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地处偏僻, 部队特别人性化地在内部开了一条线,专供家属联系家人。
阮明芙走过去,里面的接线员双眼一亮。
大声地道:“嫂子!”
阮明芙:“……”
其实可以不用那么大声的。
阮明芙点点头, 这才拿起话筒, 接线员特别懂事地离开,还贴心地把门给关上。
她刚想说话, 便听顾意霖幽幽的声音传来。
“……我在车站等了你一天。”
那满满的怨念,估计都能养活30个邪剑仙。
阮明芙在这儿都感受到了。
“我忘了……”
话音刚落,话筒里传来尖叫,差点震聋阮明芙的耳膜。
“什么?!你竟然忘了,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知不知道, 我生怕等着不你, 从早呆到晚, 你现在竟然说你忘了?你对得起我吗?!”
“啊!!!!”
“老娘疯给你看!”
阮明芙:“……”
听着顾意霖在对面发疯尖叫,她将话筒拿远了点, 顺道揉了揉耳朵。
“你竟然把这事给忘……不对!你是不是压根没有上车?”
愤怒的顾意霖依然提取到阮明芙话中的关键词。
于是, 她更愤怒了。
“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你这个女人没有心!”
阮明芙:“……你先冷静一点。”
“哈哈哈,谁说让我冷静!我需要冷静吗?”顾意霖接着开口, “哈哈哈,我很冷静!!!”
阮明芙:“……”
感受出来了, 顾意霖很疯。
阮明芙沉默了一会儿。
她这个塑料闺蜜的脑子是真的越来越不好了。
她还是让顾意霖先冷静一些, 再说的好。
“说!”顾意霖听着话筒里安静的声音,开始尖叫,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是不是嫌我烦了?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没有心!”
阮明芙:“……”
有一个作精塑料闺蜜真的好烦哦。
她觉得作为一个正常人, 得包容有病的塑料闺蜜。
顾意霖正准备继续发疯,她姑从楼上下来,满脸怒气地看着她:“顾意霖!你是不是疯了?我在楼上都能听到你的声音。”
她姑瞪了她一眼,“安静点。”
顾小姑昨天上夜班,刚躺下就听到顾意霖杀猪的声音。
换谁都受不了。
顾意霖:“……哦。”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动静,阮明芙:“……现在冷静了?”
顾意霖翻了一个白眼。
能不冷静嘛。
再闹下去,她姑非得把她打包扔出门不可。
她眯起双眼,十分危险地开口道:“你不是说不跟那个狗男人过了?现在又和好了?姓阮的,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顾意霖觉得。
她这个塑料闺蜜长得漂亮,嘴也能说,就是长了个恋爱脑。男人随便哄几句,就让她走不动道。
恨铁不成钢!
“我发现我误会他了,”阮明芙扭捏,“他其实挺好的。”
对面那头的顾意霖嫌弃地皱皱鼻子。
看看看看,她这个塑料闺蜜的恋爱脑是真的没救了。
“男人嘴上说得好听,一到关键时刻就没影,”顾意霖嫌弃地道:“他哪是挺好?他分明就是馋你身子,他下贱!”
话筒里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听声音,明显是个男的。
阮明芙:“……”
顾意霖:“……”
淦!讲别人坏话,被人偷听了。
两人也没了继续聊天的心思,顾意霖幽幽地道:“决定跟他结婚了?”
“嗯。”
阮明芙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们分了一套房子,你有空可以过来玩,我来接你?”
“真的?!”
顾意霖双眼放光,期待搓手,“那你们那边的单身未婚男青年多不多?长得好不好看,身材咋样?要身强体壮的,白斩鸡那种文弱书生类型的我不喜欢。”
最好跟塑料的闺蜜的对象一样,长得不丑,有肌肉还有八块腹肌……
顾意霖摸摸嘴角。
淡定!
