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芙差点没反应过来。
啥玩意?
“造谣?”阮明芙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说了什么?”
电话对面的顾意霖这才开口。
“说你不要脸,见二儿子看不上你,又缠上她家大儿子, ”感觉到对面加重的呼吸, 顾意霖这才又接着开口道:“陆炀温文懂理,不好做得太难看。”
“花了一千块钱, 这才把你打发了。”
“还说什么你父母被下放,回来无望,指着你拉皮条赚钱活呢。”
“……话说得太难听,我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阮明芙:“……”
气得脸都红了。
杀千刀的王八蛋!
“是谁说的?”
越生气, 阮明芙面上看起来越平静。
“还能谁说的, ”顾意霖直接道:“当然是陆家那对不要脸的夫妻啊, 半个海城都知道了!”
她也是打电话回家, 听她妈说的。
顾意霖放下电话,就给阮明芙通风报信。
她得意极了。
帮了塑料闺蜜这么大一个忙, 她还不得感恩戴德。
阮明芙抿了抿唇, 漂亮的桃花眼里积蓄着风暴。
狗东西!
当初陆炀说得好听,拿了补偿两家便一刀两断。现在弄这一出,算什么回事。
阮家的祖宅还在海城。
他们总有一天要海城生活。
陆家背刺, 阮家名声损了一半,以后还怎么做人。
“我知道了, ”她眸底带着怒火, “谢谢你告诉我。”
说完便将电话给挂了。
电话那头的顾意霖撅起嘴,有些不满。
转念一想——
塑料闺蜜该不会找陆家那两个王八蛋拼命吧?!
不会这么冲动吧?
顾意霖瞪大眼睛。
塑料闺蜜那脾气还真的有可能。
草!
只可惜两人相隔千里, 顾家在部队也没有路子, 她只能跺着脚,干着急。
挂掉电话的阮明芙深吸了一口, 压抑心底的怒火。
杀千刀的陆家人!
阮明芙刚走出门,却被大门的士兵叫住。
“嫂子,门口有你的东西。”
“谢谢。”
阮明芙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这才朝人道谢。
那人挠了挠头,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不……不客气。”
那东西就是顾意霖寄来的。
足足装了一大麻袋,堆得像座小山似的。阮明芙看了,都有些目瞪口呆。
她这个塑料闺蜜是有钱没地儿造吧。
“嫂子,您在这里签个字。”
阮明芙拿起笔在他指的那个位置上定下自己的名字,顺口便道:“我现在可以领走了?”
“对。”
那堆东西足堆到阮明芙的大腿处,又高又壮。
横着抱不是,竖着抱也不是。
那位热情的小哥见状,便道:“嫂子,我帮你送过去吧。”
“太谢谢你了,”阮明芙双眼一亮,“不会打扰你站岗吧?”
“不会的。”
他挠了挠头,笑得咧出了一口大白牙。
这里离家属院不算远,但走路也得走个七八分钟。真让阮明芙这个娇气的人扛回来,怕是到太阳下山也到不了屋。
而此时,也正是早午交接的时候。
糟心孩子上学去了,讨厌室友也去了部队。家里就那些嫂子一个人,又还没到做午饭的时候,便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聊天。
看到阮明芙与那一大包东西路过,几个军嫂脸上都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这新媳妇也不知道是哪里人,这么能花,家里有金山也得造完。”
“我听说是海城的。”
话音刚落,几个军嫂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可是大城市。”
“听说那边的人可有钱了,穿什么布拉吉,戴小手表……谢团长的津贴哪里养得起这么个媳妇。”
“不止呢,我听说她每天都得大鱼大肉,穿的裙子每天都不重样!”
“嘶——那得花多少钱啊?”
军嫂听这话,仿佛花的是她们的钱,脸都皱成一团。
她们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哪敢像阮明芙一样大手大脚。
“你们看她刚刚买的东西,还得找个人替她扛呢。”
“王蔓蔓遇到对手了……”
王蔓蔓也是家属院的军嫂。
清高,拿鼻孔看人。别的军嫂跟她说话,露出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找她了。
在家属院的名声一直不太好。
不过王蔓蔓是老师,她只在周末回来。
“这个新媳妇是真的漂亮。”
“谢团长就是看上她那张脸了!”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找媳妇还是得找会干活,勤快的。”
“就是,我儿子以后要敢娶这种妖精似的女儿,就打断他的腿!”
