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找到了!”
“素素,小葱找到了。”
隐素在父母惊喜的声音中醒来,披着衣服就往外跑。迎面就碰到抱着小葱进来的秦氏, 秦氏小心翼翼地将还没醒来的小葱放下。
小葱紧闭着眼睛, 衣衫完好身上无伤。
“谢世子亲自送回来的,说是药劲还没过,等药劲过了人就能醒。老天爷保佑, 佛祖保佑, 可算是找到了,多亏了谢世子。”秦氏红着眼眶念叨着, 还朝天比划了两下。
隐素用手指探了探小葱的鼻息, 气息绵长,应该没事。
她悬的心落到了实处,问秦氏,“谢世子呢?”
秦氏一拍大腿,“你爹在前面陪着呢,你赶紧去吧,我看你爹的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也不知道会不会说错话。人家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替咱们找人,可别得罪了才好。”
傅荣原本一夜没睡,他心急如焚,嘴里都起了燎泡。
天刚亮, 就听到有人敲门。
再一听,人竟然找到了。
他欣喜若狂,本来就激动不已, 再看到谢弗更是说不出话来。这位世子爷长得可真好,还真如儿子说的像玉做的一样。这样的人走到哪里, 哪里都好像变得金贵了。哪怕是自家不起眼的椅子,因为这位世子爷的落座而显得身价倍增。
近些日子,他也算是有点见识。不仅去过崇学院,还和柳太傅赵山长说过话,但是面对这位玉一样的世子爷,他还是觉得无比的局促,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声音都不自觉轻了许多。除了感谢的话,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和谢弗寒暄。
打眼看到女儿过来,他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隐素未进屋已看到谢弗,衣如重雪颜如玉,静若芝兰玉树临风前。她一眼就瞧出这位世子爷脸色的苍白,心知对方为了帮自己找人可能一夜没合眼,这次算是欠了对方一个天大的人情,他日若有机会一定还上。
转念一想这位世子爷怕是时日不多,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她有机会报答的那一天。当下满心满眼都是可惜,暗道这么出色的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活久一点,难道真是天妒英才红颜薄命?
她先是道谢,然后问起解救的过程。
谢弗一一道来,说是有人看到宋华浓身边的一个婆子鬼鬼祟祟,顺藤摸瓜找到藏匿小葱的地方。幸亏那婆子大意没有及时将人送出京外,否则一切就太迟了。
别人忙碌一夜替他们找人,于情于理隐素也会问一嘴对方有没有用过早饭。谢弗摇了摇头,说是自己不饿。
他不饿,但他明显没吃。
傅荣这下终于找到话说,非要留他在伯府吃早饭,略有些羞赧地说自己做的豆花最好吃,然后不等人回答,急匆匆就去准备。
如此一来,谢弗只能留下。
刚点出来的新鲜豆花,配着秦氏亲手包的豆腐包子,还有六碟子小菜,在傅家已是极丰盛的早饭。若是他们一家子吃饭,最多两碟子小菜。
傅荣和秦氏不自在,一个说自己要去做豆腐,等会让谢弗带些回去,一个说自己要去帮忙做豆腐,跟着一起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谢弗和隐素,还有强行被按着坐的傅小鱼。
“粗茶淡饭,也不知道世子吃不吃得惯?”隐素想着他回吃包子的模样,觉得他应是不会嫌弃的。
“我一向吃得清淡,自是习惯的。”
傅小鱼看看这个玉一样好看的世子爷,又看看自己姐姐,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姐,你怎么吃这么点就不吃了?”他疑惑是看着隐素面前的小碗,心道他娘今天不知怎么了,怎么就给他们用这么小的碗。还有他姐也是奇怪,吃了一小碗就不吃了。
隐素隐晦地瞪他一眼,小屁孩子知道什么。
这就是女人。
知女莫若母,女人之间更能互通情感,所以她娘才特意给她换上小碗。
再者男神上门,哪怕是装,她也要装一下淑女和矜持。她的饭量是大,也在这位世子爷面前展过,可是她也不能端着大盆胡吃海喝。
她却是忘了,自己无论是在李茂云秀还是戚堂等人面前,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装模作样,更没有装过淑女和矜持。
谢弗眼底浮起淡淡的笑意,小骗子也会害羞。
这笑意只是一瞬,很快消失。
小骗子在他面前害羞,莫非真是喜欢这样的他?
世人皆浅薄,最爱以表相取人。如果这小骗子日后知道她喜欢的人其实就是梦里那个不人不鬼之人,会不会失望?