不能表现出迫不及待的模样让塑料闺蜜得意。
顾意霖缓和了下激动的心情。
仗着相隔千万里,阮明芙看不到她的表情,声音里带着些勉为其难。
“既、既然你都这么邀请我了,就……就给你这个面子。”
似乎怕阮明芙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啪’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
顾小姑口渴,从楼上下楼时看到顾意霖顺口问了一句。
“就是阮明芙,”顾意霖走到她买的那一大堆东西旁,开始整理,“你之前见过的。”
本以为她这东西无用武之地,谁知道塑料闺蜜又打算结婚了。
哼!
她一定要好好嘲讽她,让她自惭形秽!
顾小姑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她不是去随军了?你还跟她有联系,你们关系还挺好。”
“谁跟她关系好了!”
顾意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没蹦起来。
她用力地拆着包装。
哼!
她们只是塑料闺蜜,面和心不和,她早晚把姓阮的踩在脚下。
顾小姑没搭理她:
“你准备这些东西不是要送人,怎么拆了?”
她就是要拆。
省得送新的过去,让姓阮的得意。她要告诉阮明芙,她只配用这些拆过的东西!
不行!
东西有点少,达不到嘲讽的目的,她得再去买点……
看着顾意霖风风火火的背影,顾小姑摇了摇头。放下杯子,接着上楼睡觉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让人越来越看不懂了。
……
部队的日子很安逸。
除了偏僻点,基本没什么不好。
阮明芙几乎喜欢上这样的日子了。
今日一早,她醒了过来。看到坐在餐桌上的谢延昭时,还蒙了一瞬。
“弟妹,快来吃饭。”
胡宛宁看到她的身影,便朝阮明芙招了招手。
新房那边还在修整,暂时住不了人,她这几人依旧住在许诸这里。偶尔帮胡宛宁干点活,相处得还算不错。
小胖子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阮明芙看。
“姐姐,抱。”
胡宛宁笑着掂掂小胖子的胖屁股,笑骂:“臭小子,就知道姐姐,你妈不要了?”
小胖子转过头,用葡萄般的眼睛看着胡宛宁。
正待胡宛宁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见小胖子将头扭过去,重新盯着阮明芙。
“姐姐,抱。”
还朝她伸出内乎乎的小手,执着得很。
“完了,”胡宛宁没好气地轻拍他一下,“这小子这么小就开始看脸了。”
以后肯定也是一个小色鬼!
“好,姐姐抱。”
阮明芙笑了起来,伸手正准备接过小胖子,却被一旁的谢延昭给摁住了,他一把将小胖子抱了过来。
“哥哥来抱你。”
旁边坐着的许诸:“……”
好家伙,莫名其妙比老谢大一辈。
谢延昭也是越来越幼稚了,这点醋也吃。
他愿意抱,小胖子却不安分。在他怀里扭啊扭,一副抗拒的模样。
小胖子却没开口,只是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阮明芙,那倔强的模样把阮明芙的心都看得软了。
“还是我来吧。”
小胖子很乖,既不吵也不闹,他总是很安静。吃喝拉撒也不用阮明芙经手,她自然喜欢小胖子。
胡宛宁爱干净,小胖子也收拾得齐整,不像别家的孩子那么埋汰。
小胖子到了阮明芙怀里,这才停止了挣扎。
安静地靠在她的身上,小脸竟然还带着一份满足?
胡宛宁笑骂道:“臭小子,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小胖子才不怕呢。
他闭上眼睛,干脆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这个模样,倒是把许诸给逗笑了。
“这小子也不知道像谁。”
许诸往上数到太爷爷那一辈,也没一个是这样的性子。
“怨我啰?”
胡宛宁瞪了他一眼。
这话许诸哪里敢接啊,他要是敢瞎逼逼晚上就得抱着被子出来睡。
“我的错,像我像我。”
许诸赶紧讨好地给胡宛宁夹了一筷子菜,“媳妇快吃,再不吃饭菜就该凉了……”
饭桌上,充斥着这两人的狗粮。
阮明芙莫名觉得自己有些撑。
感慨没多久,她前面的碗也被人夹了一筷子菜。阮明芙抬头看去,正是谢延昭。
他眸子漆黑。
似乎在说不用羡慕别人,她也有。
淦!
狗男人还挺会。
阮明芙的心跳得有些快,脸也有些红。
吃完饭,她便被谢延昭塞进车里带走了。等车都开出部队,阮明芙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口。
“我们这是去哪儿?”