“你也就嘴上说说,你舍得动你家宝贝蛋儿?”
“咋舍不得……”
阮明芙对这些人说的闲话一无所知。
就算知道,她也不会放在心上。一些酸了吧唧的人,她们爱说就说,反正她也不会少块肉。
“谢谢,放院子里就行了,”阮明芙赶紧进屋,倒了一杯水,“累了吧,快喝点水。”
在这种事上,阮明芙是会做人的。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才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谢谢嫂子,我先回去了。”
“哎,等等!”
阮明芙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大把糖,塞进那个小士兵的手里。
“这是我结婚的喜糖,请你吃。”
小士兵眉目稚嫩,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
比她还小呢。
小士兵闻言,原本推拒的手收了回来。
“谢谢嫂子!”
“谢什么?”
谢延昭从门外走了进来,便见阮明芙跟小士兵在说话,尤其她看小士兵的眼神,竟然透着……怜爱?
他走了过来,站在小士兵的身侧平白给人增添几分压迫感。
小士兵双眼一亮,腰板儿挺得溜直。
“团长好!”
谢延昭点了点头,“去吧。”
像是见到了偶像,小士兵双眼亮晶晶的,哪怕跑出门,还不忘回头再看谢延昭几眼。
阮明芙看得可乐。
“你在部队还挺受欢迎。”
她刚开始还以为小士兵热情,她又是独一无二的漂亮,这才帮她搬东西的来着。
谁知,竟然是因为谢延昭。
她自作多情了。
谢延昭没有说话,目光却落在她身侧的那一堆东西上,“这是什么东西?”
“顾意霖寄过来的,”阮明芙接着开口,“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进去吧。”
谢延昭一手便将袋子提了起来。
阮明芙都惊呆了。
这一堆东西可不是一般的重,狗男人跟拎小鸡崽似的。手臂上鼓鼓蘘蘘的肌肉,将袖口撑开……怪不得她每次都逃离不开这人的桎梏。
想到扣住她腰的模样……阮明芙小脸微黄。
顾意霖寄过来的东西可真不少。
吃的用的一大堆,真的是难为她了,让阮明芙自己来,都想不到这么多。
“这是什么?”阮明芙拿起一块布一样的东西,放在手心里问谢延昭,“你见过吗?”
这东西四四方方,周围还有毛边。但布料摸着柔软亲肤,质量看着就不错。
难道让她做衣服?
阮明芙再往底下翻了翻,翻出不少来。颜色各异,但都是浅的。
这种巴掌大的布能做什么衣服,组成一块做件百家衣?
她又看了这块布一眼。
难道……让她拿来擦桌子?
谢延昭拿起最底下的奶粉,眸光一闪这才沉声道:“孩子的尿布。”
阮明芙:“……”
听到这两个字,仿佛手里的布料烫手似的,将它扔回原处。
“不……不是,她寄这个东西过来做什么?”
刚逃脱林嫂子的催生,狗塑料闺蜜又来掺一脚?
阮明芙咬牙。
下回,她一定要敲暴塑料闺蜜的狗头!
谢延昭眸色渐深,状似无意地看着她,“你不喜欢孩子?”
“孩子有什么好的,”阮明芙回想每年亲戚过来拜年,熊孩子闹腾的模样,便打了个哆嗦,“叽叽喳喳吵死人了。”
谢延昭闻言,抿了抿唇。
阮明芙却没注意到。
狗闺蜜寄来的东西各式各样,亏得是供销社的,普通人还真的没法儿把这些东西凑齐。
东西太多,更何况还有一些吃的。
阮明芙挑了一些东西出来,打算找个时间给胡宛宁送去。
她看到一旁的奶粉,“谢延昭,把这几包奶粉给嫂子送过去吧。前些时候还听她说小胖子的奶粉吃光了,正想拖人买呢……”
“随你。”
谢延昭手脚麻利地这些东西分门放好,又把弄乱的地收拾干净。
阮明芙在一旁盯着他忙活。
她微皱着眉头……狗男人今天怎么怪怪的?
