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念云出生在一座偏僻的丙级城市,因为长得好,从小就很得亲戚邻居的疼爱,上学之后更是不管走在哪里都是旁人目光的焦点。
她非常享受那些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管是欣赏的、喜欢的还是妒嫉的、厌恶的。只要旁人都在看着她,她就能生出一种自己是世界中心的浓烈幸福感。
但,在她好不容易考取永城一所大学,千里迢迢来到这座甲级城市后,那种目光就消失了。她就像是一只灰扑扑的小鸭子,突然扎进了一群光鲜亮丽的白天鹅当中。
梅念云一开始是发奋学习,但她发现自己的基础比许多同学都差,知识面也比别人窄,又没有特长,短时间内既不可能靠学习成绩来一鸣惊人,也无法在各种社团里脱颖而出。
于是她转去打工,将所有收入拿来打扮自己。可她人虽漂亮,却美得没有灵魂,大多数人也就第一次见她时会赞美一句,但转头又会被其他各具特色的美人吸引。
整个大学期间可以说是梅念云最黑暗的日子,她不管怎么努力,都再无法吸引到旁人的目光。这样的生活简直让她难以呼吸,她每天都在焦虑与煎熬中度过。
最终让她崩溃的,是在选秀节目的海选中落选。收到节目组回复的她不甘心地去堵了负责人的车子问原因,被对方一阵打量,嘲笑她连当花瓶都不够格。倍受打击的梅念云浑浑噩噩地进了一间酒吧,在落角里喝得烂醉如泥。
就是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那个女人。
梅念云瘫在审讯椅上,仿佛灵魂都已经被抽走,有气无力地说道:“她见我买醉,就凑过来找我搭话。我当时也想找人倾述,就什么情况都被她套走了,然后她就说她能帮我。我醉得厉害,也不知道她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就觉得头疼得很,但也被我当成了是喝醉的疼。”
雷禹听得沉下脸:“你那时喝醉了?你到底记不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梅念云瞥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反应:“记得,我记人一向很厉害,就算喝醉时见过的人也不会忘记。”
停顿了一会后,她又先说了几个明显特征,像身高、身形、脸形、发型,重要的是她提到了对方脖子后侧方的印记。
“就是时间久了点,其他细节得慢慢回想。”
风恒问:“你只见过她那一次?”
“嗯。”梅念云无神的目光又垂下来望着桌面。
“我醒来之后发现手机桌面留有一个邮箱,那之后她都是通过邮件和我联系。她先发了邮件告诉我只要运转精神力就能吸引别人的目光,我尝试过后发现确实如此,就给她回了一封感谢邮件。
“后来她又发邮件告诉我,只要一边运转精神力一边唱歌,就能成为歌坛天后。我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唱歌时精神力会外泄,有一次在街上唱了几句就引起了警报。只是治安局没查到原因,也没有人受伤,就被当成了是误报。我发邮件问她,她才说可能是我精神核不稳定。
“再后来我参加选秀出道,事业却并不顺利。偶尔有一次心烦时给她发了邮件,她就回复教我怎么给别人的精神核下毒,进而控制对方。毒其实是通过丹药下的,我在那些人意乱情迷的时候喂他们吃了下去。”
风恒听得感觉不太对,打断她问:“她给寄过下毒的丹药,还给你寄过温养精神核的丹药?”
梅念云很轻微地点下头:“都是她给的。温养丹药每个月会给我一颗,不过现在已经断了一个月,我最近的确时不时地会头疼。”
风恒直截了当地切入主题:“她为什么要帮你,她就没要你帮她做过事?”
“她说看我可怜……”梅念云轻扯嘴角,露出个自嘲的笑,“三年多来她只要求我做过一件事。”
“就是前几天送人去南边山脉里的秘境?”
“对。她给我发了地图和秘境钥匙,让我至少要送五十个人过去。我觉得这事不太对劲,原本不想答应,但我刚要拒绝她就让我头疼欲裂。她还专程打电话来说,只要我做好这一件事,以后就不需要再回报她,她也会继续给我温养丹药。我没办法,只好让周同业去找人了。”
“你知道她让人进秘境的目的是什么吗?”