这些天她一直跟着谢延昭去乡下找老师傅订做家具。
跑得多了,阮明芙便以为今天也是一样。
便没有多想。
谁知狗男人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去扯证。”
天知道他说这话时,有多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出汗。
谢延昭抿了抿唇。
虽看着前方,余光却一直观察着副驾驶上坐着的阮明芙的反应。
“什么?!”
阮明芙尖叫一声,让谢延昭的心也提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早说,”阮明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小镜子照了起来,看镜中的自己越看越不满意。
漂亮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我是不是看着有点憔悴,眼圈也有点黑,皮肤都黄了……”
谢延昭紧张的心放松下来。
他伸手抓住阮明芙的小手,止住她的喋喋不休。
“很漂亮,”他虽然没看阮明芙,但全身上下都写着认真两个字,“在我眼里,你怎么都很美。”
淦!
狗男人说这话的样子还怪让人心动的嘞~
阮明芙摸了摸自己跳得有些快的心,面上却撅着小嘴,满脸不乐意地道:“哼,敷衍!”
心里头却快美死了。
她要是有尾巴,还不得翘上天。
谢延昭知道她的性子,也没有辩驳。
坐在车上,阮明芙拿着镜子照来照去。与先前看自己哪儿哪儿不顺眼不同,这会儿的她觉得自己就是个仙女。
可不一会儿,又开始愁眉苦脸起来。
“你怎么不说要去扯证,”阮明芙扯了扯身上的裙子,“我都没换一件漂亮裙子,也太突然了。”
阮明芙小嘴嘟嚷,“要是拍得不好看,难道离了下次再重新拍?”
听了这话,谢延昭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
他抿着唇,车的速度快了些。
拐上另一条平稳的路,很快便在一处停了下来。谢延昭扣开安全带,沉声。
“下车。”
阮明芙这才放下镜子,打量周围。
“这是能扯证?”
周围人来人往。
那些人大多衣着体面,面色红润。她们停车的地方,还停着好几辆小骄车。
前面不远就是一栋气派的三层建筑。
“走吧。”
谢延昭没有回答她的话,却收起钥匙,长腿一迈朝前走去。
阮明芙也没再问。
待走进去后,她这才发现。
那三层建筑竟是宛城最大的供销社,比阮明芙见过的都要大得多,里面的物品也更丰富。
也是,宛城再怎么也好歹是座省城,怎么可能比不过小县城。
谢延昭显然对这里很熟悉,一进门便带着她直奔三楼。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阮明芙扯着谢延昭的衣服,漂亮的双眼还好奇地看着周围。
“买衣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阮明芙竟然在这短短的三个字中,听到咬牙切齿。
但有人给她买衣服,阮明芙还是开心的。
看着三楼展示的衣服,阮明芙兴致缺缺。待逛了几处后,谢延昭指着墙上挂的衣服便道,“这件怎么样?”
阮明芙看过去:“……”
小老弟,你是认真的吗?
可看谢延昭脸上的神情,他还真的是认真的。
那件衣服是条裙子。
看着中规中矩,领口还是荷叶边,放这时算是时尚了。
可是……它是粉丝色。
还是该死的荧光粉。
穿着这样的衣服出去,简直就是灾难。
反正阮明芙是没有勇气穿的。
“你要是喜欢,你可以留着自己穿。”
谢延昭:“……”
阮明芙叹了一口气。
男人靠不住,她还是自己来吧。
阮明芙指着一旁绿色的裙子,这才对着嗑瓜子的售货员道:“把那件裙子拿给我看看。”
谁知,她竟然不动。
还斜了阮明芙一眼,这才开口,“这件裙子60块钱,还要布票,不买不试。”
哪怕对这时人的态度心里有数,可阮明芙的暴脾气却依旧蹿了上来。
她正要发火,谢延昭淡淡地道:“拿下来。”
售货员哪里见过这么凶的人,仿佛下一秒就能掏出刀送她上西天。
她哪里敢用对阮明芙的态度对他,这下连瓜子也不嗑了,麻溜地将那件裙子拿了下来。
阮明芙:“……”
她难道还没有谢延昭凶嘛?
