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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的目光灼灼,他眼睛里的情绪仿佛要燃烧起来一样,令贺九黎有些无所?适从,她的目光闪躲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回避,却被这?个胆大妄为的小狼崽子又扣住了下巴,强硬的阻止了她要侧开脸庞的动作。
老实?说,冷血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贺九黎不高兴起来,仍挣脱了冷血的手,扭头过去不看他了,只是盯着床另一侧墙上的一?副涂鸦看。
冷血便叹了一?口气,又缩起来,把自己的头缩到了贺九黎的脖颈间,贺九黎便感觉到一头柔软的毛一?下一?下蹭着自己的脖颈,还有些痒。
他总是这样,只是看起来很强硬、看起来很凶狠罢了,只要贺九黎一个眼神,小狼崽子便会瞬间变回被淋湿的狼狗,呜呜咽咽的在门口抖毛。
贺九黎不好意思再?闹脾气了,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罢了。她咯咯的笑了起来,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嗔道:“你做什么?又装可怜?”
这?家伙装可怜可真是一绝,有时贺九黎觉得他简直聪明的不像话,一?步一步的把她往更深的地方带。
冷血的呼吸便撒在了贺九黎的脖颈之上,令她冷白的皮肤之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冷血道:“你又生气。”
那语气之中,似乎还带上了几分无奈。
贺九黎顿了一?下,这?才道:“我没有生气,我为何要生气?”
冷血便忽的抬起头来,在她的下巴落下一?吻,他的眼睛垂着?,好似十分认真的样子,像一只啄米的鸡仔似得、细细密密的亲吻着贺九黎,在亲吻的空当里,他有些嘟囔着?的控诉道:“那你为何不看我?”
贺九黎没有法子,只得对上了那双绿眸子,她最喜欢冷血这?双眼睛,又漂亮、又深邃,如森林一?般苍苍郁郁,这?森林一?般情况之下好似都是冷静的,但是贺九黎却最爱看他因为欲念而失控的模样。
此刻,他的眼神褪去了锐利,很是柔和,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一?下一?下的颤动着,刚刚他打了个哈欠,故而眼眶还有些湿润,下睫毛一?根一根、可怜兮兮的贴在眼睑处,倒是有种柔软又潮湿的美感。
他凑的那么近,一?下一?下的啄着?贺九黎的脸,温热的呼吸喷洒下来,令贺九黎感觉有点痒,原本平复下来的身子好似又快不行了,贺九黎便忍不住要推开冷血。
“不……不许胡闹,冷凌弃。”
贺九黎嗔道。
冷血偏不,他伸手拨开贺九黎脸上的碎发,又用大拇指抹过她眼角流出来的那一点点泪水。
他自然而然的直起身子,轻轻的把那根手指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把那滴微咸的眼泪给舔掉了。
这?动作未免也太超过了,贺九黎颤抖起来,简直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被浸透了一?般,她忍不住又要别开眼,却在冷血莫名变得严厉的目光之中呜咽了一?声,有些期期艾艾的看着?他。
冷血的确是一个很善于抓住主动地位的人,最起码在今天,主动权已三翻四次的易主。
冷血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他勾了勾嘴角,眼角处也出现了一?点笑意。
冷血道:“你呢?如果我们分开了,你……会难过么?”
贺九黎发出一声自暴自弃的呜咽声,又推了一?把冷血,不高兴道:“不许问我这?种问题。”
冷血的眼神便冷了下来。
贺九黎简直是习惯性的逃避问题了,她神通广大、神秘莫测,对任何?人都很好,唯独对他……
唯独对他不肯交心。不……或许是,任何人只要和贺九黎走到这一?步,总会发现她这?一?面的。
冷血只庆幸这个被折磨的人是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捏起了贺九黎的手,她的手还因为刚刚的事情而发软,被他执起来,慢慢的贴在了他的心口之上。他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一?下又一?下,贺九黎不知他是何用意,只是抿着嘴看他。
冷血道:“你刚刚问我你走了我会不会难过。”
贺九黎沉默了一?下,道:“……你已回答过我了。”
冷血冷笑了一?声,道:“我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我就痛苦的恨不得去死!”