“傅姑娘不必拘谨,我不介意。”
“谢公子,我没有拘谨。”
这位世子爷心思真细,还挺会照顾别人的情绪,不像梦里的那个疯子。安慰人都不会,只会喊打喊杀,还说要杀了欺负她的人。
一想到梦里的那个拥抱,她略略失神。
那个疯子啊,其实也有柔软的一面。若不是自幼被人虐待,恐怕也会长成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正如眼前的世子爷一样。
傅小鱼眼珠子碌碌地转,他姐一直盯着人家世子爷,比以前看那位戚二公子时还要犯痴。他悄悄搁下筷子,溜着墙边出去。
一出门,撒丫子就跑。
傅荣和秦氏还在厨房里嘀咕,担心自家的饭菜太寒酸,入不了贵人的嘴。突然看到儿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皆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爹,娘,我姐…”
“你姐怎么了?”傅荣一把提住他。
他襟口被揪着,因为有点喘不上气而翻了一个白眼。“我姐…我姐对着人家世子爷犯痴呢。”
傅荣将他一放,拍了一个他的脑袋。
“胡咧咧什么,你姐都好了。”
“当家的。”秦氏幽幽道:“素素是好了,但那位世子爷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莫说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我方才都险些发了痴。”
傅荣:“……”
夫妻俩去前院时,隐素和谢弗已经吃好。一家人把谢弗送上马车,然后隐素也跟着上了国公府的马车。
“素素,你……你要去哪?”
“娘,我搭世子的马车去学院。”
“素素啊,咱们都这么麻烦人家了,你可不能再麻烦世子爷。”
一只玉骨般的手掀开车帘,谢弗那张皎月般的脸晃得秦氏差点花了眼。心道这位世子爷长成这样,换成是她也被勾走了魂。
“伯爷和夫人不必客气,傅姑娘愿意麻烦我,我乐意之至。”
小骗子欠他的人情越多越好,他日他就好一样样地讨回来。
隐素听到这话,心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又痒又麻的,说不出来的感觉,似悸动又似心动。
谢弗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她眼神才飘过去,立马对上一双镜湖般的眸子。
妈呀。
她快溺死在这位世子爷的眼睛里了!
马车“嗒嗒”走远,秦氏和傅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秦氏一脸茫然,“当家的,世子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着好像是愿意咱闺女麻烦他的意思。”傅荣喃喃。
傅小鱼从他们中间探出头来,瓮声瓮气道:“他说他乐意,肯定是看上我姐了。”
秦氏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回去,随后伯府的大门“哐”一声关上。
……
崇学院的门外一切如常,各家马车绵绵不绝,白衣学子们处处可见。
宋华浓正准备下马车,不想一只手伸进来将她抓了出去。她被人揪着衣襟提起来时,这才看清抓自己的人是谁。
“啊啊啊!”
“傅姑娘,你…在做什么?”
只见隐素一手拎起宋华浓,眼神冰冷至极。“我知道是你做的!”
“你在说什么?”宋华浓怒道。
这个傅隐素,还有没有王法了!
昨夜里那么大的动静,刚开始着实把她吓得不轻。
柳夫人突然登门造访之后,嫡母将她叫过去质问。她自是不承认,百般抵赖,她知道嫡母不信她,但那又如何。她可是梁家大房唯一的嫡女,哪怕是为了自己的脸面,嫡母也不可能去告发她,还不是要为她遮掩。
叶婆子一直没回去,她想着人应该已经出了京,有些人纵然怀疑她又如何。叶婆子身契在国公府,一家子老小的命都捏在国公府,就算是被抓住了,她相信叶婆子也知道该怎么做。
原本她今天不想来学院,是父亲让她来的。父亲说如果她不来,反倒显得她心虚。正是因为父亲的话,让她知道哪怕是叶婆子认了罪,父亲也会保她。
她可是梁国公府的嫡女,就算是把伯府的丫头弄死了,又能耐她何。她还就不信,一个下贱的丫头而已,就算是被她打杀了也不过是条贱命,大不了赔个几两银子。
这个傅隐素,简直是不可理喻。为了一个丫头敢得罪他们国公府,她倒要看看他们傅家的骨头有多硬。
她正得意着,只听到两声骨头脆响,然后胳膊就耷了下去。
尖叫声,惊呼声,一片嘈杂。
隐素杀气腾腾地立着,没有人敢上前去解救她手里的宋华浓。
宋华浓又惧又怒,“傅隐素,你…疯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堂堂国公府的嫡女,我为什么要掳走你家的丫头!”
隐素冰冷的目光如刀,压低声音,“宋华浓,你知道我的手段。我告诉你,你踩到我的底线了,以后你别想有好是日子过,我见你一次就卸你一次!”