生气!
阮明芙的气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散了。
裙子看起来不错,领口处竟然有精致的蕾丝。下摆也不知道用什么布料做的,看起来很飘逸。
“我试一下。”
旁边站着一个瘟神,售货员的态度好得不得了。
“当然可以,这边来。”
这件裙子在这里挂了这么久,看的人也不是没有,至今还没卖出去的原因除了贵以外,就是颜色挑人。
绿这种颜色,要白才能穿出它的清新雅致,皮肤黑的人穿上去简直就是灾难。
但阮明芙却完全没有这个烦恼。
走出试衣间时,将三楼所有男男女女都给惊艳到了。
阮明芙轻巧地走了过来,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谢延昭。
“怎么样,好看吗?”
看着这样的阮明芙,谢延昭墨眸幽深,喉结更是飞快地滚动着。他像个毛子小子一样,心跳个不停。
“……很美。”
阮明芙扬起精致的下巴,心里更是得意得不行。
她就知道,狗男人早晚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售货员也看员了。
随后就是心头一喜,“你真有眼光,这是从海市那边运来的最新款,别人想要还得排队呢。”
这件裙子在这里挂了快两个月,今天终于能卖出去了。
售货员松了一口气。
她们经理之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进了不少这样的衣服。可因为卖的价太高,许多人都只是看看。眼看这批货就要砸在手里,把经理急得,嘴角都起了两个大燎泡!
这回好了,总算能卖出去一件。
“她身上那件裙子还有没有?我要一件!”
一个看起来家庭条件不错的年轻女同志看着阮明芙身上的衣服,双眼冒光。
售货员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有……有!”
“我也要一件。”
“也给我一件。”
“这女娃子穿得这么漂亮,我闺女穿上身肯定也不差……给我也来一件!”
售货员喜得直呲大牙。
“有,都有!”
看着不远处朝这里赶来的人,售货员乐得找不到北。
这波天的富贵终于也轮到她了!
阮明芙身上那件衣服直接卖脱销,后来没买到的人在那儿抗议。
经理听了这事,赶紧从办公室赶来。
胖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他把这些人好不容易安抚下来,擦擦头上的汗这才看向一旁的阮明芙。
“同志,真的太感谢你了。”
胖经理上来就要跟阮明芙握手,却被谢延昭挡了回去。
他这才反应过来,“孟浪了。”
“同志,真的太谢谢你了。”
胖经理重新道谢。
这批货压在仓库一个多月,天知道他每天顶着多大的压力。这下好了,全卖完了,胖经理也松了一口气。
他可感激阮明芙了,看她的眼神就跟看救世主似的。
“没事。”
阮明芙也没费什么劲儿。
穿件衣服而已,谁知道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两位是来买衣服的,”胖经理也会做人,“这件衣服就送同志了,剩下的随便挑,给你打五折。”
阮明芙也没推辞。
有了供销社经理陪同,她们买东西就更方便了。
售货员的态度更是好不得了。
除了身上这件,阮明芙还另外挑了两条裙子。
谢延昭这个狗男人也得买。
最常穿的除了短袖衬衫,就是一件老头背心。
阮明芙嫌弃得很。
作为她即将上任的丈夫,高低得给他整上一套行头,才不丢她的人。
可这会儿的衬衫全都不成型。
宽宽大大,穿在身上总感觉少了点精神气。无法,阮明芙只得给他挑了件中规中矩的衬衫。
谢延昭试衣服出来,就看到阮明芙皱着眉头的样子。
“怎么了?不好看吗?”
他心里头有些忐忑。
从没这么紧张过,哪怕面对敌人的实枪炮弹,都没像此刻这般心跳得这么快。
“勉强还行吧。”
阮明芙皱起眉头,对这个时代的衣服有所了解。
谢延昭并不满意阮明芙的回答。
他抿了抿唇,正想说什么便听阮明芙指着他身上的这一件道:“就这件了,给我包起来。”
谢延昭:“……”
两人买了不少东西。
准确地来说,都是阮明芙买的。
谢延昭一直都依着她。
正要下楼时,阮明芙的余光却瞥到卖布的地方。
灵光一闪!
