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天色晴朗,正是用兵的好时候。
姚关内,陈用宾一早便集合了主要兵力,选择出战队伍,排兵布阵,准备对横在姚关前面的镇南军进行毁灭性打击。
“抚台,此战就由我做先锋,亲自带兵进攻!有我上阵,必可激励士气,让士兵奋勇杀敌!”
刘綎亲自上前请战,让陈用宾非常满意。
“刘总兵骁勇善战,若能身先士卒,此战定可大胜,此战若胜,刘总兵当居首功!”
“谢抚台!”
刘綎一副喜形于色的样子,让邓子龙十分不高兴。
“抚台,末将也请战!”
看着花白胡子的老将,陈用宾面色上有些尴尬。
“老将军,多大年纪了,就不要和刘总兵争胜了,上阵厮杀还是年轻力壮的好。”
“抚台嫌末将老了?”
邓子龙一脸惊讶不解的样子看着陈用宾,陈用宾一时语塞,眼见邓子龙脸色涨红似是非常不满,陈用宾忙说道:“老将军!老将军不要误会了,这样!老将军在我身边,与我一同坐镇中军,待刘总兵破敌之后,老将军领中军出击,可好?”
邓子龙一脸不情不愿的瓮声瓮气的答应了。
陈用宾还在为自己调节好了军中大将的关系感到庆幸。
临战之前大将闹矛盾可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陈用宾留下副手守姚关,然后大军整兵列队,刘綎率前锋当先出击。
陈用宾在邓子龙的保护下领中军紧随其后,此处道路狭窄,排兵布阵也排不开多少,两三千人正面对敌就是极限了,剩下的部队都要紧守营寨和姚关以防不测。
可以说陈用宾的排兵布阵是没什么问题的,这种战法之下,就算是前线部队战败了,也不会导致战局崩盘,镇南军要想乘胜追击的可能性不大,十分安全。
不一时,陈用宾听到了枪炮之声和十足的呐喊声,随后前方有哨骑来报,说刘綎已经率兵和镇南军接战了,双方战斗十分激烈,镇南军人数不少,需要支援。
陈用宾点头,立刻对邓子龙说道:“老将军,眼下就是我们进兵的时候了!”
邓子龙点头:“是啊,此刻正是进兵的时刻!”
然后邓子龙手持自己的马战武器长枪,运足了力气,一枪柄抽在了陈用宾的脖颈处,陈用宾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整个人闷哼一声就掉下了战马失去了意识。
“动手!!”
邓子龙身边亲兵早就准备好,纷纷拔刀出鞘,三下五除二就把猝不及防的陈用宾亲兵斩杀殆尽,而其余士兵对此则目瞪口呆。
遇到这种事情,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
待萧如薰和刘綎赶赴阵前的时候,邓子龙已经把军队整理好了,把陈用宾绑了起来,几个不愿投降的陈用宾系亲将也被捆了起来。
“季馨!”
邓子龙迎了上去,萧如薰也策马上前,到近前,两人一起下马,邓子龙紧紧握住了萧如薰的手。
“见到你,老夫就心安了!陈用宾已经抓起来了。”
萧如薰笑着点头:“老将军深明大义,萧某万分感谢!大事若成,老将军和省吾都是首功!”
邓子龙和刘綎哈哈一笑。
“军队都收服了吗?没什么问题?”
萧如薰看了看邓子龙身后的军队。
“本来就是老夫一手调练出来的人马,之前为了保密不跟他们说,不过他们到底还是老夫的兵,老夫说的话他们还是愿意听的,不过陈用宾的这几个亲将却不会听了。”
邓子龙指了指被捆绑起来押在一旁的陈用宾的几个亲将,还有被捆在马背上昏迷不醒的陈用宾。
萧如薰走上前看了看那几个亲将。
“邓老贼!你快放了我们!不许伤害抚台!”
“老贼!我誓不与你善罢甘休!!”
“老贼!你这是在造反!造反!”
邓子龙开口道:“季馨,这些人怎么处理?他们可都是陈用宾的亲信,不听我的指挥。”
见他们挣扎的样子,萧如薰挥了挥手。
“斩了。”
“不劝劝?”
邓子龙有点惊讶。
“道理是对人说的,不是对狗说的,时间紧迫,没那个功夫教狗听人话,来人,立刻斩了!”
萧如薰一声令下,立刻就有身边几个亲兵提刀上前,刷刷几刀,几颗人头落地。
邓子龙和刘綎互相看了看,都闭口不言没有说话。
感觉萧如薰身上的威势比之前更重了一些。
“眼下姚关是谁在守?”
萧如薰询问道。
“陈用宾的亲信。”
“老将军和省吾有把握吗?”
两人一起点头:“毫无问题!”
“好!立刻拿下姚关,连夜进兵昆明!不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扫荡云南!”
“是!”
两人立刻点头。
一个时辰后,姚关兵不血刃落入了萧如薰的手里,陈用宾的几名亲信一样被绑了起来。
四天以后,邓子龙所部精锐和麻威率领的朱雀营精锐进抵昆明城之后,经过半天大战,将陈用宾的亲信力量一扫而空,随后,邓子龙和麻威一起将昆明占据。
随后两天,城内外全部反抗势力被平灭,陈用宾的势力不复存在,昆明完全平定。
也就在两天后,萧如薰带军队主力抵达昆明。
昆明城内的巡抚官署里,萧如薰和陈用宾面对面了。
“萧贼?你没死?!”
陈用宾惊讶地看着自报家门的萧如薰。
“当然,我没死,沈一贯骗你们的,说我死了,好让你们有胆量进攻缅甸镇,不过,这倒也好,给了我不少便捷,眼下,我要举兵北上,奉天讨逆,救出陛下!”
“救出陛下?”
陈用宾面面相觑。
“沈一贯在京城发动兵变,袭杀我,害死了老首辅赵公和宋部堂,逼陛下退位,我是从京城里冒死逃出来的,眼下,我要打回京师,救出陛下!”
陈用宾大为震惊,不过很快冷静下来。
“你一面之辞如何能相信?”
“那沈一贯一面之辞你倒是相信了?”
萧如薰看着陈用宾。
“那不一样!那是朝廷诏令!名正言顺!”
陈用宾怒道:“而你现在起兵进攻我,名不正言不顺,与谋反何异?!”
萧如薰沉默了一会儿。
“是啊,名正言顺,哪怕做出那种事情,只要名正言顺,一切都好说,可沈一贯没有告诉你们,陛下在那之前赐封我为秦国公的事情?”
萧如薰伸出手,一名亲卫将一封黄绢递给了萧如薰。
“我逃出京城之前,唯一携带的东西就是这个,我见不到陛下,我在东安门外被伏击了,自然也没有证明我是在奉天讨逆的证据,但是我有这个,陛下赐封我为秦国公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