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呀!”说话的是芸娘,对于几十两而言她倒是还能接受,五百两,在芸娘心中这就是一个天大的数字,并且她深知就算是有顾申帮忙,也一时间拿不出这五百两呀。
“好!老板痛快!我也痛快,五百两就五百两!”苟烨一口答应。可是让身边的顾申,芸娘吃了一惊。
芸娘怼了怼身侧的苟烨,满脸惊愕之色,连顾申也不禁皱紧眉梢,若他所想,就是在府内没有缩减用度的情况下,自己一年用度也不够五百两啊。
可苟烨接下来的话,立马就让顾申知道了苟烨先前所言,让他卖一个大大的面子的含义了。
“老板,你见我身侧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你可知他是谁?”苟烨瞅了瞅顾申,轻推了他以下示意他来回答。。
“小的,不知。”店家刚说完,就见顾申又是作辑之态,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乃荆国公顾渊之八子,顾申。”
说到这里店家赶忙走出店台,很是诚恳的回了一番大礼“小的见过顾公子,荆国公乃是我朝大家,屈尊本县,承蒙百姓多受照顾,请勿怪小的眼拙,未能看出公子身份。”
苟烨扶起屈躬的店家,哈哈笑道“店家不必顾忌,顾公子也不是那小气之人,我之所以提到顾公子,是希望你能卖与顾公子一份薄面。”
这店家倒也聪明,立马明白了些什么,赶紧说道“不敢当,不敢当。不知公子有何示下,小的这店已开十年有余,一家老小皆靠小店养活,小人不敢欺瞒公子抬高店价,既然顾公子在这,您看四百两可好。”
苟烨拍了拍店家的肩膀,笑道“我可万万没有以顾公子之名压你的意思哦,既然你如此坦诚,我也话放在这里,每年分红至少予你三十两,至多三年有余你这让出来的一百两也算是收回来了,而且你放心,今后你跟我干,我必不亏待你,但这并不是我想要你与我卖的面子。”
“公子且说”
“也不瞒你,四百两也不是小数目,现下我不能及时凑齐予你,待明日我可先付这月三十两予你,月期一到,我便一次性付清你四百两如何,你且卖我,卖顾公子一个月的缓和时间,你看如何?”
对于这样的买家,店主是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苟烨给出的条件确实诱人,如果他说话算话的话,那么这一年下来,加之分红,自己便可赚取将近四百两的营收,这可是比往年一倍还不止啊,可是这先卖店后付款的买卖,这叫我如何向家里人交代……正待店主思索之际。
苟烨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转身欲走,高声言道“好啦,我们也不要为难人家了,既然店家信不过顾大公子的为人,我们就走吧,那边有家胭脂店,看来也不错,我们去看看。”
店家赶紧拉住苟烨,“留步,留步啊公子,今日你带顾公子来此,顾氏家族的风气小的还是知道的,一会我就与公子立下字据,明日我便将房契拿与公子。”
“好!好!好!”苟烨连道三声,心情大为畅快。继而与店家签订了字据,待明日还要付与这店家三十两,期间,苟烨与店家相互认识,了解到店主名为,才生,财生?生财?此名颇得苟烨心意,同时也非常看重此人的精明,想必未来可用之处必不可少。
望着苟烨三人离去的背影,店主才生有些迷茫,也许他还对眼前的三位年轻人,有些信不过,但他不知,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英明的决定。
可以说这次能够顺利盘下店铺,并且还能便宜下来一百两的价格,这都靠顾申家族的面子,也就是在这时,苟烨才开始对顾申的家族有些好奇。
路上苟烨不禁问道“今天能够顺利盘店,还是要多谢顾大公子,能够卖这大大的面子出来,另外,我甚是好奇,一直听你谈及家父荆国公,不知顾公子可否告知,为何店主如此尊敬贵家族?你这家族是何地位?既然如此崇高,为何又安于县城之中?”
提起家族,顾申立马显出一副骄傲的模样,但随之轻叹一声,“家父荆国公乃是先帝重臣,早年助先帝开疆拓土,厮杀战场,大小战功所立无数,后得先帝封爵荆国公之位,掌管兵部事宜,兼守卫护都之责,可以说那是家族最为荣耀的时刻,但那时我才刚刚出生,所以未曾见得。可是后来家族兴旺不久,先帝驾崩,新皇初立。因尚需维稳,新皇对当朝这些老臣还是倚重之至的,但后来佞臣当道,欺君罔上,许多朝中忠臣义士都被迫害了。我家父虽无力改变政局,却也不与这些奸佞同流合污。这帮奸佞之人不依不挠,向当今圣上谗言诬告,陷害我父,家父入狱,家族当时岌岌可危之际。因皇太后与我家族多有渊源,及时干预此事,这才保全了我家族人的性命。当今圣上也念及我父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顾未予严惩,仅削其兵部等职务,保留现有爵位,消去世袭罔替的权利,将我一家老小发配至此。”
没有想到看似纨绔子弟的顾申,竟然有着这般家史,遥想荆国公当年意气风发,家族受其荫蔽,何其荣耀,却落得如此下场,不禁让苟烨感叹,不觉间对这顾申公子多添了几分好感,也对这背后的家族由衷敬佩。
“所以苟烨兄,现在应该明白了,我家族为何如此之多的门规,现在我族安于此处,未遭其迫害已是幸事,家族老小也都恪守门规,谁也不敢做有损家族之事,怕被当朝奸佞抓住把柄,哎,我虽已将近立冠之年,却无力帮家族,恢复荣耀,雪我族前耻,痛哉,哀哉。”
苟烨搂着顾申的肩膀以示安慰,他很想说,我帮你,可想想自己势单力薄,也无心朝堂之事,到嘴边的话终究是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