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小夏狐疑地看向羞羞。
她都还没喊哥哥呢!怎么顾修倒还先喊上了?
再一转头,身边的少年早已眼眶含泪。
她像是极委屈的模样,大颗大颗晶莹的眼泪簌簌地掉下来。
小夏懵了:“顾修,你……你怎么了?”
怎么这模样,比她见到了司烨还激动啊?!
羞羞看着屏幕,声音更咽:“哥哥……”
是她的四叶草哥哥吧!
他们那么像,甚至司烨身上还有她那么熟悉的气质,哪怕隔着屏幕,哥哥那种无时无刻都强大且坚韧的气场,都自那端传递给她。
小夏一开始有点懵,等反应过来后,又有点生气。
“顾修,司烨怎么可能是你哥哥呢。”小夏讪讪地道。
这些日子对顾修慢慢黑转粉,积攒起来的好感度又瞬间biubiubiu地往下掉。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顾修还是那么作妖!
小夏简直快无语死了,惦念着两人还有合作关系,不想闹僵,委婉道:“顾修,你这样说,挺招黑的。”
要是让广大‘幸运草’知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顾修给淹死了。
既碰瓷宴神之后,又开始想碰瓷司烨了!
闹呢么!
身边的声音,羞羞一点儿也没有听见。
她的目光一刻也没从屏幕上挪开。
司烨是哥哥吗?
是的吧?
就连他脖颈连接锁骨的地方的那颗小红痣,都一模一样!
她好想和他说话,扑到他怀里,告诉他自己好坚强,在这段没有他和爸爸照顾的日子里,她没有退缩也交到了新的朋友,大家都很照顾她,她也是个能独立的小草了。
但连日来对陌生环境的害怕和委屈,还有从心底深深泛上来的对哥哥的思念,还是让羞羞止不住地落泪。
她抹了抹眼泪,真诚地看向小夏:“小夏,你能帮我联系到他吗?”
“我想见哥哥。”
小夏心说顾修碰瓷就碰瓷了,怎么戏还这么真的?
本来就长得挺柔柔弱弱,没什么攻击性,这么一哭,看着更让人心疼了。
如果小夏不是‘幸运草’的话,也许还真会心软,哄哄他。
可她看见正对着两人拍摄的镜头,一想到顾修这是在作秀,故意想博出位的手段,心里就一阵的不屑。
好端端的美少年,不走正路,就知道找流量明星们碰瓷。
小夏语气凌厉道:“你见不到他的,顾修,虽然现在你的热度也蛮高的,但司烨什么位置,你什么位置啊。我劝你真的别说了,不然这段播出去,不止‘烟花’们骂你,‘幸运草’也要骂你了!”
不说别人,她都想激情开麦了!!!
戏过了喂朋友!!!
她掐断了摄像,心说这段坚决不能播!
虽然大家都会觉得顾修越级碰瓷,怒斥顾修,但靠着这波热度和顾修本来的热度,肯定就轻轻松松蹿上热搜了!
这不就达成了顾修想捆绑司烨的目的了吗?
不行,她得想办法删掉这段视频,千万别被剪辑组拿到,当作爆点剪进正片里去!
顾修不配!
她这样说,羞羞眼中的光泯灭了几分,本来就沮丧的情绪这会儿更是降到了谷底。
都怪她贪玩,之前哥哥一直催着她学传声。只要能通过树叶花草媒介,就能将消息带给对方,方便联系。
可她之前一直不肯好好学习。
上一回公演舞台,她表演了吹木叶,就是试图想用乐声向哥哥和爸爸传递思念,可这么多天过去了,没有任何作用。
爸爸和哥哥并没有收到她想要传递给他们的消息。
“唉。”
羞羞托着腮,无比惆怅地叹气:“如果能知道哥哥的号码就好了。”
小夏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沉默着没打击她。
羞羞回到寝室后,就去找了岑则。
这个点儿,少年们已经结束了一天的练习,都在寝室里休息聊天。
当羞羞眼睛红红地出现在岑则面前时,着实地吓了岑则一跳:“我去,你让人打了?”
羞羞摇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了?”
看着更刚被人欺负过一样。
羞羞还是摇头,岑则继续猜:“今天拍摄不顺利?让导演骂了?”
羞羞都摇摇头:“我今天好像看见我哥哥了。”
“那不好事呢么?”