这种感觉,到晚上后更是达到了顶峰。
因为……狗男人竟然不抱!着!她!睡!了!
阮明芙躺在**,有些怀疑人生。
明明狗男人之前还非要跟她贴贴,她不乐愿意,还非得将她锁进怀里。
现在呢。
两人躺在**,泾渭分明,中间还隔了好几厘米。
阮明芙眨巴了几下眼睛。
她没有魅力了?
最近几天,她没有保养好皮肤,让她的美貌大打折扣?
阮明芙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忍不住困住睡了过去。
待她熟睡过去。
一侧的男人突然侧身,将阮明芙整个人都捞进怀里。他粗粝的指尖轻抚她的脸,而对方却丝毫不察,还在谢延昭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睡姿,重新睡了过去。
看见这一幕,谢延昭发出一声轻笑。
这才伸手拂开她额上的乱发,珍之重之地在她光洁的额头烙下一吻。
……
第二天醒来,阮明芙身侧的位置早就凉了。
她也没在意。
换好衣服出门,果然看到谢延昭在客厅里等着她吃早饭。阮明芙走过去,一脸好奇地看着桌上的东西。
“老谢,今天吃什么?”
听到这个称呼,谢延昭嘴角微抽。
“你不是想尝尝炒面?”却还是耐心地回答:“快吃,现在还热着。”
阮明芙摸了摸手下饭盒的温度。
“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炒面什么的,当然是趁热吃才好。
谢延昭没有说话。
阮明芙有自己的生物钟,每天到点准时醒来。谢延昭便就是摸清了这一点,每次买回来的早餐都正正好。
“快吃吧。”
她低头尝了一口。
部队食堂大师傅的菜真不错,听说祖上还御厨,为了避祸才进军队当大师傅。
虽然没有五六十年代那么多的调味品。
可用原始食材制作出的菜,哪是后世那些科技与狠活能比的。
白色的面条裹着浓郁的酱汁,上面沾着葱花。大师傅好像什么都没放,但它的香味还是让她口齿生津。
阮明芙吃了一口,眼睛都亮了。
面条劲道,里面放了点脆脆的腌萝卜,那味道别提有多绝。
她食量不大,却将这份炒面吃得干干净净。
阮明芙喝了一口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饭不好吃,愁。饭太好吃,她也愁。
嘿呀,真是甜蜜的负担呢。
吃饱喝足后的阮明芙昏昏欲睡,待看到谢延昭拿着衣服要出门时,突然想起了正事。
“对了,你知道陆炀他在哪儿吗?”
狗男人眉头一挑。
“陆炀?”
被直勾勾的视线盯着,阮明芙像是干坏事般地避开他的视线。
“找他算账呢。”
想起顾意霖跟她说的话,阮明芙的邪火更从脚底权直冲脑门。
她俏脸含怒,“你说他在哪儿?”
王八蛋!
陆家人全都不是好东西。
谢延昭眉头轻皱,虽不知道阮明芙的目的,却仍开口解释道:“他不住家属院,你找不到他。他团属所在,你更不能进去。”
阮明芙闻言,眉头轻皱。
找这个王八蛋还挺费事儿。
阮明芙仔细想了想,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好主意。
陆家造她的谣,让阮家在半个海城闻名,那她就要让陆家人在全国闻名。
一报还一报,反正把柄都是现成的。
就是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写好这个故事,又有哪家会登这种报道……
想到便要做到。
阮明芙站起来,正想去书房写稿,却被谢延昭叫住。
“发生什么事了?”
阮明芙与陆家两兄弟关系差,谢延昭也是心知肚明。哪怕阮明芙提起陆炀,他头一个反应便是姓陆的又惹到她了。
阮明芙朝他摆摆手,“没事。”
她脑中的绝美计划才刚刚成型。
等这篇报道发出去,非得让陆家人脱层皮不可。
想到陆琰这个傻*逼痛哭流涕的模样,阮明芙的心就像三伏天喝了冰水一样舒爽。
见谢延昭还在看着她,阮明芙推着他的背。
“你不是有事吗,快去吧。”
千万别打拢她发挥!
