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堂堂修真界第一人,曾经的天才剑修,如今的鬼道冥王,衣服都脱了,岂是稚颜让他穿就会穿回去的?
那样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他不但没穿,还慢悠悠地走过来,敞着白衣,以特别端肃冷冽的形象,做着十没有底线的事情。
“小公主,流鼻血了。”
他开说话,声音幽远,气息绵,听得稚颜心猿马,浑身颤抖。
她疾步后退,不见路差点绊倒,还是容玉及时扶住了她。
“哎。”大魔叹息一声,她耳畔温文道,“想让本君抱过来便是,须总是样曲折迂回。”
稚颜撒开手,欲哭无泪地着他:“真没有,真的,我哪知道为什么到了跟前就么容易摔倒,我以前从来不摔倒的,我还会功夫呢!”
想当年也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姑娘,谁知道现……
稚颜眼角红了,容玉瞧见伸手她抹了抹:“干打雷不下雨?”
……只是还没来得及下雨罢了!
稚颜凶相毕『露』,想把他推开,根本没地方下手。
目视之处,全都是大魔□□的胸膛。
胸肌……腹肌……腰线……漫布腰线自颈倾斜而下的龙纹……
稚颜充血,眼前发黑,嘴唇动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耳边传来一阵轻笑声,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某人嘲笑她,稚颜浑身难受,想有骨气,实是气节不起来,她全身好像蚂蚁爬,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他们还没真的抱呢,只是他揽着她的腰罢了,她要离开,离开里就会清醒了!
但她的图再次被误解了。
“别急。”容玉慢慢道,“抱就是了。”
稚颜慌张地望向他的脸,那张隽逸昳丽的面孔越来越近,一刻他仿佛褪去了所有阴森与戾气,动作不轻不重地抱着她,两人隔着她身单薄的衣裙紧紧挨着,稚颜脑子里不断回放起沈国皇宫那一夜。
他们接过吻,那样缠绵悱恻,时漫……
稚颜呆了呆,回过神来还想离开他,手撑他心,感受不到心跳。
她一停,喃喃道:“没有心跳。”
困扰许久的问题不自觉说了出来,也没指望得到回答,只是手下细腻的肌肤触感让她手僵住,收不回,也继续不下去。
“是啊。”容玉散漫道,“本君是幽冥界的君,怎么会有心跳呢。”
稚颜恍惚地睨向他:“没有心跳不就是死人了吗?”她红唇轻颤,“……已经死了吗?”
问了话,心底不由冒出一股浓郁的酸涩,方才还干打雷的眼睛迅速聚满了雨水。
容玉瞧见,生平第一次产生了一种,他被心疼了的感觉。
有人会心疼他?
有人会担心他?
不能的,他不需要,他是天下最强的人,他怎么能死呢,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杀了他。
小公主还是不太了解他,他会如此都是独特的修炼法门罢了,从来没有透『露』任人,也不能透『露』她。
是不说的话,她眼睛,顷刻就要下起瓢泼大雨。
容玉抿唇半晌,憋出一句:“死了本君都死不掉。”
……
……
很好,简简单单一句话让稚颜什么心思都没了,眼泪退回去,酸涩消失,她抽回手,麻木地转身想跑,被容玉扣下。
“从前剑宗时,芙华师妹……好像是叫个名字吧,她总会我沐浴时躲林子里拿法术窥探。”
稚颜顿了一下,不明白他说个干吗。
“每次都会被我发现,灰溜溜地跑掉。”容玉啧了一声,“是下次呢,还是会忍不住再来。”
稚颜扭动了一下,不理会。
“不止是她,还有许多我记不住名讳的师妹,总是样莽撞。”
……行,颜值高,厉害,放手!
“她们从未得逞过,本君修炼数千年,唯独叫了去,般恩赐……”
稚颜的心情因话微妙了一下,不自觉回眸去他,恰好与他四目相。
他着她,脸没了散漫的笑,淡淡的,但少有的认真。
“既受下了,就不要再『乱』发脾气了。”
……
她没有『乱』发脾气。
她那是被他“惩罚”之后才生气的,之前还打算好好说话,求点吃的呢。
刚想到吃,肚子就咕咕叫了,稚颜仓促地转开视线,不好思再与他视。
容玉低下来,仔细听着她的动静,嘴角噙笑道:“啊,饿了。”
稚颜咬唇不语,容玉腾出手敲了敲她的牙齿,她立马把牙齿收回来,瞪大眼睛盯他。
“次真的带去个好地方。”
他说了么一句,身的衣裳便好似有了自我识一般,迅速整理好了。
他穿好衣服,稚颜松了气的同时莫名有点失落。
听他刚才那么说,能见识到幅画面的好像只有她了,心里有点羞耻得满足感,十后悔没有趁着他的大方多几眼。
正遗憾着,鼻子下被人擦了擦,稚颜猛地回神,赧然至极道:“脏不脏啊!”
都是鼻血,他就那么拿手擦,好像还不痛不痒的,之前那个嫌她脏不断擦手的人去哪了?
