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星衍提示顾南安看的内容,是文章的后半段,作者盘丝大仙采访到一位雨阳仙人,询问的问题正是杜星衍提到的“容貌相似”。
雨阳仙人首先表示,他对传言中的婢女和游龙馆水炼师是否容貌相似并不知情,对于这两人为何都姓水,他也毫不关心,对此不予评论,他只是就此回想起他自己曾经听到的一段故事。
盘丝大仙对雨阳仙人的故事比较感兴趣,在她的催促下,雨阳仙人将故事讲述出来。在这个故事中,兄弟二人共争一女,却全都失败,女主嫁为他人妇。十八年后,他们发现了一个和女主容貌极似的女二号,于是再次陷入感情纠葛。
因着十八年前的失败,两兄弟深深懂得了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的道理,于是达成了共享女二的协议,就这样美美生活了两年。
两年后,女二身怀有孕,为了孩子将来能够得到健康的心理成长坏境,兄弟俩以抓阄的方式决定,由兄长从这段关系中退出。而兄长远走他乡却因祸得福,重遇丈夫亡故的女主,二人重续前缘。
兄长将此事告知兄弟后,二人决定一起举办双修大典,共同庆祝坚持二十年来之不易的幸福。而在双修大典上,热闹的一幕出现了,女主和女二母女相认,并且与年幼的女三祖孙相认,这本是一件喜事,但问题出现了,女二的父亲是两兄弟其中的一位,却不知究竟是谁,女三的父亲同样是两兄弟中的一位,同样不知究竟是谁。
故事讲到这里,雨阳大仙哈哈大笑,再次声明故事乃是传闻,请勿对号入座,并且向读者们提出一个问题,请问这五人之间相互应该怎么称呼,读者们可以将答案送交《君山笔记》编辑部,由编辑部转交他本人。答对者可获他赠送的一份小礼品:一块重愈半斤的狗头精金。
顾南安看到这里,鼻子都气歪了,额头青筋暴起,嘴唇哆嗦。想要发火,却又不愿意“对号入座”,一时间呆在当场,不知如何回答。
水云珊见他神情有异,抄手抢过《君山笔记》,看罢顿时脸上变色:“姓杜的小辈,你今日前来,究竟转的什么心思,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们的忍耐力,说话如此不中听!我告诉你,别看你是灵墟阁的人,惹恼了我,真当我不敢出手教训你么?”
杜星衍平静的回答:“水前辈,我是在追寻事实的真相,如果前辈不愿回答,可以明白告知,我再换一个问题便是。”
水云珊道:“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我不想回答!你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
杜星衍道:“最后一个问题,水前辈来顾氏山庄是访友还是议事?或者是在山庄暂住?如果是暂住,住多久?”
水云珊大怒,拂袖而起,顾南安此刻方缓过劲来,伸手拉住想要动手的水云珊,黑着脸向杜星衍道:“今日就到此为止,道友请便。”
杜星衍收获满满,见人家发火了,便也不敢再待下去,开玩笑,对方真要向自己动手,甭管以后怎么请长辈出面找回场子,眼前亏可是吃定了的。
步出顾氏山庄大门时,杜星衍忽然又有些遗憾,若是水炼师真向自己动手的话,那是什么场景?岂不是又可以单独写一篇报道了?
也不回灵墟阁,杜星衍就在山庄外随便找了块平整些的大石,仅用一个时辰便洋洋洒洒写完了采访报道。他知道采访报道最重要的是抢时间,匆匆看罢一遍,来不及对文章润色,便飞快的用飞符发了出去。
稿子发出去后,揉了揉手腕,他又开始琢磨,和顾家关系较好的散修有哪些呢?
杜星衍离去后,顾南安看着水云珊一脸怒容,揉了揉额头,苦笑道:“师妹何必为一个小辈生气?”
水云珊气道:“这不是小辈不小辈的事!有人已经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说那个贱婢长得像我!你说景云逸这老家伙从哪找来这么个人?他到底什么意思?”
顾南安笑道:“不正好说明师妹风华绝代,人见人爱么?”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景云逸故意的?”
“哎哟我这臭嘴,瞎说八道呢,师妹别发火,这不过是个巧合而已。”
“总之这次的事情很是不顺,原本想要拿住楼观,可结果什么都没得到,还莫名其妙被人约斗!如今各种流言不断,当真让人生气,都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非拿那个贱婢说事!”
“冤枉啊,我这不是都按你的意思来的么?你说的,想要动一动宗圣馆,无所谓怎么动,只要动起来就行……”
“行了,先这样,我该回烂柯山了。”
“怎么就走了呢?那么多年没来了,多住几日?”
“这还怎么住?刚才姓杜的小辈指着鼻子骂我,说我不是顾氏山庄的人,没权力赶他走,他是什么意思?他在骂我不守妇道么?天可怜见,我是那样的人么?”
说着,水云珊眼睛都红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就差没哭出声来。
顾南安慌不跌的上去安抚:“怎么哭了,这……”
水云珊一巴掌甩开他:“别碰我!”起身疾步而去。
顾南安追在她身后,追到门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怅然若失。
景云逸赶到庐山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了,他没见过庐山洞天上有可以寄住的云水堂,便干脆挂单于下观。
虽说庐山是道门总观,但一馆之主,身为大炼师的景云逸挂单于下观云水堂,依旧是值得下观高度关注的事情,接待时自也殷勤万分。
知客院将其安排在最好的那几套院子里,然后报知上观中执事的崇德馆修士于致逊,于致逊连忙赶过来相见。
余、景两家至交,不分彼此,共享思南府,有时候是于家任大长老,有时候是景氏执掌道馆,所以于致逊在景云逸面前,同样执子侄礼,景云逸待他就如同自家小辈一般。
“致逊,你这些时日,去看过致摩没有?”
“老祖,侄孙三天前刚去探访过,他现在还好,已不像过去那么烦躁了,吃饭、睡觉都还算有律。等天亮了,我就去安排老祖和他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