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确实算是邢岫烟的半个师父,要不是妙玉,邢岫烟又怎么能跟着读书呢。邢母和邢父是能教导一些,可他们本身就没有那么优秀,且也要做家里的一些事情。
这些年来,邢岫烟在妙玉那边不只是读书,还吃过一些东西。仔细算下来,这也耗费不少。或许那些东西对于妙玉而言不是什么紧要的东西,对于贫家人来说,却是顶顶重要的了,这也算是减轻邢的负担了。
邢岫烟带着一些糕点、果干、花茶和百合精华液去了山上,妙玉带发修行,又是在尼姑庵里待着的。妙玉用的东西自然不好那么芬芳,也不宜过于浓艳。
那么就清淡一些的,花茶倒是无妨,什么花都好。
邢岫烟自是不可能送银子给妙玉,一来是妙玉不缺银子,二来是给银子太过俗气,给其他东西反而好些。
“前些日子一直在忙,又种了两亩草莓。”邢岫烟道,“还想着到时候长好了,给姑娘送来。”
“怕是没有这个缘分。”邢岫烟看着邢岫烟的穿着打扮,见她跟之前的穿扮差不多,也没有买华服,便想着邢岫烟还是一个比较稳妥的人。
“这可不一定,兴许哪时候就送进京去了。”邢岫烟笑着道,“实在不成,做成草莓酱,做草莓干,总有一样能送到姑娘面前的。”
邢岫烟没有叫妙玉居士,妙玉这种原本是官宦人家出生的,若是不是因缘巧合又怎么可能一直待在寺庙里带发修行呢。
以原著来看,妙玉是带发修行之人,却也对外头有好奇,只不过都掩藏在清冷之下。
“你这般,未必就不好。”妙玉想着邢岫烟至少有父母,一家人在一起,倒也没什么。不像自己孤家寡人,再去陌生的京城。
妙玉没有在邢岫烟的面前流露出伤心之色,不过就是换一个地方待着罢了。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邢岫烟不可能跟妙玉说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也不可能不让妙玉去荣国府,更不可能说妙玉该如何如何做。
关于妙玉的结局,有说是匪祸。
妙玉长得那么年轻,加上又有不少钱财,有寺庙确实又在稍微偏远一些的地方。难保就有人打上妙玉的主意,这事情都说不准的。
“姑娘改日要是没住在庙里,找住处的话,找人多点的吧。”邢岫烟道,“姑娘貌美,免得被那些肮脏之人惦记上。”
“最近遇见麻烦事情了?”妙玉听到这话,不禁想邢岫烟在外遇见麻烦,这才如此。
十岁的姑娘还小,不代表就没有男子瞧上。有的男子就喜欢对小女孩动手,也有的人觉得小女孩以后长开了就好看,可能想着拐卖小女孩。
妙玉虽然长时间待在寺庙,但不代表她就不知道这些。
“请了表兄他们帮着做事,还好。”邢岫烟道。
“安稳过日子吧。”妙玉想了想,竟发现没有什么可说的,总不能说让邢岫烟注意表兄弟,别把家当都给了旁人。
“嗯。”邢岫烟点点头。
邢岫烟跟妙玉说了一会儿话,又在庙里用过午饭,这才回去。
邢岫烟回到家里之后,正好就看到邢家族亲过来。邢家族长已经知道邢岫烟靠着卖花赚了不少银子,又是买地又是盖房的,还让徐家人过来做事,还给银子。
要是徐家人就只是帮忙,没有拿钱,那也就算了。关键是邢家给徐家人工钱,还把青砖大瓦房给徐家人住。哪怕那个地方附近没有那么多房屋,不靠近村落,但是也让邢家一些人不爽。
一个家族,人多,不是亲兄弟,人家也会想你怎么把利益让给外姓人。
邢父遇到这样的事情就想躲,他一向不擅长处理这些事情,否则当年也就不可能一股脑就真的把家里的财产都让邢氏带走出嫁。
“女儿啊。”邢父意见到邢岫烟回来,随即上前,“你族长伯伯来找你了。”
邢族长一听这话,嘴角微扯,只觉得这个邢忠无大用。也对,按照他们之前说的,那花是邢岫烟找到的,之后的那些东西也都是邢岫烟做主的。
因着那些东西都是邢岫烟找来的,邢岫烟又把那些田地房产都记在邢徐氏的名下,当作是邢徐氏的陪嫁。邢族长也不能说他们做错了,若是他,他必定也会那么做。
家里没有男丁,放在妻子陪嫁那边比较保险。妻子的陪嫁,女儿能继承。要是放在父亲这边,等父亲没了,女儿无权继承,那么那些族亲就会来了。
邢族长不去说这些财产如何记的,他便道,“虽说族里这些年不及徐家帮你们的多,但是厚此薄彼多了,难免让他们心里不舒坦。”
“村里可有人要卖地?”邢岫烟不喜处理这些事情,她想的是手里头还有一些银子,倒不如再买些地,绝对不能让邢、徐两姓一块儿管理现在的那些田地,“若是有,便买些地,种葡萄。”
“只有荒地。”邢族长道。
“也可。”邢岫烟点头,“只是我们家就这几口人,也管不了。不如这样,把地租给族里的人,或者他们帮着种。”
酒窖是要盖的,只不过邢岫烟暂时没有打算。要是让那些人觉得她一下子能拿出那么多银子,指不定就得寸进尺。
可又不可能什么都不拿出来,邢岫烟当然知道族亲之间弯弯绕绕多,不能过多得罪。
“怎么一下子摊得这么大?”邢族长不是那种要多占便宜的人,他觉得有问题就来,可也不是让邢家多买地,“还有剩银子吗?”