梅念云摇摇头:“具体不清楚,她只说要献祭那些人。”
风恒和雷禹对视一眼,站起了身。
“等下会有人来带你去做画像,你先好好回想一下那个人的模样。”
说完,风恒便带着雷禹离开了审讯室。
两人出到走廊上,就见刘赵两位队长也从旁边的观察室里走了出来。梅念云的嘴终于被撬开,他们脸上也带着喜色。
赵队长对风恒点点头:“我一会就安排人带她去做嫌疑人画像。”
刘队长则是有些好奇地问雷禹:“对方可以通过精神核控制她吗?如果一直没有温养丹药,她是不是会精神核溃散?”
雷禹摇摇头:“对方显然对她并不怎么重视,那个阵也只是在她不听话的时候能让她痛一痛。或许她只是对方当年随手布下的一颗备用棋子吧。只要她往后不动用精神力,就算不吃温养丹药没多大关系。”
刘队长和赵队长闻言都是一愣,视线忍不住地瞥向走廊上的精神力监测器。
刚才他们就觉得梅念云那阵突发的头疼实在太过巧合,现在又听雷禹这么说,就更加觉得刚才的情况有蹊跷。毕竟雷禹可是高级震型,他若放出音波攻击那也是悄无声息的。
但,走廊上的监测器却没有反应。
雷禹看着他们两人心中生疑又面露不解的模样,悄悄对风恒得意地扬了下眉毛——精神力微操,这是他最拿手的绝活。
风恒不好在旁人面前回应他,只借着两人身形掩饰,暗暗捏了捏他的掌心,又飞快地松开手。
“咳。”风恒清了下嗓子,拉回刘赵两人的目光。
“既然确定事情牵涉到那个幕后黑手,我得带我的小队去一趟那处秘境看看情况。这边的事情就劳烦两位费心了。”
刘赵两人自然应承下来,还亲自将风恒和雷禹送出大门。
*
通往秘境的地图雷禹先前已经从周同业那里拿到了,现在风恒在群里叫上队员们在南边城门集合,两人就直接驱车向着城门而去。
“要今天就进山吗?”雷禹问。
风恒点头:“那两支探险队都是下午进山,我们也跟着吧。”
“那样的话,一会车子停在城门,咱们搭木船过去好了,差不多能赶上他们进山的时间到。”
“嗯。”风恒漫应一声。
雷禹看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事,便没再打扰他。
直到前方能看到城门,风恒才开口问:“你的‘直觉’……这次有没有冒出来?”
雷禹微愣,随即笑道:“目前还没有。”
风恒又应了一声“嗯”,没再多说。
雷禹用眼角余光瞥了风恒一下,心里有点甜丝丝的。
他能感觉到风恒已经对自己的来历起了疑心,自两人从合欢宗秘境死里逃生后风恒欲言又止起,一直到如今,风恒不仅没有寻问,反而是渐渐地完全接受了这样的雷禹。
甚至上次在南关城,还有这一次,风恒都特意问起雷禹的“直觉”,并以此作为参考。这也就说明不管风恒心中对雷禹的来历是如何猜测的,至少他对雷禹是给出了完全的信任。
雷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趁着等红灯时侧过身凑近风恒,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风恒无奈地推开他:“好好开车。”
雷禹啧了声:“小别胜新婚嘛。你这一过来就投身工作,咱们连亲都没亲上一下。”
风恒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伸手在雷禹腿上拍拍,安抚他道:“等从秘境回来。这次不是如你所愿地住了大床房。”
趁着红灯变绿前的最后一秒,雷禹笑眯眯地看他一眼,才转回头开动车子:“你说的啊,我可是记下了。”
两人在南城门找了个能过夜的停车场放了车,和一队其他人会合,一同出城上了木船。
一路上,风恒将梅念云吐露的信息大致上给队员们说了说。
花景夕听得咋舌:“这个幕后黑手也太厉害了点吧,她的阵法造诣到底是有多高。”
花景林分析道:“我觉得她能运用得这么熟练,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说不定二十多年前她就得到了魔修的完整传承,才会布下南关城那样的大局。”
贺照川接话说:“我现在只希望她真是天才,二十年前小小年纪就埋了条这么长的线。可千万别是她背后还有其他人或组织才好。”
百里月拍了他胳膊一下:“你就不要乌鸦嘴了。”
简铭问:“她既然要找那么多人去献祭,那她本人会不会也在秘境里?”