“傅隐素…你,你放开我,你是不是疯了?”宋华浓一想到自己被卸下巴还有卸胳膊的情景,生怕隐素会卸她的下巴而拼命挣扎。
“傅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这里可是崇学院,不是你能撒野的乡下地方!”有人站出来说话,是顾兮琼。
隐素怒极反笑。
“顾姑娘说的没错。我是出身乡野,比不得你们金枝玉叶。我知道你们中有人看我不顺眼,处心积虑想对付我,但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众人倒吸凉气。
这位傅姑娘也太…一个下人而已,有必要如此吗?何况又没有证据表明事情是宋姑娘做的,傅姑娘岂能如此武断。
马车越聚越多,人也越来越多。
云秀和姬觞在众人的注目中走到前面,站在离隐素不远处。
“傅姑娘重情重义,她对一个丫头尚且如此重视,若身为她的朋友该是何等幸运。”
没有人会料到云秀会帮隐素说话,更没有人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身份特殊而尊贵,当下自有人附和。
“十一殿下说得没错,傅姑娘当真是重情重义。”
“若与这样的人结交,确实幸运。”
但也有人不赞同,声音却是小了许多。
“纵然是有情义,但为了一个丫头这么对待同窗,傅姑娘的所作所为我不敢苟同。”
“就是,下人就是下人,哪里能为了一个下人随便打人。咱们可是德院的学生,若是传出去了别人怎么看我们。还当我们人人都同傅姑娘一样不通教化行事野蛮。”
众人议论之时,又有人惊呼出声,不少人这才发现刚才隐素是从穆国公府的马车上跳下来的。而谢弗此时也下了马车,白衣墨发踏光而临,一出现就是万众瞩目的所在。
“傅姑娘的丫头已经找到,掳走她的人正是宋姑娘身边的下人。”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没有人会怀疑谢弗说的话,不少人想的都是傅家那丫头能找到,一定是谢世子帮的忙。
顾兮琼望着那个上辈子一直被自己藏在心里的男人,百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为什么谢世子会对傅隐素如此另眼相看?他们居然还同乘一车,那可是两辈子都没有实现的梦。
“谢世子,你最是公允公正。抛开所有的事情不说,请问傅姑娘当众殴打同窗,难道不应该受到谴责吗?”
隐素提着宋华浓,如拎一条狗。
“顾姑娘,你是不是眼神不好使?我哪只眼睛看到我殴打宋姑娘了?”
当着众人的面,隐素又是“咔咔两声把宋华浓的胳膊接上。
“还真没打。”有人说。
吓唬是吓唬,卸了胳膊也是真,但真的没打。
“可是这比殴打更吓人,还不如真打了。”
这时又听到云秀道:“顾姑娘,傅姑娘根本没有打人,我们可都看着呢。顾姑娘你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这不是颠倒黑白吗?”
“是我措辞不当。”顾兮琼说。
一时之气而已,她没有必要和云秀争论。
所有的先机都是她的,傅隐素即使和她一样有奇遇,又哪里知道不管是这位十一殿下,还是谢世子皆是早逝之人。
她且看着傅隐素此时得意,他日自有后悔莫及之时。
“但傅姑娘当众如此羞辱宋姑娘,是否有失妥当?”
“我不这么认为。”谢弗冰玉相击的声音如清退一切喧嚣的风。“傅姑娘视自己丫头如至亲,实乃至情至性之人。亲人被掳,如何不心焦悲愤,对作恶怒目而向。佛说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行。今日一切皆是因果,因果往复,唯业随身。”
众人皆默。
隐素无比感激,道:“佛还说了,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万法皆空,因果不空。善恶报应,福祸相承,身自当之,无谁代者。宋华浓敢心思恶毒唆使人掳走我的丫头,她就应该承受东窗事发之后我的怒火!”
两人都以佛说事,忽然让人觉得他们是同类人。众人这才惊觉,怪不得谢世子对傅姑娘一直另眼相待,却原来他们与佛有着相似的渊源。
谢世子因体弱自小养在寺庙,这位傅姑娘幼年时也在寺庙住了好些年,两人都沾了佛气,又都是极为出色的容貌,如今再看竟莫名让人有种般配之感。
“难怪谢世子会站在傅姑娘那边,原来他们同是信佛之人。”
“这么看,谢世子似乎对傅姑娘颇有好感。”
“嘘!”
当然,也有人眼红嫉妒。
“胡说什么?谢世子就是好心,他是信佛之人,所以被傅姑娘给蒙蔽了,以为傅姑娘和他一样是善心人。”
“就是,我看傅姑娘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她就是想引起谢世子的注意,真是不要脸!”
这时隐素已松开了宋华浓,直接扔在地上。
宋华浓扑了满嘴的土,狼狈至极。
“不是我做的!傅隐素你冤枉我!”