岑则问。
是好事呀。
可她见到他的时候,明明两人只隔着一个屏幕。
可她喊他,他听不见。
她期望他能看她一眼,他也看不见。
在训练营里,岑则是她最愿意依靠,也打心眼里认为,是最有能力的人了。
羞羞仰起头,讨好地问:“岑则哥,你有办法联系到我哥哥吗?”
没等岑则回答,他们寝室的人已经跟着起哄了起来:“哦哟哟!”
他们学着她喊:“岑则哥~”
“岑则大哥哥~”
岑则臊的红了下脸,转过头冲寝室内那群皮货嫌弃道:“去去去!别质疑我们哥俩感人肺腑兄弟情!”
他脾气好,话又多,在寝室里算是“团欺”,谁都可以开他玩笑,只要不太过分,岑则都不太会生气。
正是因为如此,顾修这样看重他,岑则更是觉得自己的肩膀厚度都增加了不少。
“你是想给你哥打电话吗?”
昨天导演组收了手机,但架不住营内能人多,现在训练营内,应该还有人有手机。
“我带你去找找人借手机?”
羞羞苦恼道:“可我不知道哥哥的联系方式。”
岑则愣了下:“那你怎么联系他?”
羞羞仰起脸:“他叫司烨,我觉得他就是我哥哥,哥哥好像也是个名人,你能要到他的手机号码?”
她这样一本正经的说出司烨的名字,还表示司烨是自己的哥哥,叫岑则差点一口口水更在喉咙里。
“司……司……司烨!”
那可是曾经的h国顶流男团r的司烨!
而岑则同寝的三人在听到司烨的名字后,也都愣了下。
睡岑则上铺的钱温嬉声道:“不是吧顾修,那我还说我觉得苏御是我哥呢。”
另一人附议:“是啊,其实我觉得我还是首富路远诚的儿子,就看他什么时候也有这个觉悟,把我领回豪门去了!”
几人乐不可支,嘻嘻嘻笑成一团。
钱温提醒羞羞:“你等会去了别的寝可别这么说了,今天是王恒拍寝室vlgo,正到处串寝拍素材呢!”
岑则怕室友们讲话不客气伤到羞羞,把门半合了些,拉着她走到角落避开摄像头的地方,认真问:“你刚才说的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啊。”
羞羞一脸期待地看向他:“岑则哥,你能帮我要到司烨的号码吗?”
岑则有心想应。
但顾修的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了。
“抱歉。”
他低下头,承认自己的没能力:“我……不可能拿到司烨的号码的。也没什么人脉。”
羞羞眼中的光再度黯淡了下来:“这样啊……”
看她一脸沮丧的模样,岑则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片刻,终究还是决定给她打打气。
“但也许,你自己可以。”
他说:“或许你认真比赛,扩大知名度,在娱乐圈里站稳脚跟了,就能要到司烨的号码了。”
虽然,以顾修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几乎是痴心妄想。
除非挤进上位圈,成功出道。
可上位圈,早已经不只是能通过粉丝的力量就能站稳的了。
这场没有硝烟的竞争,早已在最开始,每个人就站在了不同的起跑线上。
顾修虽然最近的势头呈黑马之姿,但想要挤进上位圈,那简直是难。
可羞羞却备受鼓舞。
她的眼里再度燃起希望,刚才还沮丧无比的声音,这下也充满了干劲:“你说的对!”
“我要站到高处去!让哥哥看见我!”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哥哥和爸爸保护的小含羞草了。
她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去找到哥哥和爸爸!
“如果我像宴神一样闪亮,是不是,哥哥就能看见我了?!我……我想超过他。”
羞羞斗志满满地说。
岑则心说这大抵是很困难了,他惆怅地长叹了一口气,昨晚就已经浮现上来的沮丧情绪在今天又再度涌了上来:“其实宴神也挺不容易的,在这里的大家,都挺不容易的。”
林白宴和储亦宸一起走出训练楼。
因为今天拍摄的缘故,回来后又在训练室里练了两个小时。
夜晚的天光缀满星星,远离城市的训练营,在这样难得可贵的安静里,多出了几分惬意。
储亦宸问:你今天给你妈打电话了吗?”
林白宴说:“打了。还行。”
“等这回公演结束,你向导演组请个假回去一趟吧。”
“嗯,有这个打算。”
储亦宸把羽绒服裹得紧了些:“好像降温了。”
他忽的记起来顾修,顾修总是喜欢把自己藏在羽绒服里,每回见着了都觉得她似乎极冷。
“不知道他回来没。”
林白宴问:“谁?”