风恒摇摇头:“不好说。也可能像前七队地宫遇袭那次,她布置完之后就离开。毕竟都已经过了两三天。”
温遥说:“不过最晚也就是等到我们返回永城,梅念云应该能把画像弄出来。总算能知道那家伙是谁了。”
风恒坐得离架船的雷禹最近,发现他一直不说话,便问:“你在想什么?”
“嗯?”雷禹被叫回神,“哦,我在想山脉里那只传闻中的吃人怪物。”
闻言,花景林掏出手机划了划,说:“我翻找过寻宝人的开放论坛,最近的确有不少相关传言,但别说死亡案例,就连被袭击的案例也一个都没有。我估计‘怪物吃人’这个说法一开始只是见到怪物的人太过害怕之下说的,传着传着就被当真了。”
温遥问:“有人具体描述是什么样的怪物吗?”
花景林摇摇头:“零星几个见过的人都是在晚上遇到,说在山林中看不清样子,较为统一的描述就是黑、长、巨形。这事传出来后,经过那里的人都绕道走,更不会有人知道了。”
贺照川挑起眉:“晚上看到肯定都是黑的了,长的话,蛇?”
花景林说:“有可能。但其他长形的动物也有不少,例如蜥蜴、蜈蚣、蚯蚓。而且在黑暗当中看过去,首先注意到的肯定是怪物的身体,心中害怕的情形下这个印象会特别清晰,就连豹子老虎一类也有可能会被形容为长。”
百里月抖了抖:“别千万别遇到蜈蚣,我最怕多足类。”
花景夕歪着脑袋说:“那个‘怪物’,不会又是幕后黑手的灵偶吧?为了把人赶跑。”
雷禹却道:“我感觉不太像。驱动一个巨型灵偶长时间在森林间活动,这需要消耗很大能源。以现在的灵石稀有度,就算有这么大块的灵石,用来干这个感觉也太浪费。”
温遥无所谓地挥挥手:“等咱们遇到就知道了。反正咱们一群高级,就算被动物围攻也不怕。”
她话音刚落,木船内部就掀起一阵大风,吹得她倒在花景夕身上。
“哇哇哇!”温遥大喊,“头儿你干嘛呀!”
风恒揉着额角:“在你说出口的一瞬间,我预感到那事要成真。”
听到他这话,一队队员们都相互看了看——风恒的预感,那还真是比较准的!
温遥干笑两声:“那……咱们也真的不怕嘛……而且还有景夕的次空间在。”
风恒见队员们脸色都有些僵,便轻笑了声:“没事,算不上糟糕的预感。”
众人这才纷纷松了口气。
*
下午三点多,雷禹将木船停在两支周家探险队进山的地方。
风恒在山脚下展开地图,众人跟着图一路上山,在茂密的山林中兜兜转转。
上方又高又密的树顶连成一片,遮去了小部分阳光,使得林间的光线有些昏暗。每棵树的树干上还爬满爬藤,地面上也满是长到膝盖的蕨类植物,行走其间就仿佛进了一片绿色海洋。偶尔也有一些兔子松鼠野鸡之类的动物在草中树上露出身影,好奇地望着进山的队伍。
风恒在前方吹倒各种杂草开道,花景林拿着地图跟在他身后指路。
简铭有些好奇:“我们现在走的这一块,是水蓝星原本的山脉,还是修真界融合过来的?”
花景林在前头回答他:“是修真界的,不过两边的植物看上去已经互相侵入了。”
花景夕突然问:“为什么修真界的人和动物都没了,却还能有这么多植物留下?搞得这路好难走。”
花景林叹口气:“你以前上课时都在睡觉吗?修真界存活下来的植物需求的灵气量都很少,那些需求大量灵气的仙草仙果就只有在灵气浓郁的秘境里才能剩下一些。”
花景夕吐吐舌头,缩了下脖子。
走她身后的雷禹揉了她脑袋一把:“没事,我也都还给老师了,刚想问就被你抢了先。”
接着雷禹又顺口问了句:“一般要走到多深才会碰到大型动物?”
