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李布衣安排的士兵,押解着俘虏的两千余士兵出来了。
一个个俘虏,垂头丧气。
许多士兵还受了伤。
“孔将军,救命啊,我不想死,我不想被杀。”
“孔将军,救救我,我也是青州人,我也是孔家的人,不要抛弃我。”
“将军,救命……”
一个个俘虏哀嚎呐喊,全都在求助,恳切的希望孔令月能救一救他们。
毕竟,这是赵善让李布衣安排的,就是让所有的俘虏喊话求饶。
俘虏怕死,不敢不做。
万一触怒了赵善,被一刀噶了,那就没性命了。
赵善任由俘虏喊了一阵,再一次抬头朝城楼上看去,高声喊道:“孔令月,看到这些联军士兵俘虏了吗?
“朕给你一个选择,只要是你立刻和刘福全划清界限,带着军队撤离兖州,朕对你的行径既往不咎,而且,朕还陨落释放所有的俘虏,你意下如何?”
“如果是你不管不顾,朕也就只能杀了这些人,毕竟你都不管他们的死活。”
孔令月听到的刹那间,脸色大变。
不好!
是赵善的算计。
赵善安排了这些俘虏来求助,如果她拒绝了赵善的话,等于是不管俘虏的生死,就是不管自己士兵的生死。
平日里,她一贯是和士兵同甘共苦,打成一片。
如今,却不管自己人的死活。
让士兵怎么看她?
让士兵怎么服气?
可是答应了赵善的话,就要退出陈留县,就会造成刘福全的落败。
一旦刘福全落败被杀,兖州被赵善夺取后,未来赵善横扫了兖州,下一步就是青州、豫州和徐州,孔令月所在的青州也稳不住。
孔令月看向城外的赵善,气得咬牙切齿。
该死的赵善。
好歹毒的心计。
刘福全生怕孔令月跑了,一旦孔令月走了,谁来帮他镇守陈留县呢?他怎么拉拢和孔令月的关系,进一步迎娶孔令月呢?
刘福全连忙道:“孔姑娘……”
孔令月瞬间看过来,沉声道:“夏皇,你我之间请称呼职务,夏皇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亦或者称呼孔将军也不错。”
刘福全心头一冷。
好个冷淡的孔令月,朕一定会折服你的。
刘福全从来是舔狗心态,得不到的就始终有想法,始终在**,迅速道:“孔将军,赵善的话不需要搭理,他是故意道德绑架你。
“如果你中计了,赵善的目的就达到了,这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孔令月淡淡道:“多谢夏皇开导,我自有分寸。”
刘福全微微点头。
联军的事情,刘福全想插手都办不到,一切只能看孔令月的决断。
孔令月审视着城外的两千俘虏,盯着骑在马背上的赵善,一瞬间已经下了决定,高声道:“赵善,你这样的威胁是没用的。”
“驰援夏国,是我三方共同的决定,我不可能撤走。”
“一旦撤走,后方的所有付出都付诸流水,所有人都会失望,更会有无数人陷入刀兵之灾。”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撤离。”
孔令月眼神愈发的冷漠,掷地有声道:“我唯一能告诉你赵善的是,只要是你敢杀了俘虏。
“我孔令月在此发誓,就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必杀你,不杀你誓不为人,不杀你誓不罢休。”
刘福全心中松了口气。
一切就看赵善了。
他倒是希望赵善杀了所有的俘虏,如此一来,赵善和从孔令月之间结下了深仇大恨,就再也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他也就能从容应对了。
赵善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有半点慌乱,更没有半点急躁,叹息道:“唉,原以为你孔令月为了自己人,会放下助人的心思,毕竟帮亲不帮理。
“自己人的生死不管,却要管无足轻重的人,实在是圣母心泛滥。你要这样,朕能拿你怎么样呢?总不能,朕和你比烂,看谁更下作吧。朕是大乾的皇帝,普天之下都是朕的疆土。”
“就算因为秦飞虎、孔神通和赵跃割据的原因,地方上暂时不属于大乾。可是,朕也不可能放弃这些属于大乾的子民,怎么能杀他们呢?”
“来人,把人全部带下去。”
士兵又押解着所有俘虏离开了。
一个个俘虏都松了一口气。
看赵善的眼神,却是多了感激,因为孔令月没有管他们的死活,赵善却没有杀他们,仍然认为他们是大乾的子民。
这是皇帝的仁慈。
赵善把人带走后,抬头又看向城楼上,高声道:“孔令月,你赢了,朕输了。”
孔令月眼中神色更是有些复杂。
有些钦佩。
佩服赵善竟然舍得不杀人,宁愿不杀俘虏立威,也要保留这些俘虏的性命。
有些愤怒。
是赵善撤走了俘虏,她孔令月就是不管自己士兵性命的恶人,是冷血无情的人。在这个前提下,她想要进一步获得所有士兵的信任,就变得更加的困难了。
孔令月高声道:“赵善,你玩弄这么多的手段,无非是想要打击本将。可惜,本将是绝对不会受到影响的,我始终在陈留县城内,你如果有本事,尽管来进攻。”
说到这里,孔令月进一步道:“顺便告诉你,我在城内还有近六万的大军,算上夏皇的兵力。
“如今区区一座陈留县城,足足有近七万人,你的那点微末兵力,想要打破陈留县城,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
“我在,你赵善休想前进一步。”
“我在,陈留县就在。”
孔令月语气强硬,强势道:“赵善,我劝你立刻撤回大乾,大家相安无事就好。你回到洛阳去,好端端的当你的皇帝,治理百姓,岂不是更好?