“你不会告诉我,是你的婆子自作主张掳走我的丫头,而你毫不知情吧。”
“没错,她最是忠心,看不惯你们傅家一而再地欺辱我。这事我压根不知道,你今日如此冤枉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这么说来她确实是忠心,可是她如此之忠心,你这个主子却在出事之后不仅不护着她,反倒急着与她撇清干系,着实让人寒心哪。”
宋华浓知道哪怕是把自己摘清了,以后她的名声也会被人诟病。但是那又如何,她还是国公府的嫡女,她注定要荣华富贵一生。
而傅隐素呢。
一个乡野出来的村姑,主算是有曾相国弟子的名头又如何。这般行事不管不顾不识大局,日后注定嫁不进高门,又怎配和她相比。
“她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我再是不忍心也不能包庇。倒是你,傅隐素,今日你这么对我,我们国公府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有人都知道幕后的主使就是宋华浓,也料定她不会有事。世家高门最重名声和面子,梁国公府不允许任何人有损宋家的体面。
不少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隐素,暗道这位傅姑娘可算是闯了大祸。即使柳夫子和赵山长出面周旋,只怕宋家也不愿意善了。
“傅姑娘,他日若是梁国公府为难你,我愿意为你作证。”
谢弗的话让众人齐齐心惊,他们瞬间就明白这句话的分量。为了一个女子,穆国公府居然公然和梁国公府叫板!
更让他们惊愕的是,云秀也开口了,“算上我一个,我也愿意为傅姑娘作证。”
还有十一皇子!
“我…如果傅姑娘不嫌弃,我也愿意。”
十殿下也掺和了!
姬觞还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实则心里都快炸开了花。姓宋的是什么玩意儿,敢欺负他大嫂,还敢威胁人,真当他底下的京城丐帮是一群吃闲饭吗?到时候见天的往梁国公府门口扔死物倒夜香,恶心不死他们!
这时有人推开人群过来,摇着扇子抱怨道:“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傅姑娘,算上了我一个啊。”
“还有我。”随后挤进来的上官荑气喘吁吁地道。
“也算我一个。”一道冷清的声音从人群传来,等到吕婉站出来时,在场的人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这样的场景。
随后又有不少人默默靠近,一声声的“算我一个”“还有我”之后,隐素这边已有一大半的支持者。
隐素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多人站在自己一边,她之前抱着豁出去的心,还以为他们傅家在对上梁国公府之后注意要单打独斗鱼死网破。
她看着这些人,再一次感觉自己和这个时空的融合。
谁也没有注意,顾兮琼不知何时到了姬觞身边。
“十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有话就在这里讲。”姬觞心中无比厌烦,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真想让这女人有多远滚多远。
顾兮琼深吸一口气,道:“殿下根基太浅,实在不宜掺和这样的事。若是梁国公闹到陛下跟前,陛下责问下来,谢世子和十一殿下都有人相护,到时候殿下你就成了替罪之人去承受陛下的怒火。”
云秀离得近,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顾姑娘,你怎知我父皇一定会责问?我竟是不知,你一个臣下之女,居然能洞悉我父皇的圣意。”
妄测圣意,这是大忌。
顾兮琼白了脸,“十一殿下误会了,我只是担心十殿下。”
她越发觉得云秀碍眼,心想着这位十一殿下为何不死得更早一些。她却是没有看到,姬觞老实憨厚的脸上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
大哥说得没错,顾家怕是真盯上自己了。
他气得想骂人,这个女人以为自己是谁,他有大哥和十一,他哪里没人相护了,用得着别人假惺惺。
“顾姑娘,我不用你担心,你…离我远点。”
最好是有多远滚多远。
顾兮琼当他是不自在,这位十殿下流落民间时沦为乞丐孤苦伶仃,被接回宫中之后又受尽欺负。即使是跟了云秀之后情况有所好转,又活得比下人还不如,定然是没有感觉过别人的关心和温暖。
“十殿下,我是真心为你好。这种事你不掺和是最好的,反正有谢世子和十一殿下,傅姑娘想来也不会吃亏。”
“顾姑娘真是一个大好人。”云秀讥讽道,故意刺姬觞。“十皇兄,顾姑娘对你如此上心,难道你不感动吗?”
姬觞知道,自己这十一弟怕是又生气了。
他低着头,作老实苦恼的样子,心里却是问候了顾家的祖宗十八代。
顾兮琼还在想着如何说服他,突然感觉有人朝自己走来,抬头一看居然是隐素。隐素一把握住她的手,一脸的真诚。
“我就知顾姑娘果然是一个大好人,最喜欢做好人好事……”
恰在此时,宋华浓已经爬了起来。经受如此大辱,想不到还有这么多人帮着隐素,将她本就怨恨的心激得失了理智。
她朝隐素扑过来的时候,隐素身形那么一移,她直接将顾兮琼给扑倒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