缀在队伍后头的简铭说:“按我的经验,至少要往里面走个两三天,才会见到痕迹。”
众人边聊边走,一直走到太阳西斜,才来到地图所指示的山洞口。
温遥撇撇嘴:“又是洞,那个女人得到的传承肯定是属于一个耗子魔修的。”
风恒用风刃切清出一小片空间,说:“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一会直接进洞。”
众人都熟练地摆出桌椅吃食,各自补充体力。
休整之后,吸取前七队中毒烟的教训,所有人都闭了气,取出手电,才穿过花景夕开的门进入洞窟秘境中。
雷禹和花景林换了个位,跟在风恒身边,还在玉雕小鹰身上绑了两个手电,调整好角落让它跟着在头上飞。大家看得稀奇,纷纷和雷禹下定单定制。
这里和上次浮悬秘境的山中迷宫有些像,就是相当潮湿,地面、洞顶和洞壁上都长满了青苔,不一小心就会脚下打滑。不过这次没有岔道,就一条直路向里,走十几分钟便到了尽头。
尽头竖着一块大石壁,上方画有一个大大的太极,左右两边的洞壁上各有一道封闭的石门。
众人搜查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风恒便叫了声“照川”。
贺照川取出一副隔绝手套戴上,先走到左边门前伸手压上去一推,门纹丝不动,他再走到右边门前试了下,也是一样。
“感觉后头有东西顶着,得使大劲,有可能会破坏后方的东西。”
风恒在太极下方放下一个保护仪器并打开,又随手取出一个小东西让花景夕标记,再递给简铭:“试试能不能从土里送到门后。”
简铭接过来,蹲下身将手按在泥地上。很快众人便看到那个小东西被翻起的泥土吞没,又过了一会,简铭就站起身拍拍手。
花景夕再次开门,众人带着警惕穿门而过。
门后的景象果然让众人受到了震撼——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许多人,有些人甚至堆叠着倒在一起。
从打扮上看,这些人明显是周家派出的探险队员。但,他们一个个都面生皱纹,头发花白,怎么看都至少是五六十岁往上的年纪。
不仅如此,每个人头顶都在冒出一缕白气,众多白气交缠成一大束,延伸向着房间另一头的门口。
花景林想给地上的人做检查,却被风恒一把拉住。
简铭迅速地房间里转了一圈,回来说:“另一边还有一扇门,应该就是外头通道的对面那扇。”
雷禹让百里月帮忙结了个小冰柱,蹲在一个人身前用冰柱拨开他头顶冒出白气之外的头发,说:“你们来看。”
其他人围过来一瞧,就见那里亮着一个小小的阵法。
花景夕倒抽一口凉气:“这阵法黑科技也太可怕了吧!”
百里月不解地问:“这白气是什么?他们又为什么会头顶有阵法?”
贺照川道:“估计和那个钥匙有关?他们在穿过灵气屏障进秘境时,肯定每个人都要摸到钥匙。”
“这阵法正在抽取他们的生气。”雷禹扔开小冰柱站起身,“周同业和梅念云肯定有所隐瞒,我估计这里每个人都吃过的丹药,所以他们进来前才这么信心满满。丹药是害人的铁证,周梅两人应该是处理掉了剩下的,也都不敢说。”
风恒扫视着房间:“人数是不是不对?”
花景林说:“周同业报上来的总人数是七十八人,这里我粗略数了一下,只有四十多个。”
温遥盯着汇聚在一起的那一大束生气飘出去的通道:“剩下的都在前方吧。”
“各自小心,继续前进。”
风恒叮嘱完便当先迈开步子,雷禹立刻紧跟在他身后。
其他人也按着平常行进的队列安排跟上,花家兄妹被护在当中,左右两边是百里月和贺照川,缀在后头的是温遥和简铭。
通道上一路都零零星星地倒着人,头顶同样有生气飘出,汇里大股生气里。
一行人避让着那股生气,顺着通道往前走了大约五十多米,又进到一个更大的房间,剩下的人果然都倒在这个房间里。
所有人头顶的生气汇聚成一股,送进房间正中的阵法里。
这个阵法上方悬浮着一大团黑漆漆的东西,有点像肉瘤,外头还有许多条血筋般暗红色的线隆起,整团东西正如同心脏似地一张一缩缓缓跳动着。
众人看得都禁不住背生寒意,花景夕和百里月已经捂着嘴移开了目光。
风恒先镇定下来,问雷禹:“听说过这东西吗?”
