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略显狭窄的走廊中无声过招,不知不觉双双退入一条死路。
阮寒星哪怕已经注意力十分集中地在应付,却还是被黑暗的环境给影响,侧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在门上,门把手磕在后腰,传来钝痛感。
但她只是微微蹙眉,发觉这里已经无处可退,便直接蹲下身子,同时长腿扫过面前人的下盘。
对方显然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猝不及防一拳砸在了门上,发出闷响。
然而她现在根本来不及去顾忌自己手上发疼发麻的感觉,下一秒身体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狠狠摔倒在了地上。
阮寒星动作敏捷,趁人还没有起身的时候就立刻逼近,半跪在她身侧,按住地上人的肩膀,将对方困在地上动弹不得。
“放开!”地上的人自然不可能乖乖就范,马上剧烈挣扎起来。
但又像是顾忌什么似的,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来。
“嘘。”阮寒星察觉到这一点,便凑在她耳边,轻声道:“那群人可还没走远。”
她猜测这个女孩子可能是被抓来的人其中之一,刚才跟盛若妍说话的那个人说了,抓的人不止一个。
这种身手,自己逃出来很合理。
对方听到她的话之后果然停止了挣扎,忽然安静下来,甚至原本紧绷着的身体都放松了。
阮寒星微微蹙眉,觉得这有点奇怪。
能够理解她会因为听到自己的话所以害怕把人招来而动静变小,却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这么乖顺。
好像完全不防备自己了一样。
脑中疑惑阵阵,被压在地上的人忽然开口了:“阮女士?”
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透出几分活泼俏皮,似乎在不久前就听到过。
阮寒星略一思索,这声音逐渐跟脑子中那个双马尾的形象渐渐重合起来,诧异道:“饶雨!?”
躺在地上的人似乎笑了起来,肩膀都微微颤着,语气听起来十分惊喜:“是我,没想到阮女士居然这么厉害。”
如果不是听到她熟悉的声音,她完全没办法把刚才那个身手凌厉的人跟阮寒星联系在一起。
“你怎么在这里?”阮寒星闻言便直接把人松开了,抬手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饶雨不在意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小声道:“我来找曲小姐,结果发现浅浅也被绑在房间里。”
“什么?”阮寒星的心顿时揪了起来:“她们在哪里?”
霍浅浅怎么也被抓过来了?宋子川不是送她回房间了吗?
“我已经把人带出来了,可惜我低估他们对这里的重视程度了,那些人很快就发现人不见了,四处找我们。”
叹了口气,饶雨的语气变得苦恼起来:“我没办法,只好自己出面把那些人先引走,好让她们赶紧上楼去找哥哥。”
就是不知道人有没有顺利回到六楼。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阮寒星忽然开口问道。
“有,但我估计都被分别关在不同的房间里。”饶雨回答道:“我运气好,跟着一个人,等他把门打开之后把人打晕了,才发现那个房间里关着浅浅跟曲小姐。她们被关在一起,我就把两个人都带出来了。”
其他的房间她压根打不开门。
两人正在交谈,外面忽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阮寒星当即捂住对方的嘴,带着人躲进角落,等脚步远去,才小声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人?这些又是什么人?”
她们两个一边找路,饶雨一边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呀。”
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很无辜,阮寒星却脚步微顿,没有再开口。
地下这一层的复杂程度让两人好几次都走到死路,还差点跟那些人撞上,不得不躲躲藏藏,格外小心。
而此时,一墙之隔的走廊,霍浅浅牵着曲怡雯的手猫着腰贴墙快步前进。
她脚上的高跟鞋早就被踢掉了,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咬着牙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
“看到了。”霍浅浅看到楼梯口的时候,眼睛一亮,扭头对着曲怡雯小声道:“等会要是外面有人的话,我就先缠住他们,你赶紧跑,去找人来帮忙。”
曲怡雯的身体状况不太好,霍浅浅觉得自己应该还可以应付一阵。
听到她的话,曲怡雯有些犹豫:“不然还是一起跑吧,你一个人……”
她不太放心。
“没事的,我逃跑很快,大学时候短跑第一。”霍浅浅安慰似地拍了拍曲怡雯的肩膀:“就这样说定了,要记得赶紧跑,千万别回头啊!”
曲怡雯面带担忧地点点头,心里祈祷着千万别遇见人。
两人手牵手开始朝着楼梯口移动。
这是盘旋而上的楼梯,两人前几步都没有看到人,便放心了不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然而就在走到中间段的时候,她们才看到,上面每隔一段就守着两个人。
上半段根本就不能是她们两个能够突破出去的。
霍浅浅把曲怡雯拦在身后,向后退了两步,面容严肃道:“不行,这里上不去了。”
前有狼后有虎,霍浅浅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拉着人慢慢往后退。
才退了两步,上方的人似有所感,忽然低了下头。
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直接跟小心翼翼的霍浅浅瞬间对上眼。
霍浅浅被刺目的手电筒光照到,心里咯噔一声,顾不上眼睛的刺痛,立刻抓紧曲怡雯的手,扭头就跑:“快走!”
上面的几人马上反应过来,拿着手电筒的人果断下令:“快!抓住她们!”
“我的妈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啊!”霍浅浅欲哭无泪,脚下却不敢停顿,拉着人飞快地跑。
对方的一嗓子直接惊动了附近所有在抓捕的人,霍浅浅拉着曲怡雯才刚跑了两步就发现从别的方向也围了不少人上来。
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而曲怡雯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因为本来就紧张的缘故,她的心脏出现了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但为了不拖累霍浅浅,她强行忍着,这会儿看起来脸色格外苍白。
这种逃窜实在不太适合她,她此刻万分憎恨自己的身体,怎么可以如此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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