月光从窗帘的罅隙之中透过,照在了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贺九黎只看见他眼神中那狂乱的、翻滚的痛苦,她也看到,他是绝不可能豁达的,因为他的个性从来就不是豁达的。
贺九黎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似是有点想说什么,可是却觉得怎么说都不合适。
好在冷血也并不强求她要表态,他只是继续自顾自的道:“阿九,我只想你知道,我再?痛苦,也绝不会背弃你。”
贺九黎愣了一?下,脸色忽然沉了下来,有些听不出情绪的道:“你……你是在控诉我?你是觉得我……我是个懦夫么?”
冷血笑了。
那笑容之中,甚至是有一?种以下犯上的逾越感的,贺九黎心中感觉不妙,正欲开口,却听冷血忽然冷冷的道:“你不是么?”
贺九黎便不说话了。
她的确是,在小世界时,就因为不愿承受离别之苦,而与人虚与委蛇、玩玩而已,如今系统再?三保证她可以在这个世界里永远的待下去,她也不信,并且还把之前的那一套用在了冷血身上。
若冷血没这么坚定,他们两个现在一定早都分道扬镳了,她说不定会去找下一?个御姐受害者,至于冷血……她也不敢想他会怎么样。
可以说,他们两个现在还能在一起,那都多亏了冷血,他隐忍又包容,对贺九黎给予的种种不公都全盘接受。贺九黎对这?件事清楚的很,可是……
可是要她当着?他的面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忽然觉得没那么游刃有余了,这?小狼崽子反咬了她一口,把她咬得痛的要死,又没办法打这?狼崽子一?巴掌,因为他咬得有道理的很!她不太开心,又有点委屈,用牙齿咬住了下嘴唇,一?句话也不说的躺在席梦思之上。
冷血便哼笑了一?声。
他没有生气,也不能生气,他只是低下了头,又伸手抚上了贺九黎委屈巴巴的侧脸,轻声道:“我不在乎你保留,我已说过了,我不在乎。”
贺九黎闷闷的开口道:“……你这?样子,像是不在乎的样子么?”
冷血沉默了一?下,又道:“我……我可以不在乎,至少……”
他顿了顿,妥协的很彻底,也摊牌的很彻底,道:“……我可以假装不在乎。”
明明挺严肃挺悲伤一?场景,贺九黎不知道为什么噗的笑了一?声,许是他是在是太坦白,叫她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但她的心里,又觉得酸酸涩涩的,她沉默了半晌,这?才有点落寞的说:“……冷凌弃,对不起……唔。”
冷血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接不接受她的道歉,贺九黎撒娇似的滚进了他怀里,才不管他现在心情不怎么样。
美人在怀,不管心情如何?,身为男人的冷血当然不可能推开她,他一?伸手便牢牢揽住了贺九黎。
他挑了挑眉毛,倒是也没有再?乘胜追击,只是沙哑的道:“你想道歉,就应该拿出些让我喜欢的东西来。”
贺九黎一顿,便明白过来他想干嘛,顿时又笑开了,推了推冷血的胸膛,嗔道:“你喜欢什么呀?你倒是说来听听。”
冷血勾了勾嘴角,也并不明说,只是道:“我喜欢什么,你不知道么?”
贺九黎软绵绵的手指便在他心口上点了一?下,轻轻的道:“小冷学坏了。”
冷血忍不住笑了,一?把抓住了她那只白生生的手,低低的道:“是姐姐教得好……”
贺九黎讨饶道:“好弟弟,你可别弄死我了。”
冷血眸色立刻暗了下去,声音沙哑道:“弄死你好像也很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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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虽然教的好,但姐姐却没有狼崽子那么精力十足。
贺九黎酣睡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冷血已离开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他这?一?天天加班强度也挺高啊,这?怎么还那么能折腾!
