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大宣朝,皇室式微,小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朝中有妖后把持,奸臣当道,为乱朝政,忠臣中有救国之心,却无救国之力。
朝廷外诸侯凶视眈眈,积累着势力,等待着时机,准备着改天换地。
接下来应该就是混乱的事端,征战血腥最后合并。
但事情的转折就从天上划过一道流星,炸裂在无人争夺之地的胶州,历史的洪流抖动一下,然后继续往前冲。
胶州是大宣朝的不毛之地,属于非常贫瘠的地方,也是读书人口中的被贬之地。
这里天气延安热,多是流放之民,多山林,山林间有毒虫和瘴毒。
朝中大臣有流放者,一听要流放胶州南郡府,都恨不得当场自杀,因为几千里之外,实在是太苦了。
外人看不上的胶州,当地的老百姓其实过着简单的生活,因为各方势力看不上,所以也显少有动乱。
晴空万里无云,南郡府的老百姓们正在种地,就这么抬头,一望就望到在天边划过一块流星。
流星快速的滑落直至越来越大,就听咚的一声,震碎了山峰,引起地面一阵震动。
“我的老天爷呀!天降福瑞了~”
南郡府大元县附近村民姜三郎大喊了一声,扔下锄头像疯了一样的在村子里面大喊大叫。
姜三郎撒脚丫子就跟着那颗即将降落的流星往下跑。
‘这可是天大的福瑞呀,这福瑞要是抢到手,只要是经手,在上奏给皇上,那一生的荣华富贵就有了呀!’
姜三郎内心当中只有要发财了这个想法,他内心当中没有丝毫想要占据己有的想法。
像姜三郎这样的村民不知道有多少个,跟着掉落的流星望远处跑去。
大元县城中,闲来无事之人,还有爱凑热闹的读书人,纷纷骑上马。
“兄台,来来来,快上马,让我们一起去看看这天降祥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沾一沾这福气,好得一个好名次……”
“多谢贤弟的好意,那为兄就不客气了。”
读书人谦让一下乘上马车,就开始朝着城外疾驰。
周围的老百姓们一听这话,这可是读书老爷们所说的话,是可以沾福气的福瑞。
人传人导致谣言越来越离奇古怪了。
“……桂花大嫂,听见了吗,据说小孩子去蹭蹭,就能读书好……”
“三叔你知道吗,外面的祥瑞只要摸一次,将来就能考状元!”
“掌柜的,咱们也赶紧去摸呀,据说摸一次就能长生不老……见到仙人……”
反正各种离奇古怪的想法都能安插到福瑞身上,本来大家都知道是假的,但是人传人,而且说的人都是信誓旦旦,好像他们已经成仙了。
这消息一传播,可算是人人都知道大元县出祥瑞,大家都去凑热闹。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县太爷的耳中,大元县的县官张县令,寒门子弟出身,为人略迂腐,但是有读书人的气度。
张县令其实并不擅长治理地方,没啥亮点也对民生无什么贡献,唯一好的就是他不是个贪官,绝不会加税。
一个平平无奇的官员,其实张县令在大元县老百姓口中的名声,其实还非常的不错。
毕竟官员们不压迫老百姓,对于底层老百姓来说就算是好官了。
县令府宅,小张师爷急匆匆的跑来了。
“县令大人有好事发生了,大人……大人……”
声音由远及近,甚至是到了最后都嗷了一声。
张县令正在书房中临摹书画,正美滋滋的想要最后提字,被吓得一哆嗦,一幅完美的山水画就这么被毁了。
张县令看着被毁的话,这可是他构思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最后的解锁到了最后关键了毁了,被毁掉了。
“堂弟,你要是不给为兄一个说法,本官可就要扣你的俸禄了,你看看都把我的画给毁掉了……”
张县令也是一个视画如命的人,现在他还生气,后果很严重。
主要是这种附庸风雅的事情,在他眼中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也非常有仪式感。
“大人呀,赶紧的,别管话儿了,有一个让你升官的机会呀!”
“快走啊,万一被哪家人给发现了,发现祥瑞可就没有您的好处了。”
小张师爷着急的拉着张县令,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跑,此时他也顾不得规矩了。
人总是越是没什么越会讲究什么,张县令本来还想说几句有辱斯文,实在是太没规矩了,成大事者就要临危不惧……
但是听着祥瑞降临,整个县城的人都蜂拥而至,再不跑到前边,可就啥好事都没有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这可是本官管辖范围,可不能让老百姓们摸回家,天下莫非王土,一定要给皇上!”
