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年的心怦怦跳着, 那一瞬间她脑中闪过很多画面,想说的话也有很多, 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贺年年忘了自己是怎么走下台的, 直到她坐在化妆间里补妆时,脑子里依旧在不断回放着他的那句“我真的很喜欢你”,以及他说这话时笃定的、深情的、不容置疑的神情。
是他演技过于高超吗?
还是他真的也喜欢她?
无数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搅得她脑子里乱糟糟的。
不得不承认, 有些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最初的轨道,开始朝着她无法把控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贺年年烦躁地揉了揉脸。
“哎呀!”化妆师惊叫道, “不要揉脸嘛, 这下又得重新补妆了。”
刚补好了妆,陆灵芝就来催促贺年年出去给长辈们敬酒。
“你动作快点, 让毛毛一个人在外面应付怎么像话?”
贺年年敷衍应着,起身跟着她妈走出休息室, 恰听到一阵哄笑声从宴会厅里传来,循声看过去, 蒋禹涵在给几个叔伯敬酒,那些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蒋禹涵只是垂着眼含笑听着。
忽然间他似有所感地抬起眼来,看向贺年年所在的方向。贺年年也不知道怎么了下意识就移开了目光。
“我想去厕所。”
“懒驴上磨屎尿多。”陆灵芝无奈, “快去快回!”
贺年年转身去了卫生间。
她也不是真的要上厕所, 她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蒋禹涵。
贺年年对着镜子调整情绪,不断告诫自己,他只是演技高超而已, 所以她也不能想太多, 她要悬崖勒马。
卫生间旁边就是楼梯间, 正在这时, 楼梯间的门忽然开了, 一个人匆匆从里面走出来,贺年年一眼就认出那是她表姐兰月。
兰月面色潮红还有点心不在焉,这才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贺年年。
贺年年正好奇出了什么事,楼梯间的门再度打开,这次出来的竟然是她二舅……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贺年年若有所思地回到宴客厅,蒋禹涵已经给那群叔伯们敬完了酒,正和他表妹说话。陆灵芝正和张美丽几人眉飞色舞地聊着天,项小云在一旁偶尔插上两句,两个爸也分别接受着亲戚们的敬酒。
没人顾得上她,她就趁机偷个懒,找到给自己留着的位置坐下来。这一桌是留给一对新人和两家父母的,现在他们都不在,所以只有贺年年一个人。
忽然间旁边的椅子被人拉开,蒋禹涵坐了下来。
在经过一番心理建设后,贺年年再面对他时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
“饿了吗?”他边说边夹了一只她爱吃的虾放在她的盘子中,“吃点东西吧。”
他说话时离她不远,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你喝了很多酒?”
“不算多,长辈劝酒,多少得喝点。”
“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敬完酒再合个影就结束了。”
俩人正说着话,贺年年忽然看到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宴会厅,直奔蒋振东所在的方向。
那人好像是蒋振东的助理,他在蒋振东耳边耳语了几句,蒋振东的脸色瞬间变了。
蒋振东放下酒杯,似乎对周遭人说了声“失陪”,又分别和她爸妈还有她干妈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就在助理的陪同下离开了。
直到蒋振东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贺年年才意识到一件事——他们的订婚宴还没结束,她蒋爸就先离开了。
“蒋爸不和我们合影了吗?”贺年年下意识问蒋禹涵。
半晌没听到回应,她回头看他,才发现他脸色不好看。
宴会厅里的气氛因为蒋振东的突然离开有短暂的凝滞,毕竟还有什么急事能比独生子的订婚宴更重要呢?所以贺恒和陆灵芝脸色也都不算好,而项小云虽然在跟周遭亲朋解释蒋振东是公司有急事不得不走,但脸上却有难以掩饰的焦虑。
因为蒋振东的突然离开,敬酒的环节也草草结束了,最后的合影也没有他。
好好的订婚宴,因为有了这个小插曲而有了不完美。
没有蒋家人的场合,陆灵芝就开始抱怨这件事,但贺年年却觉得蒋振东的离开并非是故意的,如果他不赞同他们订婚完全可以继续坚持,或者干脆不来,没必要来了又走。
想到项小云焦虑的神情,贺年年也不禁开始担心,她蒋爸的公司到底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
订婚宴过后,北京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眼看着一学期又快结束了。
时间进入1月下旬,距离考试周还有十几天,图书管里天天爆满,挤满了为期末冲刺的学生们。
从项政南那里套重点的事情迫在眉睫。
奶茶店有一个角落通过花架将那一桌和其他桌隔挡开来,以前不忙的时候兰月喜欢坐在这里上上网算算账,现在这一桌就留给项政南和贺年年了。
贺年年发现自从他们的订婚宴后,兰月和项政南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两人不再像以前那么针锋相对了,兰月不但同意了项政南在这里给她补课,甚至在他们补课的时候还会亲自送点蛋糕奶茶来。
当着她的面两人看似没什么交流,但那无意间的眼神碰触又好像他们交流了很多。
贺年年也很乐意做这个桥梁,给他们创造机会。
接连补了两周的课,贺年年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提出希望项政南帮她划重点的事,项政南竟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贺年年窃喜,看来刚正不阿的项老师也逃不过她表姐的“美人计”啊。
然而贺年年并没有得意太久,当她第二天拿到项政南给她划的重点时彻底傻眼了。
这是划重点吗?这是划全书吧?!
