简单,意味不明,但孟砚青懂。
孟砚青脸上有些泛红:“不要……”
陆绪章便俯首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孟砚青咬唇犹豫。
陆绪章哄着说:“为什么?不喜欢?”
孟砚青:“那样太深了。”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几分颤,在这朦胧夜色中,暧昧到浮想联翩。
他确实很有些本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比起年轻时更添几分威武,若是姿势拿捏不好,她便有些受不住。
陆绪章的呼吸重了几分,搂住她纤细的腰,薄唇辗转在她唇畔细致温柔地亲,又很小声地哄着。
孟砚青只觉得自己才是狗,一只小小的狗,被他健壮的身形有力地掌控笼罩着,明明他的意图昭然若揭,他却还故意用了动听的话来哄着自己应他。
陆绪章沙声道:“可以轻一些,我都听你的。”
孟砚青这才勉强应了。
……
然而,第二天孟砚青便悔了,这哪是一条狗,分明是一头狼。
他是恨不得把人吞噬入腹的。
*
晨间孟砚青醒来时,还是有些腿软无力,昨晚实在太过荒唐了。
陆绪章见她这样,多少也有些悔意,想着弥补,便抱了她下床,然后揽着他过去洗漱,甚至到了吃饭时候,那是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喂她的。
若是往日,也不至于腻歪到这个模样,只是今天她要去深圳,那是恨不得一直痴缠在一起才能够本。
吃过早饭,陆绪章也不用去上班,便搂着孟砚青坐在沙发上,随意看看电视说说话,偶尔低首亲几口。
孟砚青懒懒偎依在他肩头,只觉得自己像一块可口的蛋糕,他边看电视边吃一口的感觉。
这时孟砚青想喝水,陆绪章也不舍得把她放开,便干脆让她修长的双腿环住自己的腰,自己半抱着她,两个人就这么如同连体婴般起身过去倒水。
谁知道刚走到一半,就听外面大门响。
这响声一动,两个人瞬间一僵,彼此对视间,顿时明白了。
那碍眼的儿子来了!
陆绪章忙就要放开孟砚青,谁知道这时候,他西装上的一处扣子挂住了她的头发,两个人倒是好生狼狈。
于是,等到那傻儿子进院子的时候,隔着窗子,他看到房中情景,便有些惊讶地扬眉:“这是怎么了?”
他看到父亲正半扶着母亲的腰,而母亲柔柔弱弱地倚靠在父亲臂膀上,还微蹙着眉。
孟砚青倒吸了口气,之后,以一种格外平静的眼神看向陆亭笈,道:“怎么这会儿过来了,不是两点出发吗?”
陆亭笈:“两点出发,不过我着急,想着先过来!”
陆绪章扶着孟砚青坐在了一旁沙发上,之后才淡声道:“你母亲刚才脚崴了下,我扶着她。”
陆亭笈:“怎么了?严重吗?”
孟砚青忙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疼,幸亏你父亲扶着我。”
陆亭笈:“那是不是得抹点跌打损伤药?”
孟砚青:“现在不疼了,不用抹了。”
陆亭笈还待要说什么,陆绪章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好了,不用抹了,你不用操心了。”
陆亭笈:“……好吧。”
陆绪章淡望着这儿子,道:“对了,你手里的钥匙给我吧,我的钥匙丢了。”
陆亭笈:“丢了?”
陆绪章颔首:“嗯,先把你钥匙拿来。”
没收,没收!
*
如今深圳的珠宝首饰加工厂能数得着的一共就两家,其中一家就是国有内联企业——深圳艺华联合工贸公司,这是深圳第一家对国内生产经营黄金饰品的定点企业。
如今国内放开黄金制品生产,各大商场一旦拿到黄金许可证,都要来这家公司进货。
陆绪章安排的那位便衣姓陈,孟砚青叫他陈叔。
陈叔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戴着一顶解放帽,很低调沉闷的样子,完全不起眼,不过就孟砚青的经验,她也看出这陈叔说个厉害的。
当下大家见过了,陆绪章又叮嘱了陈叔几句,孟砚青一行人这才出发。
坐上大巴后,这趟大巴也就他们几个乘客,陈叔坐在后面座位不吭声,孟砚青大致给陆亭笈叮嘱着:“所以这次过去深圳,你不是当少爷的,是要求人办事的,是要拿到货的。”
陆亭笈却浑不在意的样子,他只觉得新鲜:“母亲,你放心好了,父亲已经和我谈过了,我一定听话,做好你的小跟班!”
