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燃晴却看得清楚。他这个摊子上,还真有宝贝,而且还算是无价之宝。这宝贝不可能是满世界司空见惯的植物矿石,同样不是那些零零碎碎的破旧碎片,而是下边做垫子用的,脏兮兮的一块不知什么材质的破布。说破布并不准确,因为人家不破,就是脏,非常脏。脏总是和破相关联,不知是宝物自丑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给人一种看到了就想扔掉别脏了手的感觉。若不是秦老头现在实在穷的逆天,也不会用它辅垫。其实,如果这秦老头是个有心人,就会发现,他每次都用这块破布包裹各种各样的东西,有破碎的刀尖,断了十八截的剑刃,还有各类有棱有角的矿石,如果换成普通的包裹物,不仅包不住,还会被戳个稀巴烂。秦老头儿没想过这件事儿,家里一派凄风苦雨,老祖陨落后孙女儿也一病不起,气息奄奄,根本没心情关注家里司空用惯的破布。宝物,尤其是流失在外的宝物,多喜欢自丑,没有修为的燃晴,只是凭经验断定,并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何宝物。左右不过是一些无用的纳币,亦或是几枚上品疗伤丹药,即便是看砸了眼,也只当是日行一善。秦老头儿家住的倒也不远,没多长时间就到了一处外表看起来还算齐整,内里却因为被分割成了几块,住了不同人家的大杂院。秦老头儿和他的孙女儿秦染,就住在最偏僻的一处地方。说起来恐怕都让人难以相信,这整个一个大院都是秦家的,秦家有位精彩绝艳的老祖宗,曾拜师一位大佬,所以才赚得了这一份家业。“只是可惜了,我家老祖受人挑唆,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回转没多久,就陨落了。”陨落后的秦家,树倒猕猴散,才会越发的破败。沦落到如今,只靠出租给收入不高的散修们,才勉于维持生计。小姑娘秦染年纪不大,约摸十五六岁的样子,脸色煞白,眉心带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气息奄奄。听到声响,睁开两只空洞的大眼睛,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祖父!”“她这样子有多长时间了?”现在的秦染骨瘦如柴,这般的形象在屋内,连鬼怪都不敢靠近。秦老头儿长叹一声,“大约五六年时间了。”病来的突然,一点征兆也没有,当时还薄有家底,卖了两间铺子,用各种各样的丹药吊着一口气儿。“你且想想,如果能想得起来,我们会尽可能的救她一命。”这小姑娘还是一介没有修炼的凡人,只受了些微侵害便成了如今这个模样。说起来惭愧,这种气息与燃晴丹田中的阴鱼施展的术法所残留的危害物如出一辙,巧合的是,与父亲身体内残留的那道若有若无的暴戾气息本属同源。据她所知,父亲为清除体内的这丝隐患,用了近十万年的时间。眼前这个叫秦染的小姑娘,是她所见过的第二个被古怪气息伤害的患者。其实,她有所不知的是,九宇学院的院长游斯仙尊,当初也是受受了这种莫名气息的侵扰,若不是燃晴的魔花伞送的及时,怕也难以恢复。虽不是完全一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却属同源。已经一文不名的秦老头儿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番。原来啊,秦老头的祖上还真如他自己所说,去过葬神之地。老祖的事情都是口口相传下来的,老祖回来没多长时间,就陨落了,也没带回来什么有真正用途的宝物,他们的这个小家族也就此开始破败,直到现在连一个小孙女儿都没办法保全了。“如果一定要说出点儿什么,就是阿染十岁的时候,因为调皮,把这些封印起来的杂物翻了出来。”许是年代久远,随着那位老祖的陨落,这些封印也早就形同虚设,那时候秦染年纪小,翻腾出来玩的时候还不小心划伤了手指。再然后,就开始生病,时好时歹,就成了如今这个模样。说到这里,秦老头也很是惭愧,原本这些害自家孙女儿一病不起的邪物,就应该被永久封印,他却拿出去想要卖钱,想来真是不应该。“我在想着,这些原是修士之物。”凡人碰不得,对修士可能是无价之宝呢。燃晴没理会他的纠结,“确实是不详之物,可还有留有余物?”说这番话的时候,燃晴心口砰砰直跳……葬神之地,与自己同源的古怪气息,即便没有枯石珠那码事儿,她都要去历练一番。修真界中,从来不能看轻的就是行走在外的女人和小孩,这样的存在,不是奇人就是有真本事的大佬。即便秦老头儿本事不高,到底也是小家族出身,自是有些见识。如今听说这两人能解相依为命的宝贝孙女儿的病灶,急忙忙又翻出了几块不成样子的碎片,还有一本他们家老祖留下的杂记。杂记内容,秦老头儿早就倒背如流,给出去也没什么不舍的。之前留下来,是做个念想,为了秦染,啥也不顾了。这些颇有来历的东西,八头粗鲁的将这些东西扔进一个储物袋内,等燃晴恢复后再去整理参悟,反正她是懒得动脑的那一类。当初将丹药给父亲的时候,燃晴自己确实已经没有了,但她给了九头兽两瓶。刚从葬魂渊出来时,九头兽伤势颇重,甚至还留有各种术法气息,当时手上有多余的丹药,就扔给了他两瓶,现在派上用场了。其实小姑娘秦染只是被那股气息冲撞了,因为是凡人之躯,没什么抵抗力,日久才会渐渐浸入身体,日渐病重。真正说起来,秦染病的并不严重。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服用了八分之一丹药。一刻钟后,肉眼可见的,人就活泼了,甚至还吃了一小碗白米粥。如阳光驱散了满天云彩,若不是八头不耐烦客套应酬,秦老头都能把额头磕破出血。燃晴拍拍手叹息,唉,又是没能做成纨绔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