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赵然的话,朱先见勃然变色“小辈,胆敢如此对我说话!若非看在七妹的份上,早就教训你如何尊重长辈了!待我跟七妹好生说说,与你断绝了干亲,到时候定教你这小辈好看!”
赵然道“贫道认的是七姐,从没认过你,你也不要舔颜过来认亲。想教训贫道如何做人做事,还轮不到你。想要跟贫道过招,贫道随时恭候,也不欺你年老体衰,可以让你三招!”
朱先见大怒“小小竖子,也敢口出狂言,且等着,孤自会向宗圣馆下书,让你老师教训你!江腾鹤若不愿好好教导弟子,孤便去好好教导他!”
赵然哈哈道“这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
东方礼在旁边道“阁下今日意欲何为?你们上三宫的事情,自有真师堂处置,用不着在这里徒逞口舌之利!”
卫朝宗站过来笑道“来来来,想教训赵师弟?贫道先领教高招!”
这边的争吵声越来越大,逐渐引起不少人的瞩目,蓝道行有些诧异“齐王这是作甚?”
段朝用道“不管他在作甚,先去帮忙要紧……”
正吵闹间,值堂的东极阁长老邱云清沉着脸走了出来,斥道“何人胆敢于此喧哗?”
朱先见冷哼一声,甩袖离开,回到蓝道行和段朝用身边。三人走远,蓝道行对齐王的举止有些不解“殿下为何与赵致然无谓争执?”
朱先见微笑道“看看真师堂保谁。”
二人更是一脸迷糊。
等了片刻,邱云清出来相招“诏上三宫修士朱先见、蓝道行、段朝用,入真师堂问话。”
段朝用有点紧张,不停整理着自己的衣袖……
蓝道行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深吸一口气……
朱先见听了这句诏唤,眼睛眯了眯……
眼瞅着这三位宫院使进了真师堂,大门重新合上,“砰”的一声,如同撞击在苏川药的心上,她浑身忍不住就是一颤,赵然安慰苏川药“没事的,很快就会出结果了。”
苏川药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跪下,向赵然叩首“老师在上,受弟子一拜。”
东方礼和卫朝宗都笑了起来,上前向赵然道贺,以他们两人的眼光,都能看出苏川药具备的绝佳修行天赋,心下也有些羡慕。
但羡慕归羡慕,真要让他们收徒,这两位却不一定愿意——苏川药是被皇帝圈养的双修炉鼎,被采补了近二十年,这番遭遇虽说不能怪在苏川药身上,可说起来总是不那么好听,说白了,名声被污,恐遭天下议论。
赵然也有些头疼,他刚才硬顶朱先见,直承苏川药是他的弟子,属于话赶话赶上了,现在被苏川药抓住机会板上钉钉,他也没办法反悔,只得任由苏川药把三个头磕完“先且如此,回头带你回宗圣馆时,再向你师祖禀告。”
他倒不是头疼什么声望受损,这种事情不在他的考虑之内,或者说,他潜意识里就没有这个概念。他头疼的是自己庶务繁杂,没有时间授徒,而且他功法也异于常人,这该怎么教?否则曲凤山、曲凤和、封唐等等那么好的资质,他早就收入门下了。
东方礼掏出一张地焰金光符、卫朝宗取出一面中阶法器五行神甲盾,作为贺礼送给苏川药,这两份礼物稍微重了些,或许包含着几分下意识的同情之意,赵然忙让苏川药拜谢了两位师伯。
送完礼物后,东方礼和卫朝宗走开,给这师徒两个留出地方说话,赵然道“既入我门下,便须得补课,为师与你一个月时间,把《道德真经》背下来,可能做到?”
苏川药点头“老师,弟子能背的。”当即开始背诵,背了六七百字,一字不差,口齿清晰且从无卡顿。
赵然便打断她,又道“不错,看来你闲时还是看了些书的,那就给你半年时间,再把《黄帝阴符经》、《周易》和《参同契》背下来,可能做到?”
苏川药点头,当场背诵“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赵然有些诧异,又问剩下两部,见苏川药都能背诵下来,又问四子真经,结果亦然。不禁奇道“以前做过功课?”
苏川药回答“要想炼好双修之术,这些经书都是必看的,否则无法修炼有成。不过也并不要求背诵,只是弟子嫌对照的时候总是要去查找,十分麻烦,便干脆花了些时间背诵下来,这便简单多了。”
赵然点了点头,有如此基础,教起来也容易得多,干脆将储物扳指中的《无上黄箓大斋立成仪》取了出来,道“入我门下,和旁人不同,斋醮科仪必须熟练掌握,给你两个月,把这套书也背下来。”
如此粗暴的教学模式,也是赵然无奈之举,因为他还真没想好应该怎么教导这个弟子,所以干脆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让她背书!
见苏川药手上捧着地焰金光符和五行神甲盾,这么一大套书也没地方放,便干脆将老师江腾鹤当年给自己的储物袋传给苏川药,教了她用法。苏川药很是新奇的反复尝试,将一堆东西放进去又倒出来,玩了个不亦乐乎,眉宇间难得的绽放出了笑脸。
赵然继续扮严师状,板着脸传了她一篇《上清诀》,这是道门修行最基本的功法之一,属于“大路货”。但正是这套最普通的功法,道门约莫两成的宗门都用来作为入门弟子的功法,包括楼观,也由此可以看出这门功法的不普通。
当年赵然也曾传授给记名弟子宋雄,到现在已经过去八年,宋雄每日里勤练不辍,如今修为在道士境和羽士境之间,这也差不多就是宋雄的顶峰了,没有资质,往后会越来越难。
苏川药天赋不是宋雄可比的,又兼早已入了羽士境,所以学起来极快。《上清诀》本身也不长,赵然只念了一遍,她就一字不漏记了下来,赵然再挨句解释一遍,她竟然当场就在池边修炼起来,片刻间,一滴灵液便落入气海,令赵然咋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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