瞧她这脑子,对这个时代的衣服不满意,她可以买布做嘛。
虽然她对衣服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可胡宛宁会啊。她到时候去拜师,还不是想穿什么就能穿什么。
况且,她也想给自己做件睡衣。
这里又没卖,她总不能老穿着旧衣服吧。
阮明芙伸手抓住谢延昭的手臂,“走,我们去那里看看。”
这个时代的衣服款式虽然不多,但布料的种类却不少。
她看得眼花撩乱。
售货员看到经理跟在她们身后,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赶紧把所有布料都拿了出来。
阮明芙一眼看过去,时不时还用手摸一摸。
这个行为换平时售货员都要骂人了。
但经理跟在一旁,她就当作没看到。
“这种,这种,这种……”阮明芙一口气选了不少,“还有这边的三类布料,我都要了。”
售货员双眼一亮。
果然是个大客户!
像是慢阮明芙反悔,拿起刀便将她要的布料裁了出来。除了一块比硬挺点的绵布,剩余的都是软趴趴,别人挑剩下的棉布。
其实阮明芙是想买真丝的。
可在这个时代,真丝都拿出去赚外汇了,她想买都没地儿买。
阮明芙手摸上那块硬挺点的面料,朝着谢延昭笑道:“这块布用来给你做件衬衫正好。”
有了阮明芙这句话。
谢延昭心头的烦闷散了个一干二净,只觉得心口涨涨,浑身上下更是暖哄哄的。
看着阮明芙拿着布料,双眼亮晶晶的模样,谢延昭只觉得自己动乱的前半辈子终于找到了安定之所,余生有了归处。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阮明芙毛茸茸的脑袋。
这个动作让阮明芙忍不住幻视狗蛋。
她拨开在她头上作乱的手,忍不住回瞪了谢延昭一眼。却见对方不仅不生气,还笑了起来。
阮明芙:……神经病!
但是有一说一,狗男人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她忍不住摸上自己的嘴角。
却在半路反应过来,硬是让自己的手拐了个弯拿起一旁的布料,还顺道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谢延昭忍不住露出无辜的神情。
“把这几块布料包起来,”阮明芙没有搭理他,眼睛又看到一块布料,摸起来有点真丝的手感。
这不是她的天选睡衣布料嘛。
阮明芙想都没想,便让人给她裁了几尺出来。
这种布还有好几个颜色。
阮明芙没留情,将这些颜色都包圆了。
“走吧。”
找到满意的东西,阮明芙心里开心得很。谢延昭将东西提了过来,这才随着阮明芙走下楼。
到二楼时,谢延昭拉着阮明芙走了过去。
她不解,“你还要买什么?”
二楼可不像三楼,那是卖大件的地方。
谢延昭目标明确,径直带着她来带到卖缝纫机的地方。也不说什么,非常爽快地直接交钱交票,直接把缝纫机买了下来。
不到两分钟,阮明芙便拥用了一台缝纫机。
好家伙!
狗男人这速度,真不愧是当兵的。
买台缝纫机正好。
哪怕谢延昭不买,她也是要买的。
阮明芙可不想做衣服的时候,一针一针地缝。
“缝纫机……”谢延昭想想别人结婚时买的东西,又拉着阮明芙去了卖收音机的地方,“给我……”
“收音机就算了。”
阮明芙扯扯谢延昭的衣服。
她是真的不喜欢,况且她也不爱听这个时代的广播。又红又专,听不久就得睡过去。
谢延昭见状便道:“那自行车呢?”
话音刚落,阮明芙便横了他一眼。
“家属院那边要什么自行车。”
关键是骑着自行车去哪儿?
从部队来城里的话,开车都得走大半个小时。让她骑着自行车走,还不得累死她。
后面是山,前面也是山。
到是有个村子。
但离得也不远,走个十几二分钟就当散步了。再说,村子那边也没啥东西可供应。那里有的,家属院嫂子的地里也都种了。
被凶了,谢延昭却没有生气。
他摸摸鼻子,“那这个呢?”