孟砚青:“称呼变一下。”
陆亭笈疑惑,他想想,确实也对,现在的孟砚青看着比较年轻,当他妈确实有些年龄不对。
他无奈:“那我该叫你什么?姐姐?”
孟砚青听到这称呼,也觉得有些怪怪的。
虽然她现在确实年轻,也不是原来孟砚青的身体,但她下意识还是把自己当做原来的,而陆亭笈从看到自己的第一眼,似乎也没有什么隔阂,就理所当然地把她视为原来的母亲。
所以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是下意识的,是自然而然的,现在突然要改,反而觉得别扭。
不过现实情况摆在这里,本来这个时代都是叫妈的,并不会像陆家这种很正经传统地叫母亲,更不要说他们之间年龄差实在不大,这么叫只会引人猜测。
孟砚青道:“辈分不能乱,你叫我小姨吧。”
陆亭笈耸了耸鼻子,有些无辜,有些不情愿:“好吧……”
孟砚青:“叫一声我听听。”
陆亭笈:“小姨。”
孟砚青笑道:“这还差不多。”
陆亭笈突然道:“不对啊……我怎么和宁碧梧一个叫法,她就这么叫你,我是你亲儿子,不能和她一样。”
孟砚青无奈:“和人家一个叫法怎么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一时不免教育道:“前几天你不是说,宁碧梧也在努力学习,最近学得怎么样了?”
陆亭笈:“她啊,能有什么长进,就那样吧,那脑子简单得要命,什么都不懂!那天在首都饭店,我给她讲画,她根本不懂,就胡搅蛮缠了。”
孟砚青看着儿子那一脸鄙夷的样子,道:“亭笈,话不能这么说。”
她叹了声,道:“你之所以懂书画,那是因为你父亲会,你又跟在你祖父母身边长大,他们在这方面又很有些造诣,来往都是艺术大家,你从小耳濡目染,比别人懂的多一些是正常的,你的一些优势其实是你的家庭环境决定的,而不是你比别人优秀。碧梧不懂,那是因为她父母本来就对这个没兴趣,她没那个家庭环境。”
陆亭笈沉默了会,点头。
孟砚青:“还有,亭笈,你现在都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子了,碧梧和你一样大,也是大姑娘了,说话礼貌一些,不然也伤害人家姑娘的体面。”
陆亭笈倒是听进去了,道:“母亲,我知道了,我以后注意。”
孟砚青这才放心。
陆亭笈这么想着,又道:“对了,最近宁碧梧好像有些奇怪。”
孟砚青:“她怎么了?”
陆亭笈:“说不上来的感觉,她好像一下子……”
他想了想,道:“懂事了,知道学习了,也变得特别抠门了。”
孟砚青听着,心里一顿,多少感觉到不对了。
最近她太忙,也没太关注过宁碧梧的情况,但一个孩子突然懂事了,这肯定是有什么变动。
当下忙问:“她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陆亭笈摇头:“没有,家里都挺好的,那天我还遇到她哥了,她哥还跑过去和同学溜冰,嘻嘻哈哈的。”
他好奇:“母亲,你是怎么想的?”
孟砚青摇头:“不知道,但我听你这么说,感觉哪里不对,等回去后,你多和她聊聊”
她隐约猜着,也许宁碧梧猜到了自己不是亲生的?
其实现在许多事情走向已经和书里不一样了,可能她提前知道了?
陆亭笈:“好。”
孟砚青却又想起那宁夏。
她想了想,问道:“我听说,你最近在学校还挺受欢迎的?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陆亭笈:“没有,都不怎么样。”
孟砚青:“哦?就没优秀的吗?”
