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陆绪章曾经在这里住过几天,不过后来孟砚青和霍君宜谈了,为了避嫌,他就不怎么过来了。
天已经不早了,陆绪章该走了,不过他一直没起身,那视线偶尔扫过孟砚青。
孟砚青置之不理。
最后陆亭笈纳闷了:“天不早了,父亲你该回去了吧?”
陆绪章以无奈的眼神看了自己眼这好儿子,淡声道:“嗯,准备走了。”
说着,他果然起身了。
不过起身的时候,还是再次看了孟砚青一眼。
孟砚青对此置之不理。
陆绪章披上外套,就要出门,等他手都落在门把手上,突然道:“砚青,我突然想起来,昨天老彭和我提起你们柜台的事,我正要问问你呢。”
孟砚青故作不知:“是吗,什么事?”
陆绪章看了眼儿子,儿子正低头看书,看起来很沉迷。
他便看着孟砚青,眼神直白。
孟砚青懒懒起身,很勉强地道:“我送送你吧。”
陆亭笈很随意地看了他们一眼:“父亲这么大人了,不用送。”
陆绪章听这话,差点给这傻儿子一脚。
不希望别的男人沾你母亲便宜是吧,这时候该怎么做,脑子不清楚吗?!
他觉得有必要和儿子好好谈谈,如果孟砚青身边早晚会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只有在是他陆亭笈亲爹的情况下,他才不会那么排斥!
不过好在孟砚青已经起身了,仿佛很随意地道:“晚饭吃多了,我正要走走呢。”
她还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好好看书,等下我回来,给我讲讲刚才那道题。”
陆亭笈一听,很乖地点头:“好。”
孟砚青再顺了下儿子的毛后,便和陆绪章出去了。
两个人走到院子的时候,彼此都没说话,就那么无声走着。
待到走到门洞下,陆绪章骤然伸出手来握住她的,之后一拽,便紧紧把她抱在怀里了。
孟砚青都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他吻上。
夜色朦胧,他将她抵在墙上,激烈而贪婪地吻她,如洪水猛兽骤然出笼。
他忍了很久了,刻意忍耐着,压抑住本性中的另一面——对此她心知肚明。
而此时,他不再忍了,他放任这一切,显然这是他被逼到绝路的手段。
孟砚青只觉狂风骤雨席卷而来,天旋地转间,自己吸入的全是男人青竹一般的气息。
……
过了很久,陆绪章才低喘着,用额抵住她的,哑声道:“你故意的。”
故意装傻,不看他一眼。
她素来很是知道怎么拿捏他,就像逗猫儿一般,抚一把,再用脚尖轻轻一踢,扔到一边。
在你心生绝望的时候,会拿眼那么看你一眼,那琥珀眼里都是风情万种的钩子。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感恩戴德,至少她还愿意这样看他。
他墨黑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她,看着她眼底**漾的妩媚。
他心知肚明,她并没有这样对霍君宜。
她和霍君宜谈对象,犹如油和水,泾渭分明。
她一直高高地端着淑女的身段,那霍君宜哪里知道,那个世外仙姝一般的孟砚青还有这样妖娆的一面。
夜色中,孟砚青撩动卷起的睫毛,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的五官过于优越,自年少时便有着清晰的脸部轮廓,那眉眼更是清绝动人,对他,她是沉沦其中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年少轻狂到珠胎暗结。
她看着他,轻笑:“怎么,我和儿子亲近,你都要泛酸?”
陆绪章:“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孟砚青越发笑了:“哦,你是什么意思,我真不知道呢。”
陆绪章抿着唇不说话。
孟砚青便抬起手来,抚着他清隽好看的脸部线条。
她的动作让他身形顿了顿,眸底却是愈发幽暗。
她笑道:“还是说,你也要我摸摸你,哄哄你?”
陆绪章垂眼间,看着她眼波中**漾着的妩媚,低声道:“你知道我要什么。”
孟砚青修长的指略收,于是削葱一般的手便有意无意地撩过他的唇。
于是陆绪章的后腰便仿佛过电一般,一阵酥麻。
他明白她要做什么,微俯首下来,将唇落在她唇边,只留咫尺的距离。
于是孟砚青微垫起脚尖来亲他。
陆绪章垂着眼,等待着那柔软动人的滋味。
不过——
孟砚青却并没亲他的唇,浅浅的吻只是落在他喉结上。
陆绪章屏住呼吸。
孟砚青轻轻含住。
陆绪章身体瞬间紧绷,喉结发紧,喉结上下剧烈滚动,抵着她细腰的大手用了几分力气,扣住她,让她更加紧密地贴着自己。
孟砚青合上眸子,唇瓣似有若无地掠过他的喉结。
她清楚地感受到男人那瞬间的渴望。
她伸出舌来,轻含,之后才低低地笑,笑得酥软,尾音上撩。
这让陆绪章处于一种极度渴望的状态,呼吸紧促,他声音低哑,却带了几分脆弱:“砚青,你这是想我死……”
孟砚青当然知道这个男人要什么,她有的是小手段,随便施展下,就可以让他欲罢不能。
她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轻抚过他完美好看的脸庞,口中却是笑着道:“说实话,十年了,你没怎么变,依然是当年让我心动的模样。”
她这么说着的时候,手指似有若无地滑过他的下巴,所到之处,勾起他阵阵的酥意。
最后,她的手一点点挪到了他的颈子上,他的喉结张扬,线条凌厉而结实。
她笑得散漫妖娆,修长的手指轻轻包裹住,拢紧,似乎要掐住他的颈子,之后又放开。
这就仿佛造物主在巡视着自己的所有物,稍有不满意,她就想毁掉重新来过。
陆绪章垂着眼,低低地道:“你就是折磨我,想杀了我,是不是?”
