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
华山,白家。
连绵数里,依山而建的古老建筑群,大气磅礴,宏伟瑰丽。
此时此刻,一名身穿玄色衣服的老者,正在藏书阁中,翻阅古棋谱。
他便是白虎家族的现任族长,白千山。
白千山平生有三好,好武,好酒,还有好棋。
此时,他正翻阅古棋谱,旁边有侍女在弹奏古琴。
就在他看得正入神,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快速的脚步声,白家总管白玉京,匆匆忙忙的进来。
白玉京见到白千山,纳头便拜:“老爷……”
白千山抬手制止了白玉京说话,眼睛也没有离开古棋谱,只淡淡的道:“纵有天大的事情,也让我看完这一篇棋谱再说。”
白玉京没辙,只能恭恭敬敬的袖手站在一边等待。
半个小时过去!
白千山终于看完了棋谱,他一边放下古棋谱,一边感叹的道:“叹为观止呀,古人的下棋的布局非常差劲,但是中度博弈异常犀利,收官更是如同神来之手,真是不可思议。”
他说完,抬头望向白玉京,淡淡的道:“说吧,什么事情?”
白玉京低着头,小声的道:“老爷,龙飞少爷从京城回来了。”
白千山有点惊讶:“这么快就回来了,让他代表我们白家,恭贺乔将军王者归来,他没有搞出什么差池,没有做出惹乔将军不满的事情吧?”
白玉京道:“没有,乔将军对我们白虎家族支持他的选择很满意。”
“但是……”
白千山皱眉:“但是什么?”
白玉京小声的道:“但是龙飞少爷,在京城招惹到了另外一个人,并且还被那人打断了左脚。”
什么?
白千山闻言,猛然站起。
当!
旁边侍女也因为吃惊,导致弹琴的时候,把一根琴弦给弄断了。
琴声戛然而止。
整个藏书阁里,落针可闻,气氛压抑。
白千山徐徐的道:“我们白家是隐世家族,不是没落家族,才短短几十年没有什么大动作,世人就敢忘记我们白家,都敢动我们白家的子弟了?”
“说,打伤我龙飞的人,是谁?”
白玉京大气都不敢喘,硬着头皮道:“是前任北境军总指挥,有着战神之称的陈宁。”
陈宁?
白千山听到陈宁的名字,微微皱眉。
他听说过陈宁,白家虽然隐世,但是很多国家大事,平日白家很是很关注的。听说打断白龙飞的人是陈宁之后,白千山怒气稍微减。
虽然白家不怕陈宁,但陈宁到底不简单,还曾是镇守一方的大将。
虽然传出陈宁现在被冷落了,赋闲在家。
但白千山觉得,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小辈,而得罪陈宁这样一个人物。
他刚刚想说这件事尽量隐忍,让事情过去。
但是,白玉京此时又说道:“陈宁不但打伤龙飞少爷,他另外还放话……”
白千山闻言皱起眉头,不悦的道:“他都打伤我孙子,欺负到我白家头上来了,他还放话,放的什么话,说来给我听听?”
白玉京道:“陈宁说,云飞少爷欺辱了秦家小姐秦心,他要求云飞少爷三天之内,到秦心面前负荆请罪。”
“如果云飞少爷没有照办,他就会搭上白家,打断云飞少爷双脚,拖一条死狗般拖着云飞少爷到秦小姐面前道歉。”
轰!
白千山愤怒之下,一掌将面前的小叶紫檀茶几轰得粉碎。
他盛怒道:“小小陈宁,胆敢口出狂言,如此无视我白家。”
“还有,不是说龙飞跟他有过节吗?”
“怎么他要求云飞道歉?”
白玉京低着头道:“云飞少爷这两年在外游历,颇有女人缘,秦家小姐跟云飞谈过一段时间恋爱,但是云飞想要分手,秦家小姐不肯,还以死相逼。”
“最后好像是秦家小姐进了医院,秦家很生气。”
“陈宁是秦家的学生,这次是为秦家出头,要求云飞少爷负荆请罪。”
白千山怒道:“男欢女爱,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分开,很平常的事情。”
“秦家都没有在这件事上说什么,陈宁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管?”
“而且他以为他是谁了,他是国主还是大都督,竟然胆敢口出狂言,说要打上我们白家?”
“好好好,你给我命令云飞立即回来,我倒要看看,三天之后,陈宁他有没有这个胆子打上我白家来?”
白玉京道:“是,老爷。”
京城!
都督府,陈宁正在批改公文。
典褚跟陆少聪都站在一边,随时听传。
陈宁一边批改公文,一边淡淡的询问陆少聪:“国主不是说要任命乔柯亭当副都督么,乔柯亭什么时候到都督府报到?”
陆少聪连忙道:“刚刚得到消息,国主体谅乔柯亭刚刚从外国回来,给予乔柯亭半个月时间跟家人团聚。”
“说是半个月之后,十月初一那天,乔柯亭就会来都督府报到,就任副都督一职。”
陈宁点点头:“好!”
陈宁放下已经批完的公文,让陆少聪拿下去。
然后,他望向典褚,平静的问:“之前让你传话给西境白家,让白云飞来给秦小姐赔罪道歉,求取秦小姐的原谅,白家怎么表态,白云飞来负荆请罪了吗?”
典褚道:“白云飞没有来!”
“另外,据说白家族长白千山放话,说让少爷你有种就来西境华山,来白家试试。”
陈宁微微皱眉:“我本以为是白家小辈在外面胡来,长辈不知情而已。”
“现在才明白,小辈之所以在外面或作非为,完全是因为有家族长辈在纵容呀!”
典褚刚刚想要询问,要不要安排前往西境华山一趟?
可就在这时候,陈宁桌面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陈宁拿起电话,电话里却传来秦恒老迈且悲伤的声音:“小宁,是我。”
陈宁吃惊:“老师,怎么了,竟劳您亲自致电给我?”
秦恒悲戚的道:“我那视为女儿的侄女秦心,刚刚趁着看护的亲人不注意,从住院部楼顶跳下,死了。”
陈宁失声:“什么?”
秦恒道:“秦心自从发现白云飞是渣男,找白云飞理论被踢伤流产之后,她就觅死觅活,几次自杀都被拦住了。”
“昨晚,好像是白云飞打电话给她了。”
“白云飞误会是她要找人报复他,所以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秦心那傻丫头,今天就趁着看护人员不注意,跳楼自尽了。”
什么!
陈宁既惊又怒,同时还很自责。
“老师,这件事都怪我没有处理好。”
秦恒叹息道:“这件事怪不得你,秦心那丫头命不好,她从小对待任何事物都是非常认真投入,恋爱也是一样。”
“长这么大没有恋爱过,第一次恋爱就爱得死去活来,完全钻牛角尖了,最后还搭上自己的命。”
陈宁沉默,自责而难过,而且还很愤怒。
秦恒道:“我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我很生气,这件事白云飞仅仅道歉,是绝对不够的。”
陈宁徐徐的道:“老师,我明白了。”
秦恒道:“好了,我累了,等下我还要去殡仪馆看秦心最后一面,事情你看着办吧。”
陈宁道:“好!”
挂断电话,陈宁脸色极为难看。
他冷冷的开口,声音带着杀气:“典褚,准备一下,我要亲临西境,打上白家。”
典褚沉声的道:“遵命!”
典褚稍微犹豫,然后小心翼翼的询问:“大都督,要不要集合虎贲军三千战士,或者调动西境军区的军队?”
陈宁漠然道:“不用浪费军力资源了,这是我的私事,而且收拾区区白家,我们主仆二人,绰绰有余。”
典褚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