“顾修。”
储亦宸笑笑:“你不是把他的鞋带回来了?等会别忘了给他。”
储亦宸不提,林白宴差点忘了这事。
他母亲的病情因着冬日一降再降的温度,变得更严重了些。
他面上不显,但内心压力着实增了几分。
他回寝以后拿了装顾修鞋子的袋子,敲响了对面寝室的门。
彼时羞羞刚制定完自己的“上位计划”,听到响声,她打开门,见到是他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宴神,怎么啦?”
林白宴把袋子递给她:“你的鞋。”
羞羞已经忘了她换上诚意的鞋子后,就没换回来了。
“啊,谢谢。”
她有些拘谨地把鞋子接过来,想了想,又补了句:“麻烦你了。”
这种格外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林白宴的心底升起几分烦躁。
她之前烦他的时候脸皮比城墙还厚。
现在刻意避他的模样又格外的青涩腼腆。
他收回手,刚要走回去。
羞羞叫住他:“欸,等等。”
他的脚步倏的顿住。
羞羞跑回去,拿着自己的“批发红绳”过来了。
“你……要吗?”
她有些忐忑地将许愿绳举到他面前,“很灵的。”
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还特意举证了显灵的例子:“昨天祝子耀许愿,说想要中插广告,今天就实现了。”
如果是以往,林白宴一定会拒绝。
可想起来今天电话那头母亲略显沙哑的声音,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羞羞有点心虚:“岑则和我说了你的事……”
虽然林白宴从来不向他人诉苦,但他母亲重病的消息,训练营内也人尽皆知。
大家除了服他的实力,也同情他的遭遇。
更不要说羞羞这样同情心泛滥的小草。
她从小被哥哥和爸爸保护的太好,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经历,差点又泪眼汪汪的心疼。
她试图安慰林白宴,轻轻地踮起脚尖,将许愿绳往他眼前举了举:“也许你可以试试这个。”
这幼稚的、充满了阿q精神的红绳,最终也还是被问询到了他这里。
林白宴的眼神深邃了点儿。
无用的人才会拼命许愿,祈祷那莫须有的命运垂怜。
但到这一刻,他却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拿走了她盒子里的一根红绳。
林白宴抿了下唇:“谢谢。”
羞羞殷勤问道:“我给你系吗?”
他仍旧如常冰冷:“不用。”
被他拒绝,羞羞也没觉得沮丧。
除了人间的许愿绳,她想把哥哥的好运也带给他。
算是对原主之前一直骚扰他的一点补偿。
已经充满了悲□□彩的林白宴,每天在训练营里除了要应对跟不上进度的队友,还要应付原来的顾修,却从未有过一句抱怨。
他从来都冷着脸,除了不停的训练之外,没有任何的松懈的娱乐项目。
“宴神啊,是真的大家都期望着他能变更好,期望他母亲也能变好的。”
“他把自己绷的太紧了。他是真的优秀,也是真的累。”
羞羞上前一步,将掌心轻轻贴到了他的胸口。
她要把哥哥的好运也带给他!
林白宴条件反射地皱起眉。
他退后一步,声音冰冷,带着几分厉色。
“顾修。”
羞羞没说话,她跟着他的步子上前,再度将手贴上了他的胸膛。
隔着薄薄的衬衣布料,男人衣服下的肌肉结实而又紧绷。
她垂下眼,表情诚恳虔诚:“希望你妈妈能够早日康复。”
林白宴怔了下,诧异地垂下眼。
视线之内,是少年紧闭着的双眸。
她的手贴在他的胸口,但却并无以前的揩油之色,面上纯真一片,仿若真的在许愿祝福。
他看不见的是,羞羞的周身被一圈很温暖很明亮的绿色光芒给笼罩着,是口袋里的那片小叶子散发出来的光。
那道光芒很快顺着她的掌心,自林白宴的胸口散开。
他的胸腔莫名的感到一片暖融。
她的声音很轻,但说的很认真:“哥哥会保佑你的。”
哥哥不仅会保佑她,还会保佑那些对她友善的人的。
许愿完毕,羞羞率先退开一步。
在林白宴仍有些怔愣的当儿,又充满向往地宣布:“接下来的话,我想要站在你这个位置。”
像他这样,满载光芒,应该就会被哥哥和爸爸看到了吧。
如此跳跃的对话,饶是林白宴也消化了几秒,才顺利地从她说的上一个话题转到了这个话题上。
出乎羞羞的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像小夏、岑则的室友那样的不屑。
就连岑则一开始听见她说这样的话,也觉得她在痴人说梦。
他只是淡淡地开口:“加油。”
没有嘲讽,也没有鄙夷,更没有看低一眼的怜悯。
他说:“我等着。”
这是第一次两人的视线对视,羞羞没有躲闪。
她透过他漆黑的眼瞳,望见了他眼中的几分信任。
没有敷衍、也没有随意。
他是在认真地给她打气。
她的心底也化开一片融融的暖意,笑弯了眼:“嗯!”