她随手拎了一?件睡衣换上,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是被揉碎了又接上的,不得不说,这?男人是真的很不错,只不过想要吃的住他,却也不是什么容易事。
贺九黎大早上的,又去冲了了澡,清清爽爽的下楼,今日居然是花满楼下厨的,他在贺九黎这里待久了,自己厨艺也很是不错,煮了一?锅桂花八宝粥。
这?桂花八宝粥的确很不错,米煮的软糯香甜,黏黏糯糯的,上头还撒了黄桂,又甜又温暖,嚼吧嚼吧顺着?喉咙咽下去……
早上的胃本来就比较脆弱,吃点热热暖暖的东西下去,只觉得整个胃部都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花满楼身上系着她平日里时常系着的那条围裙,他身量挺拔,又着?好衣,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偏偏系上一?个很有烟火气的围裙,显得有几分不搭界。
不过他自己好似还是很满意的,见贺九黎笑弯了眼,还很好脾气的朝着?她眨了眨眼,道:“怎么样,合适么?”
贺九黎道:“合适,简直合适的不得了!”
陆小凤今日却不在,只有沙曼一人,来小别墅里帮帮忙,她和贺九黎关系处的不错,平日里也时常来帮忙,严谨已成了欢乐的蓬莱大家庭之中的一?员,只不过这?位沙曼姑娘来历神秘,就连陆小凤也说不太明白,贺九黎那就更别提了。
当然,沙曼人很好,贺九黎也不在乎她来自于什么地方,她想呆在这里,那便呆在这里好了。
见陆小凤不在,贺九黎便顺口问道:“沙曼,陆小凤今日忙什么去了,怎的连你也不管了?”
沙曼冷笑了一?声,道:“他管我的时候很多么?”
比起旁的桃花来,好像还真挺多的。不过这?话要是说出来,保不齐沙曼要生气的,贺九黎耸了耸肩,很好心的没拆陆小凤的台。
当然了,沙曼也并不是生气,她只是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傲娇,见贺九黎乖的跟鹌鹑似得,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娇蛮了些,便缓下语气,回答她道:“好像是那绣花大盗又行动了,陆小凤今日得到消息,去查案子去了。”
原来如此。
陆小凤那好奇心,旺盛的要命,这?案子虽然交给了追命,可是一日不破,他就一日抓耳挠腮的不得劲,怪不得今日一早就出去了。
江湖上的事情,从来跟贺九黎都没那么多的关系,她不关心,也懒得关心,本以为绣花大盗之事对她来说只是个谈资而已,却没想到不到半个月后,这?件事就跟她、还有花满楼扯上了关系。
半个月后,绣花大盗案水落石出,犯人乃是六扇门有名的捕头金九龄,他花钱如流水,只刑部的那点俸禄,根本不够他霍霍的,故而才做下了这?样的大案。
但,他又并非只因为这原因才犯案的,他自认为惊才绝艳,可是去总是被压了一?头,在官场,四大名捕的名声比他高,在江湖,陆小凤那厮又总是出风头。
故而他做下这?么多的大案,就是为了给四大名捕和陆小凤一个难题,看看到底是他金九龄技高一?筹,还是这些名侦探们胆识过人。
结果就是,他败了。
只是这一?日,他败虽然败了,却跑的很快,在陆小凤逮住他之前,径直来到了蓬莱客栈,还堵住了正准备回客栈的花满楼。
花满楼脸上微笑不减,手上折扇却一下一?下扣在自己另一只手的手掌心里。
金九龄狼狈不堪,一?双眼眸之中闪出了恶毒的光。
只听他道:“听闻陆小凤的至交好友花满楼近日得以重见光明,真是可喜可贺,只是陆小凤那厮与我的确私仇很深,所?以就麻烦花公子再?眼瞎一次吧!”
说着,一?根寒光闪闪的绣花针便直冲花满楼眼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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