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高冷中(1 / 1)

对面的游艇开近了,时蜜正异想天开着她能不能登上他们的船,突然她听到另一道声音喊她:“时蜜?”

时蜜转头去看,惊讶地看到了学长边薄:“学长?”

边薄也穿着一身特警军装,他手里还拿着枪,平时在学校里很温润的学长,此时脸上化着血妆,显得特别硬汉,她想起刚才边薄在微信上说他正在客串他爸的戏。

“看着像你,没想到真是你,”边薄轻笑说,“你微信上说你在海上烧烤过生日,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

边薄看着时蜜的满头小脏辫,又笑说:“生日新尝试吗?”

时蜜没想到遇见熟人,有点惊喜,又有点不好意思,就打岔地问:“学长,你在拍什么戏啊?我刚才好像看见白黎之了?他是不是也在啊?”

边薄知道时蜜追星喜欢白黎之,准确地说,学校里很多女生都追星喜欢白黎之,他也很欣赏白黎之。

他点头说:“嗯,白老师也在。今天在补拍白老师的一场夜戏,特警营救人质,白老师是队长……你想上来看看吗?”

时蜜跃跃欲试:“可以吗?”

她正激动着,接着她就看到了边薄的父亲,她连忙礼貌说:“边导好。”

这部戏的导演正是边薄的父亲边致远,边致远也认识时蜜,在学校里看见过时蜜和边薄的话剧,边致远笑说:“原来是时蜜啊,您好。”

时蜜知道这是来协商“场地”的,她不等边导他们开口,就先说:“边导,您在拍戏吗?真不好意思啊,我家人陪我过生日来着,不知道您在拍戏,我现在就让我家人把船开走一些。”

边致远刚才多少听到了一些儿子和时蜜的交谈,此时又是他们拜托时蜜家把船开远些,就笑道:“那就麻烦你们了。时蜜想上来看我们拍戏吗?可以上来的。”

时蜜没想到可以亲眼看到白黎之拍特警救人质这样硬汉戏,兴奋得脸颊都红透,用力点头。

边致远叫来船上做安全措施的工作人员帮忙带时蜜上来,给时蜜穿救生背心,边叮嘱儿子:“边薄,注意学妹安全,一会儿记得给学妹安全送回她家人那里。”

时蜜回头跟秦叔秦婶打招呼说她要上船看拍戏,得到秦叔传话她爸的允许,立马登上边导的船。

她刚登上穿,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白黎之。

方才白黎之身后都是夜景打光板,她看不清楚他的脸,此时她终于看清楚了。

白黎之穿着一身特警军装,衣服上都是弹孔和血迹,满脸血妆,并且妆容化得很血腥,半只眼睛是青肿的,嘴角有一块血痕。

他正在抽烟。

他拿烟的手上也都是血痕,青一块紫一块,抽烟时嘴角有微微抽搐,仿佛他全身每个部位都很疼。

时蜜不知怎么,看得突然难受极了。

这妆容和画面都太真实,明知道是假的,还是觉得是真的,看得揪心。

“白老师在找感觉,”边薄解释说,“白老师平常不抽烟,需要入戏找感觉的时候,就会抽烟。”

时蜜下意识问:“一会儿要拍什么,是白老师受伤死掉了吗?”

“没有,”边薄说,“是白老师进去救妇女儿童人质,其中有名妇女因为白老师中弹当场死亡。”

所以要演出危急时刻的坚决果断,还要在雷厉风行的救援中演出刹那间对那名妇女的愧疚和对自己的自责,需要很细腻的表演和感情。

时蜜有点点希望自己是白黎之的固定群演就好了,一来能每天看到白黎之,二来能在白黎之身上学到很多。

她正想着,突然白黎之向她这边转过头来。

这一眼,白黎之仿佛仍在戏里未出来,眼里有浓郁的煞气和阴冷。

时蜜猛地被吓到,吓得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白黎之抽掉嘴里的烟头,徐步向她走来。

时蜜的心跳开始狂乱加速,不敢再抬头与他对视,使劲低着脑袋。

能感觉到他越走越近,能看到他皮靴走到她面前、定住。

时蜜陡然有种她要挨骂的直觉,然而白黎之面向的是边薄。

“边薄,要开拍了,准备一下。”

边薄知道时蜜崇拜白黎之,他沉吟了一下,帮时蜜出声道:“白老师,这是我学妹时蜜,她也是电影学院的,也很喜欢你,一会儿您方便给她签个名吗?”