面对她的沮丧,项政南说:“你大概没注意到这本书的作者,正是我本人。所以在我看来,整本书都是重点。”
贺年年:“……”
今天补课结束得有点晚,直到奶茶店要关门了,两人才结束。
贺年年一出门就见到门前的树下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似乎是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回过头来。这么冷的天,他也只穿了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没戴帽子也没戴围巾,此时脸和耳朵都冻得红彤彤的。
贺年年有点意外:“你怎么在这?”
蒋禹涵:“刚从实验室出来,有点晚了,顺路等你一起回去。”
贺年年心里暖暖的:“那你怎么不进去等啊?”
蒋禹涵瞥了眼她身后出来的项政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项政南冷冷“哼”了一声,但转过头对上准备下班回家的兰月时又不自觉放轻了声音。
“刚才的奶茶钱你也没收,这样吧,我送你回去算是抵消了。”
兰月说“用不着”,项政南却非常坚持自己“不占人便宜”的原则。
蒋禹涵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带着贺年年先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贺年年垂头丧气地把套题失败的事情简单和蒋禹涵说了下。
蒋禹涵也没想到他二舅还有这么一手,想了一下问她:“那些东西你真背不下来吗?”
贺年年崩溃地停下脚步:“大哥,这都快考试了,我又不是你,学东西那么快,考满分跟家常便饭似的!”
蒋禹涵也停下来看着她。
两人相继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间,贺年年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看来只能偷题了!”
蒋禹涵掉头就走。
贺年年连忙追上他:“我开玩笑的!不过我有一次注意到他在自己的书上做笔记,他自己看的笔记总有重点吧?二舅那样的人,你直接借他肯定不给,不过我发现上班时间他的办公室都不锁门,我们可以找个机会‘借’出来看看……”
蒋禹涵沉默了,像是在犹豫。
片刻后,他似乎是妥协了。
他问贺年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贺年年蹙眉想了一下,她二舅整天神出鬼没的还真不好确定什么时候不在,所以最好是找个时间找个理由把他支出去。
时间好说,可是找什么理由呢?
她想到此时兰月应该正和项政南在一起,于是拿出手机给兰月发了个微信。
……
第二天中午,贺年年和蒋禹涵来到了项政南办公室所在的实验楼。
这时候老师和研究生们都去吃饭了,楼里的人很少。
项政南的办公室蒋禹涵也去过几次,多半是替他妈送吃的给他二舅,所以也都是大大方方的来大大方方的走,像今天这么鬼鬼祟祟的还是头一次。
他无奈望着楼梯间里的天花板发呆,旁边是如临大敌的贺年年。
楼梯间外最近的一间办公室就是他二舅的,此时贺年年正透过楼梯间门的缝隙紧张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形,还时不时地看着时间。而她保持着这个状态已经足足十分钟了。
偶尔有人从楼上下来,路经两人时,无一例外地都露出暧昧的神色,蒋禹涵最初还有点窘迫,后来也干脆摆烂了。而贺年年好像完全看不见那些人的目光,只专注于一门之外的走廊。
终于,项政南出现了,他手里拎着个精致的手提袋,朝着电梯间的方向走去,看得出心情很不错。
看着人走远,贺年年背对着蒋禹涵招了招手:“就现在。”
蒋禹涵却有点迟疑:“你确定他出门了?”
“当然了!表姐都主动邀约了,你觉得二舅他老人家会错过这个修复关系的好机会吗?你刚才注意到他的神情没?就差把‘嘚瑟’梁子写在脑门儿上了。而且你看他还带着礼物出门,肯定是去赴表姐的约了啊!走走走!”
