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1)

“……”

中午十一点, 盛世大厦。

丁潇潇一手拎着药袋水果,一手拎着饭盒,还要腾出手发消息:【我到了, 你下来拿一下吧。】

时间追溯到两个小时前,林洲让她帮忙买药,她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陆南舒是因她受的伤, 那晚要不是他带人及时赶到,藏在二楼的她不知道要面临什么, 于情于理,她都该对人家的伤上心, 要是他真因此脸上留了疤,丁潇潇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答应了帮忙买药, 既然要送去盛世,不如再多用些心,准备一份营养餐。

从网上搜了教程,丁潇潇选了一个简单又好看的菜谱,有着多年与陆南舒饭搭子的经验, 她深知他的喜恶,这人不挑食也不爱吃, 饭量比她还小,给他做饭就像喂猫。

将做好的营养餐精致摆盘装入饭盒中, 苹果热橙茶也煮好了,在柜子中挑挑选选, 她选了个没用过的保温杯倒入,又塞进几片鲜橙做点缀。

一切准备就绪。

换好衣服, 丁潇潇拎着东西出门, 在小区门外看到新鲜的水果, 又顺手买了几袋。在去盛世的路上,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究竟是哪里怪呢?

【我马上下去!!】林洲给她回了消息。

没等多久,专属电梯打开,从里面跑出来一个高高帅帅的红发大学生,“学姐!”

丁潇潇将东西递给他,“你拿上去吧,我就不上去了。”

开玩笑,小白兔都送到嘴边了,还能让跑了吗?

林洲绝不放人,“来都来了,学姐上去坐坐呗。”

“你看你,来一趟还买了那么多东西,这不得亲自交到我哥手上啊。”说着,他抓着丁潇潇的手臂往电梯拖,“走走走,学姐拎这么多东西上去,我哥看到一定会感动的。”

“他一感动,心情就能好了,等他心情好了,就能乖乖涂药。”

丁潇潇被迫跟上他的步伐,几次想开口又被他喋喋不休挡回,她忽然发现,这人的嘴比她还能说。

“学姐,我哥的脸可全靠你来救了啊。”顺利进入电梯,林洲迅速按下楼层键,“他那张脸,我们都不敢碰的。”

丁潇潇干笑了几声,没好意思说她也不太敢碰,尤其是那天,她刚在医院把人给惹了,回去的路上一直没给她脸色,让原本就寒冷的冬日更加雪上加霜。

叮——

电梯打开。

快到下班时间了,办公区的氛围会相对轻松些。

见林家公子领了个姑娘进来,大家都借机偷瞄,因为林洲性子爽朗也不属于盛世老板,有胆子大的偶尔会和他玩笑,“林少爷这是脱单了?”

林洲挑眉看过去,对他比了个噤声手势,“这玩笑可不能乱开啊。”

他似意有所指,“让我哥听到就麻烦了。”

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

眼看着两人进了陆总办公室,办公区的人开始交头接耳,“我没理解错他的意思吧?是陆总不让他谈恋爱?”

“不可能吧?”另一人压低声音道:“林家公子大学快毕业了吧,陆总也不是他亲哥,就算是亲哥、亲爹,也管不着大学生谈恋爱吧?”

“那他是什么意思?”众人沉默,心中早有了猜测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丁潇潇打扮的太像学生,看年纪和林洲差不多大,和那位风格实在不太搭。

直到,林洲单独出了办公室。

终于有人将这个不可能说了出来:“不会……那是陆总的女朋友吧?”

“……”

林洲只是负责送人进去,大白天的不需要灯泡来照明,所以把兔子推到虎嘴后,他很有眼力见的退场,还不忘关门。

陆南舒坐在办公桌后,身体微微后仰,看着丁潇潇手中的大包小包,他问:“你这是来看病号?”