胖经理见了双眼一亮,“同志真有眼光,这是刚出的冰箱。可好用了,还不用票,本来一千块钱,现在让价两百。”
“我们还安排送货上门。”
阮明芙:……糟糕,有点心动。
谢延昭见状。
大手一挥,买!
看狗男人将八百块钱拿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谢延昭重新刷新了阮明芙对他财力的认知。
也是。
林淑一出手就是一套祖母绿首饰。
家庭条件肯定不一般。
那她是不是傍上大款了?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停留了一秒,便被打断了。
大款怎么了,她也是手握五千多块钱的富婆。
并不比狗男人差!
胖经理觉得今天就是他的幸运日。
“同志,我们安排送货,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留下地址,下午我们就帮你把东西送到家门口。”
本来是没这个服务的,谁让谢延昭是大客户。
必须得照顾好了。
谢延昭轻应了一声,留下家属院的地址,“那就连同缝纫机一块送过来。”
“应该的,应该的。”
胖经理的脸都笑起了一团。
亲自将谢延昭与阮明芙两人送出供销社,以示他对大客户的尊重。
待看到他们坐上车后,胖经理更是咋舌。
乖乖,怪不得能一口气花一千多,原来都有车了。再看手上的地址,胖经理更是摸了摸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好家伙。
在军队能开上车,怕是级别不低啊……
阮明芙扒开一颗糖放进嘴里,一股奶香味袭来。
这个时代也有这个时代的好,至少吃的东西是真的好,不含任何科技与狠活。
狗男人还挺有心。
都要走了,还折返回去称了点糖。
她扒开一颗,塞进了开着车的谢延昭的嘴里。
笑靥如花地看着他,“甜吗?”
谢延昭手一抖。
幸好路上没有多少人,又加上开车的人技术好,车在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坐在上面的阮明芙甚至都感觉不出来。
他不敢再分神。
可嘴里含着的糖,却从嘴里一直甜到他的心中。
到了地方,谢延昭便下了车。
这个时代结婚是件很庄重的事,还要宣誓。过了之后,便直接手写结婚证,再盖个章跟奖状似的,连个照片都没有。
阮明芙进去的时候生机勃勃,出来后便是一副游魂模样。
看得谢延昭心梗。
回到车上,阮明芙看着奖状似的结婚证,欲哭无泪。
“……就这样,我就成已婚妇女了?”
越想越伤心,阮明芙的眼眶都红了。
跟人结婚,对她来说还真是大姑娘上骄头一回。
这可是她两辈子的头婚!
谢延昭:“……”
他心里突然有些安慰。
至少出了门,而不是后侮拉着他去离婚。
狗男人倒是想开了,阮明芙却越想越伤心,眼泪更是忍不住地掉下来。她扑到谢延昭的怀里,“呜呜呜……我成已婚的人了……”
换别人高兴还来不及,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哭。
看着胸前的小块湿痕,谢延昭:“……”
他双手抱着阮明芙瘦弱的身体,无奈道:“别哭了,就算结了婚,你也是最漂亮的。”
“真、真的?”阮明芙哭得一抽一抽,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看着他。
“真的,”谢延昭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咱们还要去拍照呢,再哭就不漂亮了。”
他心情复杂。
据他所知,每个扯了证的新人谁不是笑呵呵的,哭成这样的还是头一回见。
他们也算是开天劈地头一对。
阮明芙闻言,立马抛弃谢延昭的怀抱,拿着镜子看着里面自己的脸。
眼眶是红的,鼻头也是红的……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拍照片。
阮明芙又想哭了。
“不去。”
“不去?”
“今天不去,”阮明芙的声音闷闷的,“我这样子怎么拍嘛。”
确定拍的昭片,而不是她的黑历史?
谢延昭见阮明芙不哭了,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他并不喜欢阮明芙哭,只希望她这一辈子快快乐乐,一直无忧无虑地过下去。
比起现在,他更想看她在**哭的样子……
这样想着,谢延昭看阮明芙的视线变得危险起来。
阮明芙没查觉。
她的情绪更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时间不早,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