“非要掀起兵锋和波澜,非要造成无数人死亡吗?”
赵善大袖一拂,沉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乾必然是统一的大乾,不可能任由分裂存在。
“如果任由分裂存在,朕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呢?”
孔令月说道:“你不可能成功的。”
赵善说道:“只要是朕在,就一定会成功。”
孔令月哼了声,却没有把赵善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她兵强马壮,有足够的实力守住县城。
恰在此时,却是高远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赵善的身后,禀报道:“陛下,我东厂的哨探,发现了陈留县城外还藏着另一支骑兵。”
赵善眼前一亮。
昨天晚上李布衣提审了俘虏,就已经查出了孔令月在城外埋伏了两支兵力。
一支骑兵是徐野率领的。
徐野带着三千骑兵杀出来帮助孔凡西,以至于被杀。
另一支兵力是常勋率领的,却是隐藏在了暗中,始终没有暴露,导致李布衣和周虎侯没能剿杀对方。
现在,终于找到了。
赵善沉声道:“你去告诉李布衣,让他抽调骑兵,悄悄的摸过去,给我截断这一支兵力,争取把他们彻底拿下。”
“遵命!”
高远转身就要往李布衣的方向去。
只是他刚走出去,赵善忽然道:“等一等,你让李布衣过来。”
高远再度应下,去把李布衣喊来了。
赵善直接说了高远打探到的消息,迅速道:“李卿,关于高远打探到的消息,朕希望你带着人去围剿这一批人。”
“可是,却不能彻底剿杀了,要驱赶着他们朝陈留县城的方向来。朕会安排人接应你,在附近堂而皇之的剿杀他们。”
李布衣本就是智将,一瞬间就明白了赵善的心思,笑道:“陛下是打算,借助这一事情刺激孔令月吗?”
赵善点头道:“就是这样的,朕倒要看看,孔令月是否安排人出来驰援。亦或者,她要眼睁睁的看着常勋麾下的三千骑兵被剿杀。”
“臣领命!”
李布衣带着人就离开了。
在赵善和高远、李布衣嘀嘀咕咕说话的时候,城楼上的孔令月有些好奇,不知道赵善正商量着什么?
孔令月摸不准,可是她就一个打算,守住陈留县就行了。
其它什么都不用管。
孔令月高声道:“赵善,你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打算干什么呢?”
赵善微微一笑道:“朕一贯是最喜欢巾帼英雄,尤其是你这样带兵的女子。虽然朕暂时没打算进攻陈留县,可是和你唠唠嗑聊聊天,不也是挺好的吗?”
孔令月哼了声道:“赵善,你以为能用这样的方式瓦解军心,影响我的军队吗?那是不可能的。”
赵善说道:“令月,你想多了。”
孔令月哼了声道:“赵善,你我的关系是敌人,还没有发展到称呼名字的地步。”
赵善却是一副惫懒模样,笑道:“嘴巴长在朕的身上,要喊什么说什么,朕为什么不能喊呢?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喊赵家哥哥,或者是善哥哥,亦或者是其它的称呼。”
孔令月面颊抽了抽。
赵善哪里像是皇帝,登徒浪子还差不多。
亏得她曾经在青州,对赵善灭西凉,败金国和北魏的事情大为赞许,再加上看到赵善丰神俊朗,倒也印象不错。
只是双方各为其主罢了。
赵善这样不要脸,孔令月很是不喜,沉声道:“赵善,你真是无耻。”
刘福全站在孔令月的身边,感受到孔令月情绪的变化,感觉赵善在调戏孔令月,也是心中愤怒。
赵善这厮真是无耻。
太无耻了。
赵善却不管孔令月和刘福全的心思,反而是笑道:“多谢令月夸奖,如果是朕无耻,能让天下万民安居乐业,能让天下寒士俱欢颜,朕愿意。”
孔令月却是不搭理赵善了。
和赵善斗嘴皮子,实在是不得劲儿,还处处被赵善调戏。
赵善见孔令月不说话,又说了一会儿,却是稍稍后退,就在城外驻军扎营,一副随时准备一战的打算。
赵善驻军却不进攻,孔令月眉头深锁,心中思考着赵善的打算?
赵善要干什么?
赵善有什么企图?
奈何,孔令月暂时也摸不清楚情况,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就在城楼上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