说着,贺年年闪身出了楼梯间。
蒋禹涵无奈,只好跟上。
就像贺年年预料的那样,项政南中途出门时并没有锁门的习惯。
可惜的是他们也没有在项政南的办公桌上找到那本《金融学原理》。蒋禹涵只好去看看书柜。
贺年年趁着这工夫百无聊赖地开始东摸摸西看看。
项政南的办公室很整洁,整洁得像他这个人一样一丝不苟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些必要的办公用品,而且所有的办公用品都是冷色调的,这就让办公桌上那盆红色花盆的仙人掌显得格外特别。
“我以为二舅他老人家所到之处方圆几百里都没活物呢,这仙人掌倒是长得挺好的。”
蒋禹涵瞥了眼那仙人掌说:“刚买没多久吧。”
“不会吧,我记得我这学期开学的时候它就在这了。”
贺年年注意到仙人掌的花盆外渗出了一滩水,不由得伸出手指摸了一下仙人掌的土:“这是什么品种的仙人掌,浇这么多水还能长这么好?”
蒋禹涵无奈,这哪是仙人掌的品种特别,特别的是他二舅才对,养死一棵就去找个模样差不多的,买回来继续往死里养。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两人下意识屏气收声,紧张地看向门锁。
就在门锁转动的那一瞬间,蒋禹涵倏然转身,拉着贺年年躲到了书柜旁边。
就在他们藏好的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然后是皮鞋摩擦地板的声音。
两人都以为项政南是临时回来有什么事,一会儿肯定还要走,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他离开。
正在这时,项政南忽然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给贺年年补课?”
被点到名的贺年年吓了一跳,难道他俩躲在这里被项政南发现了?
贺年年立刻抬头看向蒋禹涵,他的表情还算冷静,但眼神中明显也透露着一丝不确定。
怎么办?要出去吗?
正在贺年年脑中一团乱麻的时候,项政南的声音再度响起。
“因为你。”
咦?这么含情脉脉的语调好像不是对蒋禹涵说的。
项政南轻咳一声继续道:“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既然咱俩现在都是单身,我可以考虑和你重新开始……”
贺年年明白了,这话应该是说给她表姐兰月的。
所以两个人是在通电话吗?
贺年年好奇地探出半个脑袋,发现项政南正站在门口的洗手池前,而他的手机还放在办公桌上。
看来只是提前演习一下。
想不到她二舅也有这样的一面。贺年年尽量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正在这时,微波炉发处滴的一声,见项政南似乎要回头,贺年年连忙缩回了书柜后。
这一动作导致她的脑袋结结实实磕到了蒋禹涵的下巴。蒋禹涵吃痛,发出“嘶”的一声。
两人制造出的声音不小,还好他二舅沉浸在自己设计的告白中还没发现他们。
贺年年揉着脑袋抬头去看蒋禹涵,见他眉心紧蹙,手捂着下巴,显然被磕得不轻。
她有点着急,手忙脚乱地去试图帮他揉帮他吹,都被他偏头躲开了。
贺年年小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蒋禹涵只是深呼吸,什么也没有说。
此时项政南的声音再度传来:“其实你送我的仙人掌我还一直留着……”
难怪那盆仙人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呢,原来是她表姐送的啊。不过还真没看出来,她这看似“六亲不认”的二舅还是个长情的人。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项政南的演练总算结束了,但他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拿出微波炉里的饭盒开始吃饭。
这什么情况?她二舅难道不是为了一会儿和她表姐表白才特意跑回来演练的吗?他难道不该跟她表姐一起共进午餐吗?怎么会一个人在办公室吃盒饭呢?
贺年年想问问蒋禹涵怎么办,一抬头才注意到两人的距离近得有点可怕。
项政南的办公室不大,几乎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也只有书柜和墙壁之间有不到一米宽的隙能藏人,但藏下两个人还是有点勉强的。
此时贺年年贴墙站着,蒋禹涵面对着她。他似乎是怕身后的书柜承受不住他的力道,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以支撑他的身体,就好像他在壁咚她一样。
她看得出他似乎已经在尽力和她保持着距离,但是空间实在有限,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贴在了一起。
无论多冷的天,蒋禹涵都不会穿得太多,今天他只穿了件中长款的拉链外套,贺年年为了美也没穿太多。
刚才太紧张她都没察觉,但此时回过神来,她能清晰感受到与自己的柔软截然不同的那种结实宽厚的胸膛。
她能闻到他身上沐浴液的味道,还能感受到到他稍一低头喷洒在她脸上脖子上的热气。
周遭的氧气仿佛都变得稀薄了,但是她的心跳声却那么有力那么快。
她不由得抬眼偷偷打量他,此时他除了热得脸色有点潮红,表情倒是没什么异样。
其实她看他的角度简直是死亡角度,一般人从这个角度看肯定丑爆了,可他却依旧很好看,挺直的鼻子、棱角分明的下巴、还有凸起的喉结。
贺年年不由得又想起他们订婚那一天他看着她说“我真的很喜欢你”的情形。
其实自从那天以后,她就发现自己白天走神的时候会想起他,晚上做梦的时候也会梦到他,甚至此刻,在这种危急关头,她依旧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贺年年不得不承认,当初的那些心理建设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喜欢就是喜欢了,感情是无法受理智左右的。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蒋禹涵是什么样的想法,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呢?