丁潇潇恍然大悟。

她终于知道哪里奇怪了,她准备的这些东西,可不就是病号专配吗?就差手中束康乃馨了。

东西提久了有些沉,她走近放到陆南舒的办公桌上,小声回着:“我是来感谢你的。”

陆南舒唇角轻扯,淡淡接了句:“大可不必。”

性子是真的坏,难怪没人敢惹。

隐约知道他因何态度恶劣,丁潇潇眨了下眼,忽然凑近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陆南舒背对阳光,瞳色在长睫的遮掩下颜色泛深,神性堕隐心思难测,就像是堕落人间的神明转化成恶魔,危险又迷人。他很平静反问:“我生什么气?”

“没有生气就好。”甩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中二形容词,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将面前的袋子一一打开。

粉红色猫耳多层保温盒,配卡通勺筷,摆到他面前。

胖胖的棕色小熊保温杯,带吸管配套小手杯,摆到他面前。

终于有了正常的透明盒,卡口贴了一张贴画,里面铺满了切好的各类水果,继续往他面前推。

很快,干净整齐用来摆放重要文件的桌面,被这些可可爱爱的饭具霸占,时光穿梭,就好似回到多年前的高中,丁潇潇每天提着这些大可爱敲开他的家门,“看——”

她举起新淘来的餐盒,雀跃展示着,“新餐盒!是不是比之前的还要好看!”

这么多年了,她的喜好风格还是那么执着。

“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丝毫没觉得,自己这些东西与这里格格不入,丁潇潇认真给陆南舒介绍着营养餐和热橙水,陆南舒静静听着,长睫垂落看着桌上的摆件,也不知听没听入耳中。

要不是两人的关系不合适,她真想伸手撩拨开他浓密的眼睫,凑过去问问他有没有听到她说话。

“这是给你买的药。”最后才将药袋拿出来,特意买了双份,还准备了一个小黄鸡药箱。

自作主张将小黄鸡药箱放到他的书架上,丁潇潇撕开另一份药盒,睁圆眼睛问他,“我可以帮你涂药吗?”

直接塞给他,他根本不用。

陆南舒终于抬睫看向她,“这才是你今天来的目的。”

丁潇潇不否认,“你要是好好涂药,我就不来了。”

陆南舒笑了,“管我做什么?”

本身就是很冷的性子,所以就算笑,浅淡的笑容也不会深入眼底,他散漫道:“留了疤,才能刊心刻骨。”

这是句没有主语的病句。

如果加入主语,意思就变成:留了疤,我才能刊心刻骨。

又或者是:留了疤,你才能刊心刻骨。

对上陆南舒冷幽幽的视线,丁潇潇更倾向后者,他想让她永远记着,他脸上有一道疤是因她而留,让她只要看到他,就能想起她对他的亏欠。

疯了吧。

丁潇潇皮肤上窜起几个冷疙瘩,她看得出,陆南舒不是在开玩笑。

“这么好看的脸,还是不要留疤了。”

低头准备着涂抹工具,她暗暗平复情绪,等再抬头,她已经恢复正常,犹豫问着:“那……我过去了?”

陆南舒的办公桌很大,只是摆在过分大的办公室内,看起来不显大。绕过办公桌,丁潇潇走到陆南舒的面前,她弯身靠近看了看他额前的伤,竟感觉比之前更严重,至今没结痂。

他对自己是真的狠。

丁潇潇看着都替他可惜。

正值中午,是太阳最强烈的时候,阳光透过落地窗挥洒入室,刺激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睛。陆南舒背对着阳光还好,可苦了丁潇潇,调换了几个位置都无法遮蔽阳光,恨不得把脸贴到陆南舒身上。

“我受不了了。”丢掉棉签,丁潇潇跑去窗边拉了下纱帘,眼睛总算舒服了。

为了防止伤口恶化感染,她重新给他贴上纱布,因为没经验,她贴的有些不好看,重新剪了一块修剪齐整,确定四四方方美观好看,才又重新贴回他的额头。

“好了。”丁潇潇随手撩了下他的碎发。

随着纱布回归,陆南舒那股子日漫病态少年感又出来了,尤其是他今天没有穿正装,上衣是一件柔软的米白毛衣。

没忍住,丁潇潇又帮他理了理头发,他的发色在阳光下比常人要浅一些,柔软又蓬松。丁潇潇趁机多摸了一把,忽然有新的灵感上涌成形,她问:“能借我一张纸和笔吗?”