时蜜没料到学长能帮她要签名,学长也太好了呜呜呜!

她双眼都闪烁着星星期待地仰头看白黎之。

白黎之却是一眼都没看她,语气冷淡地说:“不方便。”

*

白黎之说完“不方便”,本就泛黑的夜,突然云层压下来般,夜色黑沉沉,气氛沉闷。

边薄没料到白黎之拒绝得这样直白,一时间被震住,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时蜜的眼睫下沉,眸子里闪过小失望。

入夜后海上的风变大,她穿着格子短裙,两条腿被风吹得有点冷,俩脚缩成了内八字。

“没关系,”时蜜抬头笑,笑得僵硬,不过不影响她给自己打圆场,“那就等白老师以后方便的,以后方便再签。白老师,您去忙吧。”

白黎之没多停留一秒,眼神示意边薄和他去拍戏,半根烟掐灭扔进垃圾桶,背影逐渐融入海上的夜色里。

边薄还停在原地,看着时蜜想安慰她,时蜜摇头笑,越过了这个话题问:“学长,我可以去和边导一起看监视器里的拍摄画面吗?”

边薄自然应允:“当然。”

时蜜手里还紧握着她爸送她的车钥匙,另只手拽着救生衣的带子玩,边薄以为她在紧张难受,回过神后缓声安慰:“白老师平时人很好的,可能是入戏太深,所以刚才有点高冷。”

时蜜想着她所了解的那个白黎之,轻轻点头,声音里含着点不易察觉的超出崇拜的喜欢:“我知道的,白老师人很好,他人很暖的。”

她很久以前见过白老师的,她知道他很好。

而且她喜欢的人啊,一定很好。

他只是高冷而已,时蜜想,熟悉后会不一样的。

*

准备开机拍摄,时蜜紧紧盯着监视器。

这是一条一镜到底的拍摄。

镜头从顶层正要进行救援的白黎之身后开始,空无船只与灯光的海面死一样的阴沉,只有海浪声响彻甲板长空。

镜头三百度旋转拍摄营造黑沉紧张气氛的海面,之后推到白黎之的持枪背影上。

白黎之果断快速地前进,同时向身后队友做他进攻、队友防守的手势,镜头扫到边薄一众队友的脸。

白黎之行进下楼的过程中,手持摄像头一直跟在他身后。他行进,镜头不断晃动。他停止,镜头跟着水平静止。

紧张感几乎要从监视器里溢出来,时蜜看得心都跟着提起紧张。

镜头捕捉到白黎之的侧面,他满脸伤痕,一只眼睛已经青肿得睁不开,另只眼睛仍然充满坚定,他持枪的手臂没有任何晃动,沉着冷静。

快速下楼紧急寻人时,脚步仍轻,迅速敏捷且不慌乱。

接连推开三道门,最后一间房里,昏暗中堆挤着数名衣衫褴褛削瘦脆弱的妇女儿童,各个表情惊吓过度,眼神里充满恐惧。

白黎之向后对队友做手势进来救人,之后他扫视舱内,对正仰头看他瑟瑟发抖的所有人敬礼并庄重严肃说:“我是中国军人,来接你们回家。”

这十二个字,他声音嘶哑,却字字铿锵饱含中国军人的力量。

随即他大步走向一位腿部正流血的妇女面前,用力扶妇女起身。

镜头跟在白黎之身后旋转,这时门外响起枪战声,镜头一阵剧烈晃动,直至镜头画面重新变得清晰,妇女已经中枪死在白黎之怀里,妇女瞪大着眼睛、死不瞑目。

那一刹那白黎之眼里的坚决果断多了浓烈的愧疚与自责,然而这目光只一瞬,他抚上妇女双眼,再次坚定果决,持枪迅速出击。

镜头画面变黑,这个一镜到底的镜头结束。

“卡,”边导对话筒麦满意说,“过!”

