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云太妃说的满脸笑意,傅燕莹听的却是心惊胆战。
很明显,云太妃对南初月起了杀心。并且从这些言语之中可以判断的出,当年宁妃的死与云太妃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她们之间理论上根本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为什么云太妃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当所有的一切传到南初月那里的时候,她的眉头紧紧的皱成了疙瘩。
先帝不得宠的妃子,和现在圣宠正浓的妃子,实在是不该有任何的关系。
南初月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不解:“好端端的,云太妃为什么要对上一代的人下手呢?这完全没有什么关系啊。想不通,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橘秋已经听南初月念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现在无法继续保持沉默的说道:“有什么想不通的,再不得宠也是太妃,算起来就是长辈。看不惯小辈的行为,申斥几句再正常不过了。”
“不可能。”
南初月当即摇头否认:“依着众人口中的宁妃,完全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她一辈子好不容易熬出头,怎么可能去招惹风头正盛的妃子?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除非……”
眼看着答案就要出现,她却不继续往下说了,急的橘秋差点蹦了起来:“除非什么,小姐,你倒是说啊,别让我这么着急。”
南初月抬眼看向了橘秋:“除非,云太妃对君北齐生出了不利之心。”
可是若是这样的话,事情就陷入了另一个悖论。
云太妃成为宠妃的时候,君北齐还不过是个孩子,实在不该和云太妃有任何的利益冲突。
除非君北齐与先帝根本不是兄弟!
这个可能性在南初月脑海里闪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这不仅仅是个大秘密,会影响到东城国的未来,更是牵扯到前几代人的恩恩怨怨。
一旦大白天下,不知道多少人会背负上骂名。
她的心里很是不安,却又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准备。
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她下意识的询问:“他现在在哪里?”
“王爷在书房。”
等到橘秋说出答案的时候,南初月的人已经走了出去,显然是奔着书房的方向去了。
书房。
君北齐看着门突然被推开,眉头微皱的刚想训斥,就看到南初月一脸慌张的冲了进来。
他眉梢微挑,语调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她来之前想询问的事情,却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瞬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了。
这件事若是真的绝对是皇家的秘辛,并且君北齐真的知道当年的真相吗?或者正是因为知道,他在先帝面前发誓不能手足相残,才会拒绝帮自己报仇?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想法在脑海里闪过,让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那些疑问如何能问出口。
只是她越是沉默,君北齐的眉头皱得越紧。
他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走到桌边,很是淡然的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她面前。
所有的动作都是那般的慢条斯理,很是冷静。
似乎不论发生了任何事情,他都可以解决,根本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结果那杯水,她安心了不少。
当喝下去之后,她的慌乱似乎瞬间都消散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盯着他那双深沉如墨的眼眸:“君北齐,我问你一件事,你能不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真相?”
他瞥了她一眼,略一沉吟才开口:“你先问。”
眼看着她眉头蹙起,神色中带出不满的时候,他开口解释了:“若是事关国家机密,有些事情自然是不能告诉你的。不是担心你泄露,而是这是准则。如果人人都将军中机密说与家人听,那么还有什么机密可言?”
说的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南初月对军中机密,现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想想现在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似乎更是秘密中的秘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说出来。
脑子里转了转,她还是选择了一种比较婉转的询问方式:“你的生母……我的婆母,宁妃,是如何故去的……”
这句话她说的很是小心翼翼,尤其是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根本是自己的心率先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向来面上都不会有太多表情变化的君北齐,脸上明显有了变化。
尤其是他的眼神,不再是方才的深沉,陡然之间变得阴冷了不少。
就在她准备接受他的质问的时候,他却用一种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话说道:“忧思过甚,造成体弱多病,药石无效。”
虽然听起来是一句没有什么情绪的话,但是她就是能感受到他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哪一个人提起早逝的母亲,真的能心静如水呢?
南初月伸手握住他的手,似乎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安抚他。
他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她过世的时候,我只有十二岁,现在过去快二十年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不会对我有太多影响的。”
“那……”她几乎是想脱口而出的询问,宁妃被害死的怎么办。
可是这句话在嘴里转了半天,就是没有说出口。
她不知道君北齐和宁妃之间的母子情是怎样的,而平日里的他又太过平静,所有的情绪似乎都被包裹了起来,根本不会有人看得清。
这让她担心,若是他心里悲愤,却不与任何人说,那该是多么悲伤的一件事?
就在她眉头紧皱,一时间根本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他率先开口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微抿唇之后,很是郑重的发出了询问:“你真的确定母亲是药石无效而故去的吗?会不会由于旁人的某些原因,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南初月说的很是婉转,但是君北齐怎么会听不懂?
他眯了眯眼睛,声音变得沉冷:“你发现了什么?她……是被害死的?”