雷禹迟疑地点了下头:“我也不确定……有篇杂文里提过一笔,说一个魔修大能有一只巨大的血蜥坐骑,孵化的时候要吸人生气,大概就是这个模样。”
温遥磨了磨牙:“那个女人,不仅拿到魔修传承,竟然连魔修坐骑的蛋都有?!”
“不……”雷禹皱着眉,“那血蜥不是生物,同样是用人命炼制的。可能魔修留下了一个半成品,那女人就想完成它。这要真孵出来可是个大杀器。”
风恒说:“这样的话,我猜她很可能是三年多前就在这里做过布置,然后在永城找棋子时碰到了梅念云,才扶持她。毕竟现在想一下子找到众多祭品可不容易,培养一个明星的确是步好棋。”
贺照川叹气:“万幸我们过来看情况。现在是直接烧掉?那些人还能活下来吗?”
“得先把输送的生气断开,不然他们也得陪葬。”雷禹说,“还好我上次在南关城和卜大师讨教过他们的阵法构成,那天晚上聊得开心,他还送了我一套阵旗,现在正好拿来用用。被吸的生气是不可能倒抽回来了,断开应该还是可以。”
一边说,他一边取出阵旗给每人分了对应的一支,又让人围着肉瘤按八卦位站好。
最后将巽旗分给风恒时,雷禹叮嘱他:“你拿把匕首,最后我们一起过来斩向生气。”
风恒点点头,取了把匕首在手上握住。
准备就绪,雷禹倒数三二一,八人齐齐向阵旗中输入精神力。
不一会,就和那天晚上一样,八面小旗浮上空中,八人之间很快形成一个气流圈。
这次,不等风停,雷禹念了句咒,乾、坎、艮三支小旗飞到了巽旗处,坤、离、兑三支小旗飞到了震旗处。紧接着,两边四支小旗的光都注入到风恒和雷禹手中的匕首上。
雷禹喝了一声:“断!”
风恒与他同时奔到那股粗壮的生气旁,一左一右斩向生气。
白色的生气如同瞬间被切断的流水,前后两截完全分开。
雷禹又喊:“烧它!”
温遥立刻给当中的阵法和肉瘤送上一把火。
阵法被烧,生气无处可去,就渐渐散在空中,躺在地上那些人头顶上的阵法也暗淡下去。
雷禹捡起地上的阵法,招呼众人退开,静静地等阵法和肉瘤烧完。
花景夕看看地上的人:“他们以后会怎么样?”
雷禹耸耸肩:“就平白少了二三十年寿命吧,没死都算命大的,回头肯定得去闹周同业。”
风恒说:“周家家底厚,就让他赔笔狠的吧。”
等肉瘤烧了个干净,风恒便用“袖里乾坤”将探险队的人收了。
一行人没有多待,连夜下了山,到山脚下风恒才放出小竹屋让众人休息。
这次有百里月在,精神力弄出的水虽然不能留下来洗澡,但直接就着她放的水洗个脸洗个手还是方便很多。
所有人洗个清爽,一同吃点宵夜,就各自休息下。
雷禹放出大床,抱在风恒好好亲了一阵,就搂着他叹气:“随身卫生间啊……”
风恒听得好笑:“你加油。”
雷禹用手指绕着他顺滑的头发,轻轻在他耳边吹气:“这次你的预感好像不怎么准嘛。”
“不准还不好,你想被动物围攻?”风恒侧过身拍拍他,“快睡吧,忙一天了。”
转天一大清早,还在沉睡的两人敲门声吵醒。
门外传来花景林的声音:“头儿,竹屋外有一条巨大的……呃……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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