一镜到底未NG,一条过。

时蜜被白黎之的实力惊得汗毛都竖起,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直至听到鼓掌声,她才回过神来。

旁边有两个人在边鼓掌边聊,时蜜不认识他们,但估计是助理导演或者摄影之类的人。

一个男人说:“白黎之确实厉害,永远能抓到导演要的效果,眼神都在戏里,看看这一镜到底的节奏把握,没实力的人得拍一晚上拍死,他这居然一条过,真牛逼。”

一个女人激动说:“呜呜呜我们白老师太帅太帅了,这要是被梨汁儿们看见白老师今晚这场,尖叫声都能传到岸边去。”

另一个女人狂鼓掌说:“梨汁儿们在场那还得了?我不是梨汁儿我都要被杀晕过去了,那一身特警军装和救援时的侧颜,我的妈啊,这随便一个截图就是帅哭我的海报啊!”

“梨汁儿”是白黎之的粉丝,时蜜也是梨汁儿之一。

时蜜今晚也快要被白黎之杀晕过去了,白黎之的表演当真登峰造极,每一个目光和动作都充满警惕和力量,真实得仿佛此时此刻正在发生,让人不由自主地跟着紧张和动容。

时蜜把车钥匙夹在胳膊下,激动得用力鼓掌。

边导听到身边掌声,抬头看她,既然是儿子的学妹,边导像在看自己学生似的笑问:“白老师优秀吗?”

时蜜狂点头,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崇拜:“白老师太厉害了!”

边导笑:“你们这一代新演员,是不是都特别喜欢白黎之啊?”

时蜜再次狂点头:“白老师人品好,演技高,还啥绯闻都没有,太完美了,我们都特崇拜他。”

边导却笑着摇头:“哪有完美的人啊,他也有缺点的。”

时蜜问:“什么?”

“他啊,”边导喟叹说,“你应该看过白黎之的采访吧?他的缺点是总入戏太深,不容易出戏。”

时蜜知道白黎之不容易出戏这个弱点的。

她翻来覆去看过很多他的影片和采访,他自己承认过自己的问题,也有很多导演说白黎之是戏痴,说他总是要花很长时间才能从角色中抽离。

如果角色太痛苦,他仿佛也感同身受地处在痛苦中。

时蜜想到她刚上船时看到白黎之正在抽烟的事,担心地问:“边导,那刚才的这场戏结束,白老师是不是也会很难受?”

边导点头:“肯定难受,但也没办法,这些年他试了很多办法,都没用。”

说着边导抬头看周围,没寻见白黎之的人影:“估计又躲起来抽烟去了。”

边导很有前辈老师的责任感,顺便教着时蜜:“你和边薄以后正式入行拍戏的时候也得注意了,这行是入戏容易出戏难,出不来戏的时候会很难受。”

时蜜答应着,全部都记在心里,一边隐约为白黎之担心。

边导这边拍完白黎之的戏份,还要再拍边薄他们的戏份,拿着对讲机开始安排准备继续拍。

时蜜站了一会儿,看到武行和现场爆破的工作人员都在忙,她的站位有点影响他们工作,就退到边上站着。

白黎之又躲起来抽烟了吗,黑灯瞎火的,又是海上,时蜜在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白黎之会不会掉下海的事,又想这片海域会有鲨鱼吗?白黎之真掉海里了,他周围没人,会不会都没有人发现,那可怎么办?