谢延昭见状,顺水推舟般地走出去,临时还不忘叮嘱。
“你在家好好呆着,一个人也别做饭,我中午打饭回来……”
“知道了,去吧。”
阮明芙不耐烦地朝他挥了挥手。
待人走出了门,阮明芙顺势一关!
被硬生生推出门外,看着她毫不留情的模样,谢延昭心头便就是一梗。
阮明芙却不知他此刻的心情。
这会儿,她正坐在台前拿起笔,洋洋洒洒地写了数行。
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两家的纠葛本就是陆家不做人,阮明芙写起来不要太顺滑,着重将陆氏一家的可恶嘴脸给刻画出来。
嫌贫爱富的陆家夫妻……
看不起她,见面就是谩骂嘲讽的陆老二……
还有居高临下,拿钱砸她的陆老大……
她也不是没有考虑往部队来封举报信。
陆炀固然会被调查,但这事出在他父母、弟弟身上,他又不是主因,最终还是会被放出来。以陆家人的小心眼,还不知道怎么报复呢。
她是无所谓,可谢延昭还在部队。
况且,阮大小姐一向奉行的是有仇找当事人报!
陆琰这个王八蛋才最可恨。
最不该放过的就是他!
阮明芙文思泉涌,很快便将稿子写好。
她拿起来读了一遍,自己都差点被里面的极品给气哭了。
呜呜呜……她真的好会写。
阮明芙觉得自己牛逼大发了,竟然能写出这么一篇完美的稿子。
改了几个错别字之后,这才将信封了起来。
她正想起身。
想了想,还是拿上这封信走了。
投稿嘛,这种事宜早不宜晚。
不扒陆家一层皮,她睡觉都不安稳。
……
另一边,谢延昭盯了紧闭的房门一眼,这才离开。
在路过部队大门时,想到阮明芙明艳小脸上的怒容,谢延昭脚步一转,朝里面走了进去。
待出来时,面目阴鸷,眸中含怒,身上暴戾凶狠的气息不停翻涌。
他气质凶悍,行走间颇有一番威势。
路上的人遇到谢延昭正想打个招呼,却见他面沉如水,仿佛没看到他似的,气汹汹地朝不远处的训练场地走了过去。
本来就凶的谢延昭,看着更可怕了。
那人咽了咽口水,即将伸出去的爪子神奇地拐了个弯,颤抖地掐进兜里。
看着谢延昭的背影,他飞快地跑去通风报信去了。
兄弟们,不好了!
谢阎王今天心情不好,大家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千万别惹到他!
只可惜,谢延昭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来到一处训练基地,谢延昭看着站在那些兵前训话的陆炀,眸中闪过一道微光。
许是看到了他的身影,陆炀不知道跟那些人说了什么,这才朝他走过来。
“谢团长,有事?”
陆炀说话的时候,双眼打量着他。
身型高大挺拔,陆炀在人群中算高的了,可站在谢延昭面前依旧矮了半个头。陆炀很讨厌仰着头看人的感觉,稍微后退了一步。
“我是来找你的。”
谢延昭言简意赅地开口。
如狠一般的目光盯着陆炀,眼着凶意与狠劲儿。
陆炀自是不甘被压制,直视他的双眼。
瞬时间,两人周围充满了火药味儿。
一旁训练的士兵哪里还有心思再继续练下去。
一个个伸长着脖子,耳朵也恨不得竖得高高的。只可惜,那边离得远,压根听不清两人在说话。但看他们之间的气氛,应该不太友好。
“嘶——”
“你们说谢团长与陆团谁更厉害?”
“这还用问,当然是谢团啊。”
“就是,这还用说吗……”
其他人纷纷点头赞同。
谢延昭的能力在整个部队都是毋庸置疑的事。
陆炀虽然被人称为团长,却是副团。单从职位上比,陆炀便比不过谢延昭。
但陆炀也不差。
要不然也不会成了继谢延昭以来,第二个成为团级的人。
当然,若是在文工团,自然还是陆炀更受欢迎。
他虽然长着一脸冷脸,可模样俊秀。身型匀称,不像谢延昭那样那么大块头,瞧着还凶。让人一见,就想远离。
听说,有好几个女同志想跟陆炀谈对象呢。
陆炀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与谢延昭一样,虽然都听过对方的名字,并没见过几面,谈不上什么交情,自然也想不出对方找他的目的。
“谢团长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管好你的家人,”谢延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含着怒意。
“谢团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陆炀疑惑地开口,“我弟弟这段时间并未找过阮同志的麻烦?”