陆亭笈眉眼认真:“我觉得她们都不如母亲好看,也不如母亲聪明。”
孟砚青听着,道:“亭笈,其实你这样想也对,以后你女朋友,一定要找比我聪明的,知道吗?”
那个真千金女主宁夏聪明吗,好像还算聪明,但是比起她,还是有些差距吧。
不过那本年代文中说,陆亭笈从宁夏身上有一种莫名熟悉感,让他想起早逝的母亲。
孟砚青拧眉,那宁夏和自己长得像?
她打量了眼儿子,又道:“对了,以后找女朋友,千万别和我长得像。”
陆亭笈疑惑地看着孟砚青:“到底怎么了,母亲,你这是在说什么?”
孟砚青:“我意思是说,万一你找个和我长得有点像的,那不是很奇怪吗?”
陆亭笈皱眉:“可我都没想着要找啊!”
孟砚青一本正经:“我只是给你打一个预防针,如果一个男人找女朋友,那个女朋友和他的母亲很像,这说明他恋母,说明他还没断奶,说明他还是小孩,你可千万不能这样。”
陆亭笈无奈,应道:“好吧……”
问题是他还没开始找呢,也完全没那想法。
*
孟砚青带着陆亭笈和陈叔一路先乘飞机到了广州,又从广州坐车过去深圳,长途汽车里都是大包小包过来深圳打工的农民,虽说是大冷天的,可汽车里闷得厉害,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陈叔也就罢了,他是永远波澜不惊的,陆亭笈却有些受不住。
他是生来的大少爷,哪吃过这种苦头,便连连皱眉。
孟砚青其实也没受过这种罪,她也想说受不了,不过想到陆亭笈在身边,她应该为他树立一个好榜样,便道:“忍忍吧,出门在外哪能像家里那样舒服。”
陆亭笈无精打采的:“嗯,知道了。”
孟砚青觉得这孩子可怜,伸手,打算摸摸他的脑袋安抚,不过手伸到一半,看到他的头发,便停住了。
陆亭笈感觉到了,疑惑地道:“怎么了?”
孟砚青将视线转向别处:“没什么。”
陆亭笈却越发不懂,他凑过来:“小姨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他这么一凑过来,那大脑袋就距离她很近了。
这一路行来,他看上去不太干净……
孟砚青忙往后躲:“你离我远点嘛……”
陆亭笈一怔,琥珀色猫眼困惑地看着孟砚青。
孟砚青:“又是出汗又是灰,好像有些脏……”
陆亭笈惊讶地瞪大眼睛:“我,我脏吗?”
孟砚青说出后,也有些后悔,便安慰道:“没事,等到了深圳洗洗,你就干净了。”
到时候就重新是她的好儿子了。
陆亭笈清澈的眼底浮现出受伤的情绪:“原来你嫌弃我,我都没嫌弃你。”
孟砚青摸了摸自己依然清爽的长发:“因为我干净,你不干净。”
陆亭笈:“……”
他别过脸去,完全不想搭理她了。
生气,是真的生气。
*
下车后,路边也是翠绿的树木,四处都能看到三角梅,花朵薄软却娇艳,这是和北京城完全不同的冬日风光,这个时节的北京城,到处都是干枯的枝杈,灰茫茫的一片。
陆亭笈显然也觉得新鲜,四处看,又觉实在阳光明媚:“这就是春天!”
不过很快他发现不对了,空气是新鲜的,阳光是大好的,但是却冷飕飕的,还是不能大意。
陈叔是有经验的,径自带着他们径自过去了位于罗湖的招待所,这招待所是内部招待所,一般人进不去,里面条件自然是好,而且还有免费的餐饮供应。
看得出,陆亭笈很在意孟砚青那句“你不干净”的话,他竟然足足洗了半小时的澡,这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是少见的了。
以至于孟砚青都担心他别洗脱皮了。
好不容易洗好了,孟砚青找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陆亭笈脸上闷闷的,明显还别扭着。
孟砚青给他吹好了头发,满意地拂着那清爽的黑发,笑道:“这样就干净了!来,让我闻闻——”
她故意凑过去:“好像香喷喷的!”
