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凯一族教导后辈,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冥神的奴仆,说是当初冥神数次救他们于水火,是累世恩情。
寄兰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以后要效忠于燃晴,燃晴才是他们一族的出路,生死不变。
所以,寄兰在父母陨落后,啥也没记住,就这一句刻骨铭心。
燃晴给寄兰要了几盘练气期食用的点心和灵果,让她在一边自己照顾自己,与蓝卿倒说起了修真界这些年的风风雨雨。
相较于冥雪和冥峰这些小人物的零碎,蓝卿做为灵宝阁的少东家,知道的消息不仅准确,而且多而广。
“我说最近,就数天道宗和魂音宗之间的恩恩怨怨了。
本来,魂音宗占据了上锋,可这么些年都过去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道宗又岂能没些手段?”
拉拉扯扯好几年过去了,正当事情有了进一步发展的时候,得到了一条于整个修真界都是惊天暴闻的大事情。
“你是说不久以后要有兽潮?”
“是啊,你年纪小没见过,也是可以理解的。
修真界每隔一二百年,都会暴发这么一次,规模大的时候连凡人界都会受到影响。”
“距离上次过去多少年了?”
既然被蓝卿单独挑出来,想必,还不是兽潮暴发的时间。
“六十五年,论理是不应该,可惜……”
“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了吗?”
蓝卿替燃晴斟上一盏茶,“再机密的事情,我这个层次的也打听不到了,可依我的理解就是,极有可能妖族那边出现了一个新的妖王。”
“出现妖王,就要发动兽潮的吗?”
这是什么理论?燃晴想不明白。
蓝卿微微一笑,“凡人界册封太子,或是新皇即位,都要大赦天下。”
所以呢?不是她想的那样的吧!
“新妖王诞生,就得给手底下的妖兽们一顿饕餮盛宴!”
直接说就是,妖兽和人修公开抢资源,谁更凶残一些,谁技高一筹,那谁的赢面就更大一些,得的战利品更多一些。
燃晴两手合拾,“受教了!”
不怪乎北幽冥大陆那边,隔个三五十年,就暴发一次曾潮,一直以来,人修与妖族关系甚是紧张。
可,人修之间的关系,却比南幽冥大陆之间的修士关系亲近许多,妖修也会抱团取暖,想必是时不时的兽潮拉近了彼此关系。
燃晴明白了,修真界资源总归是有限的。
时不时的发动一场兽潮,就跟养蛊似的,也算是去糙存精了。
于人修来说,妖兽身上都是宝,妖兽肉可比被灵丹,妖兽皮毛,骨头,甚至牙齿,都是炼器的好材料。
说起这些,燃晴也挺惭愧的。
一般人都是在筑基时开始准备本命法器,可燃晴这里,一来是晋阶速度太快,二来嘛,这不论是南冥大陆还是北冥大陆,都难寻可以炼制她本命法宝的材料。
景番也算是因祸得福,当时与盘根兽打架时,盘根兽扔给他一根看起来古里古怪的棍子,景番用着很是顺手,重新祭练一番后,竟然还激活了剑体中的器灵……连器灵都有,想想也不是简单的宝物,以他们的眼光看来,极有可能是件神器。
因为喜欢,景番就直接祭炼成了本命法器。
人比人得气死,燃晴现在都拿不出一件象样的法器。
不仅拿不出象样的宝物,连能禁得住她体内力量的法器都没有。
打架一靠吼音攻,二靠拳,近距离动用炼体修为。
再不济就是用法术,因为没有法器佐助,实力就打了折扣。
所以,不只冥夜期待从薛家那里寻来宝物,燃晴也很期待从昆山的禁地中,有自己所需之物,
即便不能做为本命法器,当成普通的武器也可以啊。
燃晴一面一心三用的想着心事,一边时不时的照顾一下乖巧的坐在窗口看风景的寄兰,时不时还给蓝卿续半杯茶。
“兽潮嘛,都是中低阶修士与妖兽之间的历练,呵,如你现在这修为,除非有大妖现身。
否则,也不适合直接参战了!”
嗯,这个可以理解,规则嘛,从来如是。
如她这种的元婴期,已经具有了移山填海的能力,如果不加以限制,反手就能削死成群成群的妖兽。
同理,大妖出手,人修小辈们也就跟下饺子似的,一个法术下来,成片成片的陨落。
更不要说化神境大佬了,他们之间如若开战,都是直接上虚空的,这个界面根本禁不得他们几个回合。
“我现在无门无派,也没在散修联盟挂名。”
兽潮嘛,可以机动性的打上那么几把,偶尔出手也不是不可以的,可真正让她变成战场上的收割机,燃晴还是不乐意的。
何况,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凡人界已经乱了二百多年了,龙脉归位之后,就要肃清那里的寄魂妖……这倒不是天道的强制,而是,她感觉这是自我修炼最重要的一环。
功德这种东西,不是你做了好事儿,就会降下来,也是有因果的,最起码在天道认可后,才会给予,所以最不易得。
做好事,做坏事的认定,不是人为的,而是天道认为的。
为什么会这样?
以前的燃晴不懂,在得了小世界的信仰之力后,隐隐约约触摸到了一些规则。
在天道那里,所看到的是前尘过往和现在。
大家所看到的,只是目力所极的善恶,只是一个片段,一瞬间的刹那。
比如慎思仙君曾给过她一个例子,有个儿子不孝老母,拿着家里唯一的财务离家出走了。
是典型的不孝,是恶,是为世人所不耻的行为。
有善人不忍,于是就不时周济老妇一些食粮,让她能得以温饱。
这是什么?自然是良善之举。
如此,是不是会得到天道的功德?
毕竟,无条件救助一个孤寡老妇,是应该为人称道的。
可事实上,除了好名声之外,这位善人并没得到多少金光闪闪的功德。
不只没得到多少功德,还背上了另一重因果,等于是插手了这对母子之间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