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仰着头,求助似的看着老头。
她张了张嘴,好想说话。
她好想告诉老爷爷,她不是那些人的孩子,她是被人抓住的。
她想回家,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回家的想法是那么的强烈,就像有一股力量推着她前进似的。
“爷爷……”
她已经很久没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得可怕,只是说了两个字而已,却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小桃喘着气,她意识到自己真的说出话的时候,心情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
小桃,加油,你一定可以说出来了!
小桃鼓足了勇气,想要把真相告诉老爷爷。
可是这时,那些人追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小桃。
看到小桃似乎要跟那老头求救,那人眉眼一沉,一张脸阴沉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他快步走到小桃的身边,一把抓起小桃。
小桃只觉身上一轻,整个人受到了惊吓,到嘴的话突然就憋了回去。
她再想开口时,那人已经抱着她走了几步。
她感觉又有一个东西堵在了自己的喉咙上,使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流着泪看向老爷爷,双手拼命地挣扎。
老爷爷,我不是他们的孩子,救救我,救救我!
老爷爷看着哭得可怜巴巴的小桃,心里一疼,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快步地追了上去。
“等一下,你不是说你是残废的吗?怎么现在又会走路了?”
说什么在工地上干活摔下来,高位截肢,原来都是骗人的!
而且,他终于起来了,他记得在哪里见过小桃了!
现在几乎每个电视台一到广告时间都会有关于小桃这个孩子的寻人启事。
当时他还跟街坊邻居讨论过,说那孩子的家人一定很有钱,不然怎么可能在每个电视台都投放了寻人广告,而且还是循环播放的这种呢?!
不过前几次他没认出小桃来倒也不是他的眼神不好,而是因为那些人把小桃伪装得太好了。
狗啃屎一样的短发,完全没了寻人广告上的精致和灵动。
而且那些人还给小桃戴了大大的墨镜,几乎把小桃的一整张脸都遮住了。
那些人说小桃天生的盲女,眼神很可怕,不好在大家面前露相,不然会吓到大家。
大家都觉得小桃又盲又哑,家里的情况又那么特殊,所以总是对她关爱有加。
送钱的,送吃的,每天都络绎不绝。
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把小桃跟电视上的寻人启事的孩子联系在一起,还不是大家都认不出来!
今天小桃奔跑的过程中,墨镜掉落,这才露出了她的真容。
老头追了过去,一直追着他们来到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前。
那些人打开车门把小桃像丢物品一样丢上车,然后快速地关上门。
老头跑到车前已气喘嘘嘘,他使劲地拍打车窗,大声说道:“放开那孩子,她根本不是你们的!”
不过那些人可顾不得老头,立即启动车子。
老头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整个人还抓着门把手,被突然开动的车子牵动,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就在他即将晕死过去的时候,他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车牌号码,默默地把这个车牌号码记在心里。
老头晕死了过去,被人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老头身体本来就差,还有很多的基础病,这一摔还挺重的,整个人在医院昏迷了两天。
他醒来的时候,神情激动,紧紧地抓住家人的手:“快,快报警!”
“爸,是知道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吗?”老头的儿子也变得激动了起来。
老头身上有擦伤,但是摔得最重的还是头部。
他一直昏迷不醒,生命指数忽上忽下的,可把他们吓坏了。
如果不是当时有人及时打了120,他可能就没了。
“不是!”老头顿了顿又说道,“有人抢了别人的孩子,我去追,这才摔了。”
老头的儿子一脸汗颜地看着自家老爸。
“爸,你说,你都老老几十岁了,怎么每次做事情都不顾后果呢?上次也是,不跟我们商量就把自己的退休金给了别人,也不知道那些人是真的是假。
现在更是狗抓耗子,多管闲事。
那么多人看着,怎么就你去帮忙了?也不掂量一下自己都多少岁了,还干这种事。
你以为你还十七八岁吗?”
老头被骂,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坚持要报警。
“你不知道,那孩子就是电视上那个寻人广告的小女孩,长得可水灵了!她的家人不见了她,该有多担心,多难过啊!
我们只是帮一个小忙罢了,你却在这里说风凉话。”
老头的儿子一听是电视寻人广告里的那个小女孩,立即变得激动了起来。
他先是报警,然后立即上网查到舒汐的电话号码,然后拨通了舒汐的电话。
舒汐和警察几乎是同一个时间赶到的。
听说老人记住了那些人的面包车牌号,警方立即记录下来,并让同僚去追查。
舒汐听说老人是为了救小桃才昏迷了几天,她心里十分感动,立即承诺把所有的医药费全部承担了。
老头的儿子高兴得不行,他还想提出要报酬。
但是老头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他对舒汐说道:“我跟那孩子投缘,她年纪轻轻已经拉得一手好二胡,你找回她以后可不能埋没了她的这份技能。”
舒汐愣怔了一下,她没想到她的音乐天赋竟被小桃继承了下来,而且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谢谢你,我会的。”
老人又跟舒汐说了些小桃的事,舒汐这才离开。
老头的儿子出去相送。
舒汐对老头的儿子说道:“虽然令尊拒绝了我的好意,但是他会受伤住院全因帮助我的女儿。
他这样舍身为己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更值得我们敬重。
我会负责他老人家的全部医药费,日后他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就行。”
舒汐把她的电话号码告诉了老头的儿子。
老头的儿子非常感激舒汐的慷慨解难。
他说:“你能帮我把家父的医药费给付了,我已经很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