借着院子里散过来的光,孟砚青看着眼前的男人。
脸部线条立体,高挺而窄瘦的鼻梁,以及内敛含蓄的薄眼皮,这些都曾经被她当做性感的存在。
现在,他显然很沉迷,眼尾透着红,幽深的眸子中隐藏着无言的渴求,分明是想让自己给他更多。
她漫不经心地笑了,仰起脸,对着他最易感之处吹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效果。
她触上那皮质,松开,然后用指轻拢慢拨。
他抱着她,幽深的眸子如泼墨一般,声音却是紧绷到了极致:“给我。”
孟砚青却是不急不缓的,她笑着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绪章,你想要我的,我会给你。”
说完,她笑看着他,轻轻掐住。
瞬间,陆绪章几乎窒息。
他浓稠墨黑的眼底迸发出不加掩饰的渴望。
孟砚青笑了下,低声道:“亭笈好像出来了。”
她这么说着的时候,他便听到了脚步声。
朦胧夜色中,老式庭院里,就在那灰墙根下,陆亭笈好像正往这边走。
脚步声一下下响起,隐在黑暗中的男女屏住了呼吸。
她强烈感觉到,男人由于过于压抑绷到了极致而导致的微颤。
两个人紧紧贴伏,在那无边的静默中感受着对方。
好在,陆亭笈好像只是过去旁边西屋取几本书,他拿到后,便重新过去书房了。
门开了又关上,院子里重新寂静无声。
孟砚青掂着脚尖,在男人身边笑,笑得散漫而绵软:“你说你,何必呢,自己亲儿子,却搞得像是在偷……”
她竟然这么说。
偷,这么一个简单的字眼,自她口中说出,就是撩拨和挑逗,属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恶趣味。
他抬起手来,修长的手指穿过她耳畔柔软的墨发,用手掌将她的侧脸包裹住,之后才微侧首,让自己的脸贴上她的。
因为被他包裹着,她逃无可逃,只能这么和他肌肤相贴。
无边的夜色,安静的老胡同深处,陆绪章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声道:“我们现在就牵着手,去告诉他,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孟砚青挑眉:“然后呢?怎么说?”
陆绪章声音很轻:“怎么说,还不是你说了算。”
孟砚青便笑了。
她当然明白陆绪章的意思。
重活一世,他很明白她的禁忌,所以一直压着,做出云淡风轻的模样。
待到她说要享受人生,他也做出了大度包容的样子,说她可以找对象,可以谈恋爱,可以享受青春。
这种包容和成全,一半是真,那真源于他的愧疚,一半却是假,那假起于他的嫉妒。
这真假参半的成全和忍让,在遇到霍君宜后,便尽数化为乌有。
那一天,霍君宜陪着她回来,这父子两个就在车里看着,她自然心知肚明。
其实从霍君宜这么一个“男朋友”出现在陆绪章面前,陆绪章便绷不住了。
那天他送自己过去和霍君宜约会,其实都已经慌不择路,开始想用美色来勾搭她了。
这次自己和霍君宜分手,显然他已经没有了最初的从容笃定,已经用上了最终极的手段,直接把两个人关系拉到了这个地步。
显然现在他故意这么问,是在试探自己的想法。
其实在经过霍君宜后,她的心思确实有了变化。
她也不是非要为了谈恋爱而谈恋爱。
如果要找,她自然是要找一个能让她欣赏喜欢的,相处起来愉悦的,是要互相以最自然的方式相处,而不是生活中处处让她感觉到彼此在忍让。
那样太累了,没意思。
不过她还是道:“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你只需要——”
这么说着,她的声音便变了调,柔媚到仿佛能掐出水来:“享受当前,想太多没用。”
说着,她开始动作。
至此,陆绪章再不能说出一句话来。
他的呼吸,他的脉搏,全都掌控在她手中。
朦胧夜色中,有虫鸣之声,还有谁家猫儿的叫声,就在这种如墨的寂静中,孟砚青感受着男人压抑的声调,给了他一个痛快。
陆绪章埋首在她发间,紧紧把她抱住,几乎要把她整个嵌入自己怀中。
孟砚青也不再说什么,她也有些手酸了。
良久,陆绪章才喃喃地道:“砚青,我的砚青……”
孟砚青绵软地偎依在他怀中,安静地听着。
陆绪章:“这就像一场梦,我做了十年的梦,现在迷雾散去,我终于醒来,而你,还在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