林白宴走回寝室时,金麟正宝贝似地将自己手腕上的红绳取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抽屉里,稀奇道:“储队,你许愿了吗?”
储亦宸在剥桔子,手举着,露出来手腕上挂着的那根红绳:“还没,怎么了?”
金麟说:“顾修给的这个红绳好像真的很灵,祝子耀昨天许了愿,说想要中插广告,结果今天真去拍了生发液广告!”
祝子耀拍完广告回来,那叫一个风光。
下位区30名选手,就祝子耀和顾修有了拍广告资格,可算又是一件能吹牛逼的大事了!可没把祝子耀得意坏啊,现在逢人就送自己代言的那款生发液。
同样秃了头的谢凯瑞,被他送了整整一百瓶!快把大家给笑死。
金麟满心憧憬地说:“我真希望我能留到三公,这个年真是一点也不想回家过啊。”
储亦宸说:“或许是碰巧,这就讨个吉利的彩头。”
金麟一笑,“也是啦。”
“这不人迷茫的时候,总想找个信仰的寄托吗!”
储亦宸也笑了,他看向走回来的林白宴,递了一瓣橘子过来:“吃吗?”
林白宴婉拒:“不了。”
他走回自己的床铺前。
手心里,是那条红色的许愿绳。
它被他团成了一团,在他的手心里,像是带着点儿温温的温度。
又像是带着源源不断的力量,这些日子来积压在心头的疲累感莫名散了一些。
他弯了下唇,刚到刚才金麟说的话。
信仰的寄托么。
……
距离公演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这天彩排结束后,羞羞找到了el,提出了自己想要再加动作的意愿。
el惊呆了:“明天就公演了,你这个时候加动作?!”
且不说原本的c位舞台就要吊威亚,难度系数非常高。
现在顾修还想在此之上再加动作……
“不可以!为了你们舞台的完整性,还有你的安全,我都不赞同你加动作!”
el一口否决了。
“顾修,你已经是c位了,足够让大家都看见你,你为什么还有这样的念头?”el不解地问。
羞羞没勇气再回答了。
昨晚她充满希望的说了,可大家都不相信司烨是她哥哥,对她冷嘲热讽的。
她今天提出这样的想法,只是想,在此之上,再加上一点儿属于植物系妖精才看得懂的舞蹈语言。
如果,司烨就是她的四叶草哥哥的话,看见了她的舞台,就一定能读懂她的舞蹈语言。
el一直没等来她的回复,也有点儿生气了。
“顾修!回答我!”
羞羞窘迫地垂着眼:“对不起,el老师,是我太贪心了。”
她确实心急了,在知道司烨就有可能是她哥哥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怎么样才能和哥哥见面、相认。
所以在提出这样的要求时,一点也没有为团队考虑。
可el显然对她的这个回复并不满意:“告诉我你要加动作的理由。”
架不住el的逼问,羞羞只好将自己最初的想法全盘托出。
她已经做好了接受el老师嘲讽的眼光了,可el却摸着下巴,拖着音调道:“司烨啊……”
羞羞的心里再度燃起希望,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el老师:“老师,你认识哥哥吗?”
el笑了,很快否定了:“不认识。”
羞羞的眼神蓦的黯淡下来。
但很快,el又笑了:“不就是想要和司烨通个电话吗?只要你们组能拿到全场第一,我就可以让你给司烨打电话。”
羞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真的吗?”
el嗔怪地看她一眼:“这还能有假了?快去练习。”
“顾修,你不要忘了,你是冯老师救回来的‘旁听生’,如果这回表演失利,等不到人气值排位赛的公布,你就会被直接淘汰。”
“到时候,别想说和司烨打电话。你连留在这里的资格都会没有!”w,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