“什么?”陆南舒看她。

丁潇潇解释:“我忽然有了新的设计灵感,现在不记录下来,我怕一会儿就忘了。”

陆南舒找出纸和笔给她,她正要去沙发那,陆南舒攥着她的手腕把人拉回,“坐这。”

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她,在丁潇潇茫然的视线下,他波澜不惊道:“办公桌不是用来吃饭的。”

“行,那你去那边趁热吃。”丁潇潇点了点头,灵感稍纵即逝,所以她也没和陆南舒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这一画,就是近两个小时,开始只是想潦草记录轮廓,然而笔在白纸移动间,越来越多的灵感上涌催促,她只能埋头继续苦干,抓住机会耗空所有灵感。

期间,有员工进来送文件,也有人来汇报工作,大家都看到专属自家老板的‘王椅’上坐了个姑娘,像是拿出考试的劲头,全神贯注刷刷写着东西,而自家老板,却坐在沙发上翻看文件。

惊天大瓜。

大家破案了,林家公子领来的姑娘不是他的女朋友,也不是陆总的女朋友,而是,陆总正在上学考试的!妹!妹!

就说呢,冷冰冰的年轻老板怎么会喜欢可可爱爱这一款,看着丁潇潇身上的卡通卫衣,看着她潮绿编成两搓的小辫子,看着她辫子上漂亮的小发卡,众人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唰——

有些暗沉的房间重获光亮。

陆南舒走到丁潇潇身后,拉开掩盖严实的纱帘,倾身查看电脑上的邮件。单手撑桌,他用另一只手掌控鼠标,虽然两人之间隔着厚厚椅背,但以丁潇潇的视角感受,就像陆南舒把她拢在怀中。

呼吸里好像掺杂入他清冽好闻的气息,过近的距离下,使两人衣服相蹭,丁潇潇停笔抬头,结果一头撞入陆南舒的怀中。

“怎么了?”陆南舒低眸,下巴不经意蹭过她的发顶。

“没,没事……”丁潇潇摇了摇头,辫子蹭上他柔软的毛衣。

短短时间里,她连文字带图记录了满满五大页,停笔在一个潦草但轮廓明显的大头图上。灵感枯竭,她已经将该记录的都记录完整,这才回归现实世界。

放空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她看到陆南舒查看了几封英文邮件,手指移动快速敲击键盘。

她忽然反应过来,想起身但又在陆南舒的臂弯内,动了动正在从下方钻出去,上方淡淡吐出三个字:“别乱动。”

猫挠似的,一点都不老实。

丁潇潇乖乖坐回去,“我想把椅子还给你。”

陆南舒敲击着电脑没挪动,只是淡淡问她,“都记好了?”

“记好了。”

敲出最后一个字符,陆南舒嗯了声点击发送,“那走吧。”

站直身体让开,他先一步离开去拿衣服,丁潇潇愣了下,“你也要走?”

陆南舒看她,“你不饿?”

来前她只吃了小饼干,这会儿耗了太多心神,确实很饿。陆南舒说礼尚往来,既然丁潇潇给他准备了午餐,那他也该还一顿回来。

“不……”拒绝的话还没说完,陆南舒就补充了句:“毕竟——”

“后面几天都要麻烦你。”

他是想让丁潇潇天天来帮他涂药。

有些过分了,但人家是因为她受的伤,她天天来看看好像又不过分。

或许是因程临之前的话,又或许是因昨晚的梦,又又或许是陆南舒近期对她做的种种,丁潇潇发现,自己的心没出息又开始乱了。

她忍不住想,如果当年的事,真的有误会该怎么办?