很快,贺年年就得到了蒋禹涵的“回应”,只是这回应的方式让她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她感到有什么东西隔着衣服顶着自己的小腹。
那一瞬间,这些年储备的小黄文情节一股脑地都冒了出来。
可是两人虽然贴的很近,但好歹还都穿着这么厚的衣服呢,他这也太敏感了吧?
是因为喜欢她吗?还是他们这个姿势让他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她再度悄悄抬眼看他,他的表情依旧很淡定。
这种情况下,这家伙竟然还装得跟没事人似的,这心理素质真是没谁了!
贺年年此时也说不上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有点害羞,也有点好奇,甚至还有一点隐隐的自得。
不过一想到她二舅就在几米之外的办公桌旁吃午饭,她就如临大敌,决定无论如何不能任事态这么发展下去。
贺年年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和他拉开点距离,但她刚退了一点那东西就又顶了上来。
还真是穷追不舍呢!
可这地方就这么点空间,她早已退无可退。
要不她干脆背过身去?然而只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她就觉得更不对劲了。
贺年年忍了忍,然后朝里挪了挪,依旧没躲开,她又朝外挪了挪……她发现那东西好像会拐弯儿似的她躲到哪他跟到哪。
怎么会这样?她在知识的海洋里搜寻了一下关于男性某样器官的特征描述,这时候难道不该坚硬似铁宁折不弯吗?
“你能不能老实点?”耳边忽然传来他压得极低的声音。
尽管那声音不高,她还是能清晰听得出那声音中的隐忍和欲求不满的隐隐愤怒。
与此同时,他说话时的热气尽数喷洒在她的脖子上,热热的、痒痒的,又让她有点心猿意马。
关于男女那事,贺年年的理论知识还算丰富,但实践经验几乎为零。饶是她平时脸皮再厚,此刻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尴尬地说:“我知道我身材挺好的,长得也不错,确实更容易引人想入非非……”
蒋禹涵:“……”
蒋禹涵:“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年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天生的没办法……”
蒋禹涵:“你非要在这个时候犯病吗?”
他竟然说她犯病!
贺年年有点生气:“咱俩究竟是谁犯病?”
蒋禹涵微微蹙着眉,一双漂亮的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气了一会儿,贺年年无奈呼出一口气:“算了,看在你也情非得已的份上,我原谅你了。其实我理解,这是男人的正常反应嘛,但我理解二舅他老人家未必理解。”
蒋禹涵:“你到底在说什么?”
贺年年用尽量循循善诱的口吻说:“我说你想些别的事,比如花花草草蓝天白云什么的,然后深呼吸,尽量让脑子放空……”
见蒋禹涵似乎还不理解,贺年年也放弃了:“算了算了,看来是没什么用……”
要怪也只能怪她魅力太大。
那就只能从源头解决问题了。
她又开始挪动身体,试图和他拉开点距离,这一动作又不免带来一些身体上的摩擦。
蒋禹涵像是终于忍到了极限:“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年年被他这种不耐烦的口吻激怒了,也不打算理解他了。
“还不是因为你!你那东西顶到我了。”
“我什么东西?”
两人争执间蒋禹涵一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书柜,书柜顶端放着一个地球仪还有几本书,此时被这么一撞,那地球仪开始摇摇晃晃。
贺年年和蒋禹涵也顾不上吵嘴了,都屏气凝神看着那地球仪,最终那地球仪晃悠了两下,还是没有逃脱掉在地上的命运。
“咣当”一声,在这间原本静谧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的震耳欲聋。
贺年年认命地闭了闭眼,再一睁眼时就看到项政南已经站在了两人对面,正端着手臂打量着他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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