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同志, 听说你受伤了,我特地来看看你。”
叶秋笑眯眯的,手里还提着东西, 看起来特别懂礼, 压根没在李师长家时那副胡搅蛮缠的样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阮明芙一时之间也麻爪了。
“没什么大碍,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事我听说了,”叶秋义愤填膺,拍着自己的大腿,“你那继婆婆确实不是个东西, 要我在一定帮你把她打出去。”
阮明芙:“……”
叶秋确实瞧不上小保姆。
虽然她道德线也低, 但她自认是个体面人, 干不出这种恶心事。
“不说她了, 这么好的日子,怪晦气的, ”叶秋打量了院子几眼, 又开始夸人,“院子收拾得真齐整,一看阮同志就知道是个勤快人。”
阮明芙:“……”
没人比她更懒了。
“看看这小白菜长得, 多水灵~”
“我种了这么多年菜,都没阮同志种得好, 咯咯咯……”
阮明芙:“……哪里哪里。”
夸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菜都是狗男人种的, 铁柱拔的草,顾意霖浇的水, 她可没沾一点儿边。
说真的, 这段时间受到的夸夸,比上辈子加起来还多。
“阮同志, 听说你父母也来了?”
“对。”
叶秋双眼一亮,“我能不能见见他们,就想看看能够养出像阮同志这样漂亮的女儿的父母是什么模样。”
不得不说,叶秋不疯的时候说话还怪还听的嘞。
“我爸干活去了,倒是我妈在,”阮明芙被夸夸得飘飘然,朝着屋里大喊一声,“妈!”
不一会儿,栾女士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叶秋哪里还坐得住,立刻迎了上去,好听的话更是不要钱地说。
“哎呀,我就说能生出阮同志这样的女儿,母亲肯定不会差!”
“你是?”
栾女士上下打量了叶秋一眼,疑惑地问了一句。
阮明芙正想开口介绍,叶秋率先开口。
“我是小谢老师,李师长的儿媳妇。我姓叶,叫叶秋。”
栾女士恍然大悟。
“坐,快坐。”
“诶!”叶秋依言坐了下来,“我比你大一些,就叫你妹子吧。”
栾女士点头,“那我就叫你一声姐。”
“这太可好了,我妈给我生了不少兄弟,就缺一个姐妹,”叶秋又叹了一口气,“我真羡慕你,有一对这么优秀的孩子。不像我……”
阮明芙坐在一旁,听着两人东扯西扯。
若非知道这两人刚见面,那股亲热劲儿还以为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她撑着下巴,悄悄地竖起耳朵。
“……我家那个闺女要是能跟阮同志一样,我跟爸就要烧高香。”
“孩子慢慢教就是了,”栾女士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你越急,他们越给你来反……”
阮明芙:“……”
也不知道栾女士还记不记得揍她时的模样,也不像她话里说的慢慢教。
两人还在说话,阮明芙却已经无聊地开始看天上的云。
“妈。”
祁阳焱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今天依旧穿着一身西服,更衬得他整个人挺拔修长。面容清俊,细看之下竟与栾女士有一丝像。
早在他进门时,叶秋就已经注意到他了。听见他叫妈,她更是双眼一亮。
“怎么现在回来?”
“爸的笔记本忘了拿,你知道在哪儿吗?”
“丢三落四,”栾女士站了起来,“你等一下,我去拿。”
叶秋越看祁阳焱,心头越是喜欢。
“这就是祁同志吧,我是叶秋。”
祁阳焱点头。
“长得可真俊,”叶秋双眼更亮了,“祁同志果然一表人才,不知道现在在哪儿高……”
“给!”
话还没有说话,栾女士便拿着笔记本走了过来。
祁阳焱顺势接过,“我先走了。”
他身长腿长,眨眼间便没了人影。
叶秋双眼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这才将视线收了回来。
“妹子,你可真是好福气,女儿好,儿子更好,”她看着栾女士,“就不知道有没有说亲事。”
像是不知道叶秋目的似的,栾女士直接开口。
“没有。”
叶秋猛得回头,“那是真是太……太可惜了。”
本来想说太好了,看到栾女士那张脸,话到嘴边硬是拐了一个弯。
“有什么可惜的,我也不打算管,”栾女士淡定地喝了一口水,“日子是自己过的,另一半还是得他们愿意才行。”
叶秋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论调,呆了一会儿。
“大妹子,你想得真开。”
现在谁不是一到年龄就逼着结婚,乡下的更早,女孩们十七八岁就已经嫁出去了。
“他们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还得要人管着,”栾女士摆摆手,“我啊,也正好过点安心日子。”
叶秋若有所思。
不过很快,她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大妹子,问一件冒昧的事,”叶秋见栾女士依旧是那个表情,这才开口:“你不是只有阮同志一个女儿?”