“剩不了多少了。”邢岫烟摇头,“原先买的地才种了草莓,又种了菊花,还种了些梅花、桃花的。光是这些树苗就耗费了不少钱,更别说后面还得时不时请人打理,哪里有那么多呢。这糕点铺子一个月也没进账多少,没有那么富贵。”
邢族长没多想,镇子上就有人卖糕点的,也没有见人家大富大贵啊,更多的是小富即安。
像邢岫烟年纪这么小的,一下子又铺排这么大的,只怕后面要亏。
便是亏,也不能让外姓人赚去那些钱吧,族里的人也是这个意思。邢忠家里要雇人,那就找宗族的人,别总找外人。
不错,宗族里的一些人都认为邢岫烟迟早要把那些钱亏没了。
“都是地里刨食的。”邢岫烟道,“都不容易,此次种的那些花草瓜果的,要是我表兄没打理好,自是也不可能给他那么多钱的。”
邢族长首先就想到了徐老太,他们都知道徐老太没少拿东西给邢忠一家子。要是到时候真的亏了,邢岫烟真可能耍赖不给徐家工钱。
到时候,有徐老太顶着,徐家其他人必定也不敢吭声。徐家人口多,男丁多,让两三个人去帮衬邢忠家,有口吃的,兴许徐老太就觉得这极为不错了,自家亲戚,何必计较那么多。
“果树可不好种,要几年才结果。”邢族长干脆绕到果树上,“葡萄是快,就是不知道能结多少果子。”
“我找了外邦人买苗,他们那边有改良的品种,兴许能多结一些葡萄。”邢岫烟道,“还得麻烦族长伯伯,买两三亩荒地便可,等来年开春的时候,草莓卖了,那边再搭几间屋子。”
要是草莓卖不好,屋子也就没了。
邢族长听明白了,他们倒也不是想着邢岫烟家的房子,主要是有活做,能补贴家用。
等邢族长回去的时候,邢岫烟又拿出十两银子,那是用来修缮邢家祠堂的。
邢族长满意地走了,回去之后便也把情况说了,别总盯着邢忠家,别说人家让岳母家的人去,那是徐老太能镇着。要是情况不好,徐家人就做白工了。
“那等等吧,不着急。”
“徐家人去吧,他们先去。”
“我们收拾这边的荒地就成了,收拾完,给了个几百文。来年再说啊。”
……
邢族长见这些人打退堂鼓了,一点都不意外。这些人哪里可能给邢忠家白白干活啊,都是姓邢,可有的都三四代过去了,有的更多代,他们当然不可能像徐老太那般对邢忠家好。
什么青砖大瓦房,他们也补去想了,不过就是看守田地的屋子。他们没有那么钱,有时候就是打个茅草棚而已。
那些花是精贵,种的草莓、葡萄这类的水果也精贵。
有的人就在想邢忠一家打的好算盘啊,反正有徐家垫着,也许到时候还不用亏那么多。要是再厚脸皮一点,说是徐家人没有看顾好那些花草,还能讹钱。
邢岫烟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她现在没有打算把摊子铺得更大,买地可以,不代表立马就得立马种上花卉、果树。
徐大表嫂正好知道邢族长去过,还听了一耳朵。她下午回到花田那边时,便跟徐清一说了几句。
“一听说亏了,可能没工钱,就不多说了。”徐大表嫂嗤笑,“也不想想,真要亏了,不给工钱,到时候就拿那些地顶啊。指不定想着表妹在外借了银子,到时候地也没。”
徐大表嫂没有想着那些,她在糕点铺学做糕点,却也知道糕点铺一天至少能卖两三百块糕点。每一种糕点做的都不多,有的人来晚了,还买不到,表妹也没有做更多的。
糕点铺必定亏不了钱的,就算这边花田不成,也有糕点铺撑着。只要有手艺,就不用怕。
“我没想跑。”徐清一感慨,总觉得妻子在告诫他,让他安安心心做事,别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