陆亭笈哼了声:“我才不香呢!我这是阳刚气!”
孟砚青忍俊不禁:“对你阳刚气!”
陆亭笈自己想想也笑了,反正他现在干净了。
安顿下来后,孟砚青给艺华公司打了电话,知道后天是他们的供货日,到时候各大百货公司统一凭票取货,孟砚青便问了问能不能提前,对方表示不行,他们都是有严格规定的,孟砚青只能罢了。
反正接下来两天也没什么事,孟砚青便把汇票交给了陈叔代为保管,她自己则无事一身轻,带着陆亭笈先去吃了简单的早餐,深圳气候和北京很是不同,城市绿植不同,饮食风格也差别很大。
母子两个去了一家茶餐厅,吃了烧麦,菠萝包,还有虾饺皇什么的,孟砚青点的有点多,但她忍不住想各样都尝尝。
好在陆亭笈胃口很好,他吃了这个吃那个,看得孟砚青惊讶。
“幸好家里条件还好,不然养不起你。”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果然是有道理的!
陆亭笈看她那眼神,有些委屈地扁扁嘴:“我饿嘛……”
孟砚青便笑:“那等会我们去中英街,多买点饼干什么的,出门在外吃饭不一定及时,免得你饿到。”
陆亭笈猛点头。
吃饱喝足后,孟砚青带着陆亭笈出发过去中英街,一路上两个人看着这深圳的街景,倒是很新鲜。
深圳这个地方以前叫宝安县,撤县成为深圳市也不过五六年罢了,不同于北京这种老城市,深圳处处都是新建筑,地标建筑国贸大厦已经建起来,周围也有一些高层建筑,而附近不远,暴土扬尘中,有起重机在繁忙地工作着。
拎着大包小包行李的打工人眼中有茫然也有期待,行走在这繁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渺小。
孟砚青带着陆亭笈,先去了公交站牌处,研究了一番,最后带着陆亭笈过去中英街。
两个人好奇地看着窗外,窗外有一栋一栋的厂房,那些厂房都是钢板临时搭建的,颜色很鲜亮,在尘土飞扬中,时不时有穿着统一服装的工人经过,还有军绿色小卡车停在那里。
旁边还挂着牌子,繁体字,写着“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陆亭笈睁大眼睛,好奇看着。
孟砚青便低声给他讲,讲中英街的历史:“深圳成为经济特区后,中英街毗邻香港又有免税政策,所以那一块会卖一些香港的货品,也就几百米的小街,不过货品很齐全。”
陆亭笈:“我知道了,因为他们是港货。”
现在港货很吃香,北京也有一些港货衣服,卖得特别贵,而且紧俏,不容易拿到。
孟砚青点头:“对,那边黄金也卖得特别好。”
在公共汽车的颠簸中,母子两个就这么说着话,最后总算抵达了沙头角。
这中英街是每天早上九点半开放,不过内地游客需要提前办手续,孟砚青领着陆亭笈,先在□□领了边境特别管理区通行证,填表,之后又经过海关检查,最后总算进了中英街。
中英街施行的是“一街两制”,破旧的街道中间有一个界碑,将这小街一分为二,界碑右侧站着两位带了袖章的边防战士,穿着洗得发白的解放鞋。
另一边则是身穿皇家香港警察制服的香港警察在四处巡逻。
而街道两旁的店铺风格也截然不同,属于香港的那部分商铺低矮破旧,却挂满了各样商品,人头攒动,大家都在大包小包抢购商品;属于深圳的这边是国营商铺,修建齐整,规规矩矩的,相对冷清。
过来购物的大多是来深圳的游客,也有当地的村民,当然不少是水货客,那些水货客应该是在这里买了后去倒卖的,买卖干得好的估计发了大财。
街道上人太多了,陆亭笈下意识伸出胳膊护住孟砚青,免得她被挤到。
孟砚青满足,笑望着儿子:“亭笈越来越体贴了。”
陆亭笈有些不好意思:“我一直都很懂事好不好!”
孟砚青:“下次你就算再脏,我也不嫌弃你了。”
陆亭笈:“……”
这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