如果真如陆南舒所说,他们没办法两清,是她先放弃的他,她又该怎么做?

“陆南舒。”吃完饭,在他送她回家的路上,丁潇潇很想将疑问问出。

她想问问,他当年是不是真的为了她,想要放弃出国留学。她还想问问他,那年的事是不是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最想知道,在陆先生逼他们分手时,他究竟有没有放弃的念头。

如果没有,那她提出分手时,他为什么不肯解释一句。

可话到嘴边,她却迟迟问不出口。

心思摇摆不定间,陆先生的脸再次浮现在眼前,呼吸滞住,她只能低下头问:“那天,你怎么知道我留宿在MISS?”

“你不是看到了吗?”陆南舒瞥了她一眼,“我的办公室能看到对街。”

所以,他是看到二楼亮着的灯,猜测她留宿在店。

“还好。”丁潇潇尽量不让自己脑补,“还好你那晚刚好注意到对街,还好我开着灯……”

为他辩解的话还没说完,陆南舒主动插了句:“我没那么闲。”

“?”丁潇潇没听懂。

车子开入小区,陆南舒熄火停车,偏头看向她吐字清晰道:“如果不是有所挂念,我不会闲到没事往窗外看。”

毕竟,他每天都那么忙,怎么会闲着没事一天天盯着窗外看。

因他这几句话,丁潇潇的心更乱了,忍不住乱想的同时还在尽量保持克制,她只想把话问个明白,“什么意思?”

她实在不敢乱猜,“你能把话说得更直白些吗?”

“不能。”

俯身凑过去帮她解安全带,在退离时,他忽然凑到她的耳边低语:“你可以自己猜猜看,我究竟在挂念什么。”

丁潇潇受不了了。

推开他揉了揉发痒的耳朵,她匆匆推开车门往下跑,跑出去两步,她气不过蹬蹬又折回,想着无论如何也得问出点有用的,就豁出大脸扒着车门问:“你是在挂念我吗?”

陆南舒靠在驾驶位上,正要去摸打火机,扭头见人又折了回来,轻嗯一声很是漫不经心,“可以这么认为。”

总之,就是不肯给她明确的回答,存心让她抓心挠肺,难受的要命。

今夜,注定又要难眠了。

回到家后,丁潇潇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发现自己的脸颊白里透红粉嫩嫩的,像是熟透的水蜜桃。

与陆南舒的过去,她原本已经决定放下,之前也做的很好。可最近不知怎的,陆南舒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不按常理的出牌打破她的步骤,再这样下去,她会很危险。

【有时间吗?】丁潇潇给林洲发去消息。

她想,就算她和陆南舒不会有将来了,她也该求个明明白白问心无愧。心绪从哪里开始乱的,就要从哪里开始理清拨正,所以她对林洲发出邀约:【关于之前你说的那几句‘真心话’,我想和你聊聊。】

如果这件事真的和她有关,就算过去了,她也该有知情权。

不然维持如今的状态,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回应陆南舒。

叮——

有消息弹出,丁潇潇连忙拿起手机。

可惜,发来消息的不是林洲,而是她那位继弟谢祺,【姐姐,今年回家过年嘛[可爱]】

高涨的情绪瞬间跌入谷底,她想了很久,缓缓打字,【不啦,这边太忙了回不去,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嗷。】

谢祺发来沮丧的表情包,【你都好几年不回来了……】

【我们都很想你。】

看着这几行字,丁潇潇呆了好几秒都不知该怎么回,因为她很清楚,谢祺在说谎,‘我们’没有‘们’,也许谢祺是真的想念她,但她的妈妈霍梅,大概巴不得她永远别回去。

叮——

又有新消息弹出,这次是林洲。

他回:【好啊,正好我也想和你聊聊。】

他也是纠结了很久,【虽然我哥不让我说,但我觉得,有些话我得帮他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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