时蜜脑子里这么一想,人就担心起来,不知不觉就抬脚去找人。

找了小半圈,她看到了正坐在栏杆上抽烟的白黎之。

海风吹得他头发在胡乱地飘,他嘴边咬着烟,随着他脸颊凹陷吸烟的动作,烟头的红点逐渐变亮,红光映在他脸上,再变暗,忽明忽暗中有种令人惊心动魄的魅力。

他今晚补拍的戏份拍完了,青肿的那只眼睛已经卸妆,能睁开了,他正眯着双眼看波澜的海面。

时蜜不敢出声,怕一出声就惊到他,再把他吓得掉到海里。

他坐在栏杆上,双手都没有扶着,就那么随意地坐着,看得她特害怕他掉下去,心跳加快地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他安全离开那栏杆。

“看什么?”

忽然他沙哑的嗓音开口,透着低沉与冷淡。

时蜜被突然开口的白黎之给惊了一下,全身缩得像军训立正,立时九十度鞠躬喊:“白老师好!”

——同时一头小脏辫耷拉向下,仿佛街头小混混在喊“大哥好”。

白黎之咬着烟头,徐徐向她转过来,打量着面前这位九十度鞠躬的小脏辫。

想到了她说想成为他女主角的事,无端有种被私生饭追到家里的不悦。

他没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她。

时蜜想直起腰,可莫名感觉有视线一直压着她,让她直不起来腰。

而且她又一直没听到白黎之说话,弄得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动。

直到她甚至怀疑白黎之已经走了,她才一点点试探抬起头。

就见白黎之压根没看她,正在望海。

时蜜的小心翼翼变得胆大了些,她走过去善意提醒说:“白老师,您这样有点危险。”

说着,她越过栏杆往下看,看到的是奔涌的海水,咽了口唾沫说:“太危险。”

白黎之没给一点反应。

时蜜见他总不吱声,嘴巴有点不受控住,舔了舔嘴唇,小声说:“白老师,我听说乔焱老师在出不了戏的时候,就会听相声模仿相声,直到说着说着把自己给说乐了,就出戏了。要不……您试试?”

白黎之听到“乔焱”二字,眼神就已经变凉。

时蜜紧张,又想勇敢,于是嘴巴就忍不住叨逼叨:“要不您试试跳伞之类的?我记得乔焱老师有次是拍自己死了的戏,拍完以后人好像都没魂了,后来他就去跳伞了,在直升机门打开那一刻,他突然回过神来。”

说到这里,时蜜想起她爹的怂样,没忍住笑出声来:“然后哈哈哈乔老师就抓着门不松手,也不敢跳伞了,喊着让关舱门,那一刻他就出……”

她正笑着呢,话也没说完,白黎之搭在外面的长腿猛地跨过栏杆收了回来。

他双脚落地踩实了地面,皮靴发出两道重响声,冷着脸向时蜜走过来。

时蜜笑声停住,眼看着白黎之走近时他脸上的血痕越发清晰,他身上还有着仿佛戏里的果断冷厉。

时蜜不由得全身变冷,冻得她哆嗦,然后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又好像是被白黎之此时的眼神给吓的,突然转身就跑。

就在她转身跑出去两步的时候,“噗通”一声,她被固定在地上的铁给绊倒在地,手里的东西也被她给甩出去,整个人趴在地上呈乌龟状。

爹爸啊!!!

时蜜两眼紧闭,摔得她整张脸全紧到了一起,尴尬到脚趾蜷缩。

白黎之脚步有片刻停顿,手也伸出一半,方才似是下意识要抓住她,可她转身撒丫子跑太快,距离远,他没抓住她。

接着白黎之脚步未停,一步又一步地经过她,同时解着外套的扣子,继续举步向前走。

时蜜趴在地上,脑袋渐渐往上抬起,因为趴着的姿势,眼睛往上最高才能看到他屁股。

然后,她看到他屁股一点点变矮,他蹲了下来,捡起地上的一枚红色钥匙。

钥匙上印着匹帅马,是她的法拉利车钥匙。

时蜜心说咋整,她要承认这车钥匙是她的吗?

如果是她的,白黎之不就知道她是富二代了吗?

她正想着,突然她腰以下的位置飘过来件衣服。

衣服飘飘荡荡地落在她身上,让她大半条腿都变暖了。

是白老师体贴地把他戏里的特警军装盖到她身上了!

