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
易凌风像是在藏剑山庄安家一样,除了每隔一段时间回家一趟,他每天就是陪着白棠练剑。
他果真是把白棠当成掌上明珠一样宠,白棠所有的吃穿用度全都是他精挑细选。
白熠原本以为这小子知道孙女不是他亲生闺女之后,会恼羞成怒,但是后来长谈一次,才发现易凌风早就知道了,他对孙女好,也是因为那父女缘分。
沈明月在藏剑山庄就是跟一个透明人一样,没有人特殊对待她,所有的人都对她漠视。
有一天,丫头突然给她送了一套衣服过来。
“沈姑娘,明儿把她换上吧,姑娘说明天是她生辰,想跟你一起去镇上逛逛。”
那件粉色的绸缎小衫,上面用银线绣了一朵朵小花,在阳光下闪着光泽,沈明月一见就喜欢上了。
她迫不及待的换上,却异常的合身,仿佛这件衣裳就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
“沈姑娘,姑娘让你明天早上在禁室门口等她。”丫头又吩咐了一句才离开。
沈明月坐在凳子上,自己想了一会儿,她想白棠为什么要送一件这么好的衣裳给她,这两年,她受了许多的冷遇,对这莫名的一丝好,有点不习惯起来。
第二天,白棠还没来的及出门,易凌风便已经出现了。
“棠棠,你要去禁室看那个人,”易凌风脸色有些难看。
“恩,毕竟他生了我。”白棠正色道。
她身量比两年前苗条了不少,已经是个亭亭的小姑娘了。
易凌风听到她说这话,脸上有些受伤,他捂住胸口,恨声道,“你这丫头,枉费我对你这么好了,你以前还说要孝敬我,现在看全都是假的。”
白棠这些年也习惯了易凌风这副幼稚的模样,因此便白了他一眼,“你还不快去练剑,萧师傅这个时辰已经到了,我今儿可是请假了,要是他罚你,我可不会替你求情。”
易凌风脸色一白,这下倒真有几分伤心了,“你这丫头算是白养你了,看爹爹被处罚,你就这么开心吗,这长大了,就是不如小时候贴心啊。”
易凌风装模作样的叹息几声,才从白棠的房间里离开。
白棠也没想到给自己找了一个戏精爹,这爹年纪越大,越像小孩了。
等她来到禁室门口的时候,沈明月已经在那里候着呢。
沈明月穿着那套粉色的裙子,白棠也穿了一条一模一样的。
这两年,白棠由于练武,身量已经比沈明月高了,两人站在一起,几乎所有人都会觉得白棠比沈明月大。
即使穿着一模一样的裙子,沈明月比白棠的气质也差了一大截。
没有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沈明月整个人看起来都畏畏缩缩的。
禁室很黑,仆人在前面为白棠打灯。
穿过三道铁门,白棠终于见到了这具身体的父亲。
他的手腕上拴着一个铁链,头发油腻,胡子拉碴,一身灰扑扑衣服。
白棠还未走近的时候,便闻到一股恶臭。
她在门外停住了。
“爹,”白棠轻轻的唤了一声。
里面那人似乎听到了,抬了抬眼眸,是一个精致明媚的小姑娘。
“你是棠棠,”白玉林死灰般的脸庞露出一抹希冀,“棠棠,你来看爹了,是不是要把爹爹放出去了。”
“放,”白棠摇摇头,她嫌弃的看了一眼白玉林,“你只看得到我吗,后面还有你的宝贝明月呢,明月快叫爹,爹还等着跟着你享福呢,毕竟他那么疼你,你难道不孝敬他吗。”
她推了沈明月一把,后者踉跄一下,一张脸张皇失措起来,“棠棠,他不是我爹,我爹是沈柏,早死了。”
“噢,你爹早死了,那你当时怎么叫白玉林叫爹,还叫的那么亲热。”白棠佯作不解。
“我,我,”沈明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白玉林那双混浊的眸子充满了仇恨,这个丫头,他白疼了她这么多年了,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