他知道陆琰的性格,将他看得极牢。
陆琰怎么可能去家属院找阮明芙的麻烦。
他怀疑谢延昭此次前来,是想趁机教训他们兄弟?
但……活不能这么说。
“谢团长放心,”陆炀眸光一闪,将态度放得很低,“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他,待会儿一定把他压过去给阮同志道歉。”
“不用了,我媳妇并不想见你们。”
陆炀听了这话,眼底闪过一丝晦涩与不满。
“不过,此次并不是因为你弟弟,”谢延昭眸色微沉,看着陆炀接着开口道:“你父母在海城给阮家抹黑的事,你不知道?”
“什么意思?”
陆炀眉头皱了起来,眯着眼看了过去。
“你父母的行事确实让人不齿,”谢延昭淡淡地开口,“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落井下石的却是少见。”
谢延昭说这句话,完全就是贴脸开大。
果然,便见陆炀白净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煞是好看。
“谢团长,你不要太过分!”
谢延昭嘲讽一笑。
“难道不是事实?”
陆炀:“……”
头一回知道,活阎王竟然也能这么气人。
“陆团长,我这个没有多大耐心,”谢延昭接着开口,“而我爱人也不想在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你说对吗?”
“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哥这么说话!”
陆琰刚过来,就听到谢延昭说的这句话,当下怒火冲冠,伸手便想给他一个教训。
只可惜,他低估了军人的警惕性。
那人的手才刚刚搭上谢延昭的肩膀,便被他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狠狠扔在地上。
“陆琰!”
陆炀瞳孔一缩,赶紧冲了上去。
也不知道摔在那儿,陆琰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喊起疼来,还一脸委屈地指控道。
“哥,他打我。”
陆琰身上穿着军装,竟让他整个人看着都要精神不少。
他在外地惹到一个地头蛇,人家势头正大,陆父陆母也不敢硬碰硬。便将他送到军队来,让陆炀看着。最好能进部队,磨磨他鲁莽的性子,顺便避避风头。
刚好前段时间招兵,陆炀便让他参军。
陆炀将地上的陆琰扶了起来,“受伤了没有,哪里疼?”
他有些担心。
陆炀可太清楚。
像谢延昭这种人,身上多多少少有点功夫在。刚才那一下,若是下手重点,陆琰这条小命就没了。
陆琰压根站不起来,整个人弓成只虾。
“哥,我好疼。”
是真的疼,说话间还时不时地倒吸凉气。
阮炀原本难看的脸色,更难看了。
“谢团长,你下手也太重了。”
谢延昭却是半点不慌,“陆团长当了这么久的兵难道不知道偷袭一个军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况且,陆琰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他手下留情。
陆炀的脸跟调色盘一样,青一阵白一阵。
半晌,他这才咬牙盯着谢延昭,“你这是报复!”
报复他们陆家毁约在前,诋毁在后。
谢延昭很光棍,“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听了这句话,陆炀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谢团长,你别太过份……”话音刚落,话茬就被陆琰给接了过去,“你应该感谢我们才对,要不是我退了婚,你还娶不到那个女人。”
陆琰在部队里呆了这么多天,自然知晓一直压着他哥的人是谁。
尤其在知道他娶了阮明芙后。
跟buff叠加似的,陆琰对谢延昭更是不满。
再加上刚刚被摔的那一下,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新仇旧恨加一起,彻底冲昏了陆琰的头脑。
“谢团长,捡了我不要的女人感觉怎么样?”陆琰接着开口道:“她虽然性格人品不咋滴,但脸确实好看……”
“陆琰!”