“血有什么脏的。”大魔怡然自得地放开她,手一抬,一把杀气四溢的宝剑化他掌心,他手法极其熟练地挽了个剑花,随手一拔,利刃出鞘,变得极其宽大。
容玉踩剑刃,拉稚颜的时候还不忘吓唬她:“本君从前杀人,血溅脸,只觉甚是痛快。”
稚颜还真有点被吓到了,不稳地站剑刃嘀嘀咕咕:“、杀过很多人啊。”
其实问话多此一举,她是过的,里的容玉是真的杀人不眨眼,不合心的都难以留下『性』命,修真者大部修为高深的,死后不入轮回,连魂魄都没有,人死灯灭就什么都没了,也不见他有丝毫留手。
他手下的人命,数是难以数过来的。
她样问,不过是得他再强调一次罢了。
事情也果然是样,容玉很快就说:“那是自然,总比凡人公主活了些年见过的人要多。”
……比她活么多年见过的人还多,那真是,挺多的。
稚颜阖了阖眼,剑站不稳,容玉御剑时就不得不拉住她,他带她离开幽冥界,原以为她下子总会情绪高昂了,但发现没有。
离开了幽冥界,她依然神『色』恍惚,不知想些沉重的东西。
……不会真被他吓到了吧。
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的话,容玉有点烦躁——他说什么就信什么,小公主就没自己的思想吗?
现让他矢否认,说没有杀那么多人,他做不到。
踩如此杀气腾腾的剑前行,他好像也解释不太清楚?
算了,必解释,她爱怎么想怎么想,与他什么干系。
容玉也是有脾气的,他的脾气比所有人都诡异无常,所以接下来很一段路,哪怕风景很美鸟语花香,两人也没什么情调,连话都没说一句。
直到到了仙气围绕的目的地,稚颜才好像反应过来,问了句:“是哪里?”
她主动开了,容玉的脾气还没下去,不理她,只是带着她直接入了仙门。
那仙门的阵法见了他好似老鼠见了猫,只知道躲,完全不敢抵御。
冲散重重浓雾,稚颜感觉到天空因容玉的到来而阴沉起来,再没方才的生气勃勃,远远瞧着地面密密麻麻好像蚂蚁一般的白衣弟子冲过来,那是……
“是太白剑宗?”稚颜音调有些升高。
次容玉总算理人了。
但答非所问。
“见那些人了吗?”大魔高高地指着来抵御他的剑宗弟子,“每一个手下的『性』命都是凡人公主难以想象的。”
稚颜懵懵地瞄他,容玉不再深入话题,直接带着她入了太白后山禁地。
所谓禁地,便是除了宗门老和掌门外谁都不能随出入的地方,而太白最大的禁地,就是当年容玉的洞府。
后山是太白灵气最为充裕的地方,无人此修炼,从剑刃下来的时候,稚颜到里处处满了灵植,如果不是灵植冒着灵光,都有点像荒草了。
“荒草”之后,她见了斑驳的洞府,洞府的匾额歪斜,面的字不清楚了,但好像有个齐字?
刚想再辨认一下,稚颜便被人拉着迈入“荒草”地,他们一走过来,灵草都自动散开,『露』出一条铺满了鹅卵石的小路。
稚颜穿着缎面鞋子踩面,还有点硌脚。
“是什么地方?”
她虽然过,但里没怎么提到里,她也没附近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容玉还是不说话,稚颜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家伙,大魔和她冷战呢!
很奇怪,她一点都不害怕,还有点新奇的感受。
稚颜低去自己的手,说是拉着她的走,大魔也没跟她手牵手,只是拿阴寒的鬼气迫得她跟他走。
……无语。
她走神的功夫容玉已到了洞府门前,他拂开洞府外爬满的灵草,将门缓缓推开,稚颜顺着望门内,是很古典简朴的洞府,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外加靠墙的柜和衣柜,再无其他装饰。
脑子里忽然灵光,稚颜跑过去问:“是以前的洞府吗?”
她算是想明白了,真够蠢的,么明显的事要么久才搞清楚。
容玉十冷淡地瞥了她一眼,那一眼配他如今银簪高束的墨发,纤尘不染的剑宗白衣,当真是……让她觉得,仿若见了几千年前,傲视一群剑修的天下第一。
很突然的,容玉个人她心里不再是单纯的中大反派了,他开始变得丰富,有喜怒哀乐,有曾经和未来,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而不是什么没有灵魂的纸片人。
成为如今个人人畏惧喊打的大魔之前,他也是人人敬仰,比如今的江少凌也好,洛如尘也罢,都要受人追捧的存吧。
那时候的他,应该也没有动不动就要『乱』杀人,应该也是师兄妹们眼中以信赖的存。
是那种外出遇到了危险,都会传讯求援的存。
稚颜心扑通扑通地跳,她知道自己好像有点美化他了,就是忍不住去那么做。
她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雪白的衣袖有些凉,抓手中很柔顺,好像稍不留神就会滑落下去。
稚颜抓得很紧,呼吸有些急促,容玉发觉她的不劲,靠近一些弯下腰来,侧目着她缓缓道:“种眼神,是什么思。”
稚颜讷讷:“什么眼神呀?”
容玉弯腰与她平视,按住她的发顶说:“着我的眼睛。”
稚颜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听他继续道:“见了吗?”
稚颜茫然:“什么?”
“我眼睛里,的眼神。”
稚颜顺从地去,用了一点力气辨认清楚自己的模样。
我靠,谢特,哪里来的花痴,您没事儿吧??
稚颜羞耻到极点,捂住脸想找个地缝钻去,容玉按住她,声线低沉地说:“躲什么。”
稚颜沮丧道:“太难了,我不要样!”
尴尬死了有没有!
她么尴尬,容玉一点都没感受到,反而强迫她转过来,拉开她的手,站直身子瞧着她,剑宗的仙风吹动他高束的墨发,他说话时似乎都漫散着浅浅的香气。
“哪里难了。”容玉十自然地说,“我着,很是好。”
姑娘芙蓉似的面染满了花红,听了他的话好像傻了一样,大眼睛盯着他,眨都不带眨一下。
容玉眸如星子,流光溢彩地问:“所以,种眼神,到底是什么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