“我就是好奇,你要觉得不好说,就当没听到。”
“这有什么,”栾女士直接解释:“我们两家祖辈有亲,这孩子身世可怜,没了母亲……我跟他投缘,就干脆认他当了干儿子。”
叶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大妹子,你心地真好……”
两人又东扯西扯地聊了很多,叶秋这才提出离开。
“等等,”栾女士将自己做的枣糕拿了出来,“这是我亲手做的,给你甜甜嘴。”
闻着它散发出来的香甜味道,叶秋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也没有说出口。
“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要不收,那你带来的东西我也不收……”
叶秋脸上的笑意更深,“今天跟妹子聊天,才知道这世间真的有一见如故。妹子,哪天去姐家做客,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送走叶秋,栾女士便对上阮明芙那一言难尽的表情。
“妈,你怎么跟谁什么人都能聊两句?”
“长长脑子,”栾女士点点阮明芙的头,格外恨铁不成钢,“人家上门带了礼,又没说什么过份的话,弄得斗鸡似的干什么,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阮明芙有些委屈地抱着自己的头。
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
“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她在打哥的主意。”
栾女士翻了个大白眼。
抬起手,阮明芙却以为她又要动手身体赶紧往后仰。
“你哥这么大,确实也该找对象,考虑考虑结婚的事。人都是挑出来的,让你哥多见见人也挺好,省得一把年轻还是个单身狗。”
整天在她眼皮子底下晃**。
烦人!
“妈?”阮明芙不敢置信地看着栾女士,“你就这么把哥给卖了?”
栾女士气得想拧她耳朵。
“什么卖,什么叫卖?瞎说什么。”
“你今天跟她聊得这么开心,赶明儿她把女儿带过来,你说我哥是相还是不相?”
上回见李秀秀,感觉还是挺正常一人。但谢延昭又不至于痛她,阮明芙自己都理不清。但有一点,她不希望祁阳焱与李秀秀有什么交集。
栾女士:“……”
她一抬手,阮明芙便抱着头警惕地看着她。
“谁说相过之后就一定会结婚,后面那么多机会,怎么拒绝不行?”
栾女士真想敲开糟心女儿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小谢那孩子就是太顺着你,把你养成这副德行。你瞅瞅,就你现在这脑子跟村口的二傻子有什么区别?”她越想越气,“我以前怎么教你的?”
阮明芙:“……”
造孽!
栾女士拧住她的耳朵,阮明芙赶紧求饶。
“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晚了,”栾女士轻而易举将阮明芙压制得死死的,“从明天开始跟我认真学!”
……
叶秋提着栾女士给的回礼,美滋滋地回家。
□□恰好在家,看到她这事模样笑道:“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在外头捡钱了?”
“比捡钱还高兴。”
“哦?”
“我给咱闺女又重新找了个女婿。”
“噗——”
听到这个消息的□□正在喝水,闻言并点没被呛死。
“什么?!”
叶秋被他的态度刺激到了,没好气地看着他。
“你聋了?”
“忘了,”□□都有些无语,“上回你跟闺女吵架吵得那么凶,现在还要给她介绍人?”
自上次挣执过后,叶秋沉默了许多。□□以为她放弃了,谁知道又来整夭蛾子。
“不行不行,咱闺女啥脾气你忘了?”
“这回的人可不一样,我肯定她一定愿意,”叶秋可是信心满满,“你只负责把你闺女叫回来,快去。”
“我不去。”
□□头疼得很。
这对母女俩大吵一架,现在就是谁也不理谁的状态。叶秋拉不下这个脸,只得让□□出马。
“不去就去睡马路丫子,”叶秋将枣糕放在桌上,“这个任务不完成,你也别当我是你媳妇。”
□□:“……”
正想说话,却突然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他耸动鼻头,视线落到那包枣糕上。
打开外面那层包装纸,散发出来的香味更浓。
□□迫不及待地掰了一点放进嘴里,细口后便是双眼一亮。就在他想拿起一块枣糕时,却被一双保养得宜的手拍开。
“你要是不去叫闺女回来,就别吃我的东西。”
□□咽了咽口水。
“去,我去还不成吗?”
叶秋这才满意了,“我这也是为了她好。”
再说了,对方那么优秀,她都怕李秀秀配不上人家。
偏偏这个死丫头,还不领她的情!
也就是亲闺女,要是换个人她才懒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