陆炀听他越说越过火,赶紧开口制止。
谢延昭面色阴沉,双眸之中带着让人心惊的冷戾与凶悍。
“谢团长,二手女人用得怎么……”
话还没有说话,脸上便就是一疼。
原是谢延昭出手了。
陆炀扶着陆琰,一时不查竟让谢延昭得手。
他用的力气不小。
陆琰的脸颊很快便肿了起来,看起来滑稽极了。受击打那处好几颗牙都松了,嘴角慢慢沁出血丝,他伸手一摸惊恐地道。
“血,哥,我流血了!”
陆炀眉头皱得死紧,看着谢延昭。
“谢团长,你不要太过份!”
陆琰虽然口无遮拦了点,但谢延昭也不应该下这么重的手。
谢延昭却没将陆炀放在眼里。
他眼中带着怒火,活动活动手腕后,将头上的帽子一摘,随手扔在地上,目光直视着他,平静地道:“是你上,还是你弟来?”
欺人太甚!
陆炀脸色难看,咬牙道:“我来。”
陆琰若是跟他打,还不得被打死。
况且,他也想证明自己。
许是两人年龄相差不大,都是一样身居高位。部队中的人,便经常拿他们对比。可谢延昭却因为名声的缘故,除了部队,在其他地方压根不招人待见。
但这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
哪怕陆炀在外头的名声好上天,可他仍然被谢延昭压在头上。
他提出的话,正中陆炀的下杯。
他要当所有人的面赢过谢延昭,证明自己比他强!
一旁默默观察的人,见两人突然打了起来,也都惊呆了。
“卧槽!”
“你们快看!”
“我的妈啊?”
这些兵崽子哪里还站得住,赶紧跑过去围观。却不敢离得太近,只能在外围默默地看着。
有些年岁小的新兵看着两人,“怎么突然打了起来?”
“该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吧。”
说话的这个人一脸的得意。
待看到那些人期待地看着他的目光,更得意了。
“怎么说怎么说?”
“是啊,可急死我了,你到是说啊。”
那人晃了晃脑袋,“让我说可以,你们得给我洗一个月的臭袜子!”
“你他妈真的是个老六。”
“你那臭袜子,老鼠见了都得叫救命,你这是要兄弟们的命啊……”
“啥也不是,兄弟们弄他!”
眼见这些人全都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还将他围了起来。这人赶紧求饶道:“我说我说,兄弟们别动手。”
“快说,磨磨蹭蹭的。”
“就是,快点!”
这人咽了咽口水,这才开口:“我听说,是我听说啊,谢团长的媳妇原本是陆副团长的未婚妻,上回来探亲,也不知道咋回事,突然成谢团长媳妇了。”
“嘶——”
大瓜啊。
吃到瓜的几人都纷纷表示惊呆了。
“真的假的,你从哪儿听来的?”
“就是,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骗你们干啥,”到底事关谢延昭,这人并不敢把事情说死,“我也都是听别人说的。”
其他人听了,嘘了几声。
“都不保真,说个屁啊。”
“就是……不过我听说谢团长媳妇长得特别漂亮……”
“快别说了,打得正精彩呢。”
“你们说谁会赢?”
“废话!当然是谢团长。”
“我压谢团长一票。”
“我也。”
“我也。”
……
一旁的两个当事人正在进行着‘生死对决’。
反正陆炀没留余力。
他吐出一口血水,脸上好几处都挂了彩。身上更是狼狈得很,裤腿上都破了一个大洞。陆炀喘着粗气,胸口极速起伏。
与之相比,谢延昭却好了许多。
只除身上有些凌乱,看着竟然与之前没什么两样。
陆炀眼中闪过一丝愤懑。
凭什么他要跟谢延昭对比,凭什么他能压在他的头上……越想,陆炀心中越是不愤。
手下的动作越发凌厉。
可依旧被谢延昭轻易化解,他抬眸朝陆炀的眼底看过去,将他眼底的不甘看得明明白白。
“你的心乱了。”
陆炀听了这话,仿佛被刺激了一般。
他双目充血。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打败谢延昭。
他要将他拉下神坛,他才该是那个唯一的神!
况且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他更加不能输。心里这么想着,下手越来越无顾忌。
而他的另一只手更是悄然摸上腰间别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