张县令义正言辞道,小周师爷当然是附和,他们兄弟二人本是同族,利益相符,一荣俱荣。
县令和师爷骑上马,带上衙役,急匆匆地朝着祥瑞的地点疾驰过去了。
胶州南郡府山连着山,想要走进南郡府真的是太难了。
‘近似眼前累死马’,说的就是南郡府的路,有多么的难走,这块骨头到底有多么的难啃。
而在远处来的山上,三少爷‘袁斌’正在埋怨书童,少爷声音越来越大:“袁忠赶紧牵着马,这山坡这么陡峭,让我如何自己行马,赶紧下马给我牵着,我为什么要回来?在京城多好……我好害怕……”
“这个破地方真是要什么没什么,这么多山有什么用……”
少爷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不耐烦,想着想着更加的悲伤,忍不住哭了起来。
三少爷‘袁斌’悲伤的喃喃自语:“呜呜呜……我不想去这么偏僻的地方,呜呜呜……”
三少爷的懦弱无能,让袁忠忍不住反驳道:“三少爷,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路上又这么危险,您可别乱动!”
三少爷只能闭上嘴巴哼哼唧唧,不敢乱说话了,而且还挺纳闷,为什么平时挺好说话的袁忠,说话语气怎么这么不好?
袁忠只能下马,不仅要给少爷牵着马,还要给自己牵着马,又累又饥又渴,时时刻刻要小心着。袁忠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突然间想起来,现在就他们两个人,而且也不会再回京城了,三少爷袁斌本身就是庶子,此次回来就是继承偏远地方的良田,其实就是被发配了。
而且不学无术的三少爷读书也不行,平时写作业什么的都是他在写,自己完全可以顶替了三少爷。
这个世上谁最了解三少爷?
除了自己,就算是三少爷都不如自己了解他。
突如其来的恶从胆边来,袁忠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制造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只要这辈子不去京城,就绝对不会露馅。
而且三少爷实在是太愚蠢了,胆子又小,根本就不像是袁家的少爷,让人看不起,没有少爷的脾气,懦弱无能,也无才学。
袁忠的内心,本来还有两种声音,有一种就是袁家养了他,赐他姓氏和名字,让他忠心耿耿,他应该照顾好少爷。
但是另一种就是生而为人,他差什么?凭什么他就要受这种苦。
天生反骨的袁忠此时忍受着后背的疼痛,每一次的刺痛都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这个无用的懦弱无能的少爷,这个不学无术,那么好的条件,不用来读书的废材,除了比自己出生的好会投胎以外,哪一点比得上自己?’
‘就连读书自己都比他用功,只要让自己去考取功名,或推举当官,哪怕是一个小官,自己都能够干好!’
内心中闪过无数路的想法,都是对未来的美好幻想。
袁忠此时脑海中的想法就成为了一个执念,执念成魔,让他不得不思考如何下手。
关键是不懂事的三少爷实在是太会制造时机了,现在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时机。
京城繁荣富饶,袁家四世三公,世家大族中袁家都在排在上层,乃是最清贵最排面的家族。
自出生以来,三少爷袁斌身边就围绕着几十个仆人,待遇不比皇子差。
袁忠知道一点内幕,袁家送走的少爷,可不仅仅只有三少爷,送走的原因也不是三少爷不学无术。
“……咳咳……看来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翻身的机会啊,等个十年,二十年,谁能看出来不一样。”
袁忠真是越想越齐全,越来越觉得这个主意是正确的,这是他走上人生巅峰的唯一途径了。
要不然作为家奴,他日后的孩子也是奴,还要像他一样,终生服侍着不听话的少爷,此后的子子孙孙都脱离不了轮回。
“袁忠,咱们快点走吧,我害怕……”
三少爷‘袁斌’真是人丑多作怪,此时不停地生死来回跳,现在就想去看看祥瑞,一刻也等不了。
袁忠劝说少爷颇有**的声音劝说:“少爷,在山路上这么危险,你还是下来走着,过了陡坡,再骑上马。”
三少爷‘袁斌’看着陡峭的山路,心里也觉得应该小心,于是小心翼翼的下了马。
说时迟那时快,手比脑子更快,袁忠面露狠毒,拔出长刀,砍在三少爷的身上,顺手一推直接将三少爷推下了山。
“啊啊啊……”三少爷惊恐的声音响起就落入了悬崖,悬崖下是一条流水河,只听扑通一声,没有了声音。
“三少爷,就怪你命太不好了,不要怪我,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要为自己考虑呀!”
袁忠小声的辩解,似乎说服了自己,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同时将自己的衣服和行礼直接扔悬崖,然后换上三少爷的衣服。
‘想想幸亏万伯和其他人水土不服,要过段时间才能抵达,到时候自己直接就一不做二不休,全部都弄死得了!
如果万伯能直接病死就好了,省得自己再费劲想办法杀人灭口了。’
袁忠脑海当中设想的接下来的怎么做,然后快速离开此处,却不想此处为山间,山上采药之人,多了去了,有人正好就看到了事情。
南郡府多山多水,很多村庄依水而建,野猪林是个村名,村里的农女们正在洗衣服,洗着洗着就发现远处飘来了一个男人。
男人躺在水流中,顺流而下,直接被几个年纪大的女人给捞了起来。
“春花,快点喊村长啊,”
“这可了不得呀,这衣服这料子,这是个贵人啊”
这几个农妇刚才摸着料子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手中的老皮都能把这料子勾丝,可见这料子到底有多么的精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