也是这时她才感觉到膝盖好疼,膝盖好像摔破了。

还有记起自己穿的是短裙,时蜜迅速面红耳赤满脸爆红。

她刚才摔走光了啊啊!

白黎之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将车钥匙递到她面前,他低哑的声音缓声问:“你的?”

他问得缓慢,像警察在审嫌疑犯似的,腔调让人不寒而栗。

同时这场景还有那么点苏,十九岁的少女时蜜正是处于满脑子胡思乱想时。

旁边是海,爱豆将衣服盖在她身上,还蹲在她面前,低磁的嗓音与她缓声说话,还是一个尾音很撩的问句。

她正想着,白黎之从嗓子里发出一道“嗯?”

时蜜被他这个低低的“嗯?”叫得回过神来,她双眼紧盯着车钥匙上的那匹马,喉咙干涩。

心思百转千回间,她自己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抻着白黎之衣服的两个袖子在腰间打了个结。

然后她为了表明此时说的是真话,睁着大眼睛无辜地三连否认:“不是啊,不知道啊,没见过啊。”

白黎之蹲在地上仰头看着面前撒谎、还要硬瞪大眼睛的小脏辫,反问:“不是你的?”

时蜜低着头,继续三连否认:“不是我的啊,不知道谁的啊,我没见过啊。”

顿了顿,她还腔调了一下:“真的。”

白黎之敛眉思忖须臾,不紧不慢说:“那应该是道具组的。”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顺手将车钥匙揣进裤兜里。

时蜜直直看着他把钥匙揣进兜里的动作,心肝直颤。

白黎之对不熟悉的人,向来寡言少语,他对她淡道:“离开前把衣服给剧组,不用还给我。”

说完他就转身走。

时蜜急急忙忙喊住他:“白老师等一下。”

她脑袋里飞快闪着他刚才拍的那一场戏,唯恐他走了,赶紧跑过去站到白黎之面前仰头说:“白老师,您刚才拍的那场戏,如果改成是一名孕妇受伤怎么样?就是她虽然在你怀里死了,但是她肚子里即将出生的孩子活下来了。”

“不过这个不用太多镜头铺垫和解释,就在最后结尾黑幕时,突然响起一道婴儿的响亮哭声就行!婴儿代表新生命和希望,这样就救赎了您这个角色在电影里的内疚与自责,是不是……还挺好的?”

时蜜越说声音越小,说到后面都快没有声音了。

她正和白黎之四目相对,白黎之的目光平淡得没有任何情绪,这让她特别怕他。

白黎之看似目光平淡,但是眼里有飞快闪过欣赏,然而也只不过一瞬而已。

“这也是你从乔焱老师那里学来的?”

时蜜觉得白黎之和她爸应该是互相欣赏的关系,就用力点头,咧着小虎牙露着酒窝笑:“我经常看您和乔老师的戏,会反思很多。”

白黎之眼里隐藏着的那一点欣赏,彻底消失,脸上的血痕莫名变得更冰冷了似的。

“行了,回去吧。”

时蜜也想到她爸可能要着急了,但是她还有句话要说,着急忙慌地说:“白老师,今天是我生日,那个,你能,我……”

白黎之挑眉,猜测这小脏辫支支吾吾的兴许是要拥抱。

“那个,”时蜜向他伸手,确实扭捏害羞说,“白老师,那个,能……握个手吗?”

白黎之看着小脏辫仿佛是要和他进行商务谈判的伸手姿势,停顿了有好几秒。

而后他没有伸手,双手插兜淡道:“生日快乐。”

时蜜的手僵硬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白黎之未再继续停留,转身离开,军绿色的迷彩短袖渐渐融入黑夜。

时蜜一点点将手收回到身侧,被爱豆一而再拒绝得有点难受,低低说:“不管怎么样,我会继续努力成为你女主角的。”

然而白黎之就好像有顺风耳,似乎是听到了她说的这句话。

风中隐约传来他的声音:“年轻人,最难能可贵的是,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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