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慢,实则极快,斗法至今,也不过是半盏茶工夫而已,赵然的三张地焰金光符堪堪耗尽,金甲金兵符犹在抵挡,你来我往间,上三宫围杀赵然的修士就只剩下了五个——王致鹏和柳初九终于看清了形势,杀上来了。
真正没受到影响的,就是蓝田玉和王守愚,这也是八卦紫玉丹炉最大的不足,对修为超出使用者的修士无效。
故此,蓝田玉和王守愚便是赵然此番斗法的真正敌手。
赵然将八卦紫玉丹炉收了起来,却依旧端坐不动,还在尽全力防守,他只守不攻,倒也能撑得下去。他现在还有近百张金甲金兵符,还有师娘给的黄庭总真上雷符,实在挡不住了,扔出去就可当场报销一位大法师。
此外,他还有青衣给的无根无花符,位在七阶,专司防御,就凭眼前这几位的能耐,想要打破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等待无根无花符自行耗尽。
最后实在不行,他还有本命符箓——玉景通天符可以逃命,完全不惧对方的围杀,这才是他敢于身涉险地,试一试对方成色的真正底牌。
赵然不急不躁,坐守蓝田玉、王守愚两位炼师和王致鹏、澹台阿炳、柳初九三位大法师围攻,一边斗法一边认真体会着金甲金兵符的运用组合之道,同时尽量尝试着以大禁术配合,渐渐有了不少心得。
蓝田玉和王守愚都很是着急,原本信心满满,以为赵致然必可伸手擒来,谁知却被他掏出八卦紫玉丹炉来,将己方金丹及以下大批修士全部毒倒。除此之外,更令他们气愤的是,赵致然身上居然有那么多好东西,又是地焰金光符,又是金兵金甲符,居然将五人的招法挡了下来,还能坚持到现在!
这几人全力施为,威力自是不同反响,不多时,十位金甲金兵光芒渐显暗淡。
王守愚奋力一笔,终于写完了那个“杀”字,重笔一点,将一为刀盾金兵击飞。那金兵顿时化作点点银光,消散在空中。
蓝田玉的君子剑也终于立功,剑光横抹,又将两名刀盾金兵头颅斩下。
紧接着,王致鹏、澹台阿炳、柳初九也各自建功,不多时,便将最后一名刀盾金兵打灭。众人大喜,正要一举而入,冷不防赵然哈哈一笑,又打出十张符箓,化作十名刀盾金兵,重新布阵于身前,映出一片寒光。这也就是赵然修为不够,不能同时召唤百名金甲金兵,否则蓝田玉等人只有逃跑的命。
柳初九向后退开一丈,准备施展杀招“天外飞仙”,从他这个方向进击,前方需要开出同道,于是喊道:“王道友、澹台道友,二位暂且让开,待柳某施展绝艺!”
纷乱中只见到澹台阿炳向旁闪开,王致鹏则踪迹全无。柳初九怕伤了王致鹏,向两旁看去,以确认王致鹏确实退开,冷不防见到东侧一棵大树下,刚才还和自己并肩而战的王道友,不知何时已然倒挂在上面,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似乎已经晕厥过去。
疑惑归疑惑,手中长剑剑势已成,天外飞仙乃剑术绝杀,但凡起势便不可回头,只能乘着剑势一往无前。于是将疑惑暂且抛诸脑后,足下用力,整个身子绷得笔直,如箭在弦一般,全力弹射出去......
哎?柳初九忽觉双腿如被人紧紧拽住一般,自己这支离弦之箭又被拽了回去,瞬息间低头俯视,左右两条腿上各伸出两个脑袋,冲着他无声一笑,吓得柳初九长剑几乎落地!
这是哪儿冒出的脑袋?这两人是谁?什么时候近得自己身旁?
毛骨悚然之间,两臂也忽然无法用力,左右肩头又伸出两个脑袋,左边的面相猥琐,张嘴一笑,露出满口老黄牙,像极了路边摆摊的小贩;右边的面相普普通通,口中插着旱烟杆,百忙中还得闲抽了一口,一股烟雾喷涌过来,呛得柳初九连打了几个喷嚏。
最后一个喷嚏打完,柳初九头脑晕眩,满目都是星光灿烂,头重脚轻间栽倒于地,被一根绳子缠绕住,以极快的速度拖到旁边书上,倒吊在王致鹏身边。
喷完旱烟的古大撇了撇嘴,总感觉缩手缩脚打得一点都不痛快,这也就是遵赵卫使之令,暂时不要杀人,否则柳初九和王致鹏早就死了,死之前连他们四个的面相怕是都看不见!
澹台阿炳侧脸仔细倾听,他耳力极佳,比场上剧斗的蓝田玉、王守愚还好,虽然场中一片纷乱,仍旧听出了柳初九的不对劲,问了一句:“柳道友?”
一句话刚问出口,两道劲风扑面而来,内蕴浑厚法力。澹台阿炳大惊,琴弦嗞拉一声,划出道音刃,反击的同时,匆忙祭出几张防护法符,又甩出一件法器锦色罗纱罩。
锦色罗纱罩飞上半空,还没展开,澹台阿炳顿感晕眩,似乎四方序位正在疯狂交替,往常最引以为傲的方向感,此刻已经完全陷入混淆之中,甚至连上下都分辨不清了。他知道,此类道法大多或与两仪四象有关。
但他的思考也就仅此而已了,背后两肋同时中拳,拳力刚猛,将他打得五脏六腑都要颠倒过来,体内气海都有溃散之状,若无氤氲丹气缠绕,只怕金丹都要打碎,当真应验了祸兮福之所倚这句话。
澹台阿炳也被一根凌空飞来的绳索绕住,拖往树上吊了起来。
夜风中的三条人串就这么挂在树上,轻轻的随风摆荡。
解决了三位大法师,古克薛师徒悄然而下,将早已观察好布阵地点的阵盘收了起来,九符坎离阵当即告破。
骆致清一步步登山,似慢实快,顷刻间便来到了甘露亭。
蓝田玉和王守愚已经反应过来,后撤几步,看向了负手而立的骆致清,又看见了树上吊着的三位大法师。
王守愚道:“骆致清,又见面了,阁下上次便偷袭于我,这次又行偷袭之举,你们楼观门人就毫无羞耻之念么?”
古克薛师徒隐匿得极好,王守愚至今没有察知他们的踪迹,便全都安在了骆致清头上。
骆致清摇了摇头:“不是我。”
王守愚嗤笑:“敢做不敢当吗?这就是阁下的为人?上次在君山时不慎着了阁下的暗算,今日再斗一场,定让你见识见识我朝天宫修士......”
话未说完,蓝田玉在旁提醒:“师侄留神!”
门板大的剑光当头拍到!
王守愚冷笑:“还是这套,你骆致清不是晋升大法师了么?怎么道术上就没有一点长进呢?”
本命法砚飞了出来,迎风怒张,撑起好大一片黑漆漆的天空,撞向了骆致清的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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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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